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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雅晴过来和她汇报近期的项目进度和行程安排，值得欣慰的是虽然这段时惜基本上是驻点在的SL科技的，但是大本营的事务雅晴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接了几个小单子并独立跟进完成。 “很棒啊雅晴，成长得很快, 看来过不久我就可以当甩手掌柜清闲清闲了，嘿嘿。” 面对时惜的认可, 雅晴也颇受鼓舞，又聊了几句，她想到最近还有个业务安排：“对了惜姐，上次接洽过的那个荣业制造的李经理，想这周要找个时间，和他们负责人王总一起吃个饭，聊聊案子细节。” “荣业制造李经理？王总？要拍企业宣传片那个？” 时惜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就浮现出两个油腻中年老色鬼的形象，来来回回见了好几次，总是聊着聊着方案，就话题跑偏，要不是给的预算确实可观，时惜老早就婉拒了。 她眉头皱起：“不能我们去他们公司？或者找个咖啡厅？” “嗯，他们说，想氛围轻松一些隐秘性好一些的地方，有些话好聊。”雅晴也跟着时惜见过他们一两次，也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这么一说时惜大概就明白了，这不是想要些好处，就是有些额外条件想谈。客户的这些要求，也是常见的，她也不是什么清高绝世的艺术家不染世俗，这些操作她也是见怪不怪处理很多了。 她点头同意：“行，你安排吧，找个好点的餐厅定个包厢宴请他们。能敲定到签合同最好，不行咱也不费心力了。” 雅晴点头，很快就定好了时间和餐厅。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时惜携着雅晴一起出席。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餐厅的名字，忽地心情就好了些，嘴角牵起的弧度也深了几许。 整个餐厅是一种古朴的中式设计风格，木质招牌上是小篆体篆刻的店名——食语。 她跟着闻谈墨吃了小半个月的餐厅，竟然就是这家。心念一动，随手举起手机就拍了张照片。 拍完收起手机，时惜就领着雅晴就进了餐厅。她并没有注意到，侧后方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闻谈墨刚从车上下来。 闻谈墨在车里的时候就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出差了两天刚回来，晚上朋友在食语约了饭局，他也就直接过来了。 下车的时候，时惜已经走了进去。虽然只有侧脸和背影，闻谈墨还是认出了她，本想追上去，没想没几步，她就拐了个弯看不见人了。 大概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空闲小憩的片刻，脑海里却会时不时跳出她丰富多变的表情。还想着回来继续寻她来公司一起吃午饭，没想到却在这个餐厅巧遇了。 谁说他们没有缘分呢？ 闻谈墨拿出手机，给时惜发了信息：【忙什么呢？】 此时时惜刚在包厢“竹影”里坐下。 整个餐厅是那种苏州园林风格的设计，包厢被安排在一个又一个的回廊里，门和窗户都是地雕花镂空镶嵌玻璃，望出去是假山嶙峋竹影摇曳的风流意境。 时惜看着闻谈墨发来的信息，顺手就把刚拍好的照片发了过去，再回复了条信息：【今晚在这见客户。】 想了想，闻谈墨并没有和时惜说他也在这，只回她：【预祝时老板顺利拿下客户。】 时惜扑哧乐出声，笑着飞快回复：【借闻老板吉言，顺利的话我请你吃饭。】 W：【那我先开始选餐厅了。】 闻谈墨上了二楼的包厢，程焕等几个好友已经到了。闻谈墨找了个位置坐下，右手边就是窗户。 他目光随意往外望了望，在某一个点突然顿住，尔后就笑意就漫了上来。 视线往下的一楼那个窗户里的，不正是时惜那熟悉的侧影么。 — — 时惜和雅晴刚坐下没多久，有些谢顶的李经理领着大腹便便的王总进了包厢，李经理看到时惜，就高声大笑道：“哎呀时经理，可终于见到你这个大忙人了！” “王总好，李经理好，最近有些忙，招呼不周，是我的工作失误。”时惜起身走过去，主动伸出手行了握手礼，两个男人倒也不客气，满满地握住她的手晃了好几下。 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但时惜脸上还是保持着职业化的笑容，迅速收回了手。 几人入座，时惜让雅晴招呼着侍者开始上菜，李经理也吩咐着侍者上些招牌好酒，还假客气地询问她：“时经理，喝几杯好谈事，没事吧？” 时惜心里来了句三字经：“应该的，您和王总高兴最重要。”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进来前和雅晴一人一瓶酸奶下肚再吞了个小面包，不至于这么容易喝醉。 才刚上了几个前菜，时惜已经敬了三杯酒下肚，雅晴也陪着喝了一杯，第一轮的酒总归是可以暂告一段落，几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菜，话题也开了头。 不愿扯太多闲白，时惜开门见山地问道：“王总，李经理，不知道之前二位说的贵公司的广告片，现在是打算要正式启动了吗？” 王总端坐在时惜的右手边着吃菜，李经理则坐在王总的右手。 