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星一说华易,苟和平张嘴就是一连串国骂,丝毫不避讳自己对华易的恨。 隋星说:“你跟华易说过,要找人弄死他?” 苟和平这才发现自己在警察面前太放肆了,嘿嘿哂笑,“我这不是吓唬他吗,我哪儿找人弄他去?” 隋星:“真没找人弄他?” 苟和平像是回过味来了,“嘶,警察同志,你跟我打听这事干嘛吗?” 隋星说:“华易遇害了。” 苟和平惊讶得一脚踹翻了小桌子,茶杯果盘摔了个稀里哗啦,“死,死了?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啊!他啥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隋星一直注意着苟和平的神情变化,他这反应不怎么像凶手,“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我想想,我在打牌啊,就对面茶馆!”苟和平扯着嗓子喊道:“老张,我前天晚上是不是在你那?你给我调监控!” “行了行了。”隋星拦住他,“你的行踪我会去核实,还有几个问题。” 苟和平这下老实了,“你说你说!” 隋星道:“你们开共享自习室,出没出过什么事故?我看你们都是在网上下订单,谁都能进出自习室,那安全怎么保障?” 苟和平挠头,“这能有啥安全事故啊,去的不都是要考研的考公的,但是又没几个钱的?这些人单纯,没别的心思。” 苟和平东拉西扯半天,忽然说:“我想起来了,华易他自个儿的自习室出过事!他请那么多人照看,还有保安啥的,不就是怕了吗?你看我们其他自习室,谁请那么多人?” 隋星连忙问:“什么事?我没听说韶光纷纷出过事啊。” 苟和平神气了,“出事的是他以前的店!根本不叫韶光纷纷!” 隋星想到雄哥那躲闪的表情,“你详细说说。” 苟和平强调,他也是听别人说的,早前华易在一个人流密集的低端公寓租了一层楼,用来做共享自习室。那是个商住混合的公寓楼,里面有很多小商户,也有人合租。待在那附近的人都没什么钱,想要考公考研的也多。开个共享自习室正好赚钱。 自习室都没有工作人员,网上下单,然后刷门禁卡进去,哪里都一样。但过了大概半年,有个女人在里面被强.暴了。 最后事情是怎么解决的,苟和平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不了了之,猜测是华易出钱摆平。那之后,这个自习室就没了,韶光纷纷不再选在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混杂公寓,都在写字楼,并且增加了保安。 隋星再次找到雄哥,提及苟和平说到的事,雄哥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迟迟不肯开口。隋星说:“华易这是命案,你要是知道什么,还是尽早交待。” 雄哥重重叹气,“是有这么一回事,华哥就是把上岸交给我管,我,我没做好!” 出事的自习室叫上岸,五年前就开了。当时的自习室比现在简陋得多,完全是自助模式。但华易可能不太放心,请雄哥每天去看看,对接清洁工。 起初一切顺利,雄哥白天在自习室待几个小时,晚上回家睡觉。公寓里做什么生意的都有,他也没在意。然而一天半夜,他被电话吵醒,一个女人在电话里哭着说,自己在自习室被人强.暴了。 他吓得立马赶去自习室,见到了衣衫不整的受害者张晴。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张晴在这里备考已经有两个月了,办的是私密卡,在小隔间里学习。张晴有工作,总是晚上来,学到深夜。小隔间里有垫子和毛毯,她有时就在自习室过夜。雄哥8点多吃完晚饭,还来自习室逛了一圈,张晴刚下班赶来,和他点了点头。 此时张晴哭泣不止,想报警,但又有顾虑,想先找雄哥查看监控。雄哥连忙让她先别报警,说这事自己做不了主,马上联系华哥。 华易也是得到消息就赶到了,带张晴去检查,然后通过监控找到了实施强.暴的团毕。 此人是公寓里的租户,在附近的火锅店工作,他痛哭流涕,说自己就是鬼迷心窍,第一次看到张晴就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发现她每天都会来公寓,他跟踪她,得知她是来上自习,准备考公。 他对考试什么的一窍不通,以前也从没听说过共享自习室,在手机上一搜,发现谁都可以进去上自习。他为了看张晴,付款进去过几次,看到其他人在12点前都会陆续离开,只有张晴会待一宿。他恶从胆边生,凌晨1点后,强行打开了隔间的门…… “我求求你们,不要报警,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弥补,我真的是一时冲动,我知道错了!” 华易对张晴说:“你想报警吗?如果你想,我们现在就把他送过去。如果你不想,除了他必须赔偿给你的钱,我也会赔偿你。” 如果是被抢劫,张晴也许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报警,但是强.暴是另一回事。她犹豫再三,接受了私了。团毕说着赔偿,其实根本拿不出钱,真正赔钱的是华易,他给了张晴20万,然后让团毕滚蛋。 隋星急忙问:“后来呢?” 雄哥说,“就,就没后来了啊。华哥把上岸关了,就算还开着,张晴也不敢再来了吧?华哥应该也给了团毕钱,让他别声张。