但一般的男人,都不会喜欢一马平川吧? “不会,很漂亮。” 他说的是实话。她的曲线可以说完美,不是天生使然,而是自己后天努力的成果。他的目光里没有审视,而是鉴赏。 程如珩很懂如何让人感到舒适,如沐春风般的,是装不出来的,刻进骨子里的修养。 向楠在他吻上来时,感受到他的珍惜与怜爱,没有一点作伪的,仅有的一点点顾虑也烟消云散。 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希望自己是尽善尽美的。 他流连着,像游客走入春日的花园,被满目的山樱吸引,花瓣在绿叶衬托下,格外的粉嫩娇美。每一朵都盛开得恰到好处,在沾了点点雨珠后,更是惹游人心爱。 绽在枝头的花最珍贵,饱满,富有生命力,他也不会擅自采撷。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惹了情惹了爱,怎做得到清静无为。当真是沾不得。 他们都是。 向楠身体的柔韧性很好,得益于她常年的锻炼,她以前翻墙身手也很灵活,她的腿轻易被抬起,韧带拉开,并不痛。 她稍稍撑起上半身,提要求:“程老师,我想听你念词,柳永的。” 这是半个多小时前,她心里最强烈的想法。 你这么大方,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吧。她眼里这么写着。 而程如珩不仅念,他还在讲。讲北宋汴京繁华经济之下催生妓院生意的兴隆,讲柳永的思想掺杂封建统治阶级的价值观念,讲秦楼楚馆倚门卖笑的歌妓的悲惨……严谨得像在做演讲,在授课。 可学术性太强,无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向楠挠他的背,他们的衣物在地上交叠着,在她眼里,变成影影绰绰的残影,“程老师。” 程如珩声音停下来,动作没有。 她尊敬地说:“……您可真是一名好老师。” 这位好老师,身体力行地教导她之余,哪怕念得慢,也会有停顿,但居然就这么一直讲下去了。 他们做了多久,他就讲了多久。 那些小片子里,男主角通常会说一些脏得不堪入耳的话,而显然,非常有“师德”的程如珩,大抵一点dirty talk都不会讲。 而且,他的动作极为温和。他会顾及她的感受,观察她的表情变化,但他并不能完全准确地判断,她究竟是痛苦,还是欢愉。 情之一事上,没经验的除了她,还有他。 因为没经验,两个人都是抱着小心谨慎的态度。 尤其是程如珩。 事前事后,他都做足了措施。而过程中,他也尽量不让她感到不适。 向楠喟叹于自己的眼光毒辣以及好运气——她怎么就在普普通通一个跑步的夜晚,一眼相中了这么好的人啊。 程如珩洗过澡,也换了身衣服,之前那套已经皱巴了。 他嗓子干,是运动和话多引起的缺水,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又端了一杯到卧室。 向楠懒洋洋地躺着,她的脚似乎痉挛过,她用力地揉着,直到它恢复正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解的舒服。 她坐起身,喝下他递来水,他碰碰她的脸,上面有汗液干过后的黏感,仍是微微烫,“去洗个澡吗?” 向楠能连续打一个多小时羽毛球,体力和耐力不用说,现在感觉也还好,就是那里有点的撕扯感。 “去。” 可她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尤其是小内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出来这么多……哦,也不知道他能有那么多。 “穿我的吧。” 程如珩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白色长袖T恤和运动裤。 至于贴身衣物,向楠说:“我叫个外送,胸衣不穿也没事。”穿得厚,没人看得出来。这也算是平胸的好处了。 她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程老师,待会儿你帮我收一下。” “好。”他又告诉她哪里有全新未拆的毛巾。 随即浴室响起水声。 过了会儿,电话响了,程如珩去开门,接过外送袋子,折返,走到浴室门口,叩了叩磨砂玻璃门。 门被从里面拉开一点,她的手臂伸出来,光洁的皮肤上挂着密密的水珠。他垂眼,将袋子挂在她的手指上,看她勾起手指,缩回去。 “待会儿你要睡一觉吗?”隔着门和水声,程如珩说,“我需要备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听到她笑了一声。 向楠说:“好啊,程老师你忙你的。” 在书房里,程如珩又听到向楠叫他:“程老师,吹风机在哪儿?” “洗漱台下面的柜子,左手边第二格。” 看来她顺利找到了,很快传来吹风机运作的噪音。过了会儿,声音停了,她似乎碰倒了什么东西,乒乒乓乓的,还引起她一声惊呼。 然后是拖鞋踢踢踏踏地走过,听方位,是她回了卧室。 大概嫌阳光扰人,她又毫不讲客气地拉起窗帘,左一道右一道的。 如果不是离得较远,应该还能听到她爬上床,掀起被子的动静。 现实生活的构成如果拆解开,其实极其简单。 最多的,无非是声音和色彩。 心思细腻敏感的人,擅长从中提取有意思的细节。比如,头发是黑的,汗打湿,泛着光,唇是红的,发出着喘息;字是黑的,纸张的白里带着一点米黄调,手指抚过书页,翻动窸窸窣窣。 