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线下店面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大家都饿了,薛成刚便安排了他们在烤肉店里就餐,由店长陪着。 吃饭的过程中,顺便完成对店长的一些访谈,了解店里的一些营业情况。 饭后,一行人又继续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家门店。 做尽职调查是苦差事,姜予已经习惯了,而章茜妮还是第一次参与线下尽调,走访了第二家线下门店之后,她就说要喝下午茶。 姜予今天的计划是中午用餐时间走访两家门店,然后再回去烤得好办公楼做财务分析,而现在已经三点半了,时间上已经超出了计划。 但章茜妮说请大家喝下午茶,她也不好拒绝,于是便答应了一起找一家甜品店坐坐。 他们四个人,坐在一家高档甜品店里,两个男生坐一边,两个女生坐一边,章茜妮刚好是对着俞哲辰的。 坐下来后,章茜妮揉着小腿肚子,委屈道:“姜予姐,早知道我就不穿靴子了,我感觉我腿都快要断了。” 其实也没走什么路,访谈的时候都是坐着的。 姜予理解章茜妮在作为大小姐没吃过什么苦,便说:“那你好好休息一下。” 章茜妮道:“我待会还是去买一双舒服一点的鞋子换上,太受罪了。” “嗯。” 章茜妮看他们还没开始点单,“你们想吃什么,快点啊,我请客。” 姜予说:“今天你们都辛苦了,要不我请吧。” “没事呢,我请就行。” 余景浩嘿嘿道:“你们谁请都行,反正我领着吃。” 章茜妮拿出手机扫了码,看了一眼没怎么开口说话的俞哲辰,“俞哲辰,你想吃什么?” 俞哲辰放下手机,“我要一杯海盐苏打水就行。” 章茜妮又问了余景浩和姜予。 姜予他们三人都只点了一杯喝的,而章茜妮还点了不少茶点,大有慢慢享受下午茶的架势。 而姜予也不好催,只得陪着她一起慢慢吃下午茶。 章茜妮说:“这家烤肉店的项目,我感觉还不错,今天那顿烤肉味道真的很好,而且,我们那么晚去店里,店里还有不少顾客,感觉生意也很好。” 余景浩道:“是啊,我也很看好,之前我来做线下调研,在他们店门口蹲守了一天,发现排队的人是蛮多的。” 章茜妮又问对面的俞哲辰,“俞哲辰,你觉得呢?” “还行。” 章茜妮找着话题和他说话,“你喜欢吃烤肉吗?” 俞哲辰淡淡道:“一般。” “你在哥大读书的时候,应该能吃到不少美食吧?” “还好。” “我师兄跟我说,他去了纽约之后,才发现那里有世界各地的美食,而且比英国那边正宗多了,他说得我都想去纽约玩。” 余景浩插了一嘴,“不过我感觉,还是中国的美食更吸引人,其他国家的菜吃一两次还算新鲜,吃多几次都怕了。” 章茜妮问:“景浩,你在哪个国家读的大学?” 余景浩挠了挠后脑勺,“我没出国,Z大毕业的。” 章茜妮又问:“姜予姐,你呢?” “我也是本土的大学,南大毕业的。” 章茜妮很惊讶,“姜予姐,你竟然是南大的吗?我一直以为你是顶尖名校毕业的呢。” 在金融圈,随便抓一个,可能都是世界排名前一百的大学毕业生,而南大在本土,连211和985都算不上。 章茜妮这句话说的她很尴尬,也不知道她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姜予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正在捧着手机玩游戏的俞哲辰此时开口道:“学历和所读的学校并不能代表什么,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章茜妮满心满眼都是俞哲辰,她说的话她也跟着赞同道:“对啊,我也这么认为,我感觉姜予姐就很厉害。” 姜予干笑了笑,“并没有,过奖了。” 章茜妮说:“别谦虚嘛。” 说完,章茜妮看了一眼对面的俞哲辰,他刚刚很明显就是在维护姜予,为什么? 吃了下午茶,他们一行人继续回到烤得好的办公楼,查阅他们的业务以及财务等资料。 回去的途中,天下起了雨。 十二月的雨常常伴随着降温,早上过来时还有十六度,四点过后气温便一路下滑。 车子停在烤得好办公楼附近的马路边,停稳后,余景浩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扶手箱,里面有一把雨伞,“老大,这才一把雨伞,要不你们两女生用,我和小俞跑过去。” 这个停车位距离烤得好的办公楼还有两百米,就算雨不是很大,跑过去衣服也会湿。 “这天气要是淋雨,明天你们两都不用上班了。”姜予对驾驶座的俞哲辰道:“我后备箱还有一把备用的,小俞,你开一下后备箱,我去拿。” 俞哲辰解开安全带,“我来吧。” 俞哲辰打开门,冒着雨从后备箱拿了雨伞撑开,而后,他拉开了后车门,伞面往车门框递了递,刚好挡住了车门外的那一片空间。 坐在后座的姜予,愣愣地看着车外撑伞的他,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修长的手指握着黑色的伞柄,站在雨帘中,对比起他,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那一瞬间,姜予的心再次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姜予旁边的章茜妮也看到了这一幕,只见旁边的姜予有了动作,她提着随身包下了车,和俞哲辰站在了同一把雨伞下,“谢谢。” “茜妮,我们两共用一把雨伞吧。”