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对他比了个嘘,掩上门,带着他出了前院,走到路边车子旁边。 她这才说:“我姐真的不在我这儿。她给我打过电话,没什么事。我建议你好好反思一下你的问题,回头跟我姐好好道歉,看看怎么解决,她就会回家了。” 向衍绷着脸,“我的问题?她说她累,不容易,我就容易吗?” 许知意客观地说:“你就上个班,还是澳洲这边,朝九晚五从来不加班,双休加一大堆公共假期,家务不做,孩子不管,有空就刷手机打游戏,我觉得你确实比我姐容易多了。” 向衍噎了噎,换了话题,“她究竟在哪?” 许知意:“我真不知道。” 主卧里,寒商还没睡,有工作要完成,他泡了一杯咖啡,打算熬个大夜。 他听见了敲门和开门声,走到窗前,把百叶窗拨开一点。 外面是上次来接许知意的那个三十岁上下,样貌斯文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今晚看上去没那么从容,铁青着脸。 寒商看见,许知意一开门,就对那男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他去路边的人行道上说话。 离得太远,又隔着玻璃,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不过两个人站得有段距离,姿态都是紧绷的,表情严肃,像在对峙。 寒商放下咖啡杯,盯着外面。 上次许知意没地方住的时候,跟着这个男人进了一幢公寓,估计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寒商给她打电话时,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她当时说,“都说了不住你的房子”,“那么想占女生的便宜,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听裴长律说,她那天傍晚才飞到澳洲,第二天一大早就这么怒气冲冲地骂人,可以推断出,多半是夜里遇到了很不开心的事。 这推断十分合理。 寒商眯起眼睛,盯着外面那个男人。 心中的火苗根本压不住,一阵一阵地往上冲。 路边,许知意把该说的说完,转身打算回去。 向衍急红了眼,一把攥住许知意的胳膊,力气太大,抓得她生疼。 “我怕她出事。知意,你告诉我她在哪。” “我真不知道!” 许知意使足了劲,才总算挣开他的手,加快脚步继续往前,穿过前院,去拉前门的把手。 身后的向衍忽然抢上来,也抓住门把手,大半个身子越过许知意,想去开门,大概想进去亲眼看看许从心有没有藏在里面。 许知意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手拉住门,沉声说:“你要干什么?” 向衍不吭声,扭住把手,肩膀上用了大力,姿态强硬地猛地往里一撞。 许知意的力气远没有他大,被他带得往里踉跄了一步,哐地一声,整个人都扑在门玻璃上。 她还没出声,就是一声闷响。 是拳头打在头上的声音,向衍向后飞出去了。 一个男人从门里出来,揍完这拳,并没有停,两步跨下台阶,跟了上去。 他套着一件宽大的冲锋衣,兜帽戴在头上,眉眼深深地藏在宽大的帽檐下,竖起的衣领拉链一拉到顶,微低着头,遮着口鼻。 他单膝压住向衍,揪住他的领口,把他的上半身从地上拖起来,对准他的脸颊,又是一拳。 宽肩,长腿,揍人的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许知意愣在原地。 红砖矮墙和修剪过的油绿的栀子树向后退去,周围一幢幢百年老宅隐没不见,前门彩色玻璃里透出的灯光碎成色块,糅杂着岁月的光影,眼前的身影和十年前浓郁血腥气中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许知意轻声叫他:“寒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要入V了,上午会有万字更新,上夹那天更新会延迟到晚11点,此后就恢复到正常的中午12点前,么么~ 刚刚放了一本先婚后爱现言小甜饼的新预收《君子协定》,末世题材预收《一级沉寂》正在排队中,古言也有个新预收《不臣》,是女帝和狐族皇子的故事,求点个收藏~巨大的抱抱~
第14章 不要锁喉(二合一) 那人动作微滞。 时隔多年, 他身上有了那么多变化,遮成这样,许知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趁这个机会,被压在地上的向衍挣扎着脱身, 从地上爬起来, 吼:“你是谁?为什么打人?” 他嘴唇渗血, 一边的脸已经开始隆起来,估计要肿好几天了。 许知意上前几步, 下意识地去拉寒商的胳膊。 “没事。他是我姐夫, 过来找我姐的。” 寒商转过头。 许知意现在看清藏在兜帽下的那双眼睛了。 记忆中的这双眼睛,因为回忆了太多次, 一遍又一遍,就像反复描摹一副褪色的画,原本的样子反而被冲淡了,模糊不清, 现在就在眼前, 又猛然鲜活起来。 寒商垂下眼睫,目光冷漠地落在许知意攥着他衣袖的那只手上。 许知意立刻松开。 寒商站起来,盯了向衍一眼, 向衍吓得马上往后退了几步。 寒商没再看许知意,越过她上了台阶,拉开前门进去了。 向衍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莫名其妙:“他谁?他是不是有病?” “他是房东。他没病。”许知意说, “是你随随便便想闯进他家, 他当然不高兴, 只揍你两拳算是客气的了。” 向衍自知理亏, 没再吭声。 许知意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在向衍身上了。 “我姐好像住在外面, 不是酒店就是度假村,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你自己去找吧。” 悉市和周边的酒店和度假村少说起码有几百家,不知他要找到什么时候。 许知意说完,也转身进门,把前门反锁了。 走廊没人,寒商已经回房,主卧的门紧闭着,门缝没有亮光的,他竟然连灯都熄了。 许知意不客气地直接扭转门把手。门从里面反锁着。 手机震了,是寒商。 【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开我房间的门】 他没睡。 想也知道,就这两分钟,怎么可能说睡就睡了。 许知意望着那条消息出神。 当初旧的微信号上,最后一条还是当初他走后,许知意鼓起勇气发的:【寒商,你在哪?】 消息被拒收了。 来澳洲后,她用本地的手机号码注册了新的微信号,名字和头像也换了。 所以一种可能是,他确实在招房客,她加他好友,问租房的事时,他并不知道她是谁。 接下来,搬过来住在一起,他才终于认出来了,又不想跟她上演异国重逢的戏码,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可如果那么不想见她,为什么不干脆找个借口,把她赶走呢? 哦,他有。许知意心想,那么变态的合租条例,也许就是存心想赶人。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更大的可能性。 回想一下,雨夜搬家的那天晚上,她看到的应该就是寒商,也许他也看见她了。 然后处心积虑,让她搬进他的房子里。 否则悉市那么大,也未免太过凑巧。 生活又不是小说,哪有那么多阴错阳差的巧遇,九成九的巧遇都是处心积虑。 只是有一点,许知意不太明白。 如果他愿意帮她的忙,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站出来帮忙,非要这样遮遮掩掩的,不肯见人? 当初明明是他,连声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拉黑大家,走得杳无音信。 那些年的往事在许知意脑海中翻涌浮现。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会让他表现得这么奇奇怪怪的理由。 许知意没再去动他的门,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 【寒商,我只问一个问题,你没有真的生病吧?】 过了好久,久到许知意觉得他不会回复时,手机才响了。 【没有】 那就好。 许知意回房后,完全睡不着。 就在离她的床两米不到的地方,是墙,墙的那边,就是主卧。 许知意搬家的那天,曾经看过一眼主卧的布局,里面有张单人床,放在侧边的窗前,离这面墙大概只有两米远。 也就是说,寒商就睡在离她不到四米的地方。 寒商。 隔着墙,还有黑暗,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许知意看了一会儿那面墙,给裴长律发消息:【寒商来澳洲了吗?】 他上次一口咬定寒商在德国。 这种时间,裴长律竟然回了:【啊?有吗?不知道,没有吧。】 这个人在撒谎。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许知意干脆爬起来,开门去厨房倒水。 客厅里黑着灯,黑暗中忽然有人叹了口气。 许知意脊背发凉,仔细一看,才发现后院门大敞着,乐燃正盘膝坐在门口。 他头发上包裹着块黑底白色印花的布,整颗脑袋圆溜溜。 许知意走过去,“你好像个偷地雷的。” 乐燃端坐着,一动不动,“这叫头巾,懂不懂?” 许知意好奇:“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干嘛?参禅吗?” 乐燃安然答:“我在看鸟。” 鸟? 许知意把后院门关好,在他旁边的台阶上坐下。 “鸟都睡了吧。” 后院没有开灯,大树沉在阴影里,这棵树冬季不落叶,层层叠叠的枝叶是鹦鹉们的家,白色的羽毛在黑暗的密叶间仍然依稀可辨。 乐燃说:“是啊,这会儿都睡了,刚才还叽叽呱呱呢。看见左边大树枝上那一对没有?傍晚那会儿在吵架,你啄我,我啄你,闹了半天别扭,现在又靠在一起睡着了。” 许知意懂了,他这是吃瓜看戏来了。 许知意一点睡意也没有,坐在台阶上,对着大树发怔。 “乐燃,你以前有没有过那种,明知道他可能不会真的喜欢你,就算有一点点的喜欢,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还是忍不住喜欢他了呢?” “当然了,谁都有吧。”乐燃说。 他说:“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就像这些鹦鹉,天一亮就飞走了,现在睡着的时候,我才能好好看看它们。真的喜欢的话,不用靠近,也不用摸到,只要能这样看看,就已经很高兴了。” 许知意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只要能看到,就已经很高兴了。” 与其想那么多,不如过好能看到他的每一天。 第二天一早,许知意黑着眼圈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时,迎面遇到了寒商。 他终于不再全副武装地捂着了,只穿着贴身的短袖黑T和长裤,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头发还有点乱,毛没理顺,胡乱支棱着,大概才刚起床。 许知意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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