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团毕和张晴。韶光纷纷开起来之后,华哥怕再出事,请了很多人照看。” 华易身上的线索又多了一条——他的自习室曾经出现过女性被侵犯的恶劣事件,而他用钱摆平了双方。 张晴和团毕,这两个人都要找到。 团毕似乎已经离开灰涌市,而张晴似乎没能上岸,隋星将平板往脑门上一拍,打起精神,继续找人。 华易的律师提前赶回灰涌市,带来了华易的遗嘱。律师感叹道:“华先生是个好人,但好人不长命啊。” 华易将名下的资产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捐给慈善机构,一部分交由信托打理,收益仍旧捐给慈善机构,最后一部分分别赠与谢志蓉和李军豪夫妇。没有一笔是留给他的家人。 看到谢志蓉的名字,海姝眉心顿时收紧,谢志蓉,就是家政谢嫂。华易不仅高薪聘请她为自己工作,还要将遗产赠与她。这是为什么? 还有李军豪夫妇,这不是出现在华召云谋杀案卷宗里的名字? 温叙和寒原市警方将车停在李家附近。刑警指着不远处已经显得老旧的别墅说:“喏,当年和华家斗得最厉害的就是他们,华召云想杀李军豪,最后死掉的却是李军豪的小儿子。” 别墅的后院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弯着腰,修剪园子里的树木,和温叙一起来的刑警叫了声“李叔”,老人便转过身来。刑警跟李军豪说了灰涌市警方正在调查的案子,李军豪得知华易过世了,呆立两秒,眼中涌起浓重的悲哀,“小易怎么也……” 温叙感到诧异,华易是华召云的儿子,华召云害死了李军豪唯一的儿子李实,在华易这起案子上,李家是有作案动机的,但李军豪此时的反应比华家更像是华易的亲人。 “进来坐吧。”李军豪招呼大家到别墅里。 别墅不小,但家具和装修都很陈旧了,是二十多年前的风格,家里只有一个保姆,显得十分冷清。李军豪苦笑着说,李实是他和夫人的念想,李实出事,击垮了他们这个家。前些年夫人郁郁而终,他便独自住在这里,每天都是混日子。 温叙对李军豪其实有点印象,念中学那会儿,李军豪开的宁丰酒楼是寒原市最有名的餐饮店,开了很多分店,消费比较高,还有不少平价餐馆,他与柯小棉每一家都吃过。电视台评选杰出企业家,李军豪每年都上榜,意气风发。现在的李军豪和当年的李军豪,看上去已经不像同一个人了。 “你们来我这儿,是已经去过华家了吗?”李军豪说:“小易生错了家庭啊。” 温叙在电话里联系过华易的家人,对方态度非常冷漠,他还没来得及去华家,听李军豪这么问,遂说:“为什么这么说?” 李军豪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华家全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唯独小易,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李军豪说起和华家的恩怨——当年他最发达的时候,华召云姐弟刚从乡下来到寒原市,四处打工,后来攒了些钱,自己开了个小餐馆。他有去街边摊打探的习惯,如果遇到特别合眼缘的,会资助对方。 当年,李军豪看中了华召云做的梅菜扣肉和回锅肉,建议他去中学门口开店。口味好、分量大、价格便宜的小炒,在学生里将会很受欢迎。 然而华召云根本没有钱盘下学校门口的店铺,更是打通不了学校的关系。李军豪便出资出力,让他的店顺利开起来。 果然,华召云的生意非常好,不到一年就打出了名气。华召云对李军豪感恩戴德,动不动就提着礼物来看望李军豪。而李军豪并不收礼物,他已经做成了寒原市餐饮业的龙头,提携其他有前途的商贩,是他给自己制定的未来计划,李军豪是他看好的人之一。 早期那几年,华召云确实不负他所望,越来越出色,逐渐把学校门口的小炒店扩张成打入商圈、写字楼的快餐店,生意蒸蒸日上。富裕起来的华召云对他仍旧非常尊重,逢年过节都要来登门拜访。他还是不收礼,却很喜欢华召云的儿子华易。 他的儿子李实比华易大两岁,两个男孩很有话说,华易每次来,李实都会拿出自己的所有玩具招待。后来不知是不是华召云故意,华易独自来李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李家几乎把华易当成了自家的小儿子。 李实20岁后去G国留学,两年后华易也跟着去了。那时华召云的野心已经隐约显现,不满足于居于宁丰酒楼之下,开始与李军豪拉开距离,试探底线。 李军豪早就看出华召云心思不纯,但没有出手干预。他也是从小商贩做起的,当不当寒原市的龙头,他无所谓,不管是华召云还是其他人想要超越他,他都欣然接受。李家已经赚够了,并非事事都要争第一。 但华召云并不这么想,宁丰酒楼一日存在,华家就是永远屈于人下。 李实比华易早一步回国,参与家族生意。李军豪问,小易怎么不回来——他们当时都已经毕业了。李实说得含糊,似乎是华易不愿意回国,要在G国独立发展。 李军豪追问,才知道华易和华召云之间矛盾很深,华易几次三番提醒华召云不要做不义之事,华召云却不听。华易不回国,有点独善其身的意思。 李军豪觉得遗憾,华召云那样的白眼狼,却有华易这样品行端正的孩子。他甚至想过让李实把华易劝回来,来李家工作也好,将来还能与李实互相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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