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收敛了力气,陈声趁机推开白榆,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边顺着气一边指着白榆骂:“你这个疯子,你居然还想弑父,还好你小的时候你妈没有把你带到我身边,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妈的,老子长这么大就没有被人要挟过!” 疯子?带到身边就打死?白榆回味着这两句话,所有的怒气都浓缩成握紧的双拳,即便指甲陷进肉里,他忽视着手掌上不断蔓延的疼痛,稍一转头,冷冷的盯着陈声。 林雪的目光一上一下,重重地拍了陈声一下,说:“你闭嘴吧,有你这么骂你儿子吗!” “我可没有认他这个儿子。” 说完,刚检查完病房的值班护士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对着几人喊道:“这是医院,你们嚷嚷什么啊,都小点声。” “听到没有。”林雪又说。 陈声抬头,不巧得与白榆对上眼,一下子就泄了气,白榆仍然愤愤不平,“砰”的一声一拳打在洁白的墙壁上。 拳头与墙壁相撞击的那一刹那,陈声似乎能听到墙壁的微微颤动,吓得瞳孔一震,在白榆方下手的那一秒,雪白的墙染的血花斑斑,白榆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冰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但如果你让我发现你还去骚扰宋诗言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也知道我是疯子,疯子可什么都做的出来。” 说完,扬手转身离开,不留半点淤泥。 - 明月悬挂高空,淡淡的光如同薄纱,飘飘洒洒在地面,似涂上一层玉,零零碎碎。 夜市的殷红酒绿忽视着月光,散发着自己热闹的光。 “张哥,做好几单了。”昏黄灯泡之下白榆带着写着飘了烧烤四个字的围裙,在晃动的灯光下不停地翻烤着蔬菜和肉,放佐料的间隙问向在打包外卖的张哥。 “有十单,有两单要超时了。”说着,张哥便将打包好的外卖放在电瓶车的后车厢,刚要坐上去就被白榆拦住。 白榆说:“我去送吧,你留在店里烤,我送完就说回来。” 一说完就戴上安全帽,启动车随后消失在原地,张哥看着逐渐变成黑色迷糊的光圈的人和车,心中莫名心疼,“小屁孩,嘴上说着不在乎,却那么拼命。” 云甸县对于宇宙来说是沧海一粟,但对于已经累的筋疲力竭的白榆来说就是走不完的汪洋,送完最后一单的他坐在篮球场上,啃着面包,抬头望着还在亮着灯的窗口。 叮咚—— 放在屁股旁边的手机一响,他腾出一只手,拿起来打开手机,不觉地笑了起来。 是宋诗言发来的信息。 :两个星星要记得吃饭饭哟。 再配上一张狗趴在地上吃狗粮的照片。 白榆看着心中很是温暖,望望图片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包子,嘀咕道:“狗吃得都比我好。” 心想之际他又收到一条信息,是张哥发来的。 :小榆,今年店里生意不错,这三万块钱是你那份,你这几天不用来店里帮忙了,店里有我和你嫂子就行,等你妹病好了,你也高考完了再来帮忙就行。 :店里永远有你那一份。 面前的树叶在西风下摇曳,而手机屏幕后的那双憔悴的眼因感动而不停闪烁,随即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他不停的将包子塞进嘴里,为什么外人会心疼他,而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只会骗他,骂他,伤害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帮半路出来的妹妹治病,也许是因为可怜她又可能是在拯救另一时空的自己。 白榆再回到烧烤店,没有顾客的店外甚是荒寂。 “小榆,你回来了,有人在店里等你。” 张哥收拾着客人吃剩的残渣,突然余光里闯入一个身影,他没有抬头就能一下子认出白榆,仰头示意他看向店里面的就继续低头干自己的事。 白榆顺着他的意思看过去,几十平方的小店里坐着一位穿着普通,勾着背的男人,他一下子定住,但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那个男人,片刻走了进去。 他走的越来越近,男人似乎能感受到,但他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来了。”就继续吃着花生。 白榆早就认出这个人是谁,侧身坐在他的面前,说:“爸,你怎么来了。” 白文进抬眼,没有立即说话,吃了一口小烤串,说:“你这小店里的烧烤挺不错啊,什么时候开的。” “中考之后和张哥一家一起合作开的。” “你哪来的钱?” “我妈走之前留给我的。” 听着,白文进抬眼,他似乎不知道这事,眼里都是试探,说:“你妈有说过要带你走吗?” 白榆平静地看着不苟言笑的白文进,不紧不慢的摇头,良久才开口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当然是卖着我的炒饭,把事业做大做强了。” “你既然要一直做炒饭为什么还要重新碰叶脉画?” “你个臭小子。”白文进拿筷子尾敲了敲白榆的头说,“我不重新弄这个就凭炒饭能供你读大学吗,再说了,我这样以后怎么在另一个世界见我爸我爷和祖宗们啊。” “你要是跟你妈走的话,那我就不卖炒饭了,也能轻松点。” 他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白榆还没离开,光是想想,一个人的寂寥之感慢慢包围他。 他总是喜欢在口头上逞强。 “我走了,那等你喝醉了,谁给你收拾酒瓶子和一地的菜渣啊。” “我戒酒了。” 