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看的看得差不多了,该听的也听得差不多了。 领头的人终于打断了这场闹剧,他上前拉开魏云驰,沉着声吩咐道:“好了,八卦时间结束,可以给咱们的金主打电话了,让他们立刻拿钱赎人!” 他的话说完,四个人杵在原地面面相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司机怼了魏云驰一下,“你看我们干嘛?你的姐夫当然是你打电话啦。” 魏云驰被他推得一踉跄,他舌头打了个结,“我……我没有他的电话。” 众人低声咒骂了一句。 小弟上前两步,“你小子不会是玩我们的吧?你自己亲姐夫你没有电话?” 魏云驰一对上他们心里也有些发怵,嗫嚅道:“你们刚才也听见了,我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领头的壮汉瞪了他一眼,随即眼珠子转了一圈,把主意打到了舒心身上,他蹲在舒心面上,好声好气地说着无比无耻的话。 “你这个小娘儿们还有点意思,你看,一个被绑架过的女人,谁知道她还干不干净啊,说不准等你回去你老公就要嫌弃你了。” “要不,”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驱使他说出下面的话,“你把你老公电话号码给我,等拿到钱,你也别跟着你老公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说着他还想去摸舒心的脸,被舒心嫌恶地避开了。 他的手刚扑了个空,工厂的大门被人直接从外面砸了开来。 舒心连忙朝门口看去,进来的人有不少,但舒心的眼里只有走在最前边的江然。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满身戾气的江然,一双眼如这冬夜里的风般冷肃,直叫人看得不寒而栗。 江然在上上下下打量过舒心后,一声都未吭,沉着眸,直接抽出了地上废弃脚手架上的钢管就朝舒心面前的壮汉而去。 脚手架倒地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壮汉原本是半蹲在舒心面前的,此时竟被江然眼里的狠戾吓得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舒心看出他此时状态不对,不由出声喊了他一声:“江然。” 江然没有应声,只是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护在了身后,接着,挥起手里的钢管照着壮汉的脸抽手就是一棒。 这一棒江然是下了死手的,一棒打在壮汉的颧骨上,骨头估计不是裂了,就是碎了,直接把壮汉给打蒙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小弟看自己的大哥被打,连忙冲上去和他缠打在一起。 像他们这样天天在外面本就过着不要命日子的人,下手本来就狠,没想到江然这样的公子哥儿竟然比他们还要狠,跟疯了一样。 那钢管一下一下往身上招呼,不是打,根本就是砸,让人半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魏云驰瘫在一边,吓得手脚发颤,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旁边的司机看情形不对,偷偷溜过来给舒心和陈佳念松了绑,只求这根钢管不要招呼到自己身上。 这么打下去,是要死人的。 一解开绳子,舒心就跑上前拦腰抱住了疯狂的江然,她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江然,江然不要打了。” 他已经完全失了控了,他现在每一下挥棒的动作全都是机械的,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样发了疯一般失去理智的江然,她还是第一次见,但,这辈子见这一次就够了,她实在不敢想象下一次会如何。 “江然,我没事,我好好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做,我已经安全了,不要打了,好吗?” 舒心柔软的安抚声终于逐步将他的理智拉回。 上来照着人就一通乱打的江然此时看起来好狼狈,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一身定制的西服皱皱巴巴穿在身上,领带早就不知道被扔去哪了,连袖口都被扯烂了。 可是舒心却觉得眼前的身影好高大,是带着十足安全感的高大。 她就知道江然会来救她的,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江然原本大口的喘息声渐渐缓和,他转身对上舒心担忧的眼睛,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他单手摁在她的脑袋上,直到身前清甜的果香传来,他才算彻底地松了口气。 舒心听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感受着自他身上导来的滚烫体温,她沉默着,回抱了他。 江然单手抱着舒心,转身一脚踩上领头人的胸口,“谁是主使?” 那个壮汉被他打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哪里还能回答出他的问题。 还是跟在一边的司机机灵,连忙指向魏云驰说:“他……他……是他跟我们说他姐姐是江家的少夫人,只要绑了他姐姐,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 江然肃着脸,第一次和魏云驰有了正面交集,他抬了抬下巴,“哦?是多大一笔啊?” 魏云驰呆滞地瘫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连江然问了什么都不知道。 司机又赶紧接上:“他说至、至少可以要一千万。” 江然“呵”了一声,“少了。” “啊?”司机都傻了。 江然带着舒心一起,慢吞吞地走上前,目光移至魏云驰不住打颤的双手,眼底翻起一片寒意。 “要不,我再添五百万,把你这双不安分的手留下如何?” 魏云驰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见江然举起钢管就要往下砸,舒心环着他腰的手立马收紧,“江然,不要为这种人脏了手,不值得。” 这是在魏云驰判决结果出来的那一夜她说过的话。 不要脏了他的手。 