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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我顶多画个画。” “其实我们知道你会怎么说，所以，这次我们，带着一些方案过来的。” 说完她们便拿出两摞文件，看起来很多，露出的标签上还有明确标注。 “你们做这些，很费时间吧。”林青折看着这些详细的未来三年，未来五年十年计划，各种事务极其详细。 齐莫棠笑了笑：“反正这次我是认真的，音效姐也是认真的，我们花了好久，还去咨询导师和已经创业非常成功的同学，虽然他们都不怎么看好蟹钳。” “不看好？” 齐莫棠叹口气：“人少钱薄地小，还没有稳固的合作公司，有个师兄表示……迟早得完。” 商业上面的事林青折并不太懂，但能够清楚明白这句话的最后一句。 “没有解救的办法？” “有倒是有，就是运气和实力。” 林青折审视下自身，自己一周能画几张稿子？一张，还是两张？ 显然光林青折一个人是很难当次大任的。 更何况他们是家要做游戏的公司，除了美术视觉，还有最基础的程序代码，文案，策划，宣发等等。 齐莫棠看出了林青折的沉思，说道：“其实……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所以，我准备去借点。” 林青折愣了一下，听见借钱他立刻想到江浩州，下意识说了句：“不要。” “嗯？” “不要去借，我有个朋友……因为这个去世了。” 齐莫棠解释道：“我不借高利贷的，我找我爸借，这个可以放心吧……只是，违背了当初的一些大放厥词。” 齐莫棠又补充道：“以前总认为世界很恶心，有时候很多话让人想笑，反正就是很不爽这个世界啦，然后信誓旦旦告诉我爸，不需要他我也可以创业做游戏，而且是那种没有资本的好公司，每个人都可以快乐的享受生活，但现在看来……还是败给了现实嘛。” 败给现实？这个词让林青折呆了一下，而后溢出一丝苦笑。 曾几何时，理想的幻梦也弥漫一颗稚嫩的心。 大抵是忘了过去持有的梦，所作所为仅仅为了明天而做了，而不是为了未来。 明天和未来，原来是两个东西，林青折此刻才恍然大悟。 余秦效此刻开口道：“齐莫棠，别借，不要向这些东西低头，尽管这是对的，先做自己，先任性一次，大不了卷土重来，我陪你。” 林青折深切感受到我陪你三个字的分量。 不过想到，任性吗？ 齐莫棠有些迷茫的抬头：“什么……意思。” 余秦效忽然将桌上资料一把甩开，认真说道：“之前和你做这些东西时候就感觉你在变，变成你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变成你爸！答应我，做自己，先做自己，我们还年轻可以放纵一次，可以任性一次，不需要别人去喜欢我们的东西，我们只要我们喜欢不就好了吗！” 林青折没想到一向成熟稳重的余秦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看着她坚定的神情，林青折有几分被打动。 齐莫棠愣了愣，余秦效拿出一根笔，一张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字。 “只做自己所爱。” 她眼中似乎有着什么：“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方案，随性一点，不需要别的东西。” 林青折被惊住了，大概很少会有公司做出这样的企划。 “试一试，我只是不想我们就这么成为我们本不喜欢的样子。” 齐莫棠此刻抓住余秦效：“音效姐，你说的很对，我们……再试试。” 林青折从来没想过反抗过什么，但此刻觉得这两位有自己的冲进，这才意识到，自己并非什么看清，而是麻木。 此刻就像梦醒，深觉这些年，有些迷茫久了。 之后他们拟定了很多流程，这一上午便过去了。 “话说，这些事大概要等我们毕业才能做吧。” “是啊，不过也不久了。” 林青折听后也想了想自己……似乎没几个月就毕业了。 没几个月了吗，林青折没选择考研，因为如今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不过，想想也挺感慨的，再过几个月，自己就彻底和学生时代告别了。 “这么快就要离开教室了吗，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齐莫棠和余秦效也有些感慨，同时也想到过去毕业。 不知何时，毕业总是伴着分离。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总是这样，分离不断。 可是可曾记得自己刚来时，如何的意气风发，如何的踌躇满志。 “也不知道十年后还是不是和你们一起做公司呢。”林青折忽然说道。 余秦效耸耸肩：“大概，还是，当然也可能不是，不过到时候也不要怪谁，人嘛，相遇本事就是最大的缘分，只是说没走到一起而已。” 齐莫棠想了想说道：“如果未来，这家公司不叫蟹钳了时候，我们的A计划就失败了。” 