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怎么走了。”茹玉也起身,挽住了王总的胳膊回到了卧室。 病房的灯熄灭了,红叶躺在病床上,眼睛里又偷偷流出了眼泪。娘,有你在,再大的事也许会是小事;有你在,即使在你怀里饿死那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娘,开工没有回头箭,闺女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那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闺女也将义无反顾,直到活出个样来,否则,我对不住娘的疼爱之情呀! 山上的野杏太多了。听说杏核可以卖钱,梅英肩抗背篓,和老杨一起到山上摘野杏。今年以来,梅英已卖了不少野杏核。 杏林里,梅英蹲在那儿,一边捡一边问老杨,“咱闺女从不说慌话,信中说寄的钱怎么还没到那,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会让认人给迷下了吧。” “说啥那,谁能迷你的钱那,再说,他们也不敢,到时候万一查出来,那可是犯法的事,放心吧,谁也不敢。”老杨给梅英解释。 梅英想了想又说到,“听你那意思,咱闺女是说了假话,她压根就没给咱寄钱!” “不可能,寄就是寄了,没寄就是没寄,怎么会说假话呢。”老杨又说。老杨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烟袋,放点烟丝又吧嗒起来。“这样吧,我下午到咱乡邮所问一问。” 老杨跑了一趟乡邮所。根据老杨的描述,工作人员查找了半天,才算找到一点信息。信息和老杨叙述的有点相似,但因为地址不对,人名也不准确给退回去了。 退回去了?老杨又问了问工作人员,“这退回去,意思我们是收不到了。” 工作人员点头。 老杨叼着烟袋回到家,一路上思前想后,但怎么也想不通,自家的闺女写信都没退回去,怎么寄个钱就能把地址写错呀,这在他心里成了问号。 梅英也不相信,红叶不可能傻的连自家的地址都写错。俩人分析来分析去,最有可能的是别人替她填写的汇款单。 “好了,不用想了,这退回去还好,闺女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总算没有丢,说不定哪天又给咱寄来了。”老杨自我安慰。 梅英傻笑,“以前,你从不想钱,自从红叶出去打工,你现在也开始惦记钱了,看来,钱这东西换确比命重要。” “那是,没有钱又怎能看病。” 俩人互相看了看,梅英又到,“你说这闺女跟那个男人走了,她现在是打工,还是在那个男人家?” “我哪知道,不过咱闺女肯定是吃不了亏,长得那么好看,又孝顺,哪个男人不心疼她。”老杨说话时还有点骄傲的样子。 “是呀,应该是这样!” 县城医院病房里。 红叶躺在病床上,两眼目瞪着输液瓶子。 “哎,我说你家里连一个陪床的都没有?”隔壁病床的陪护人员看着红叶一个人孤零零的,有点同情地问到。 红叶笑一笑,“没事,不是大事,输几天液就回去了,再说这家人都忙着呢!” “这忙也不行啊,这是大事,上厕所、打饭、取药这些都需要有人料理呀。没事,有事你叫我,我帮你。”隔壁陪床的那个女人还挺客气。 “谢谢!”红叶微笑到。 “红叶,输完液到医生办公室。”一名护士嘱咐到。 “好的。”红叶答应。 输完液体,红叶到了医生办公室,“大夫,需要我做点什么?” “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啊!你的家属呢?”医生问到。 “家属?他们有事来不了。没事,我签就行了。” 医生又问了问情况,只好让红叶自个签了字。“没事,也不会有啥大问题,这是程序,不过也不要担心。” 红叶很客气地点点头,“谢谢大夫,给你们添麻烦了!” 天黑了,张晓又从工地赶到了医院,一进门就问到,“二嫂,怎么样?” 红叶笑笑,“哎呀,这么晚了,你怎么又跑来了!” 张晓坐到红叶病床前,看到那悬挂的液体,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想起了当年妻子住院时的情景,禁不住眼泪流出来了。 “哎,怎么还哭上了?”红叶问。红叶最见不得人哭,别人一哭,她心里也不好受,眼圈很快就红了。 张晓作为一个大男人,在别人面前还是第一次掉眼泪,瞅瞅红叶发红的眼睛,他用手背擦了一下,“二嫂,放心,那房子完工了,挺好。” “让你费心了,嫂子感谢你!” 俩人在病房又聊了一阵。红叶让张晓回家,说是家里还有阳阳在等着。 张晓看着她输完液体,又叫护士拔了针,才离开了病房。临走时,张晓还给红叶摆摆手。
第六十四章 晚上的那块棉花地 ====== 天刚黑,月牙已高高悬挂在天空。 张晓从油坊工地赶到家,又拿起编织袋急匆匆到了红叶家那块棉花地。看着那白花花的一地棉花,张晓叹气,家里无人就是难啊,如果不能尽快收拾到家,万一明天下雨,这些棉花可是白瞎了。 明天有雨?刚刚吃过晚饭的秋月也突然想起红叶的那块棉花地,于是拿起袋子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想,她在医院,没人能帮他,我和她怎么说也是妯娌,这点忙一定要帮,不然的话,见了面咋说呢。 刚到地头,就听见那棉花地里好像有人。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小偷。这小偷也是,盯梢盯的可准了,知道红叶不在家,趁天黑三下五除二把这些棉花偷走卖钱,这也太不道德了。 秋月壮了壮胆子,在地头边喊了一嗓子,“谁在那儿摘棉花呀!”