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恒挂掉ЅℰℕᏇᎯℕ电话,神情有些凝重,“看来也许真像你和程危想的那样,尸体是从直升机上抛下去的,为了抹除直升机上的痕迹,他们选择让直升机坠毁。” 与乔恒商量好接下去的调查方向,海姝和温叙立即出发,前往毕湘市蔚蓝镇。 坠落的地方很空旷,燃起的大火也已经被扑灭,空架子被转移到市里进行进一步的检验,至于当时在直升机上的人,已经成了一具无法进行尸检的焦炭。 毕湘市负责调查这起案子的中队长姓袁,个头有些矮,语速很快,“这架直升机的来历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是我们这儿一个仓库老板的,死的那个人很可能是他手下的工人。但他说不出直升机为什么会在蔚蓝镇坠毁。” 海姝提出见见仓库老板,袁队很配合,让人立即把仓库老板带来。 仓库老板是个暴发户,文化水平不高,早些年靠拆迁和炒股成了毕湘市最有钱的一拨人,后来在蔚蓝镇修建物流仓库,躺着数钱。坠一架直升机对他来说是小,摊上人命官司就麻烦了,他急得上火,一见到警察就不断作揖,声称自己是无辜的。 海姝问:“那直升机平时是作什么用?” 仓库老板嘴巴一张就倒豆子。他共有三架直升机,除了一架完全作私人用,其余两架都放在仓库,有时需要紧急送货,或者拍摄,直升机就能派上用场。他强调自己的直升机都是登过记的,每一次飞行也会备案,请的飞行员经验丰富,过去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事故。 袁队在一旁说:“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这么万无一失,出事那天为什么没备案?” “我……”仓库老板一副苦瓜相,“我也不知道啊,张明啥也没给我说!” 张明就是疑似死亡的飞行员,仓库的监控显示,他于6月12号凌晨2点驾驶直升机离开,而这个时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直升机是不会起飞的。如果有特殊情况,他必须向仓库老板请示。 仓库老板可劲儿甩锅,“你们不是查过我的通讯记录了吗?张明要是请示过我,我全家下地狱!他就是自作主张,开出去就出事了!” 张明关闭了直升机上的记录仪,但在机毁人亡后,毕湘市警方调取的数据显示,张明开着直升机经过蔚蓝镇,短暂进入过灰涌市。 而6月12号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在温叙判断的抛尸区间。 张明去灰涌市将周飞航抛入河中,回到毕湘市,选择一个空地坠毁?这怎么都说不通。 就算有人用巨款买他的命,让他来做这件事,细想起来都过分牵强。 他是被强迫的吗?但最后坠落时,直升机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凭什么被强迫? 海姝问:“袁队,张明这个人的背景你们调查过吗?” 袁队直接调出走访记录。张明是本地航校毕业的,普通家庭,29岁,单身,一个人住,除了给仓库老板打工,还接航拍、新闻报道之类的兼职,加起来每个月有接近三万块的收入,绝对算是毕湘市的高收入人群了。他没有对金钱要求高的爱好,除了给父母钱,剩下的他全都存了起来,似乎存钱就是他的爱好。 海姝又问:“坠落是直升机故障吗?” 袁队说暂时还不能确定,仓库老板喊道:“不可能!一定是他自己操作失误!” 程危打来电话,说没有查到市内的直升机有违规起飞的情况,但他找到了一段拍摄于6月12号凌晨的视频,地点靠近河段上游,有一架不明直升机经过。 海姝将视频拿给袁队和仓库老板看,老板捂着嘴大叫:“这就是我的直升机!张明这个龟孙!害人害己!” “张明认识周飞航吗?”温叙单独和海姝分析,“这似乎只是个爱财的普通人,他不缺钱,应该不至于为了钱去抛尸,更不应该因此把命搭上。他这么做,除非他认识周飞航。” 海姝摇头,“他根本不知道是去抛尸呢?我们只看到他从仓库起飞,但不知道他在灰涌市经历了什么。我怀疑是有人用金钱作为诱饵,需要他做的仅是将直升机开出来,借出几个小时。” 温叙沉思,“确实,只是借出的话,就说得通了。” “他并不知道那些人拿直升机去干什么,直升机反正不是他的,只要钱给得够,他就没问题。”海姝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在张明和直升机分离之后,周飞航的尸体被装了上去,然后在河段最隐秘的地方抛尸。和张明沟通的人驾驶直升机返回,还给张明,约定某个时间地点交钱。张明完全不知道这一趟会要了他的命,返回蔚蓝镇,坠机。” 海姝顿了顿,“直升机可能在还给张明以前,已经被做了手脚,它必然在某个时刻坠毁。或者问题出在张明身上,药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现在他被烧成那样,已经无法检验。坠毁可以实现三个目标,第一,掩饰机上的抛尸痕迹,第二,模糊张明的死因,第三,给机械调查也增加了难度。那些人……”海姝考虑了一下说法,“想法很刁钻。” 张明目前是警方唯一能够着手调查的人,毕湘市警方此前已经对张明做过初步调查,但他的父母因为悲伤过度,难以接受问询。海姝来到张明家时,张父刚从医院回来,神情悲痛,他的妻子还在医院,他想收拾点东西,去照顾她。 “那个黑心老板,害死了我们明明!”张父见到警察,悲从中来。 海姝一边安抚他一边问:“叔,你说的黑心老板,是哪个黑心老板?” 