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冬阳?” “嗯。” “那太麻烦了,干脆住我那套房,周边配套又方便成熟。” “城中区那套?你不是租给别人了吗?” “早没租了。过两天我叫人上去打扫一下,就这么定了。” 裘盼没推搪,她带着孩子,住在熟人的地方诚然会更安心。 她说:“那我不客气了。租金我按市价支付……” “你身上带钱了?” “有一张工/资卡。” 来月子中心时,裘盼有所准备地把自己的证件和唯一的银/行卡带在身上。 那是盼扬信科的工/资卡,卡里有20来万。 裘盼自毕业就在盼扬信科工作,盼扬信科日益壮大,她的年薪最初五六万,去年算上奖金,涨到七八十万。 这些年来的收入她一直攒着,年初顾少扬要购入现在这套住房,房产证上写了他和她的名字,裘盼便提出把钱用作购房款。 小几百万不到房款的五分一,要不要无所谓了,顾少扬劝她把钱留着。 “我出钱了才对得起房产证上我的大名。”裘盼说。 顾少扬笑道:“你是我老婆,有你的名字天经地义。” 裘盼坚持要出钱。家是两个人的家,房是两个人的房,证是两个人的证,她出一份钱不也天经地义? 她平日的开销都是刷顾少扬给办的附属信/用卡,如果买房这种大事都不拿钱,那她对家庭就像只有索取没有贡献一样。 再说,钱没了可以再挣,小几百万用不了几年又有了。 当时裘母也赞成裘盼出一份钱,这样她在婆家才好立足。 最后顾少扬由得她,她留了一小部分给裘母裘姥应急,其余的都划去房产商的账户了。 裘盼怀孕后反应非常大,干呕疲惫没有胃口,不得不留在家里休息,有近一年没有上过班了。但工/资卡依然定时收到公司划入的转/账,不过仅有基本工资。 以往工/资卡都放在抽屉里吃灰,如今这卡是宝藏。20来万,怎么的都够裘盼用到和顾少扬离完婚分完财产了。 曾芷菲说:“给什么房租,姐不缺钱,缺爱。你让小冬阳认我做干妈,好好爱我这个干妈,那值钱多了。” “可以啊,干妈你好。” “去你的。等你出月子后,找师傅挑个吉日吉时,摆几桌酒,请些亲友,正正式式上契。” “好的干妈。” “去你的!” 俩人吃吃喝喝,期间裘母发视频来了,曾芷菲抢着跟她和裘姥隔着屏幕拜年。 裘盼在镜头后摆手甩头的,示意曾芷菲别提孩子和离婚的事。曾芷菲配合着,俩人一唱一和把裘母裘姥哄过去了。 裘母见女儿身边有好朋友陪着,放心了,也不想在裘姥面前透露风声,所以差不多就挂线了。 眨眼到了九点,顾母该送孩子回来了。 可等到十点,仍未见人。 “果然有事,我就不该同意!”裘盼又急又悔。 曾芷菲猜测:“是不是没车?我去接她们。” “希望只是这个原因。” 裘盼拨打顾母的手机,电话通了但没人接,改打座机。 座机有人接听了,对方是顾家的保姆,裘盼诧异:“你不是放假了吗?” 保姆小声抱怨:“我也想。她不让。” “孩子在不在?” “在啊,在屋里睡觉了。” 裘盼让顾母接电话,顾母姗姗来迟,慢条斯理地:“喂?” 裘盼问:“你怎么还不送孩子回来呢?她该吃奶了。” 顾母也不转弯抹角,直说:“我给孩子喂了奶粉,以后这孩子跟我们。” “什么?” 顾母:“什么什么,你自己做过什么心知肚明。我儿子不可能跟你过下去的了,这孩子是我们顾家的血脉,当然要归我们了。你别惦记了。” 说完挂线,裘盼再打,已经忙音。 裘盼惊乱地握住了曾芷菲的手,脸色青白,曾芷菲知道出事了。 裘盼说:“菲菲,载我一趟,去顾少扬家。” …… 顾少扬从公司回到家,顾母兴冲冲地招呼他:“儿子,快来,妈给你炆了鲍鱼炖了海参,还有生猛的长脚蟹,我现在去给你蒸。” 顾少扬毫无食欲,这几天还失眠。 他好像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裘盼并没有做越轨的事,又好像不完全足够。 过年前公司太忙了,抽不开身,明天或者等会去月子中心当面问个清楚。 儿子看上去黯然丧气的,顾母心疼地拿手搓他瘦凹的脸。顾少扬烦,拨开她,她气笑:“臭儿子,敢给妈看脸色,亏我还替你办了件大事。” 顾少扬没听明白,顾母神秘兮兮地说:“我前几天给你和小冬阳验了DNA,特意加钱赶在今天拿到了结果。好儿子,小冬阳是你亲生的。” 顾少扬以为听错:“什么?” 验DNA这种戏剧性的桥段,放在现实中自己的身上,听起来匪夷所思。 房间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顾母进去,抱起在婴儿床哭闹的小冬阳,低声细哄:“大乖孙睡醒了,是不是又饿了,奶奶给你沏奶粉啊……” 回头见儿子一脸惊疑地傻站在房门口,顾母得意地笑:“怎样,惊喜吧?我特意去月子中心把孩子要回来的,以后这孩子跟我们过。” 顾少扬第一反应:“盼盼能同意?” 顾母更得意了:“你妈我有本事,骗她只是带孩子回来吃饭。我可没说我们发现了她的秘密,我就假装不知道,高明吧?” 屋外的门铃忽然急响。 保姆跑去应门,见是裘盼,不让进,顾母交代过以后不准她进顾家门的。 曾芷菲上前把保姆赶一边,裘盼冲进屋,听见啼哭声,找到房间里,第一眼就对上了顾少扬的视线。 他身后,顾母抱着哭闹的小冬阳,防备地冷眼看裘盼。 