林青折幻想了下未来，也不禁苦笑，说道：“有时候，过程比结局更重要。” “所以嘛，老谈未来做什么，我们应该先想想今晚的吃什么。” “螃蟹？” “为什么？” “蟹钳嘛，要个吉利。” “我拒绝！” “蒜蓉还是清蒸，我点外卖。” “蒜蓉，少辣。” 两人在那边插科打诨，说的很开心，林青折边画边听，莫名的，在她们身上寻到了一份少见的青春，或者说，遗忘的青春。 第九十章 这个初秋 蟹钳开始运作了，也代表了她们已经基本解决了毕业作品上的事，只等着时间一到，就可以顺利毕业，因此也把重心渐渐放在了蟹钳上。 林青折在这个周也完成了毕设的制作，毕业不远了。 当林青折忽然有些无所事事在图书馆拿起游戏开发的书籍看的时候，他的余光看见了学弟和学妹一脸春风得意，或者情意缠绵，如此恰如青春之风拂过。 这让林青折无数次将他们幻视为过去的自己和已经离去的人。 曾几何时，这个词已经说倦了，但总是莫名的时常感慨，兴许……是因为当初的过程很美好。 这大概是林青折最后几次来图书馆了，这里承载了很多回忆，但这里本身也会成为回忆的一部分。 他又去了一趟改装成小仓库的艺乐。 他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开那扇门，迎来的却是一个学生喊到：“同学，需要借东西先来这登记一下。” 林青折愣了下，而后看见这个学生会学生递来的单子。 他莫名有些恍惚，仿佛眼前是一个叫云萧静的女孩。 但也只有一瞬间，不知是不是北去的鸟，从窗边飞过。 “不……不用的，我不是来借东西，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一个叫陈琼雨的人来过。” 那个学生会的新生立刻拿出一张纸说道：“是她吗？” 林青折看见这个名字，原来是她拿走了那台遗留在这的那个咖啡机。 拿走，也代表不想忘记吧。 既然这都拿走了，那也没什么需要拿的了，林青折放下单子，这一刻，他明白了。 明白身后的地方，彻底不再是过去那个欢声笑语的艺乐社了。 究竟是他们赋予了这个社团记忆和感情，还是因为它才有了这些相遇出现了感情？ 林青折自问说不清，但回头的时候只有影子挽留这个陌生的门。 “学长，有什么需要吗？” “不用了，走了。” “学长再见。” 林青折停住脚步，轻声说了句。 “再见。” 今日的风很大，吹掉了树上的落叶，吹散了扫好的叶堆。 吹起愁思，伴着故事。 大概，这就是真正的离开吧。 林青折走到校门口，刚好看见穿着大衣的杨群呓，扎着头发，神色挺严肃的，但看见林青折后神色又软下去，像以前一样笑着。 “你怎么来了？”林青折问道。 “有个活，需要点齐兰的特色景象，我想去拍下那个桥底，刚刚骂了下几个一起来的实习生，说真的，板着脸还挺难的，看见你才可以解放自我。” 林青折嗯了声，便准备离开。 杨群呓忽然笑道：“这快中午了，一起去吃饭？” 林青折疑惑：“你不是要去拍照吗？” “拍照这种事交给实习生就好了啊，我怎么说也是个总经理了，这种事还要我亲自做啊，掉价。”她边说边炫耀，故意将总经理读重点。 林青折笑笑，也是攀比起来：“总经理啊，看来我什么时候要去招个总经理了。” “你招我，我来。”杨群呓说道。 这倒是把林青折说的愣了下：“我们可给不起你的薪资，你应该每个月几万吧。” 杨群呓有些坚定的说：“每个月算上奖金提成快二十万，但如果你要招我，我不要钱，我甚至可以倒贴！” 林青折这下不好接话了，二十万，一年就是二百多万，虽然知道杨群呓是在一家很厉害的公司，没想到这么夸张。 “可别，你这么好的前途可别毁在我们这里，一年二百万唉。” “对我来讲，这不重要，你还是担心小知心里不舒服吧。” 林青折一时无言，有些不知道怎么对她说。 杨群呓看着林青折这个表情，便也强颜欢笑说道：“算了，说这些没什么意思，走吧我请你吃好吃的。” “杨群呓，我们还是说清……” 林青折想说什么，但却被杨群呓打断。 杨群呓眼镜被好看的流海遮住，但看得出，她的神色不会好。 “别说，就当赋予我一场没做完的美梦好吗？” “梦？” 杨群呓抿嘴。 “平常我真的很累，又要担心这担心那，开会都开吐了，文件多的离谱，还要和各种人算计来算计去的，很累很烦，真的，我喜欢你是我继续坚持的最后一个理由了。” 这次林青折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大公司的压力不难想象，杨群呓很明白分寸。 看着杨群呓，林青折拍拍她，说道：“走吧，请我吃好吃的。” “嗯。” 喜欢不一定要恋爱，不一定要做恋人，也可以做个很普通的朋友，把喜欢藏在心里，当做世间最深的秘密。 杨群呓从来都是，我喜欢你，仅仅是我的抉择。 他们去吃了一家很不错的面馆，总共花了十四元。 两人出来后，杨群呓挥了下手，心情好了很多：“这可比什么大鱼大肉好吃的多了，可惜没有啤酒。” “我走了，有事发消息。” “等小知回来，我去找你们看电影。”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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