程如珩的房子空荡惯了,短暂的养猫、带孩子的生活也没打破这种平静,竟也有一天,有不属于他的,嘈杂的、鲜活的生活气息的声音。 但感觉,也非常不错。 备完课,程如珩回到房间。 向楠已经有了女主人登堂入室的自觉感,霸道地占据他的床,卷起被子,压在下巴下,睡得正熟。 见她这样,程如珩也犯了困,他到另一头,掀开被角,头向她靠过去,手臂搭在她的腰间——是一种独属于恋人间的,亲昵的睡姿。 他们一道于夕阳西下时分醒来。 向楠翻了个身,和程如珩大眼瞪小眼,然后,抬起下巴,亲了亲他,“程老师,我饿了。” 程如珩于是起床,披上外套,“晚上吃简单一点,小馄饨可以吗?” “什么馅的?” 他回忆两秒,说:“就是鲜肉馅。” “可以!” 两人吃完两大碗馄饨,向楠拖程如珩去祁大散步。为了省事,他们骑共享单车过去。 她的确精力旺盛,睡过一觉,又吃得饱饱的,下午的欢爱完全不影响她似的,牵着他的手,倒退着走路,和他说话。 程如珩说:“小心踩到狗屎。” 吓得向楠立马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她一报还一报:“小心碰到你学生。” 这回是一语成谶。 一个学校也就这么大,他教过的学生又不少,碰到是概率问题。 那两个女生看到程如珩,还颇为怀疑地看了又看,最后才上前来打招呼:“程老师,这是师母啊?” 程如珩“嗯”了声。 向楠朝她们友善地笑了笑,“嗨。” 她们走后,向楠说:“你信不信,她们走之后,一定会说‘哇塞,程老师不声不响的,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他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自信是好事。” “那当然,”她撩了一把头发,“自信女人放光彩。” 到操场,向楠叫他:“程老师。” “嗯?” 她指着某处说:“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坠入爱河,溺毙身亡的,你要来给我收尸吗?” 程如珩:“……” 作者有话说: 登堂入室意思是登上厅堂,进入内室。比喻学问或技能从浅到深,达到很高的水平。文里用的是字面意思。
第40章 第四十阵风 ◎权当是哄他美丽的女朋友和可爱的小外甥女开心了。◎ 如果给程如珩打个男友评分, 向楠愿意打九十五分。不能太满,需要留进步空间。 每天他都会对她道三次安,她的抱怨、吐槽他会聆听, 再给她提建议,或者安慰她——并不是以一种高高在上、长辈抑或教导的态度, 相反, 他的语气轻松诙谐。 他们是平等的。 譬如,一天早上, 向楠起得早了些, 想去祁大那边买份煎饼果子,一个男生与她擦肩而过,袖子上的装饰拉链勾破了她的毛衣, 甚至没向她道歉。 后来吃到一半,才想起杨立诚前一天通知今天早上开会,匆忙跑去公司,煎饼果子在路中掉落。 加班到晚上八九点,一个bug死活找不出来, 挠得她头快秃了, 最后发现那个bug不仅明显, 还很低级。 “我今天一定是水逆, 怎么做什么都不顺?” 程如珩说:“你可以来找我, 把霉气分我一点,说不定两人一起倒霉。” 然而是他开车来接她,在家给她下了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汤底放了虾米, 另有一份凉拌花甲。在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招待。 向楠简直感激涕零:“程老师, 改明儿我就给你送面锦旗,写——大慈大悲活菩萨程如珩。” 程如珩倒了杯红且黏稠的液体,搁到她手边,她问:“这是什么?” “山楂汁,促消化的。” 真是活菩萨,怕她半夜吃多不消化,特地备了这个。碰一碰,还是温的。 向楠吹了吹热气,把一个个圆滚滚的小馄饨往嘴里送,说:“如果把霉气沾给你的话,你待会儿洗碗,不是你伤就是碗亡。” 洗完,程如珩凯旋,告诉她:“人碗平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被戳中了笑点,笑了一阵,白天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连看他书桌上的古文书籍都觉得可爱起来。 他并不介意她进出他的书房,只是提醒:“不要弄乱桌上资料。” 坦白地讲,程如珩是情绪很稳定,包容性很强的人,稳定得像ai。也会令向楠反思,自己是否太情绪化了。 后来想通了,两个波澜不惊的人待在一起,岂不是叠buff,死静死静的。 但是,向楠炮仗一样的性格,无论跟谁,相处久了,也都免不了摩擦。和周悦然就是,大吵几次,小闹不断,不过依然是铁打的姐妹情。 暂时,只是暂时,他们目前十分平和,得归结于彼此工作的忙碌。 这周末,程如珩带向楠去程娴家吃饭。 她无端觉得紧张,思思很喜欢她,程娴也是温柔善良的人,不用担心,但她知道,他姐姐相对于他半个家长,四舍五入,就是见家长了。 当姐姐的,审视可能成为自己弟妹的女生,也许眼光总是挑剔的。 同是一弟之姐的向楠,能够体会,看弟弟不顺眼是一回事,傻弟弟被骗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49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