裘盼恍然大悟:“你们撒谎!” 顾母从儿子身后探出脑袋说:“那又怎样?你别乱来,不然我报警。” 裘盼气得不行:“我报警才对!你们骗走了我的孩子。” 顾母扬声:“拜托,这也是我们的孩子,亲生的!” 裘盼:“小冬阳才出生几天,打官司法官肯定会判给我。” 顾母自信地说:“那是那些男人没本事,我儿子保证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条件。而且你品行不端,你当法官是傻子吗?” “我什么品行不端?” “你出轨!” 裘盼愣了,脑补了顾母说出这话的前因后果,她朝顾少扬讥笑:“没想到你有脸颠倒是非,血口喷人。” 顾母抢话:“是你露出了马脚,苍天有眼,让我们发现了。” 裘盼只盯着顾少扬:“你编了什么故事诬蔑我?” 顾少扬也来了火气,母亲的做法确实理亏,但他一不知情二没参与,裘盼却把他当作罪魁祸首一样去兴师问罪,本来心里就有疙瘩,此时更不痛快了。 他转身去翻东西,顾母在旁边提示:“我扔到杂物间了。” 顾少扬从杂物间翻出那件已经皱巴巴的西装,扔到裘盼的脚边,说:“是不是诬蔑,问你自己。” 裘盼不明所以,捡起西装打量。好一会,那天空旷的楼顶天台,如刀刮脸的寒风,她一一记起来了。 顾少扬盯着裘盼的脸,把她一丝一毫的表情眼神全看进心里钻研。 察觉到她在回忆什么,神绪出现了动容,带着怀念与感激之意,连眼眶也跟着红了湿了,顾少扬当场就惊乱了,咄咄逼人问:“是不是野男人的?是不是!” 裘盼抬眼看他:“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顾少扬追问:“那他是谁?是谁?!” 他是谁,裘盼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知道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唯有他出现过,相助过。 裘盼说:“是我的恩人。” 顾少扬被这样的回答气得发笑:“恩人?挺会挑词啊,是情人就直说!” “他只是把衣服借我保暖,我跟他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你没衣服?我没衣服?全世界都没衣服?为什么就要穿他的?还有你干什么去了?无缘无故穿什么衣服保什么暖?!” 顾母语气凉凉地插话:“要么花前月下,要么欲迎还拒,电视里的苟且男女都这么演的。” 顾少扬双眼冒火瞪着裘盼:“你给我解释!”
第22章 “我当时……” 裘盼气得发抖, 想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得多余。就算她一五一十地将真相告知,顾少扬会信吗? 他粗暴苛刻地质疑, 他母亲落井下石地无中生有, 俩人攻击着她。相较之下,她当初抱着孩子上楼顶的行为真是冲动幼稚, 说出来就跟笑话一样,他不值得。 “我什么都没做。”裘盼握紧手中的西装,咬牙说:“顾少扬, 你自己出轨就算了,铁证如山不能抵赖。你不要为了给自己开脱,就单凭一件衣服把同样的罪名安到我头上。” 一直站在裘盼身边的曾芷菲, 此时幽幽地发言:“顾阿姨, 品行不端,露出了马脚, 跟别人花前月下欲迎还拒且苍天有眼被发现的那位, 是你家儿子啊。” 顾母震惊, 看向儿子,儿子眼神闪躲满脸羞怒。 曾芷菲又道:“顾少扬,你出轨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 盼盼因为这样要跟你离婚了。你呢做人光正一些, 别拿着一件衣服就不依不饶的,特别虚。” 兴许被说中了要害,把柄又被摊了出来, 顾少扬的气势不及之前了, 没有接话。 顾母顿觉面子挂不住,赶紧护着儿子说:“哎呀, 男人逢场作戏多正常啊,全天下的男人都这样的啦,只要他们记得家里有老婆孩子,知道按时回家,那就很不错了。我儿子天天按时回家守着,能干多少苟且事?” 以“无伤大雅”为理由,粉饰太平,再把裘盼拖下水:“倒是你,该反省一下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哪里不称职,导致老公要在外面找消遣。” 恶人先告状,裘盼驳斥:“你怪我?那我是不是也该怪你家教失败,教出来的儿子不忠不诚?” 顾母瞪着眼叫:“我家教失败?呸,我儿子可好了,好得不行了,哪像你,你……你……你不也出轨了吗!” “我没有!” “你有!” 顾母怀里的小冬阳本来就在啼哭,大人闹起来了,她哭得更厉害。 屋里小孩哭大人吵的,无比嘈乱。 “够了没!”有人大喝一句,不见影,只闻声,“吵吵闹闹的!还除夕呢!过年呢!都他妈有病!” 那是顾父,他早早回房间休息了,骂声隔着门板吼出来,中气十足,音量充沛。 顾母也不想闹了,下逐客令:“不管怎样,这是我们家,我们不欢迎你们,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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