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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漫漫没有看顾恒，只知道掌柜正看着她，似乎不懂她的意思，她想了想，解释道：“就是契约，得拿去官府备案的那一种。” 书局掌柜了然：“那是自然，恒哥现在有秀才的功名，一会儿我们的契约可以委托恒哥写。” “嗯。” “但……”掌柜的看向陆漫漫，犹豫着道：“陆姑娘，三成盈利怕是多些，我们东家的意思是，要么一千两直接买断，要么一成的盈利，毕竟你应当知道，书本的拓印，还有售卖，需要手段也需要人工，所有的成本都是我们出，你张口就要三成的盈利，太多了。” 陆漫漫眉头一动，看了眼书局掌柜，随即坐到了一边，她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顾恒一顿，他想要从陆漫漫的手中拿过茶杯，但是她已经喝了。 陆漫漫感觉到顾恒的动作，侧头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还伸着手：“你要喝茶自己倒。” 顾恒见陆漫漫看着他，说话之间，神色自然，他眼皮动了动，收回了手，看样子，她应当是不知道她喝的是他的茶。 “掌柜的，话可不是你这样说的，《红楼梦》的内容是我提供，若是没有好的内容，你就算是拓印再多的书，售卖的渠道再多，也不会有人买单，毕竟能买书看的人，不是傻子。” 掌柜一愣，不可否认陆漫漫说的有道理，想到临行前东家对他的嘱咐，他摇了摇头，他家东家究竟是小看陆漫漫了：“但三成盈利确实多了，两成如何？” “三成盈利就是三成盈利。”陆漫漫说的笃定，直直的看着掌柜：“若是我要和你们讨价还价，当初我就会说五五或者四六。” “这……” “掌柜的，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你若同意，我们立刻签署契约，若是不同意，不签署也没事儿。”陆漫漫想到了什么，她看了看四周：“虽然你或许觉得我现在挺穷困，不能拒绝一千两。但是我不可能一直穷困，这里有东西，致富早晚的事儿。”言外之意，不要笃定她为了钱一定会卖。 顾恒见陆漫漫指着她的脑袋，对于她说的话很触动。男子尚且博学聪明的人不多，女子就更是罕见。若是之前陆漫漫说她脑袋里有东西，他一定会觉得她的脑袋里全是水。但是相处下来之后，她会做好吃的红烧肉，会画有意境的图，写有意义的诗，甚至还懂一些药理急救……这样的女子，就算是他，怕是也有些赶不上。 陆漫漫无心注意顾恒，只一瞬不瞬的看着书局掌柜：“掌柜的要赶紧下决心，你也看见了，我很忙，可没有时间和你多耽搁。” “陆姑娘……这……你看我今日都主动上山寻你了。”书局掌柜看着陆漫漫：“我也听说了你上山是为了找你爹，我虽然只是书局掌柜，但是我在镖局有熟人，我可以让他们一起上山帮你找你爹，还不收钱，你看……” 顾恒转而看向书局掌柜：“掌柜的这是在携恩以报？” “嘿嘿……别这么说，主要是我是真的想要和陆姑娘合作。” 陆漫漫直直的望着掌柜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和她合作是真的，但想要压低盈利也是真的。但他找镖局的人来帮她找爹，能行走镖局的，多少会些功夫，和乡亲们一起上山，的确对寻找她爹有利。 陆丰上山太久了，越早找到他，心也能越早放下。 屋内陷入了沉默。 掌柜得不到陆漫漫的回应，只看着她，但饶是他会看人，却也琢磨不透陆漫漫此时的想法。 许久。 陆漫漫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陆姑娘是要选择一千两？”书局掌柜惊喜的开口。 陆漫漫无语，只看着书局掌柜：“一百两，外加《红楼梦》两成的盈利，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顾恒看了看陆漫漫又看向书局掌柜，陆漫漫是因为书局掌柜愿意帮忙找她爹，她才松了口，但书局掌柜能答应吗？ “可以！”书局掌柜没多想便应了下来，两成的盈利在东家预计的范围内，至于多出去的一百两和找镖局的人情，他可以用他自己的。毕竟对于《红楼梦》，他也很有信心，若大卖，日后东家论功行赏，这一百两能回来。 “行，那你写契约吧。”陆漫漫点头，转而看向顾恒，见他正看着她，他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深邃，她微微一顿。 第三十四章 沟通，商讨 “陆姑娘，一月十章的《红楼梦》会不会太少了？”致远书局掌柜看向陆漫漫：“要不一天一章，一月三十章？” 陆漫漫摇头：“我会提前给出前三十章的内容以保证书籍当下的销售，之后每月十章，进行连载。这样不仅可以更好的测试《红楼梦》一书的受欢迎程度，也有效合理利用时间。” 陆漫漫说完见顾恒和致远书局掌柜都看着她，似乎并不太懂的模样，她继续道：“若是书受欢迎，我们可以衍生其周边，也就是制作和红楼梦有关的东西去卖，像是书签或者人物小相等等，也能为书局带去不菲的盈利，甚至到了后期，没准儿还可以办赛事拉赞助……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如果要是不受欢迎呢？”顾恒没有错过陆漫漫在说话时眼里的星光点点。 “若是不受欢迎，那就及时止损咯。” “及时止损？” “就是将所有的伤害控制在最小化，这对致远书局还有对我都是一种保护。”陆漫漫道。 致远书局掌柜其实有些不太懂陆漫漫的意思，但是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且她刚说的周边，既可以帮书局盈利又妨碍书局名声：“行，那我就将这两份契约书收好，拿去官府盖印之后我再给陆姑娘送来。且姑娘放心，镖局的人明儿一早就到。在下祝愿陆姑娘早日找到你的父亲。” “谢掌柜吉言。”