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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会儿，就在她实在觉得坐不下去，正打算找个理由去投奔吕思柠时，放在玻璃桌面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几声，她拿起一看，是姜辞给她发的微信，内容皆是雪景照片。 有漫天飞雪的，也有冰凌树梢的，忽而是地上一层霜，转头又是屋檐一点白，林降一张张翻着，不得不承认，姜辞每一张照片都拍的极好。 他拍照有自己选景和构图方式，又考虑留白，不失细节的同时又隐约透露着高级感。 “您这几张照片拍的真不错。”许是平时在公司的时候叫顺口了，林降一开口，话就这么出去了。 姜辞眉头微皱，视线锁着她，并未回应她对照片的夸赞，反而是比较计较另外一件事情：“别‘您您您’的叫我，我不过比你大几天，受不了你这尊称。” “可您……”林降顿了顿，继而改口，“你不就是我领导吗？” 姜辞眉尾不自觉挑一下，还是“你”听起来舒服。他之前被她那张口闭口的“您”搞的几乎烦死，借着这个机会，一定给她改过来。 “可这里不是公司。” 林降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我以后在公司叫‘您’，在外面就叫‘你’？” …… 她要不要这么较真…… 姜辞被她气乐了，讽她：“林降，你这‘求真务实，坚持不懈’的精神，还真是可以啊。‘嘉林’有你这样的员工，真是我的荣幸。” 即便是再没有幽默细胞，林降这会儿也能听出来，他的话里有几分嘲笑的意味。 她抿一下唇角，似妥协：“那你说吧，我该怎么叫？” 姜辞指尖轻扣着玻璃杯，轻微两声，继而开口，声音似染了笑意，却又带着点痞：“你这句‘你’不是叫的挺顺溜的，不用改了。” 过了会儿，吕思柠和宋远航从舞池回来，一落座，就喋喋不休地讨论着要去海市旅游的事情。说是刚才跳舞的时候认识了几个人，那些人刚去还是逛了一圈，说这个季节海市的风景可美了，一定得去看看。 吕思柠和宋远航被他们说的动了心，便想要邀着林降和姜辞一起。 姜辞不置可否，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由她们决定，他都接受。 矛头一下子便来到了林降这边。 吕思柠劝她：“岁岁，我们一起去呗。前段时间我俩不是也刚好在讨论出去玩儿的事情嘛，我都快被憋坏了。现在多好的一个机会啊，一起去吧。” 林降被她说的有些动心，可她还是保持着理智：“我现在决定不了，我得和我领导请示一下最近的工作安排，休假还得提前和她商量呢。” 宋远航原本正在垂眸看手机，听到林降这句，忽地抬眸，指着姜辞，似笑非笑地插一句：“他不就是你领导，他还能有不同意的道理？” 林降：“……我指的是我们部门的直属领导。” 姜辞：“……”
第58章 旅游 虽说那天在酒吧的时候, 在宋远航的再三追问下，姜辞当即便同意了。可林降还是按照公司的流程，和李嘉请示了休假这事儿。 周三到周五, 三天时间也不多, 李嘉自然是应允的。她本就担心之前的事情会对林降造成不好的影响, 正想着要给她放假去散散心呢。 海市的气候炎热，温度湿润，加之她们去的时间也不长, 是以行李收拾起来也很是简单。 几条适合海边的度假沙滩裙，两身休闲舒适的装扮，再加睡衣和一件薄款外套。林降将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全部都塞了进去, 行李箱仍空间有余。 她给吕思柠打电话，问她有没有装不下的东西, 她可以帮忙带。 吕思柠还真有，这小妮子爱美，单单衣服就准备了十几套, 说是到时候拍照用。 林降有些无奈, 却还是笑着答应。继而又提醒她：“海市温度高，又临海多树, 防晒和驱蚊的东西也得提前准备。” 吕思柠在电话那头连连应允, 接着林降就听到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她笑说：“算了，算了, 你不用找了, 我带着，你到时候都用我的。” 两人又聊了会儿, 林降忽地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我们的机票和住宿都已经安排好了么？” 这事儿她之前问过吕思柠, 本来应该是她们自己弄的，可吕思柠一口承接下来，说这事儿宋远航会安排，让她就不用操心了。临近出发，林降还是忍不住要确认一下。 吕思柠回她：“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别担心啦。今天早点休息，我们明天机场见。” “好，机场见。” 次日，四人在机场碰面，办完托运，没多会儿广播便通知开始登机。 刚才办理登机牌的时候，林降就有些疑惑，今日这通道似乎和她平日里走的稍显不同，人流很少且服务周到。这会儿上了飞机就更确认了，宋远航这是帮她们安排了头等舱…… 林降碰了碰吕思柠的胳膊，神色有些担忧：“这怎么是头等舱的机票？这得多少钱……” 吕思柠似是也没料到，一时语塞，就打算找宋远航问清楚。 不待她开口，前面的宋远航已经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率先回了头：“放心，不贵。再说了，跟我们姜总一起出门，主打的就是一个‘高端’路线。” 林降犹豫，可是这高级的路线，她承担不起呀。顿了顿，还是开口：“机票多少钱？” 宋远航笑了声：“怎么？