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看来时,她吐舌,无奈笑里染着努力压制的苦涩:“不对,是前任。” 跟着,她的笑很快夹杂遗憾,“应该是前任了吧……” 她目光孤单单的落向了窗外,周围是一望无尽的黑暗,只有车周围散着一圈亮光,广阔草原上铺天盖地的黑暗包围他们,越野车如踽踽独行的小船往前行驶。 荒野中不见人烟,不见活物,不见灯火,只余她和他。 “嚓。” 男人点了一根烟,严晴看过去,眼角还残留黯然,男人没什么表情,夹烟的手抬了下,“接着说。” 严晴失笑:“不是什么有新意的故事。” 楼屿:“正无聊。” “……也是。”严晴接着说:“他同我吵了一架,不,应该是他单方面要和我分手,他认为我给他戴了绿帽子……” 楼屿挑眉,要笑不笑。 严晴在他兴味盎然的目光里接着道:“他觉得我和他最好的兄弟……有龃龉。” 严晴无辜的看楼屿,“要不是这次出来玩,他带着他兄弟,我甚至都没和他兄弟说过几次话,他兄弟的女朋友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但是我没想到他兄弟会趁着他和我闺蜜不在,向我告白,结果却被突然回来的男朋友和闺蜜知道了。他嫉妒发脾气,在酒店大厅里就大吵着要和分手,我百口莫辩,让我更没想到的是闺蜜会先去维护他,他的兄弟反倒维护起了我。男朋友因此更生气了,闹着要和我分手,闺蜜去追我男朋友,他兄弟被我赶走了……” 严晴垂眸,“等他们冷静下来,大概会觉得这事都是我惹出来的,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她笑的嘲讽苦涩。 楼屿看向她漂亮眼眸,那张美艳面容在昏暗车厢中都难掩艳丽和招人。 他点头道:“不意外。” 严晴轻抬羽睫看他,“他曾对我说他不介意,不在乎,不会乱吃飞醋。他会相信我,更担心我,同时心疼别人误解我。” 张扬的美貌必然招致非议与祸事。 “呵。”楼屿对此嗤笑一声。 严晴眨眨眼。 楼屿:“低俗男人。” “……低俗男人?”她微讶,看他,“包括……” “所有。”他耸肩,自然的话语里透出自己的劣根性可能更胜一筹的随意。 严晴不置可否,“都说了是无聊的故事,而且也无所谓了……他已经和我分手了。” 她低低道,萎靡气氛还未在车里蔓延,就又朝他看过来,“你呢?一个人自驾游?” 楼屿:“……” “我没你这么精彩。” 严晴挑眉。 楼屿:“女朋友太多,记错名字喊错人,一下子都闹起来,干脆全分了来找清净。” 严晴:“……” 他说的满不在乎,很难听出真假,不过这也不重要,与她无关。她勾唇笑:“说的简单,听起来倒是比我还精彩。” 楼屿耸耸肩。 严晴笑而不语,偏头看向了窗外,寂静窗外大灯的朦胧光影掠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晦暗。 黑夜中,车灯利刃般刺穿黑暗向苍茫远处行驶。 三个小时后,终于路过一处城镇,各式各样的民宿星罗棋布的排在大路两边,严晴在其中瞥见了熟悉的雷克萨斯。 “你要休息吗?”严晴问。 楼屿摇头。 车从旅馆外飞驰而过,身后好不容易出现的星光点点又慢慢消融在广袤黑幕中,星河闪烁不知是头顶是身后。 凌晨两点,黑色越野车在诺午湖边停下,严晴问他,“你要走吗?” 楼屿言简意赅:“你到了。” “我没冬泳过。”