陆漫漫学着致远书局掌柜，对他抱拳行礼，看着他离开，她重新坐在了位置上，她喝了口茶，看向顾恒的时候，发现顾恒在看着她手中的茶杯，似乎他之前也看过她手中的茶杯：“你是要我给你倒茶喝？” “……”顾恒收回了目光。 陆漫漫见顾恒不说话，也不离开，正好，她也有事情要和他说，这么想着，她帮顾恒倒了一杯茶。 顾恒虽然没有直接看陆漫漫，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在关注她，看着她一会张口，一会儿无言的模样：“有话直说。” 陆漫漫一顿，顾恒既然都开口了，她扭捏就没什么意思，她调整了坐姿望着顾恒的脸，眼里多了真诚：“我的确想要和你说些话，但是又怕你误会。” “你会怕我误会？” “呵呵……其实也不怕！” “……”顾恒看了眼陆漫漫，她倒是坦诚。 “那我就直说了？” “嗯。”顾恒端起茶杯喝茶。 “我想和你做兄妹。”陆漫漫一字一句，说的异常认真。 “噗！” 刚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饶是顾恒觉得他的自制力不错，但他还是失态了，他张口的瞬间咳嗽出声。 陆漫漫眸色复杂的看着顾恒，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额……他好脏，刚他的茶水好像还弄了些在她的脸上。 屋内陷入了沉默，只有陆漫漫擦拭脸颊整理衣服的声音。 许久。 “顾恒，行不行你倒是给我一句准话。”陆漫漫皱眉，她都遭罪了，若是他拒绝，她必然不给他好看！ 顾恒因刚才失态的尴尬消失，见陆漫漫似乎真有此意，不知为何，他心底生出了怒气：“和我做兄妹？可惜，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额……这话怎么有点儿耳熟？ 陆漫漫张了张口，若不是她真的喜欢顾秦氏，怕突然离开后顾秦氏伤心，她才不会和顾恒说这话呢，毕竟她对于顾恒当她哥，也没有兴趣。 “你别误会我要和你做兄妹是想要赖着你什么的，兄妹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我和你之间，日后保证无半点往来。” “呵。” “你别不信，我只是觉得婶子对我是真的很好，我也是担心日后突然断了联系，婶子伤心嘛。” “陆漫漫。”顾恒放在陆漫漫身上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复杂：“我娘对你好，那是因为她以为你会是她的儿媳。” 陆漫漫一顿，看着顾恒，反驳的话说不出口，甚至……他说的好像有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想太多？” 顾恒给了陆漫漫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陆漫漫低头沉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也就是说我只要不做你的妻子，婶子就会伤心，嗯……” 顾恒见陆漫漫看过来，他坐直了身体：“是。” “哎！那就没有办法了，既然婶子伤心不可避免，那么这两天我就对婶子再好一些。”若条件允许，日后再补偿一二。这样她就问心无愧了。 毕竟做顾恒的妻子……那是绝对不可能！ 次日清晨。 顾恒翻身起床，见陆漫漫在一旁的小木板上睡的正香，若是往常，他多看她一眼他都觉得生气，但是自从确定了她不是前世的陆漫漫之后，他看她的时候，心绪颇为复杂，甚至他发现，好些时候，他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隐隐有些收不回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陌生，几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恒哥，漫漫，快起床，镖局来人了，乡亲们估计也快到了。” 陆漫漫听见顾秦氏的说话声，她伸了个懒腰，直到坐了起来她才睁开了眼睛，她好困，还没有睡醒。忽然间，她的手臂被抓住了。她还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感觉她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她彻底清醒。 陆漫漫看着抓着她手臂将她拉起来的顾恒，很是无语。 顾恒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做，刚看陆漫漫伸手，他以为她是要他拉她，但是看她此刻看他的眼神，却又不是这么回事：“咳！知道你离不开我，所以动作快些，我要出门。” 陆漫漫恍然，这么说她还应该感谢顾恒照顾她？但……她揉了揉她的手臂，他的动作也太重了，都把她捏疼了。 远离顾恒，珍爱生命。 “今天陆月月还和我们一起上山吗？” 顾恒并不意外陆漫漫的询问：“现目前找陆丰叔是大事，今日就不让陆月月去。” 陆漫漫张口，最终点了点头，她可没有忘记昨日因为陆月月遭的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她分得清。不过等她腾出手来……她便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行，若是可以今日多带些干粮，昨日找过的地方可以不找，我们今日找没有找过的地方，若是能连着找两三天，或许就有消息了。” “若是还没有消息……”顾恒觉得他不该这么说。 “那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陆漫漫心下一沉，其实陆丰这么久不下山，她也觉得陆丰可能是出事了，但他毕竟是原主最亲的人，就是为了原主，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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