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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依是个雷厉风行的，直接拿去让大房人一家在上面签字画押，本来肖仁礼看到上面的内容是拒绝的，这好比一个把柄落在二房人手里。 云依可不管他愿不愿意：“我这么做是在如你们所愿，你们可以不签，我没有意见。” 说完就看着远处排队交银子的人群。 一边的何氏心想：“还考虑什么，现在脸都撕破脸，以后怕是总拿害过他们的事出来作筏子，那到时候还不得恶心死个人。” 于是开口道：“老爷，都到这一步了，面子都丢了，现在后悔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二房那几个本就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锦王府为了自保都没有保肖家，没有保他们二房的人，以后怕也没什么福泽可沾，要是今日不打发了他们，咱们可没那么多银子让他们霍霍。 这才刚出发，一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呢，再说到了北寒之地，咱们这一大家子人要安置，没有银子可不行。” 其实何氏是想着没了他们大房的照拂，两个未成年不经事的，还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能不能活着走到边疆还是两说，到时候他们要是挺不住，那他们身上的银子还不都是他们的。 要不人常说妇人之见，这话还真不假，真是光想着做美梦。 肖仁礼听了何氏的话，心想：“何氏说的也对，今天反正已经把脸丢净了，签了又何妨，他就不信现在都被流放了，他们两人还能逆天不成。” 于是心一横，沾上印泥，按了上去，接下来就顺利的多了，大房人一个不落的按上了手印。 第49章 分家 除了二堂哥有些心疼他们，但有心无力，在卫姨娘的催促下按上了手印，其他人怕是都想看他们二房的笑话，尤其是那两位堂姐。 最后，云依对老两口也一视同仁，她可不想一时顾忌面子，给二房留隐患。 既然选择放弃了他们，那就不能以后再找他们要好处，所以云依也在上面加了一条，日后二房有能力的情况下，会在年节时送些节礼给二老，以表孝心。 除此以外老两口不得以任何理由，用长辈的身份来索取银钱、财物，也不得用长辈的身份让他们做的任何事情。 当肖怀远在看到这条内容的时候，本来是想发飙的，可看到云依姐弟两个的表情后，便也释然了。 想着以后怕是也没有那么一天，此去边疆能活着到地方就算不错了，更别说到了那里少有翻身的机会。 叹了一口气签字，按上了手印。 老夫人则是红着眼睛：“你们也别生心怨恨，谁叫咱们现在处境艰难，祖母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你们，你们要好好的。” 说着哭了起来，云依抱住老夫人：“祖母，别哭了，我们懂，你们好好的就好，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老夫人把早已准备好的银票借着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偷偷塞到了云依手里，并使劲按了按，低声说道：“好好的活着。” 说完推开了云依，抹着眼泪，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云依办事一项心细，那一式四份的协议，寻了族里的长辈当了中人，想着到地方后，要到衙门里备个案，省的日后不认帐。 所有人都签完字后，云依拿了一份交给老夫人：“祖母，这份你们收着吧。” 肖云珊心里一直很忐忑，因为那份协议上也写明了肖云珊自愿寻求大房庇护，自愿和二房姐弟断绝关系。 等一切事情办好，那边排队交银子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云依赶紧拿出十两银子让肖辰瑞交过去，领了牌子。 大房这边，何氏也准备出六十五两银子，让大儿子肖辰辉去交银子换牌子，有了牌子才能每日领到饭食。 肖辰瑞回来后，这才小声说道：“姐姐，我刚才看到大伯母正在训斥云珊，看着吧，以后她在大房那里就是当丫环的料。” 云依轻笑道：“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没人逼她，再苦她也得受着。” 说着从自己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包子：“快吃，别叫人看到了。” 肖辰瑞正在纳闷，这包子哪来的？ 就听云依小声说道：“负责看管咱们的衙役跟父亲有些交情，锦王府使了银子，他会帮咱们打点一、二。” 这话半真半假，锦王府的确是给了王成好处，这王成也确实和肖仁瑾有些交情，但他才不会费心准备这些，不过这倒是个很好的借口。 只用这一路就好，反正到地方，人一交接，押解他们的衙役也就离开了，日后怕是再难相见，即便再见也不怕露馅。 只是现在有了这个理由，让弟弟不起疑就好。 这样自己再往外拿东西就方便多了。 第50章 何其无辜 肖辰瑞左右看了一下，小声说道：“姐姐，咱们分着吃。” 云依微微一笑：“我刚才已经吃过了，你快吃，省的惹眼。” 肖辰瑞听了这话，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是讲谦让的时候，要是让人看到，怕是不光自己吃不成，还得遭别人嫉妒。 又过了两刻钟，有衙役敲响了手中的铜锣：“排队领饭了，不准喧哗，排好队。” 有几个家族的少爷们，可能是受不了这样的待遇，和衙役发生了冲突，那些衙役根本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抽出腰间的鞭子就先甩了几鞭。 他们的家长只得一个劲的求情：“官爷，别打了，别打了。” 