章茜妮回过神,看着车门外的余景浩,她多么希望此时站在车门外的是俞哲辰。 她隐藏自己的失落,朝余景浩笑了笑,“好啊。” 章茜妮下了车,和余景浩共用一把伞。 俞哲辰撑着伞和姜予走在前面,那一把折叠伞不算大,勉强能遮两个人,而俞哲辰撑着雨伞的手微微倾斜,伞面三分之二都在姜予的那一边。 章茜妮在后面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她对着余景浩试探着说:“景浩,感觉姜予姐和俞哲辰关系好好啊。” 余景浩嘿嘿笑了笑,“我们小组的成员关系都挺好的,不只是他们。” 章茜妮回想起姜予那一组的氛围,确实,他们组每个人都很团结,小组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那俞哲辰为姜予撑个伞,也没有什么吧。 比如说现在,余景浩也给她撑伞呢。 回到了烤得好办公楼,薛成刚安排了一间会议室供他们查阅资料,他们四个人各坐一边,每个人面前都堆放着一叠资料。 此时已经五点钟,气温慢慢降下来,外面的天也逐渐黑了。 章茜妮今天穿的少,气温降下来后她觉得周身都阴冷阴冷的,而再看看其他三个人,都在很认真地看资料,做记录,很安静。 早知道刚刚买鞋子的时候,顺便买一件外套好了。 “你们冷吗?”章茜妮问。 姜予抬起头,“还好,你很冷吗?” 章茜妮抱着双臂摩挲取暖,“气温都快将近十度了,真的很冷。” 余景浩瞥见了墙角的空调,“我也有点冷,这有空调,我去开吧。” 南城的空调几乎都只有制冷的作用,一般情况下公司是不会开暖气的。 姜予觉得他们毕竟是客,直接开空调而不说明原因十分无礼,她叫停余景浩,“景浩,等等,我去跟他们说说。” 姜予起身,去了隔壁的办公室,负责接待他们的薛启明就在隔壁,他也是薛成刚的儿子,主要管着公司的运营。 薛启明看到姜予走过来,他赶忙迎上去,“姜总,怎么了?” 姜予说:“气温骤降,我们都没带太多衣服,你们会议室的空调有制热功能吗?” “有的,我去给你们打开。” “好,谢谢。” 薛启明进来办公室开了空调,然后说:“你们有需要随时叫我。” “好的。” 开了暖气后,会议室的气温提高了,章茜妮这才觉得暖和了一点。 她说:“我之前在英国,除了户外,到处都有暖气的,回来之后去到哪都没暖气,一点也不习惯。” 姜予回了一句,“没办法,这就是南方和北方的差距。” “所以我好多朋友都说,冬天的南方比北方冷多了。” 余景浩也搭了一句话,“同感,去北方在室内可以穿短袖,而南方室内室外温度都差不多。” 他们在说话时,俞哲辰并没有插嘴,而是专心地看着文件。 章茜妮朝着他看了几眼,心想他还真的沉默寡言。她本来就是因为俞哲辰来了她才来的,可是他们到现在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俞哲辰拿起一份文件站了起来,来到了姜予身边,“姜予,这些数据有点问题。” 姜予接过俞哲辰的文件,俞哲辰左手撑在桌面上,微微弯下腰,右手指着上面的数据,“作为一家餐饮公司,他们过去一年的推广费过于高,几乎占总营业额的百分之八,这不合理。” 姜予仔细看了下来,确实觉得有点不合理,像国内的一些巨头连锁餐饮,每年的推广费也就占千分之五到百分之三这个区间,而烤得好一家中小型的连锁餐饮店,每年的推广费竟然占总营业额的百分之八,这太高了。 姜予道:“你去找薛启明,让他把推广费的明细列一列,越详细越好。” “好。” 到了六点半,薛启明说请他们去吃饭,但今天实在浪费太多时间,姜予婉拒出去吃饭的提议,改成了叫外卖。 吃了外卖后,几个人继续查阅资料。 到了七点半,薛启明才让财务把他们的推广明细列了出来。 姜予看了看,根据薛启明这边列出来的数据,他们的推广费用主要用在了给短视频以及社交平台的博主。 姜予搜了搜那几个短视频博主,发现他们还真的给烤得好推广过。 她做消费领域五六年,这些年餐饮都喜欢扣上‘网红’的帽子,少不了要请一些博主帮忙推广,至于推广费,她心里大概也有个数。 百万级别的博主,一条广告的费用在1-5万元不等,而薛启明列出来的这些博主,要价都很高。 最高那个甚至要到了十二万。 烤得好目前只是在省内连锁,准确来说是在周边几个城市,如果要买推广,应该是找当地的美食博主或者网红,费用也应该控制在一定范围,否则请了千万级别的网红推广,针对全国的人推广,但分店还没能在全国开起来,那也只是徒劳。 姜予在聊天工具上给俞哲辰发了消息:小俞,他们的推广费用确实有点奇怪,你把他们列出来的那几个博主的联系方式找出来,顺便把他们给烤得好推广的广告数据列一下给我。 俞哲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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