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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身世 京城将军府 程言斌坐在正堂上首，手上端着一盏茶，对着站在下首的管家道：“院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管家恭敬回道：“回将军，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少爷回府。” 程言斌抿了一口茶：“把东边那最大的客院收拾出来，肖家人回京，暂时怕是没有落脚点，咱们早做准备。” 管家想想也是，将军说的对，省的到时候再手忙脚乱：“是，将军，老奴一会就吩咐下去。” 程言斌知道儿子要回来，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只不过在下人面前强行压着，怕让他们看出自己的紧张。 正在这时，有侍卫进来禀报：“禀将军，门外有人来访，说是您出了五服的族人，还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讲。” 程言斌这几天心情不错：“让人进来吧。” 那侍卫行了礼，这才转身出去带人。 没过一会，侍卫就带着人到了正堂，程言斌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人是谁。 侍卫把人带到，就转身离开了，跟着过来的几人向前几步行礼道：“见过将军。” 程言斌冷着脸，没有叫起：“你们过来做什么？” 为首之人开口道：“将军，我知道香兰她罪该万死，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宗同族，还请您给家里老小留条活路。” 程言斌冷冷开口：“当年你们在乡下生活的时候，连顿白米饭都吃不上，要不是将军府拉拔你们一把，你们能有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你们女儿做了什么，你们竟然还有脸求上门？” 程善元脑门上全是细汗，他就说不能来，可自家妻子非说她有把握让事情翻转，现在倒好，人家半点情面都不给。 站在一边的谈荣芝其实心里也没底，可总是要拼上一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不想再回到以前吃不饱饭的日子，所以那陈年旧事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程香兰的亲娘谈荣芝这时上前一步：“将军，我有话想和您单独说。” 程言斌冷声道：“有话就在这里说，单独说就不必了。” 谈荣芝上前几步，小声说道：“是关于将军的身世，将军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程言斌皱眉，倒是想看看这女人想耍什么花招。 于是摆手让众人退下：“说吧，若有半句不实，你知道下场的。” 谈荣芝其实紧张的要死，她也怕事情说出来，被程言斌灭口，可不来这一趟，他们一家子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她就想过来拼一把。 因为事关重大，紧张到手心里全是汗，闭眼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你其实，不是程家的儿子。” 程言斌听了这话，皱眉重复了一句：“不是程家的儿子？” 谈荣芝硬着头皮道：“是。” 程言斌冷眼看着眼前之人：“然后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又是谁？” 程言斌气场全开，吓的谈荣芝哆嗦道：“当年你父亲被征兵，家里只留下你母亲守着还算丰厚的家业过活，你父亲那一支一直子嗣不旺，几代单脉相传。 你父亲离开的时候，你母亲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他很是不放心，便把你母亲托付给了我，让我好生照顾。 第406章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母亲在临产前因为紧张摔了一跤，我当时带着老大香梅过去的时候，她正一脸绝望的想爬到院门口喊人。 当时天色已暗下来，我让香梅赶紧去找郎中和产婆，可村里的郎中和产婆正巧那天都被隔壁村里的人家请了去。 偏偏我家那口那几天在外打短工不在家，隔壁与你家交好的东阳娘又回娘家吃喜宴没回来，平日里你母亲轻易不叫人进你家的院子，我也怕叫了别人进来，再给你娘惹是非。 可你母亲已经发动，马上就要生产，我只得让香梅帮着烧热水，自己帮着接生，折腾了半宿，生下了一个体弱的女孩。 你母亲生完就昏睡了过去。 安顿好你母亲，我才想起家里的两个孩子还没吃晚饭，只得让老大香梅在那陪着你娘，这才赶紧往家赶。 想着操近路回家，可刚走到那片槐树林就隐约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大半夜的很是吓人，当时我吓的以为是见了鬼，拔腿就跑。 可那小孩子的哭声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我也是当娘的人，你也知道我娘家之前是开武馆的，虽学武不精，可防身不成问题，便壮胆子寻声走了过去，这才发现槐树林边上有个襁褓。 借着夜色检查了一下，孩子身体并无缺陷，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扔在了那里。 本来想着把你带回到你母亲身边，就跟别人说生的是龙凤胎，可看到躺在你母亲身边那孱弱的女娃，才想到你母亲怀孕时肚子本来就不大，再说之前也每隔一段时间就让郎中过来把脉，怕是说双胎别人也不信。 因着之前你父亲写信回来，说是在边疆立了功，现在已是将军帐下的前锋，等仗打完一定结草衔环。 我承认是我自私了，怕那女娃养不活，你父亲回来怨我们，又想着要是你父亲回来知道是男孩子一定很高兴，说不定我们得到的好处更多，于是我就把你们对调了一下。 为了日后不出差错，我便把那女娃又抱到槐树林边。 