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和顾家都在一条巷子里,傅厌辞和顾阑亭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 “烟花有什么意思,我当即就拒绝了,可老顾急的什么似的,最后还在电话里装肚子疼。” 叶梨像是猜到了,眼睛瞪得浑圆。 傅厌辞笑,“我被老顾骗了!” 那天什么都没有。 没有烟花。 顾阑亭肚子也并不疼。 两人一见面就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继而肩并肩坐在巷子口的小卖部门口,一人吃了一根冰棍儿。 直到多年以后的一天,顾阑亭说漏嘴,说当年有个女人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让他把他骗出家门。 “她的理由很蹩脚,说她是报社的,想偷拍一张傅家小太子爷的照片。所以100块钱,老顾就把我卖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到她。 只隐约记得那年那天,茶楼上的灯亮了一瞬。 顾阑亭说漏嘴的那天,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一抹亮,大概是她在二楼拍照片,忘了关闪光灯。 而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多年以后了。 同样是巷口的茶楼。 同样是抛下孩子的母亲。 桑晴只看了傅厌辞一眼就走了,甚至不想让他知道她出现过。 而林可柔,声泪俱下的演戏给小宝看,恳求他原谅她,好让她完成之后那出大戏。 果然,人和人是有区别的。 叶梨听得眼圈红红的,“是因为你生日,对吗?后来呢?后来你过生日,发现到她的存在了吗?” 傅厌辞点头,“老顾说漏嘴的那年,我都初中了。” 初中,意味着他已经长大了。 他会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生日那天,学校期末考试。我特意最后一个交卷,落在最后。” 似是想到了那天的画面,傅厌辞神色怔忡,“路边有辆蓝色的出租车打着双闪,驾驶座旁,交警正在开罚单。” 换做别的司机,一边赔笑说好话,一边赶紧关了双闪火速驶离。 可那天的那个司机,不疾不徐,笑呵呵的收了罚单,笑呵呵的交了罚款。 交警大概都觉得他多少有点儿毛病,顺带测了一下他是不是酒驾。 可傅厌辞看的清楚,司机递出窗外的罚款,是从后座的人手里接过去的。 傅厌辞没看到后座的人,只看到一只纤细的手。 和手腕上的珠串。 走出好久再回头,就见那辆出租一路慢悠悠的朝前开着,没油了似的。 直到他走进巷口,车子停在了路边。 等了好一会儿,出租车调头驶离。 “我猜想,之前的每一年,她肯定也在我身边短暂的出现过的,只是……我没察觉到。” 傅厌辞沉声道。 叶梨听得泪眼汪汪的。 “再后来呢?” 有什么从脑海里闪过,快的抓不住,叶梨不死心的追问道:“你已经长大了啊,她那么爱你,为什么不回来找你?” “祖父去世的那年,我出过一次意外。” 傅厌辞一句话,叶梨差点儿落下来的泪瞬间吓得收了回去。 那时的傅家,连同整个傅氏都还在傅老爷子手里。 傅厌辞和傅铭臻都是跟在傅老爷子身边的。 只不过,一个是亲孙子,一个是侄孙。 所有人都以为,傅老爷子会把傅氏、傅家留给自己的亲孙子。 而那时,傅厌辞还在哈佛上学。 或许是因为生在傅家这样的豪门里,天然自带的危机感。 又或许是因为身边没有父母关照,傅厌辞从很小就知道他要靠自己。 意外发生前,傅厌辞就隐约有预感了。 继而,成功躲过了那场几乎算是暗杀的意外。 “那次的意外,刹车失灵,车子冲过悬崖,司机连同后座的两个保镖坠崖殒命。” 傅厌辞沉声道:“事后我彻查的时候,毫无痕迹。” 所有人都以为是傅厌辞命大,错过了那辆车,跟死神擦肩而过。 只有傅厌辞,和暗里策划过那场暗杀的人才知道,傅厌辞是靠自己躲过去的。 “那,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叶梨紧张的抓着傅厌辞的手,一双手冰凉。 傅厌辞摇头,“对方的善后处理的很干净,毫无破绽。” 短暂的沉默后,叶梨秒懂。 如果只有傅厌辞一个人,哪怕他是孤身作战,也无所畏惧。 毕竟,作为傅家的继承人,他迟早要成长,要面对这一切的。 这是他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 可若是桑晴在,傅厌辞就多了一个软肋。 就像周锦瑞绑架小宝,为的就是傅厌辞的命一般。 小宝不是傅厌辞的儿子,可他也是傅厌辞的弱点。 如果那个人换成桑晴呢? 孤儿寡母。 二老已经老去。 桑晴不可能永远呆在傅家老宅里不出门。 而她的能力,不足以让她自保,以及保护傅厌辞。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离开傅厌辞,不惜让傅家、让整个帝都豪门都觉得她是个无情的女人。 大概,这是一个母亲能为儿子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吧? 她离开,傅家二老是傅厌辞仅存的至亲。 唯一的儿子留下的唯一的孙子,他们会悉心抚育他,教导他。 而她的离开,会加速傅厌辞的成长。 就像他说的,仇恨比爱更有力量。 知道祖父祖母老了。 知道自己没有父母兄弟可以依靠。 傅厌辞必须强迫自己尽快成长,强大起来。 就像被母狮吼着离开妈妈的小狮子,哪怕一步三回头,哪怕满目不舍,还是得离开,去锻炼自己的觅食能力,让自己在残酷的非洲大草原上存活下来。 