严晴目光落在他瘦削英俊的侧脸上,老实说。 楼屿脸上初次露出恣意以外的表情,征愣一下又很快消失,看向她的眸里闪着似笑非笑的光,“你不会?” 呼伦贝尔虽然才入秋,但这里昼夜温差大,现在车外的温度比南方的冬天还低,没冬泳还要贸然跳进去裸|泳的人无异于寻死。 严晴:“会,但没游过。” 楼屿不语,目光审视她,似乎思索自己是不是载了个为爱寻死的漂亮蠢人上车。 严晴直接戳破:“我不是为爱大老远来这里寻死的。” “哦。”简单回应,听不出他信还是不信。 严晴却不再管他,看向车边不远处的湖泊,这个野湖与一路过来时看到的宽广湖泊相比小了很多,潜藏在寂静黑暗中,四周似乎连风声都听不见,散发着比白日广阔湖泊更危险的可怕与危险。 她拽下拉链脱冲锋衣,动作利索果断。 楼屿黑润眸子望着她,随白皙手指的动作间暴露出里面穿着的赤红裙子,柔软沟壑从艳丽红意中闪过,白皙光滑。她的脖颈修长漂亮,宛如旋转跳跃的白天鹅。 车里散发着昏暗灯光,车窗紧闭,极细微响动都清晰的在车里清楚落下,黑色冲锋衣滑过纤细白嫩腰肢扔落后面皮座的声音清晰可闻,一抹红色长裙从严丝合缝包裹的黑色里漫染出来。 任谁也想不到,她中世界基督教使女般教条、严丝合缝包裹的冷厉黑暗里是这样张扬动人的美艳风情。 一袭吊带红裙柔软逶迤的拖到脚边,曼妙曲线被裙子沙软质地细细勾勒,起伏间勾人,玉笋般白皙双臂随她扔衣动作扬起落下,在楼屿脸上闪过一片阴影又很快消失。 严晴的手按上车把时,回头看向了他,擦过迷离昏黄的暗影,眸子落在楼屿不动声色,始终一瞬不瞬望着她的眸子上。 两人对视,她手从车把离开,柔软曼妙的身影在他眸前落下惊鸿翩跹的影子。 跟着,男人的唇上落下清凉如窗外冷夜携风般的吻,点下火苗含着烟草般,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女人带着满眼的大红色卷着车内温热与男人唇间的温度,毫不犹豫下车,裙摆从他手心滑落,身前丽影离开,亮眼的红色在漫天卷地的黑暗与寒冷中如风中烛火飒飒摇曳。 车窗外的风原来那么大,卷起裙摆飞扬,滑过小腿不断往上翻卷。 那双纤长的腿在黑暗里白的像一道光,灵动,摇曳的大步往前奔跑。白皙脚踝□□,光脚踩过草原发出沙沙撕碎落叶般的响动。 女人像奔赴一场盛大演出,漂亮美丽的身影停在湖边,在漫天黑暗中,她跳起了舞。 没有音乐,只有猎猎风声。 没有舞台,脚下的杂草牵绊着她光裸脚踝。 没有聚光灯,黑暗、冰冷、雾气、贫瘠草原似乎随时会吞噬她渺小动人的身影。 就在遥远模糊,昏暗迷离光影里,大红裙摆在黑暗中惊心动魄又美丽的旋转着。 楼屿看着光|裸肩膀上挂着的细带被她勾下,柔滑红裙顺着她白皙、光滑、曼妙、美丽的身体逶迤往下坠落,如青山间涓涓细流的泉水离开野性身体,只有那漂亮、圣洁、干净的身体在昏暗中如一道光一样寂静燃烧,原始与野性烫得楼屿眼底永远黑暗平静的幽潭轻荡了下。 噗通一声,湖里泛起的水声在他眼底飘起涟漪。 他看去,黑色湖面一面平静,黢黑中什么也看不见,更远处是茫茫的,吞噬所有的幽远黑暗。 楼屿坐直,手搭在方向盘上始终没动,随后倒出一根烟点着,又抽了起来。 陷在方圆百里的黑暗与寂静中,他像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勾人红裙是书生梦魇的聊斋志异,一场枯燥旅途,倒平地生出来了荆棘与几分意思。 