李经理点了两下头，笑得有些隐晦：“是这样的时经理，你也知道我们这次的这个片子，是要迎着司庆和日后去参展用的，所以对制作方的选择也是很慎重的。” 时惜附和地点头：“那是自然，感谢王总和李经理一直愿意给我们机会。” 李经理被捧得有些开心：“时经理你也知道，我们这次预算不少，就希望能出好作品，时经理你们公司的实力我们也是很认可的，所以也才想借着今天的机会，和时经理好好探讨探讨。” 哦豁，要进入正题了。 时惜微挑了一下眉，笑道：“我们公司或许不是最知名的那个，但是品质一直有保证。SL科技新产品‘暮汀’系列宣传片就是我们公司出品的，相信贵公司选择我们，不会后悔的。” 提到SL科技，一直没什么话的王总总算开了口：“SL科技啊，我们和他们可是经常有合作的，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这层缘分。” 说完又举起来酒杯，“时经理，这得喝一个。” 想喝酒就直接说，理由真多。时惜虽然心里不爽，但也只得添了酒，跟着举杯。 李经理看到这边雅晴并没有动作，皱起眉头有些不满：“诶雅晴，你怎么不喝呢？别只让你们时经理一个人喝啊。” 雅晴不是一般的酒量差，但是被点了名，也只得赔着笑端起酒杯。 时惜伸手挡了挡，朝着对面的两个大男人笑开了：“王总、李经理，雅晴酒量不好，一会还得负责安排后面的事，她要醉了我可要没人帮我了，这样，她的酒我帮她喝。” 说完先把自己手上的酒一口饮下，再接过雅晴手里的酒喝光：“我干了，您二位随意。” 两个大男人也就只得有些不甘愿地喝了杯中酒。 “王总、李经理，今天真的很感谢两位给我们公司机会。”酒喝得有些急，时惜感觉已经开始泛起醉意。 雅晴给她盛了汤羹，她喝了几口压了压，继续说：“希望两位负责人能给我们指点指点，我们也好有努力的方向。” “时经理客气了，能和我们有接洽的制作方肯定都是实力在那的。”王总这回起了头，他那肥胖发胀的双手互相摩挲着，语速缓慢，“但比起实力，我们更看重的是合作的诚意和服务的态度。” “对，我们王总说的对。合作诚意最重要。”李经理赶紧附和着，“大家酒喝开心了，朋友也就交上了。” 紧接着李经理又斟满酒举着杯，朝雅晴看过去：“雅晴，你们时经理都陪我们喝了好几杯了，你这杯还推辞就是看不起我们了啊。” 时惜还想替雅晴挡回去，王总眼尖就直接拦住了。雅晴也不想时惜喝太多，也没在推辞，仰头喝了小半杯，辛辣在口腔冲撞着，烧得她眉头紧皱。 看到自己劝动了雅晴，李经理拍手叫好，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好，好好！这大家不就能好好往下聊了。一会我们换个地方，唱唱歌跳跳舞，好好地聊聊合作细节。” 时惜脸上还保持着淡漠的笑，放在桌下的手却开始慢慢握紧。 合着，他们在这等着她呢。
第19章 这话聊到这, 时惜对这场合作也基本上不抱希望和兴趣了。没有具体内容的沟通，只有赤裸裸地暗示。 不过是借着有大预算的合作吊着人，要么骗骗方案, 要么增加前期见面沟通的次数捞些好处。不是高级餐厅吃吃喝喝, 就是夜总会酒吧高档消费之类云云，时惜也算接触过不少这样的客户了。 但也不能太明着撕破脸坏了关系。这样的人背后多诋毁你几句，都不够让人恶心的。再说生意场上，下一个局儿里大家彼此是什么关系, 谁又说得好呢？ 打定了主意, 时惜拿出手机不动声色快速地编辑了条信息发出去, 然后笑着说：“李经理说的是，要合作肯定得看诚意。” 她起身，拉起雅晴往外走, 使了使眼色：“雅晴, 你也吃得差不多了吧, 赶紧去附近那个KTV，定个豪华包厢，把人安排好, 一会我带王总和李经理过去放松放松。”边说着就把她推出了包厢。 期间李经理见状想阻拦，奈何时惜的动作太一气呵成, 眨眼间就把人推出了出去，虚掩了门。 她回到位置坐下，转了转桌上的转盘，热情招呼着：“刚才光顾着喝酒，你们二位都没怎么吃菜, 这家菜味道很不错，不尝尝可惜了。” 两个男人明显看着有些不满, 吃着菜，脸色不太好看。 时惜才不在乎，继续自顾自说着：“我们小姑娘啊不懂事儿，让你们见笑了。附近有个很有名的KTV，我以前招呼过客户去过几次，回来都夸里面的服务不错。” 那个王总拿着毛巾擦了擦嘴：“时经理不必这么费心，那些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你呢？我还是喜欢时经理这样能干又有魅力的女人。” 说完直勾勾看着她，笑容猥琐。 时惜的笑容还堆在脸上，只不过却完全没了笑意，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眸半垂，声音疏离：“王总抬举了，我怕是高攀不起。” 王总哼气冷笑一声，朝后靠着椅子：“时经理，多得是女人想和我攀上关系，我愿意你给你机会是看得起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手轻敲着桌子，肥胖的手指看着像蠕动着的虫子，令人作呕。 “最近刚接了SL科技的案子是吧？我和SL科技的闻总，可是关系不浅。时经理，你也不想和SL科技的第一次合作，就变成最后一次合作吧？聪明点，今晚好好陪我，事情都好商量。” 听到这，时惜的那只浮于表面的笑容，彻底地冷了下去。 — — 二楼包厢这边，闻谈墨这一餐饭吃得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席间的朋友的谈话只是偶尔随意地附和两句，酒也喝得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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