懦弱的小狮子成为其他猛兽的食物。 勇敢的小狮子经历磨炼和考验,一天天成长强大起来,最终凭借自己的捕猎能力,成为某一块领土的霸主,继而,建立自己的王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园。 大自然的优胜劣汰,被桑晴学以致用。 只不过,她用在了自己身上。 离开的是她。 夕阳西下的落日余晖中,年轻的母狮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小狮子,在它毫无察觉的时候悄悄离开。 继而,越走越远。 直至消失不见。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落泪,叶梨泪流满面,“那后来呢?傅厌辞,后来你已经是傅爷,是傅家家主了啊,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阿梨,那时,她已经是San了!” 傅厌辞神色温和。 怔了一下,叶梨秒懂。 眼泪落得更急了。
第570章 神创造了妈妈 傅厌辞觉得,他只是局外人一样的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阿梨,让她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桑晴在帝都出现的。 可女孩儿不知道都脑补了些什么,哭的眼鼻红通通的。 早餐是彻底没办法吃了。 起身过去坐在她那一边,傅厌辞抬手给她擦眼泪,“怎么了?她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叶梨抽抽噎噎的说道:“心疼你,也心疼她……” 都说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我爱你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爱情会变。 可亲情不会。 只是想一想傅厌辞刚才说过的那些场景,叶梨就觉得受不了。 “爸爸去世,妈妈生病入院又不记得我的那几天,我觉得天都塌了……” 偎在傅厌辞怀里,叶梨轻声道:“每天我都觉得自己是在梦里。梦里,高楼林立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那些人。就好像,全世界都抛弃我了。” 哪怕只是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眯一会儿,叶梨都会梦到那个场景。 好在,几天之后,黎雪卿就记起她了。 “傅厌辞……” 强忍住泪意,叶梨抬眼看向傅厌辞,“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就是San的?” “在哈佛的时候。” 傅厌辞搂着叶梨说道。 桑家还没有没落的时候,桑晴是在法国留的学。 如果桑家没出事,她应该会顺利完成学业,也许会留在法国,结婚、生子,过属于她的幸福生活。 可生活就是那么残忍。 家族破产,父母相继离世,而那时的桑晴出国才刚刚一年。 再之后,桑家把女儿托付给了傅正彦。 桑父和傅正彦是年轻时候的战友,几十年里,只偶尔电话里聊聊从前的事。 抑或者桑父带妻女来帝都游玩时,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说不上关系深厚。 桑家出事的时候,傅家在帝都风生水起,已是顶级豪门。 许是觉得傅家势大,能护得住他唯一的女儿。 许是觉得傅正彦值得托付。 总之,桑家父母去世后,桑晴就被托付给了傅正彦。 而那时的傅正彦,已经丧偶多年。 没人知道情愫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只知道帝都谣言四起。 流言最盛的时候,傅家发了请柬,傅正彦娶了桑晴。 婚后七个月,桑晴生下傅厌辞。 帝都流言再度涌出,说桑晴年纪轻轻,寄居傅家时勾引傅正彦,未婚先孕奉子成婚。 可叶梨后来才从傅老夫人那儿得知,是傅正彦后期身体不好,桑晴忙于照料他,早产生下了傅厌辞。 刚刚成年,便父母双亡。 好不容易跟爱人相守,又失去了丈夫。 随后又为了儿子的安危和未来,不得不远走他乡。 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要被这样多舛的命运击垮,摆烂余生了。 可桑晴不但没有,反而一边牵挂着儿子,一边努力实现梦想,成为了国际顶级的画家San。 何其励志! “我去哈佛的第一年,San在波士顿艺术馆办了画展。” 想起那时的事,傅厌辞神色好笑,“画展这种文艺界的事,大多都会选在纽约、洛杉矶,或者华盛顿这些地方。不说知名度,就是交通便利度,都要比波士顿更合适。” 可San的画展,偏偏就办在了波士顿。 那是傅厌辞到哈佛的第一年,性格内敛,又不爱出去玩。 还是住在隔壁的陆奚洲拉着他出去。 彼时,陆奚洲正在追的女生是艺术系的,想着先去San的画展上踩踩点熟悉一下,后续带着女生去参观也好卖弄。 知道傅厌辞博学,陆奚洲便拉着傅厌辞去了艺术馆,正好看到San的画展。 而走的时候,傅厌辞回头时,正看到画板后那躲闪的一角丝巾。 那时的傅厌辞已经有了自己的人手,轻而易举的就拿到了画展主办方,以及San本人的照片。 继而,看到了照片里系着那条丝巾的桑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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