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了,他自己说完,手就不受控制的放在酒瓶身子上,用余光看了一眼对面,发现白榆一直看着他笑,耸拉的眼皮欲睡非睡,因为熬夜开始长痘的下巴,还有那暗黄的脸,叹了一口气。 “你这小子,干嘛非要这么拼啊,他们是给你下蛊了吗?”他声音很小,放下筷子后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张新卡。 “这是?”白榆问。 “我给几个老板用叶子又是刻画又是拼图,弄了一个景秀图,赚了点在加上卖炒饭赚的,这里一共有四万。” “你快拿着去给你妹治病,然后跟你妈滚得远远的,别再来烦我了,我都要被你们一家掏空了。” 话说完,他拍了拍膝盖,骨头里传来的疼痛使他眉头微皱,瞬间他警惕地看了白榆一眼,随后苏展眉头,这些钱不只是刻刻画画和炒炒饭就能赚来的,他跑上跑下的送外卖,还跑到工地里挑泥送水。 不为别的,只是他不希望白榆的一生都毁在这,他成绩那么好就应该花时间去完成他自己的鸿鹄之志。 “爸……” 白榆哽咽不已,瞬间说不出话来,白文进抬起头,随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拍了拍白榆的肩膀说:“好好学习,别因为别人耽误了自己。” 说完,背着手大步离开,弯着腰钻进黑夜里。 白榆看着他年纪轻轻就佝偻的腰身,瞬间鼻子一酸,双眸似黑夜一样深邃,耀黑的双眼里泪珠在不停地闪烁。 许久才拿去桌子上的卡,感觉这张卡的背面不但没有光滑感,还有点磨手指,他皱着眉头,翻了个面,看见卡的背面贴着一张枯黄的叶子。 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叶子小心翼翼地取下来,高举过头,盯眼一瞧,上面刻的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肥嘟嘟的脸蛋,呲着牙大笑,双眼炯炯有神,和现在消瘦的脸庞截然不同,他看着就陷入了回忆。 “你爸还会刻这种东西呢。” 张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白榆的面前,弯着腰仔细一看叶子上的东西说道。 “他以前可是大师。” 作者有话说: 我和“努力学习”一起想你,并走向你。 ————小言日记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五十岁的老北鼻◎ 在期末那段时间白榆依旧是神出鬼没, 就连和他在同一个考场的宋诗言也只能捉住他的尾巴。 时之已过,深夏蝉鸣。 宋诗言听白榆的话放假以来要么在自己家呆着要么去顾楠佳家玩,真到很无聊的时候出门也是和朋友一起。 窗外落日熔金, 晚霞映了半片天空, 好似一副似干非干的油画, 房间内的风景不遑多让,落地镜里映着一位甜美若花, 肌肤雪白的少女。 这一身的奢侈品是苏琳为她提前准备的成年礼的礼物, 就连准备带出门的包包都是莫斯奇诺,对镜妆发, 就在她很是满意今天的穿搭时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一响她就跑去拿了起来, 看到来电名时, 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喂,白榆, 你已经到了吗?” “我这就过去。” 挂起电话后,她又跑去苏琳的房间偷偷摸摸地的用她妈妈的口红抹在自己的嘴唇上,青春悸动的少女总是会在和喜欢的人见面之前好好的打扮自己。 杏眼红唇, 肤白如玉, 挽起的丸子头更是显得她美艳而又俏皮,落日余晖之下, 她踏风而去,额尖浸出密汗, 就如刚出水的芙蓉。 宋诗言跑到小区外的路口焦急地打车,静谧的夜晚,夜风习习, 等了有五分钟, 才有一辆租出车款款而来, 宋诗言坐上车后给白榆发了一条信息。 :我已经打到车啦~ 白榆秒回好。 八月的季节,第一场轰轰烈烈的雨打在咖啡馆的靠窗玻璃上,透着玻璃,可以看见窗外一辆紧接着一辆在雨中飞奔,雨下的太大,直接将咖啡馆隔与窗外世界隔离。 店里有许多在赶论文的女大学生,可此时她们的心思根本不在电脑上,而是总装作不经意间看上靠窗的男生,将男生的俊俏的面庞和标准到犯规的身材收进眼底后和旁边的同行人切切私语。 好像是在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而旁边的人则是让自己的姐妹勇敢上前拿联系方式,在多次的心里作战后女生选择让自己的朋友替她出击,拿出化妆镜补了妆之后,整理着装之后向白榆走去。 “同学你好,我朋友想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你看方便吗?” 白榆的注意一直在窗外的雨势上,忧心忡忡,听到一旁的声音后,回头疑惑地看着女生。 他久久不回应,女生只好红着脸再问一遍:“同学,你可以给我朋友一个联系方式吗?” 明白女生地来意之后,白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所谓的“朋友”在与白榆对视的那一秒绯红立马爬上脸,低下头,只敢偷瞄长得太过于优质的白榆。 “可以吗?” 闻言,白榆再次把目光放在面前的女生身上,张嘴欲言,突然被挂在门边上的铃铛吸引。 女生也是。 两人一同望去,准确的说店里所有的人都被推开门的人吸住眼球。 宋诗言将伞放在门口,放下头发,轻轻地摇头抖一抖滴答在秀丽发梢的水珠,再拍拍平肩上的水,这雨来得太猛,即便她只走了一段路,还打着伞还是湿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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