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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香兰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会骂出这么恶毒的话，于是一下子受不住，也顾不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把隔壁房间刚消停的人们惹烦了，别人还只是骂几句，景鸿晞则是回屋对着程香兰就是一顿毒打。 直打的程香兰连求饶的声音也没有了，这才停了手，骂骂咧咧的出了房间，随后景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年夜饭都没吃就各回各屋休息下了。 程香兰在景鸿晞离开后，想喊人救她，可她被打的太重了，连声都发不出来，在隔壁住的儿子、儿媳妇都没有过来看看她，想想这得多恨她。 她想着之前自己每次毒打景睿的情景，苦笑一声，心想，这大概就是自己的报应吧。 第375章 害人精死了 翌日一早，天上又飘起了雪花。 人们还沉静在过年的喜气中，景家人却是聚集在三房景鸿晞的屋门口，魏氏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的死了？” 从屋里出来的几人，脸上全是嫌弃之色：“是，她倒是一死百了，可咱们活着的人还得受苦。” 当初程言斌没有把他们发配到更苦的地方，就是不想他们死的太快，知道留在军户区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景忠耀看了一眼程香兰的死相，吓的跑了出去，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害人精死了，害人精死了。” 景老爷子这一年多老了许多，此时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在大儿子和二儿子：“人真的没了？” 景鸿东点头道：“是。” 景老爷子轻叹一声：“真是造孽，无论怎么说，当年要不是她，咱们早是一捧黄土了，凑副棺木出来，找个地方下葬吧。” 刚进门的魏氏和吴氏听到，魏氏先沉不住气：“公爹，咱们三家可是分家了，这棺木该三房来准备。” 景老爷子一个冷眼过去：“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还是她做恶事换来的，人都死了，你还计较了个什么，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这是咱们欠她的。” 景老爷子说完，站了起来：“人死如灯灭，她是个罪人，我们又何尝不是，她虽自私，可也保住了景家上上下下下这么多条人命，对别人来说她是恶人，可对景家人来说，她算是恩人。” 说完，扔下一句：“找个地方尽快下葬。”就离开了。 军户区的人知道程氏死在了大年夜，全都炸了。 街角好多人聚集在一起，有人说道：“这程氏还真是可怜，听说是被景鸿晞打了一顿，屋里半点没有烟火气，估计是被冻死的。” “也让她试试被毒打后，大冬天被扔到没烟火的房子里的感觉，也不知道临死有没有在心里悔过。” “就她那种人，可不值得同情，死了活该。” “不过，这景家人也真是冷血，再怎么说那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被打也就算了，就没有一个人过去看看，愣是被冻死。” “哎，景家今年秋上收成不好，交了税粮就没剩多少口粮了，没粮的日子难过，人心也浮躁，怕是没有心情管她。” 有人小声说道：“这可比当时被那程将军直接杀了苦多了。” 有人附和：“可不，这一年多活的还不如猪狗，时不时还要挨景鸿晞的毒打，听说那身上没一处是好的。” “不过这景家人也太不是人了，再怎么说，也是程香兰救了他们，才多活了小二十年，真是一群白眼狼，以后还是少和景家打交道。” “这话算是说对了，你看那被送回来的景忠耀，在京城怕是锦衣玉食惯了，被送回来后，对程香兰那个亲娘每天都骂骂咧咧的。” 不管人们再怎么议论，三天后，程香兰下了葬，这也许是她最好的归宿，省得再遭罪。 只是没了程香兰，景忠耀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景家三房也要闹着要分家，两兄弟那是连面子情也不想和景忠耀维持了。 就算是景忠耀再不愿意，可人家两个嫂子说了：“日子本就过的艰辛，他们不想再养一个吃白饭的小叔子。” 两个亲哥跟他也没有感情，更别说还嫉妒他过去的十八年，在将军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把他分了出去，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景家的事情，很快就有人送了消息给京城。 程言斌在收到消息的时候，没有半点意外之色，直接把那字条给烧成了灰烬，脸上看不了出半点情绪变化，可心里却是恨意滔天：她是该死，该到地下跪着给昕怡忏悔。 第376章 自讨无趣 本来他是想着去年秋末，自己亲自跑一趟北疆去宣旨，正好还能见见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可是圣上给他安排了别的差事，实在是走不开。 想到儿子，对着背后的暗卫吩咐道：“送消息给少爷，问他何时归京？” 那暗卫对着程言斌行了一礼：“是，主子，还什么吩咐吗？” 程言斌冷声问了一句：“程香兰娘家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身后的暗卫回道：“都按主子吩咐的做了，现在一家子很是贫困潦倒，之前那边传来消息，程家怕是想来将军府求助。” 