车里响起轻笑。 刺骨的冷意在严晴的四肢百骸中蔓延,浸透在长久的尖锐冰冷里,她的身体已渐觉不到料峭寒意。 冬夜裸泳原来是这样,跳进铺天盖地的寒冷时她以为自己会被冻死,所有烦躁的、争执的、空茫的、苦涩的、无聊的、哄骗的、汲汲营营的烦思都被身体自以为的死亡覆盖,等她回过神时,手臂已经用力的划动气身边的湖水,每一次挥臂都是更加刺痛的冷峭,呼吸中倒灌进的尖锐寒意似乎随时要将她溺毙。 然而她轻挥着手臂,一圈又一圈,脑子忘掉所有,甚至不知道此时在哪里时,身体先慢慢享受了起来,等她比想象中困难又轻松的从湖中游出来时,光|裸着满身水痕望向还荡着涟漪的湖泊时,冷冷又志得意满的笑了声。 上岸后四野寒风将她周身毛孔刺穿,汗毛竖起,刺骨寒冷在她身上落下千疮百孔的嘲讽与挑衅,似乎此后经年用温温炉火烘烤,残留在身体深处的寒意也都不会再被抚平。 她身体已经没了知觉,脸色惨白,头发湿透往下落水,拿裙子的手僵硬的像千年木乃伊。她囫囵穿上红裙,光裸的脚沾着灰土与杂草往车边走。 玻璃敲响,楼屿叼烟看去,女人湿漉漉头发纠缠着她白皙锁骨,笋白双臂交叉在胸前,粉白指尖攥着胸前的湿润裙边,聊胜于无的遮掩,光|裸肩膀上水在往下流,反倒将身体更清楚的勾勒。 在他看来时,她朝他扬起笑,美艳、得意、鲜活又风情万种。一瞬间让人错以为还陷在文质书生与勾人红裙女鬼的聊斋志异中。 可惜,他可不是位斯文有礼的书生。 他点头,严晴坐进,他问:“怎么不直接进来。” “看你抽烟认真,怕吓到你。” 她一坐进,暖气十足的车厢把她骤然从凌冽寒冬拉入了温热中,身体上覆盖的厚厚寒霜渐渐往外褪,密密麻麻的暖意包裹上她的四肢百骸。 座位前的呼呼暖风正对着她吹,只不过,她身上湿漉漉裙子紧贴着她身体变得更加闷湿难受。楼屿递毛巾给她,严晴没接,食指勾掉肩上两根带子,微起身离开座位,摇曳红裙应声落在皮质脚踏上,身边女人一丝|不挂。 黑暗狭窄车厢里纤美的白一瞬间近在眼前,带着寒冷、粉红、嫩白,真实具体,鲜活而又不见羞涩的的暴露在他眼底。 严晴拿走毛巾,坐回干燥皮座上擦起她湿漉漉的身体,从容、自然,好像身边坐的不是一位素未谋面,充满野性,目光张扬霸道,气息满含攻击性的男人。 安静狭窄的闷热车厢里,一时间只有窸窸窣窣清晰可闻的擦身声响起。身边人的目光幽深如安静,如影随形的擦过她黑长发丝,光滑脖颈。严晴就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将自己收拾好,递回毛巾。黑睫抬起,看他的美眸里笑意流转,风情撩人。 两人目光不动声色,不知是谁先开始的,狭窄车厢里天雷地火只是一瞬间,红唇咬上薄唇,转身结实手臂勾上柔软腰肢,将人抱了过来。 严晴居高临下望他,笑着捧起他的下颚又咬上,霸道纠缠,湿漉头发摩擦过他的肩膀。楼屿手指穿过后脑勺,不见温柔。车厢里的温度逐渐飙升,热意与绯红蔓延。 严晴的后脊压上方向盘,漂亮的蝴蝶骨有燎原大火。他的吻在撕咬,重力压上来,他直起腰将吻加深。她失神的望着头顶车壁,如坠翻滚浪潮,严丝合缝包裹的黑暗世界里只有两人激烈接吻的水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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