张父说:“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半夜让他开飞机工作的啊!” 海姝说:“仓库老板吗?是他让张明开出去?” 张父咬牙切齿,说那老板眼里只有钱,总是压榨员工,他们经常叫张明回家吃饭 ,张明都说在加班,长此以往怎么行?这次也是,上周家里弄来了些滋补药材,想炖鸡,叫张明回来,张明又说晚上有工作,回不了。 张父老泪纵横,“哪知道他就这么出事了!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是去仓库拉,也要把他拉回来!” 在张父的认知里,张明是因为长时间加班,身体不支,所以才发生了事故。但仓库的工作安排其实并没有违规的地方,当晚是张明私自使用直升机。再往前,张明加班也是因为接了私活。 海姝不想说让张父难受的话,想了想,问:“张明的收入其实很不错了,有的工作他可以丢给其他人干,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热衷工作?” 张父沉默了会儿,抹掉眼泪,“都是因为我和他妈!” 海姝问:“为了你们?” 张父说,张明从小就是个很有孝心的孩子,成绩虽然不拔尖,但一直很努力,别的孩子在青春期总要走上歪路,但张明从来没让他们操过心。张家的条件中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张明中考考得一般,家里交了高价赞助费,将他送进重点高中。 这高中里不少学生大学都出国了,要么是家里有钱,要么是拿了奖学金。张明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自然也希望出国,但要供一个拿不到奖学金的孩子在国外生活,对张家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张明懂事地放弃,但这件事好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他非常羡慕在国外留学的同学,也很向往国外的生活。他读的是很有用的专业,毕业后收入不低,他带着父母出国旅游,一定程度上圆了二十出头时的梦。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出国留学、定居生活和偶尔出国旅游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张明开始执着地想要移民。 移民需要大量资金,所以张明这些年来始终拼命赚钱。 听到这里,海姝明白了张明对金钱的渴望,他确实有可能为了钱,而掉入某些人的圈套。 张父继续说,张明自己攒的钱,再加上家里的积蓄,已经足够张明出国生活了,虽然不能一步到位移民,但张明还年轻,在国外奋斗个几年,安定下来是迟早的事。 但就在张明下定决心之时,张母生了场大病,动手术、康复,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多月时间。花的钱都是小事,但张明犹豫了。他意识到自己是父母唯一的孩子,自己正在壮年,而父母一天天老去,他怎么能心安理得一个人在国外生活? 要移民,就必须带着父母一起移民。 这就比他一个人出去打拼困难多了。父母年纪大了,不可能像他一样奔波,一旦出国,就必须马上找到房子安定下来。这样的话,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钱也不够。 这几年,张明为了带父母移民,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交女朋友,吃穿用度都很节省,和早年的朋友也几乎断了联系。 张父痛苦地捂着脸,“是我们拖累了他啊!” 海姝开车将张父送去医院,张母还非常虚弱,海姝没去打搅她,远远地看了会儿。 此时,她脑海中的脉络清晰了一分。 毕湘市警方已经调查过张明的所有流水,没有任何可疑进账,而他的家中也没有搜查到大量现金。张明被人收买,借出直升机,这一举动必然让他得到丰厚的酬劳。可是为什么没有定金?又或者,定金是其他东西? 张明爱钱,但他没有一件急切需要钱的事,所以他借直升机的动机也很牵强。 现在,这两点都几乎有了解释。 张明想要带着父母移民,他对钱有非常迫切的需要。但出国并非只需要钱,尤其是带着两名老人。对方也许正是看准了他的命脉,向他承诺,这件事办成了,就安排他们一家出国。 这对张明来说必然是巨大的诱惑,在这个诱惑面前,定金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新的问题出现,张明为什么那么相信这个人? 没有合同,没有定金,有的可能只是一个口头承诺。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口头承诺。 但如果给出承诺的人,本身的名字就是最强有力的担保呢? 海姝闭上眼,线索在空茫的视野中流动。 一个社会地位很高、很富有的人? 一个对国外生活很熟悉,能够轻易安排人出国的人? 本就是外国人,对国内外的环境都很熟悉? 海姝嘴唇动了动,自言自语道:“桑切斯……” 毫无疑问,桑切斯符合侧写。他有A国和G国双重国籍,十几年前就在境内做生意,斯蒂云国际学校专门培养留学生,金声艺术做的也是海内外交流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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