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底的失望还是清晰可见。 * 这场雨持续不长,三天后的早晨太阳就出来工作了,但气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江烨在厨房煮粥,突然收到消息,把饭做好,收拾好行李,立马前往北湖,临走前还在锅里留下来热腾腾的早饭。 闹钟响起,沈宁闭着眼从被窝里伸出手,在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眯着眼把铃声关掉。 在床上坐了一会,她搓搓脸,到卫生间洗漱。 一切都弄好了后,沈宁打开房门,发现江烨不在客厅,想他估计在厨房,便试探性的喊了一句他的名字,没有回应。 重新回到房间打开手机,才发现江烨发了信息告诉她他要去出差。 59:【在北湖出差,可能三四天。】 59:【锅里有粥。】 沈宁:【好的。】 沈宁:【嗯。】 沈宁叹了口气,一个人把早饭吃完,便坐地铁去上班了。 因为之前的车祸,沈宁今天比较忙,晚了半小时才下班。 太阳光从窗户溜进来照在身上,风有趁机吹乱了她的头发。 因为太累,沈宁之前请的四天的假批下来了,结果没想到江烨不在。 她甚至想和主任提一下,这四天假要不就不要了。 毕竟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干,可能吃完就睡,睡完就吃,像条咸鱼,无所事事。 沈宁比较想等江烨回来的时候她再放这四天假。但又担心,她如果这么一提,主任会改变主意把这假期收回。 那还是算了,咸鱼就咸鱼吧。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沈宁也没立刻回家,在医院呆到了七点。她把电脑关掉,习惯性打开微信,给江烨发了句:【你吃饭了吗?】 下一刻,手机铃声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人,直接接了起来。那头响起了洛安的声音,嬉皮笑脸道:“宁啊,唉,你谈恋爱之后,时间全被江烨占了。我都好久没跟你见面了。” 沈宁把东西收拾好,站起身说:“江烨今天早上去出差了,最近都不在,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你这语气怎么回事儿?”洛安打趣道,“江烨刚走一天你就想他了啊。” 沈宁还是笑,没有说话。 洛安问道:“诶,我最近也挺忙的,又要工作又要恋爱,没什么时间,等快过年的时候在一起吃饭吧。” 沈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都可以。” “你语气怎么了。”洛安觉得有些不对劲,“不高兴。” 沈宁:“没有。” 洛安不打算放过她:“是不是江烨不在无聊难过?你我还不知道。” “可能有一点点吧。”沈宁把包背上。 隔天晚上八点,北湖市。 江烨和几个同事拜访完新的客户,打车回去。 江烨坐到后座的位置,往车窗外看着,思绪飘到千里之外。 今天把所以的事都做完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回去了。 想到了什么,江烨不自觉地喃喃道:“我还是先回去吧。” 前头的同事没听清,回头问:“什么?” “你们在这。”江烨重新看向手机,淡淡道,“我回A市了。” 到机场已经接近十点了。 江烨到售票处排队,正想问问还有没有回A施的机票时,手机忽地响了起来。他顿了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宁”。 他的精神明显一松,直接从队伍里出来,接起电话。 “在干嘛呢,” 沈宁轻声道:“和你打电话。” “饭吃了吗?” 明知道现在几点,他还是不自觉地问了这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她老是不记得吃饭。 “……” 沉默须臾。 那头的沈宁忽地问:“江烨,你现在有空吗?” “嗯?” “我能去找你吗?我现在刚下飞机,”顿了几秒,沈宁又补充,“在北湖机场。”
第58章 沈宁从A市飞来北湖。她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没别的事情干,就一直盯着窗外,思考着一会儿下飞机之后要怎么跟江烨提及她过来了的事情。 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工作。 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往远处看还能看到黑而浓厚的云层,向下是大片的夜景和红色光带。客舱里安安静静,光线也昏暗至极,隐隐能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说着话。 这像是一趟漫长到无止境的旅程。 沈宁突然很想知道。 从前江烨每次从B市坐飞机去A市见她时,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 也是像她现在这样,觉得期待又紧张吗? 期盼着见到她的那一瞬间。 却又害怕,她其实并不想见到自己。 飞机内的空调温度有些低,沈宁下意识把毛毯拉高了些。独自一人在交通工具上,她没什么安全感,特别是前几天看到一条关于飞机上的一条负面新闻,她就算没事儿干也并不打算睡觉玩手机,于是沈宁再度看向窗外。 B市飞往A市共需要三个小时。 A市飞往北湖也需要三个小时。 以前是江烨飞三个小时去找她。 现在是她飞三个小时去找江烨。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都是双向奔赴。 …… 因为有点疲惫,她还是在飞机上小眯了会儿。 飞机平安降落。 沈宁拿上行李下了飞机。 按照江烨在电话里说的位置,沈宁在T3出口找到他。他穿着黑色西装,拿着手机,站在那里等她,她走了过去:“你怎么在机场?” 江烨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随意道:“没什么事准备回去了。” “哦。” “走吧。”江烨往前走,“你怎么过来了。” 沈宁系上衣服扣子,快步跟了上去,她盯着他空着的另一着手,迟疑地伸手握住。 江烨侧头看她,回握住她的手。 “我之前请的假主任给我批下来了。”沈宁舔了舔唇,继续说道,“我刚好没什么事做,就过来一趟。” 江烨轻嗯了声。 两人出了机场后。 江烨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外头已经下起了细细的雨。他顿了下,走到24小时便利店门口,看向沈宁:“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里面买把伞。” 沈宁点头。 她盯着江烨的背影看,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随后,沈宁看着外头零零碎碎要大不大的雨,想到高二那年…… 二零零四年五月十九号。 一早上起来,天灰蒙蒙的,太阳光全都被乌云遮住,看起来很压抑。 谁能想到昨天还是大太阳,今天就乌云密布。 陈女士早上学校有事,临走前帮她把伞放在鞋柜上,提醒她后就走了。沈宁当时因为天气太冷赖床,后面时间紧,吃完饭就急急忙忙去上学了,也忘记拿伞了。 到班上看到同桌的伞才反应过来。可现在回家也不太实际,她看着窗外,想今天应该是阴天,不会下雨。 可老天爷偏偏就是不如她意,第二节 课刚上课外面的天突然黑了,随后大雨倾盆,而且越下越大,停不下来。 雨噼里啪啦砸在地上,蹦起小水花。雨势越来越大,一时半会估计是停不下来。沈宁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放学不要下雨。 大雨持续不断地下着,一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偶尔还有轰隆隆的雷声和闪电。 这像是一场来自夏天的洗礼。 放学沈宁是班上最后一个走的,站在空旷的教学楼,她看着外面的大雨,有股想直接冲出去的欲望。可就在她伸出去一只脚时,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头顶。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向后看,那个人是江烨。 少年穿着校服,骨节分明的手抓着黑色的伞柄,衬的他的手很白。沈宁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没伞?”江烨开口问她。 沈宁低低地“嗯”了一声。 “哦。”江烨看着她,开口道,“这把伞你拿着,我班上还有一把。” 沈宁有点不太相信他的话:“真的吗?” “嗯。”江烨语气肯定,仿佛班上真的有。 既然他那么说,沈宁也没在怀疑,接过伞说了一句'谢谢'和一句'拜拜'就消失在雨幕中。 接伞的时候碰到他温热的手指,沈宁的心不自觉地砰砰跳。她的脸藏在伞里抿着唇偷偷笑,扭头向后看,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应该上去班上了吧。 再度回想起那段回忆,沈宁的模样恍惚。 但其实,江烨在沈宁走后并没有回班,因为班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伞。 他刚才所说的只是为了她可以拿上伞。 等了很久,一直到雨没那么大时,江烨抱着书包,冲进雨里。 大雨浸湿了他全身上下,为此,他感冒了一周。 但他不在乎,他一个男子,不淋点雨算什么汉子。 江烨在她背后站了好一会儿,见她迟迟没有反应,直接签起她的手:“想什么呢?” 沈宁回过神,看他。 江烨皱眉:“怎么了,看个雨都能发呆。” 沈宁神色呆滞,喊他:“江烨。” 江烨低头看她:“怎么?” “谢谢你。”沈宁看着他,隔了那么多年,再度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借我伞,我都要成落汤鸡了。” “……” “一把伞而已。”江烨的语气无所谓,打开伞,顺带问道,“吃晚饭了没?” 沈宁跟在他旁边,主动牵起他的手:“吃了飞机餐。” “那能饱?”江烨说,“晚点再吃点儿。” “嗯。” 这两天,两人都没怎么联系,几乎都是微信文字沟通几句或者打五分钟的电话。 过了会儿,江烨看了眼手表:“挑酒店。” 沈宁有些疑惑:“你之前住的酒店退了?” 江烨:“嗯。” “行。”沈宁连忙点头,从口袋里翻出手机,“那你看看喜欢哪家。” 江烨认真地翻了翻页面,从里头随意挑了一家离这里近的,环境好的,把手机还给她。 沈宁看了眼手机:“这家吗?” 江烨:“嗯。” 在房间类型上,沈宁犹豫了半晌,看了江烨好几眼,才选了个双床标间:“那我订一间了?” 江烨听到'一间房'立刻看她,眼里带着'你确定'三个字。 怕他不乐意,沈宁又补充:“是两个床的。” 江烨的眼神意味深长,过了会儿才应道:“行。” 沈宁咬着唇,暗自窃喜。 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冬天的风呼呼作响。 此时附近的人不多,时间也很晚,两人都没有想在附近闲逛的心思。江烨看了眼手机时间:“拦个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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