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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动过一次手术，突然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觉得人这一辈子太短了，没办法体验人世间所有的美好，所以下辈子还想做个人，多看一看世界。” “果然是成功人士的人生观。像我这种苦逼的打工人，打死我下辈子也不当人了。”周雁南边吃边说。 “那你想当什么？” 周雁南从锅里捞了根鱿鱼须出来，说：“我当个鱿鱼吧，起码好吃。” 陆西楼朗声笑了起来：“除了工作，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啊？”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吃喝玩乐吧。” “那成都你是来对了。” “嗯，不过可能是时间太短，目前还没住出什么感情来。” “慢慢来嘛。” “你呢？除了拜佛，还有什么爱好？”周雁南问。 陆西楼想了想，说：“我喜欢电影，算下来我应该看过 500 多部电影了。” 周雁南点了点头：“我也喜欢，我看过 500 部电影解说。” 陆西楼笑说：“那你看过《花束般的恋爱》吗？” 周雁南说：“看过，是不是有个男人叫小帅？” 陆西楼笑着帮她捞了些虾滑，说：“我还挺喜欢这部电影的，看了之后蛮有感触。” “什么感触？” “爱情有时像花束一样，总会有凋零的时刻，但是相爱的瞬间还是让人怦然心动。所以，比起循规蹈矩目的明确的相亲，我还是更喜欢我们这种不期而遇。” 周雁南心口猝然一跳，心想这男人撩妹这么直接吗？ 陆西楼又说：“周总监这么漂亮，应该有很多男人追吧，一个也看不上吗？” 周雁南有些不好意思：“陆总可真会说话，哪有什么人追我？男人看见我这身高扭头就跑了，我来成都就是死路一条。” 陆西楼说：“怎么会？你长得多好看，我就喜欢高妹啊。” 这话听起来像客套，其实是陆西楼的心里话。 周雁南确实不是美艳型的女人，但五官生得很大气，眉眼尤其英姿勃勃，身材虽不玲珑有致，却修长苗条，俨然一副行走的衣服架子，从上到下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上，说他对这女人一见钟情也不为过。 周雁南本来就不是忸怩作态的人，见这男人接连打直球，也试探道：“陆总身边的女人不少吧？” “嗯，不少，可惜没有合适的。” “家里人不催婚？” 陆西楼停了停筷子，坦然说：“我有段十年的感情，前两年刚结束，家人比较理解我的心情，也不怎么催我。” 头顶上有盆冷水骤然浇了下来，周雁南被淋得灰心丧气，胸口里闷闷的，再也没了食欲。 十年的感情，跟结婚也差不多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从那段感情的影子里走出来了。而且，跟一个女人交往十年都不结婚，这男人身上多半有些问题。 周雁南一直在对面沉默着，陆西楼也没再说什么。 自打跟前女友分了手，他在开始一段感情前，总是先把这件事说出来，女人青春宝贵，他不想浪费人家的时间和精力。 这件事摆在了台面上，大部分女人都很介意，即便一开始不介意，过段时间也会借题发挥，最后感情也总是不了了之。 周雁南性格爽朗大度，但在这事上似乎也不例外。 在沉默的十秒钟里，两人都在心里默默下了一个结论：先做朋友吧。 两人吃完火锅时是下午一点钟，陆西楼要开车送周雁南回去，周雁南说不用，出门打个车就行。 陆西楼也没再坚持，把周雁南送到了路边，又重复了一遍两人的约定：“记得约酒啊。” 周雁南应下来，坐上车子开了车窗。午后的风拂在脸上，带了几分稀疏的暖意，还有些微醺的味道。 周雁南出神地望着倒退的街景，心里隐隐有些遗憾。
第五章 领导夹菜我转桌 周一早上，周雁南刚刚走进写字楼大厅，就收到了陆西楼的微信，点进去，是一个“早上好”的搞笑表情包。 那天的火锅局虽然没能圆满收场，但陆西楼每天还是会发信息给她，两人再没提过感情方面的事，聊得都是吃吃喝喝的内容，关系反而更近了些。 周雁南笑着回了个表情包，低头朝电梯走着，丝毫没留意李锦书跟在身后。 到了电梯间，周雁南按下上楼按钮，又给陆西楼发了句：「陆总今天来开会吗？」 陆西楼很快回了句：「今天不去了，有别的工作」。接着又问：「中午吃什么？」 周雁南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话筒说了句：“还没想好呢。” 陆西楼也发来一句语音：“那不然来我店里吃火锅？” 周雁南回说：“算了，大中午的老是摸鱼，李锦书该找我麻烦了。” 话音刚落，身后冷不防传来李锦书的声音：“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周雁南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扔出去。她回过头去，白了李锦书一眼，捂着心口说：“我去，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电梯门恰好在这时开了，李锦书往电梯里走着：“别光顾着谈恋爱，公司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做。” 周雁南跟在他身后走进电梯，说：“谁谈恋爱了？” 两人一道去了会议室，各部门负责人基本都到了。 九点钟，例会准时开始。各部门总结了上周的工作，李锦书又做了一番指示，所幸这次没骂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开完了会，周雁南本想直接回办公室，于海伦上来拦住她说：“雁南，明天公司团建，组织了场篮球赛，你来不来？” 