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 江然垂眸看向她,松开了手里的钢棍,钢棍落地,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低头抵上她的额头,手在她耳侧轻摸了一下,然后说:“走,我们回家。” 陈佳念一直躲在柱子后面,见此时江然说回家,她才小跑地跟上他们,很有眼色的,一言未发,就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等到快出工厂大门时,江然脚步顿了一下,“等一下。” 舒心一把拉住他的手,她知道他一直处于失控边缘,眼下所有的平静淡定都是因为他在拼命的自我压制。 她生怕他脑中的那根弦断了,反悔了,还是决定要回去废了魏云驰的手。 舒心拉着他,紧张地问:“怎么了?” 江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回身在已经变成一堆废铁的脚手架旁捡起了一枚银白色的贝壳袖扣,温笑说:“袖扣掉了。” 舒心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无声落了下来。
第309章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江然慌张地捧起她的脸,“怎么哭了?哪里疼啊?他们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没有,没有……”舒心透过迷蒙的水雾看向眼前焦灼的江然。 她哭,是因为她觉得江然就是个笨蛋,明明认识她这么多年,却什么也不说,只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她。 她哭,还因为觉得自己也是个笨蛋,这么多年,他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在认识着她,这个答案,还不够明显吗? 她以为的初见,他毫不犹豫地出面为她摆平追尾事件。 她以为的第二次见面,一场乌龙相亲他就敢提出结婚的请求。 他的偏爱,他的顺位第一,他的无限包容…… 还有他的吃醋,他的不安,他的卑微…… 太多太多,以及华丰路58号的求婚,这一切都是他给的答案。 揭开这一层面纱,去深想他背后的动机,他这么明显的爱意她为什么早点没有看出来。 舒心有太多的话想和江然说,可是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不住地往下淌,喉头也被梗住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这副模样,看得江然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他抱起她将她放到车后座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随后“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将他们与车外的世界隔绝了开来。 江然珍重地将她拥入怀中,舒心感觉到他手下的力道时而轻时而重,可以看出他此时有多么的克制。 他大概是不敢抱得太过用力吧,怕弄疼了她,也不敢抱得太轻了,怕她下一秒又找不见了。 克制又失控。 舒心实在心疼这般的江然,她拉拉他的衣袖,咽呜地说:“我们回家吧。” 回家,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好。”江然低下头,在她额上轻柔地印下一吻,柔声说:“我带你回家。” 说完,他下车,绕到驾驶室前。 陈佳念刚才看着两人都上了车后座,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此时见他要走,才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姐夫,我坐哪?” 江然朝后回了一眼,“你坐后面那辆警车,他们会负责把你送回家的。”说完,便毫不留恋地上了车,扬长而去。 舒心坐在车上,发泄一般地哭了一通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她抽了一张纸巾擦去面上的泪痕,待纸巾放下后,却看到纸巾上晕染着一道红色的水痕。 她吓得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也没有受伤啊,这是哪来的血? 舒心看向坐在前面开车的江然,想起他刚才捧过自己的脸,他受伤了? 她身子向前扑,焦急地问他:“江然,你是不是受伤了?” 江然刚才就注意到了掌心在流血,为了不让她担心,他笑笑,“没事,小伤。” 舒心眼睛落到方向盘上,他的伤口此刻就黏在上面,方向盘在他的手下转动还留下了几道粘腻的暗红。 远处车灯照射过来,看得格外明显。 她心疼得不行,“你伤在手上了是吗?你别开车了,还是我来开吧。” “不用,说好是我带你回家的。”江然嗓音微微泛着哑。 车子一路往前开,舒心知道他是在自责,自责自己没保护好她,害她经受了这些。 他越是沉默,舒心便越是难受。 发生这种事怎么能怪他呢。 要怪也应该怪那个罪魁祸首,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让魏云驰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舒心侧头靠在驾驶座的椅靠上,身体离江然很近,她轻声说:“江然,我很好,你来得很及时,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谢谢你,及时来救我了。” “心心……”江然有些动容,他透过后视镜回看她。 舒心闭眸靠在他的椅靠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好像是靠在他的肩上。 她闭着眼睛,话语还在继续:“江然,你不要自责,如果你连这个都要自责的话,那我才更应该自责吧,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她的声音始终都很轻,却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头。 江然笑了,倒是他想岔了,不如她的通透,他顿了顿,“你说得对,是他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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