程言斌在心里想着：当年，要不是将军府扶持他们，他们还不知道在哪讨生活呢，可没有想到帮扶出个恩将仇报的。 对着身后之人摆摆手：“继续监视，下去吧。” 这一年多的时间，一点点的让他们失去了一切，将军府能给他们荣光，也能让他们一无所有，既然没有教好女儿，那就陪她一起赎罪。 * 静安公主府 焦玉燕又在房间里给下人发了一通脾气，正月一过完，二月初三就是她和张继尘成婚的日子。 今日母亲叫她过去看自己的嫁妆单子，却是惹了一肚子的气。 年前宣王府的荣华郡主才成婚，宫里给的添妆全是好东西，现在轮到她了，给的添妆虽也是六抬，可加起来的价值怕是还不抵荣华郡主的三分之一，真是让人生气。 就算自己是没有封号的郡主，可这也太区别对待了，真是欺人太甚。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焦玉燕对着门外喊道：“我谁都不见。” 静安公主站在门外，对着丫环说道：“把门打开，像个什么样子。” 焦玉燕一听是母亲的声音，起身开门：“你还来管我做什么，你不是说了我和荣华不能比。” 静安公主看着还在生气的女儿：“你这脾气也不知道像了谁，半点都沉不住气。” 焦玉燕抬头看着母亲：“母亲，这事搁到谁身上不生气，一个是皇帝舅舅的外甥女，一个是皇帝舅舅的侄女，这待遇也差的太多了。 你不是总说皇帝舅舅很是宠你，现在这又是怎么说，你让我以后在荣华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静安公主摇头道：“远近是一样，这没有错，可你别忘记荣华是皇家的孙女，你只是皇家的外孙女，荣华姓陌，你姓焦，你现在非得和荣华比，这不是自讨无趣吗？” 焦玉燕一听母亲的话，转身回屋扑到被子上哭了起来：“您这意思就是我确实不如荣华，我只是个外姓郡主，而荣华比我高人一等。” 静安公主有些想扶额：“我就你一个女儿，你的陪嫁不会比荣华少，我也会进宫求你外祖母，她肯定不会看着不管，到时候差多少让她给你补就是，你这又是何必？” 不得不说，静安公主真是会打算，只可惜注定是白日做梦。 焦玉燕听了这话，这才止住哭：“母亲，这门亲事，女儿本就不愿意，现在连嫁妆都不如年前出嫁的荣华，那我以后再见荣华，岂不是要低她一等。” 第377章 无功而返 静安公主有些头疼，这女儿从小到大总是跟荣华比，如今又前后脚出嫁，就连这嫁妆也要比，她都不想想，人家的父王是王爷。 叹了一口气：“燕儿，母亲就你这一个女儿，将来这公主府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荣华嫁妆再丰厚那也只是一次性，宣王府的东西那是要留给世子和其他公子们的。” 焦玉燕这时也稍稍消了气：“母亲，这事您进宫时，可得跟外祖母好好说说，就算是远了一层，可这也太区别对待了。” 静安公主听了女儿的话，在心里盘算了起来，最近母妃确实对自己大不如前，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着明日进宫，可是得和母亲好好的说说话，看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母妃不高兴，她就不信添妆的事情母妃会不知道。 翌日，静安公主带着女儿进宫时，丽太妃却是让宫女拦了她们母女，说是身体抱恙，已经喝了汤药睡下了，让她们改日再来。 这让静安公主越发的不安，母妃最近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和燕儿这都进宫了，却是见不到人。 于是她带着女儿，直接到太后宫里。 等被宫人领着进去后，母女二人齐齐行礼道：“见过母后，见过皇外祖母。” 太后微笑道：“快起来，今日你们母女怎么进宫来了？” 静安公主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硬着头皮道：“本想带燕儿进宫来探望你们的，刚到我母妃那边，说是这几天身体抱恙，刚喝了汤药睡下，静安便没有打扰，想着先过来陪母后说说话，一会走的时候再过去瞧瞧。” 太后看着她们母女：“你母妃那个身体也真是不争气，三天两头的不舒服，还好宫里太医的医术了得，长年替她调理着，总算是没有大碍。” 静安公主点点头：“每年冬日里都得来这么几次，让人心疼，可又替不了。” 太后点头：“说的也是，对了，再过二十多日便是燕儿的婚期，可都准备妥当？” 静安公主笑着回道：“差不多了，左不过公主府就她这一个女儿，总是要让她风光出嫁的。” 太后听了微微一笑：“确实是这个理。” 对身后的嬷嬷说道：“去把那对紫玉手镯拿来，算是我这个外祖母私下给郡主的添妆，日后到了忠伯府好好过日子。” 静安公主看向女儿：“还不快谢谢你皇外祖母。” 焦玉燕眉开眼笑道：“谢谢皇外祖母。” 母女二人又和太后聊了一会，这才离开。 只是重新回到丽太妃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公主，太妃娘娘还在休息，要不您改日再进宫。” 一边的宫女看公主脸色不太好，附和道：“公主，太妃娘娘这几日头疾又犯了，整日整夜的休息不好，今日太医给扎了针，再加喝了汤药，睡得倒是安稳，奴婢们实在是不忍将太妃叫醒，还望公主体谅。” 静安公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母妃的身体最重要，改日我们再进宫探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是真是假都不能再说什么，静安公主只得带着女儿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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