按理说,听到有人叫喊,那小偷应该拔腿就跑,可这个小偷,心里素质太好了,一点反应没有。此时此景,秋月也不敢走进里面,她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一个人,如果招惹了他们,跑过来摁到这地里暴打一顿,弄个多管闲事,切不是白挨了。于是又使劲喊了一嗓子,“是谁呀,报个名。”这小偷就是奇怪,无论怎么叫喊就是不动,只顾在那里忙他的。 这块地是长条形的,将近150多米长,估计离这儿有点远,那小偷也许没有听见。 秋月又壮着胆子向里走了走,直接骂到,“有没有一点良心,趁别人不在家,就专偷人家没人的!” 刚开始张晓没在意,只顾着急忙慌地低头摘着棉花,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这下听到有人叫喊,于是借着月光瞪大眼睛抬头看,也只能看到地头那边有个人影在晃动。 “怎么,你这小偷胆子够大的,再不走,我去喊人了。”说着,秋月叫喊到,“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这声音听着像秋月的,错把我当成小偷了,张晓偷笑。抬起头,又向周围瞅瞅,哪有人哪。于是捏着鼻子,提高嗓门逗秋月,“我是小偷,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秋月苦笑不得,也不敢再向前走动,她叹气到,“见过小偷,还没见过小偷这么胆大的,根本不把我当回事,这咋办?不行回去叫人吧。” 秋月转身向外走,这时听到地里面哗哗作响声,那小偷纵然溜边跑过来了,秋月吓得“嗷嗷”直叫,一边拼命向外跑,一边直呼“救命啊,救命啊!”这次秋月可是被吓破胆了。 瞅着秋月像丢了魂似的,张晓又向前跑了一截子,忍不住哈哈笑了,“三嫂,三嫂。”这声音托的很长。 慌忙中听着这么熟悉声音,秋月稍停下来,弯着腰,大喘粗气,看来今天是见鬼了。 “三嫂。”又是一声喊叫。 秋月这下听出来了,转过身直接骂到,“张晓,你这个王八,吓死我了!”秋月心有余季地轻拍着胸脯返回那块棉花地。 “混蛋玩意,人不做做鬼,你跑二嫂家地里偷棉花来了!”走到张晓跟前,秋月上去一巴掌拍在了张晓身上。 张晓直起腰,刚才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哈哈一笑到,“偷啥棉花,偷棉花还给你打招呼。我心思,二嫂在医院,咱不能看这她这些棉花给毁了,听说明天下雨,就赶快跑过来帮她收拾一下。” 秋月不明白,我二哥不在家,他怎么对她那么上心呢,比干自家活都卖力,大晚上也不知道休息,这安的啥心呀。秋月有话不能憋在心里,有话就说。“张晓,我这二哥不在家,你这前前后后对我家二嫂倒是挺上心的,是不是有啥想法?”秋月笑到。 “三嫂,这就不对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对二嫂有想法。如果是那样,这还算人吗!”张晓一本正经给秋月解释。 “没想法?那你每天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干啥,那跑的比干自家活还上心?” 张晓叹气到,“这二嫂想出去打工,二哥不让去,害怕她跑了。二嫂碍于情面,也就没有出去。结果看到榨油还有点钱赚,就有了这个想法。她一个女人家多不容易,我看不下去,就是想帮帮她,这有啥!难道帮她就是有想法?” 无论张晓怎么解释,在秋月心里,张晓就是个想打红叶主意的人,对他的解释,秋月根本不会认可。但张晓也算是个掏心窝子的人,里里外外说了这么多。 见秋月不吱声,张晓故意逗秋月,“就和咱俩人一样,大晚上在这地里叽叽喳喳,知道的是帮二嫂拾棉花,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谈情说爱呢。” “去你的,别胡说,谁给你谈情说爱。不过你脾气倒挺好,不像我家你三哥,动不动就发火,这一点,我特别讨厌!” “别讨厌,跟他离了,跟我过。”张晓开玩笑。 秋月瞅瞅天上的月亮,轻声到,“你呀,就好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 “啥癞蛤蟆,我不比你家三哥差。” 就这样,俩人聊着天,将大部分张开的棉花捡完了。张晓背着袋子前面走,秋月在后面跟着。 刚才还有点朦胧的月儿,一下变亮了。 夜深了,红叶下床走到窗前,遥望着那明亮的月光,她犯愁了:工地怎么样了,三四天没去那棉花地了,那已经张开嘴的棉花肯定会掉下来了。不行,做完手术,我就得马上回去,时间不能耽搁,在这儿多呆几天,一切全完了。 回想着住院的这几天,李维觉得特别荣幸和值得纪念。大王总、小王总先后到医院看望,还亲自给自己喂饭,吴师傅这么大年龄了,每天忙完饭店,还要到医院陪床,这让他感动不已,也许这辈子也决不会再有第二次,可自己就是一个打工的,还向她们借了那么多钱,再这样呆下去,即使王总一家不说什么,李维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那伤口,也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了,决定先出院再说。 李维躺下,不一会又打起了小呼噜。 红叶悄悄走过来,抓住他的手,亲吻了一下,又摸摸用白纱布包扎的头,低声责问到,“出门在外,为什么自己不小心。” 李维笑笑,“没事,放心好了。”李维伸手想去抚摸红叶的脸蛋,可她却突然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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