程言斌在听完她的讲述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谈荣芝袖下的手有些发抖：“我之所以现在说出这事，就是想让你给我们一条活路，以后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我们以后大路朝天，再不相干。” 程言斌冷笑出声：“你以为这些能吓到我，我现在的职位是我用军功换来的，就算没有将军府，我依然还是将军，捏死你们轻而易举，还想跟我谈交易，你也配。 这事要是曝出，怕是第一个要除了你们的就是母亲，你把她唯一的女儿扔了，既然你都说了她生下来就孱弱，你还把她扔回槐树林边。 为了自己的利益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能有什么样的女儿，程香兰原来是继承了你的狠毒。” 谈荣芝听了这话，当下就愣在了那里，自己这是得有多蠢，这是亲自把把柄送到了程言斌手里，心下大惊，额头瞬间满头是汗，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第407章 你今日是怎么了 当下谈荣芝就跌坐在了地上，颤声道：“可你能有现在的一切，也是因为我给的机会，求你放过我们一家，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程言斌声音里带了冰寒之气：“那你们把我的昕怡还回来，你们都该死。” 谈荣芝这一趟不仅没有解决了问题，还给自己惹了麻烦，程言斌说的没错，这事要是曝出，不光是程言斌饶不了他们，怕是将军府的老夫人也饶不了她。 那孩子可是老夫人唯一的骨肉，之后老将军因为在战场上伤了身体，后来再无子嗣，真是急昏了头，办了糊涂事。 在离开将军府前，程言斌让她回去打听那女娃的下落，要是人找到算她将功补过，要是人找不到，那就一家子结伴下地狱。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将军府的，浑浑噩噩的到家就病倒了。 程善元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妻子和将军说了什么，只得作罢，只是看她的表情，怕是这次谈话的结果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他现在也心力交瘁，在心里恨死了自己那个小女儿，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得祸害将军府，现在是想死都死不了，上次程言斌可是说了，他们要是敢死，就让家里上上下下都给他们陪葬。 自程家人走后，程言斌就回了书房。 这一待就是一天一夜，连着几顿都没有吃饭，这可把门外伺候的人急坏了。 等程言斌自己想通了，这才叫来暗卫，让他们彻查当年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相公众于世，对他的影响也不是太大，毕竟自己现在的官位，也是自己这么多年用命拼来的，只是母亲怕是受不了，要是妹妹在世还好，万一要是夭折了，那她哪能受得了。 越想越难受，不由的起身往母亲的院里走去。 他到的时候，老夫人刚从内室出来：“见过母亲，昨晚睡的可好？” 老夫人看他眼下有黑圈：“我休息的挺好，看你这样子，是没有休息好？” 程言斌坐了下来：“最近公事繁忙，昨晚睡的晚了，所以没有休息好。” 老夫人笑着坐下：“那一会陪我用了早饭，你再休息会。” 抬头看向儿子，轻声补充：“你今日是怎么了，感觉有心事似的？” 程言斌端起丫环给斟的茶抿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的心事：“没事，母亲不用担心。” 老夫人看他不说：“景睿住的院子可是收拾好了？” 程言斌放下手里的茶盏：“收拾的差不多了，等他回京看缺什么，再填补就好。” 老夫人点头：“也是，毕竟从小就不在一起生活，习惯怕是也不一样，对了，肖家人也一起回京，你看是安排暂时住在府上，还是给准备一处院子，别冷落了人家，这可是正经的亲戚。” 程言斌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儿子已经让管家把东边那个最大的院子收拾妥当，到时候他们可以住在那里。” 老夫人听到儿子都安排好了，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就盼着他们一路平安，能早点回来了。” 第408章 也许这就是天意 程言斌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滋味，自己都不是将军府的后人，那景睿也不是将军府的后代，之前景忠耀在府里的时候，老夫人在知道他不是程的孩子后，伤心了很久。 可那时候，只是知道两个孩子对调了，孙子还活着，可如果知道这孙子不是程家的后人，真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承受得住。 眼里闪过一抹不忍。 在心里想着，不管能不能找到妹妹，自己永远都是母亲的儿子，会永远孝敬她、尊重她，让她安心、快乐的颐养天年，为她养老送终、摔盆、打幡，做儿子该做的一切。 老夫人看儿子在发愣：“斌儿，你心里是不是有事，今日总觉得你有些不劲。” 程言斌赶紧收起自己的情绪：“哪有什么事，就是想到景睿要回京，有些激动，总是在想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毕竟孩子都二十了，还没有在一起生活过。” 老夫人笑了起来：“也是。” 话落自己情绪也低落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孩子过的怎么样？” 程言斌没有回话，但他知道母亲说的是谁，在他心里多多少少对景忠耀是有怨气的，虽说跟他没有多大关系，可他毕竟占了自己儿子的身份那么多年。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也知道不该再想起那孩子，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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