周雁南一周就休周二一天假，除非她脑子有坑才会跑去团建，更何况，她也不会打篮球，于是她干脆地拒绝了于海伦：“不好意思啊，我不会打篮球。” 然而，她刚走出会议室，又有其他部门的人来问她明天下午去不去打篮球。 周雁南接连回绝了几遍，等到第四个人来问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长得高不打篮球，在你们这儿犯法吗？” 程凯文在一旁说了句：“明晚咱去吃火锅，李总请客。” 周雁南立马改了口：“行，给我报个名吧。” 领导请客，不薅羊毛是傻子。 次日下午两点，周雁南跟同事们一起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处篮球场。 公司里个子高的不多，一米七以上都算大高个。李锦书和周雁南被分到了两个队伍里，站在队友中间，仿佛鹤立鸡群。 周雁南听于海伦说，这帮人虽然个子不高，但常年在球场驰骋，其实还是有些技术在身上。 周雁南本以为战况会十分激烈，起先还有些战战兢兢，结果到了赛场上，一帮狗腿子在领导面前都不敢动真格，李锦书被他们衬得像是 NBA 来的，不到十分钟砍下了 20 分。 周雁南本来就不会打篮球，再加上一帮猪队友拖后腿，压根防不住李锦书，还被他撞了好几回。她捂着生疼的肋骨，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然而向裁判申诉了好几次，裁判也没搭理她。 她一气之下也不管什么规则了，冲上去从李锦书手中一把抢过球来，带着球一路狂奔，撞开了对方两个防守队员，来到篮板下面，跳跃——投篮——没进——再投篮——还是没进——就这样么重复了五六次，总算进了。 她正得意洋洋，裁判在身后一阵哨声：“带球走步，进攻犯规，打手犯规……周总监，不然你下去吧？” 周雁南忿忿不平地来到场外观战。半小时后，李锦书的队伍以大比分胜出，一帮男同事上去围着他嘘寒问暖，争相奉承，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一个个好像母零一般。 众人休整了片刻之后，打车来到陆西楼开的那家火锅店。因为去的人比较多，一楼几乎被他们包了场。 李锦书和周雁南坐在了同一桌，点菜的时候，这两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整个菜单上，李锦书能吃的东西不超过五样，微辣锅也不能接受，最后点了个菌菇汤的鸳鸯锅。 而周雁南却好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就没有她不能吃的。 点完了火锅菜，这女人居然又点了几只麻辣兔头，一边吃一边给同事们解说：“这吃兔头啊，首先要把兔头从中间劈开，先吃脸，脸上的肉最多，吃的时候一定要吮吸汁水，这样才入味。吃完了兔脸之后，握着上颌和后脑勺往外一掰，兔脑就出来了。兔头的精华就是这个脑了，鲜嫩丝滑，就跟螃蟹的蟹膏一样。” 李锦书坐在对面，看着她一脸陶醉地吸吮着脑髓，头皮一阵发麻，差点吐了。 说话间火锅汤也煮开了，一个下属殷勤地给他涮毛肚，他急忙拦下来，说：“我不吃内脏。” 周雁南从红汤里捞出毛肚大口吃着，小声说了句：“竟然不喜欢毛肚，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吃了没一会儿，她又点了几罐啤酒，带着同事们喝了起来。 火锅吃到后半场，周雁南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瞧见几个餐厅的店长点着烟往外走，便上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一个叫刘大卫的店长见她过来，立马打开烟盒递上来，说：“周总监，来一根？” 周雁南有种社会大姐的气质，往街边一站就有人给她递烟。她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抽烟。” 刘大卫说：“不能够吧？您不是山东人吗？山东人不都抽烟喝酒吗？ ” “你对山东人有什么误解？” “您不喝酒？” 周雁南无奈说：“行吧，给我来一根。” 山东酒局上极少有不抽烟的，她为了合群，有时也会跟着抽两根。但她抽烟只是吸一口再原封不动吐出来，从不进肺里，她管这叫做养生式吸烟法。 几人站在火锅店门口抽着烟聊了会儿天，杨苏也出来了。 刘大卫一见她来，立马换了种逗孩子的口吻：“杨店长，最近生意怎么样呀？” “还行吧。”杨苏笑说。 “我看大众点评上你们店的评分从 4.5 涨到 4.6 了呀。”刘大卫说。 “不错不错，杨店长棒棒哒。”另一个店长说。 “我觉得你们店可以卖儿童餐，杨店长你看你这小个头，这小圆脸，跟个娃娃似的，卖儿童餐多合适。” 几个男店长你一言我一语地戏谑着，杨苏脸上有些不自在：“你们别拿我打趣了。” 周雁南冷眼看着那几个男店长，没有做声，熄灭了烟进了店里。
第六章 这人绝对是gay 周雁南回到桌上时，李锦书的座位旁不知为什么围了一帮人。她挤进去一看，见李锦书捂着心口不停地咳嗽，眼泪都飚出来了，一张脸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他怎么了？”周雁南问说。 “刚刚李总被他们几个怂恿着吃了几片红汤里的牛肉片，结果辣到了。”于海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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