一时间，哀嚎声不断。 这批被流过之人中，大部分都是受了族人连累，何其无辜。 有的可能之前受过家族恩惠，享受了家族带来荣光和恩泽，现在跟着受苦也算是应当的，可他们肖氏族人里，有很多都是没有受过嫡支恩惠的，现在也被流放，你说心里不憋屈也是不可能的。 可眼下说什么也白搭，还是想想以后要怎么办更务实。 这些个衙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发泄怨气，手上的鞭子半天没有停下来。 被流放的人之前哪一个不比他们身份高贵，可眼下还不是任他们说了算，所以看着跪在那里求他们的人，脸上全是得意的笑。 云依看着心里真不是滋味，可又无能为力。 叹了一口气，抱着皓哥儿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拿出在空间里冲好的奶，借着披风的阻挡喂起了皓哥儿。 等肖辰瑞端着两碗稀粥回来的时候，皓哥儿已经吃饱喝足了。 肖辰瑞笑道：“姐姐，还是你聪明，叫我带了一个布袋子，把粗粮饽饽放进去，手上端两碗粥正好。” 之前在牢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饭有多难吃了，可两人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吃了起来。 等肖辰瑞艰难的咽下那个粗粮饽饽后，云依看了下左右，又递了一个饽饽过去。 肖辰瑞以为是姐姐省下自己的给他吃，张开手推辞道：“姐姐，我饱了，你快吃，吃了才有力气，我和皓哥儿这一路上还要靠着你。” 云依看了一眼已经收回视线的何氏，小声说道：“别啰嗦，快吃。” 肖辰瑞突然感觉手上的触感不一样了，这饽饽的样子跟他刚才吃的饽饽颜色无异，可手感却是松松软软的。 他是聪明人，心里想着这怕是姐姐让王成给准备的，于是也不再客气，接过来吃了起来，入口眼睛一亮，这味道真心不错，可比刚才的饽饽好吃百倍。 云依看弟弟吃的开心，嘴角也有了笑意，之前没有更换那发放的饽饽是因为何氏一直在那边盯着他们，她不想自找麻烦。 至于以后的出路，她之前去还笔墨的时候，已经找好了。 如无意外，以后他们不会再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等大家吃完饭，稍作休息后，领队再一次的敲响了铜锣：“起程喽。” 肖辰瑞吃的饱饱的，背上的背篓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姐姐，我先抱着皓哥儿，一会再换你。” 第51章 认清身份 云依也没说不让他抱，有的事情他必须要学会分担，她可以照顾他们，但不会惯着他们，只说道：“背篓给我，要不抱着他会不舒服。” 还好姐弟两个，一个未及笄，一个未弱冠，都不用带枷锁，所以还算自由，再加上看管他们的人是王成，两人不用担心一个不好，就被甩鞭子。 跟着队伍一直往前走，现在这路还算是好走，全是官道，听说有的地方连路都没有，走的全是山林，这一路要想到边疆，要翻山越岭、爬山涉水。 这才刚开始，想想就头大。 现在已经入冬了，天色黑的早，这才走了一个半时辰，天就暗了下来，太阳一落山，温度就会降下来，有的人穿的单薄，冷的直打哆嗦。 领队铜锣一响，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只听领队沉声喊道：“前面不远处有村子，今夜就在那里落脚，都给老子加快些脚步，谁要是耽搁了，别怪鞭子不长眼。”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加快了步伐，实在是太想休息了，这里面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别说是这些个女眷和孩子，就是男人们也是咬牙在忍着。 云依小声跟肖辰瑞说道：“一会到了地方，找个角落歇脚，我求了王成，在灶上帮忙打下手，等下你把牌子给我，你不用再去排队，稍后我把饭菜带回来。” 肖辰瑞听了有些心疼姐姐：“姐姐，要不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照看皓哥儿就行。” 云依很是欣慰，至少这个弟弟知道疼人。 到地方后，直接把人带到离官道不远处的大车店，这些衙役里有常走这条线的人，对这里熟悉的很。 这大车店里大多是通铺，领队的衙役对着人群中喊道：“房子有限，要入住屋里通铺的每人五十个铜板，出不起银钱的，就住到对面的羊圈里。” 云依一听有房子可住，看到有人已经开始排队交银子了，便也拉着弟弟去排队，这么冷的天，要是在外面住一晚，怕是得生病。 他们排队早，交了铜板进去后，还能选地方。 云依选了靠墙的位置，这里还能清静一些。 然后对肖辰瑞说道：“瑞哥儿，你把苫布铺一块在下面，赶紧先躺下歇息一会。” 就在这时，门外有女眷闹了起来，说什么这男女混搭，太不讲究，要求分开住，可有的一家子不想分开，觉得太不安全，反正就是吵成了一片。 领头的衙役抽出鞭子冲着地上甩了三鞭：“都给老子听好了，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是带罪之身，在这流放的路上，爷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做，谁特娘再给老子叫唤，看老子抽不死你。”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押解流放之人，人数少还好说，看他们可怜多行些方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银子到位，这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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