你不是还真打算把这钱还给他吧？和他一起出门，他怎么可能让你花钱？” 他不答，林降就自己查。她全部的注意力这会儿都集中在这件事儿上，倒也没听出宋远航话里的几分深意。 指尖敲击屏幕，几下便登录进某订票软件中，填好地点，选定日期，屏幕上当即便弹出来一系列航班选择。 林降选了和她们这班最相近的那趟，点开看一眼，还好还好，这头等舱的价格，她倒是也还能承受。 京市到海市，将近三个小时的行程，许是早上起得太早，林降倍感困倦，她一路几乎都是睡过来的。 落地海市，宋远航安排了专门的司机过来接她们。一共两部车，宋远航率先说明不想和姜辞坐一辆，说刚才飞机上已经受够他那张冰块脸了。 他说完，便迅速拉开了前面车辆的车门。吕思柠看一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和他上了同一辆车。很显然，她也并不想和姜辞坐同一辆。 一时间，只剩下林降和姜辞面对面站着。他看她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那眼神再直白不过，分明在说：怎么，你也不想和我坐一辆？ 她当然不想！可她不敢啊！ 毕竟以后还要在他手底下讨饭吃，林降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车上，姜辞倒是也没和她说话。长睫轻阖，身体懒散地斜靠着，似有些困倦，期间还打了两个哈欠。 林降因为刚才在飞机上已经把觉都睡完了，这会儿反而精神抖擞。她将窗户降下一丝缝隙，瞬间便有潮湿的温润的海风扑在脸上，清清凉凉的，似还带着一股海蛎子味儿。 瞥了眼旁边还在闭目养神的姜辞，没由来的，她的心情瞬间便开阔几分，对接下来的旅行自然也有了期待。 她想，这应该就是旅游的魅力所在吧。对未知的期待，对美好的向往，总会油然滋生出一股兴奋感。 从机场出来后，车子驶过机场高速，又在市区开了会儿。林降的视线一直注视着窗外，从这会儿窗外的景色来看，应该是来到了郊区。 约莫又过了二十分钟，车子终于在一栋别墅前平缓停下。下了车，林降四周看一眼，独栋的海边度假别墅，依山傍水，看起来并不像酒店。 这次，没等林降和吕思柠问，宋远航便主动解释：“姜总在海市的别墅，咱们跟着他一起走‘高端’路线，怎么样，还满意吧？” 林降一下抿住唇，这次很识相地没再问价格。 如果刚才机票的钱她咬咬牙还能勉强支付的话，这酒店，想必就算她把后槽牙都咬碎，应该也支付不了。索性也就不吭声了。 午饭是在别墅吃的，姜辞安排人从附近最好的餐厅送了外卖过来，一水儿的海市特产，海鲜占大头。 清蒸的大海蟹，椒盐的皮皮虾，以及各种烹煮炖炒的海螺扇贝，她们这一顿，算是把海市出名的特产都尝了个遍。 吃完饭，几人有些困乏，再加上上午舟车劳顿的原因，一致决定，今天下午只在别墅附近的海边逛一圈。 吕思柠和林降要回去换身衣服，宋远航也要回房间拿墨镜，只姜辞一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手机，再抬眸时，便见林降的身影率先出现在了客厅的拐角处。 她单穿一件无袖露肩连衣裙，长度至脚踝，似丝绸面料的，垂感很好。裙身被大面积绿叶晕染，姜辞仔细辨认了两眼，依旧实难叫出那植物的名字，只觉那嫩绿实在惹眼，仿佛夏日里树梢顶头最俏丽的一枝，轻易便抓了人的眼球。 尤其她肌肤似雪，身材修长，在这抹鲜绿的映衬下，恰恰好就如那叶间雪，清冷遥远的让人不敢亵渎。 她走过来，很是自然地和他打招呼，姜辞这才回过神来，继而注意到她脸上似乎也化了淡妆，简单清雅，很是配她这身。 他心底突升起一个很是奇异的想法，这趟他推了那么多会，加了那么多班才换来的旅行，后面即便什么也没有了，就为刚才他看到的这一眼，也值了。 两人在客厅坐了会儿，吕思柠和宋远航才终于姗姗来迟。 从别墅出来是一条鹅卵石小道，约莫一百米，四周排列而立层层叠叠的青竹，走到路深处，颇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意味。穿过石道，还要踏过一片种满椰子树的青绿草坪，再几处人工修建的低矮回廊，落脚才踩上松软，略显几分干燥的黄褐沙子。 海水碧蓝，点点阳光撒下，荡起浮光掠影，随着海浪被一圈圈地推至她们脚下，林降和吕思柠瞬间便有些兴奋了。 拉着宋远航帮她们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后，后者终于罢工不干了。可她们还没拍尽兴，尤其是吕思柠，精心搭配的衣服就是为了过来拍照的，没办法，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姜辞帮忙。 姜辞本仰面躺在旁边的沙滩躺椅上，脸上盖一本英文小说，即便是如此休闲随性的打扮，他身上的矜贵气质也难掩。 听闻她们叫他，姜辞才将书拿开，微眯眼瞧向她们。 吕思柠一直都对姜辞有些怕，自然是推了林降去说明来意。林降担心他拒绝，也说的飞快，几句话，不到两秒钟便说完了。 出乎意料地是，姜辞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从躺椅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随即很自然从她手中接过了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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