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味道还不错。” “等等!” 微沉的声音。 孟羽林抬头,看到凌路从厨房的方向走来。 他单独一个人回来的! 她“嗖”的下翻身站起来,“凌路!” 快喜极而泣了。 他再晚一点出现,她都要想好他和白蕊的婚礼了! 凌路拿回烤肉,翻起来看了看,“这几串不能吃,毛没处理干净。你们去拿别的。” 他烤的时候发现不干净,特意放在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没想到还是被人拿走了。 一找才发现是他们。 几个人愣在原地,朱娜擦嘴角的动作僵住,紧接着干呕了声,一刻不缓的冲向卫生间。 林一朝跟去。 凌路问:“朱娜吃了?” 孟羽林点点头,“啊,好像是。” 此时,另一边。 白蕊也回来了,罗绮挪出位置给她,笑问:“怎么样怎么样?” 白蕊一直在猜测凌路中午有没有听到他们在卫生间的谈话,不敢贸然去找他,后来看到他单独一个人离开,才试探性地靠近。 罗绮心想,他们单独呆了这么久,肯定对她有好感了吧。 白蕊脸色泛白,没说话。 “是不是已经把他拿下了。”罗绮抿唇期待,“他是不是……” “不要说了!”白蕊恼羞成怒,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愤愤盯着孟羽林和凌路。 凌路端着烤肉,拐了个弯,再次走向厨房,孟羽林在后面跟着他。 他半推开门,“跟着我干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只是进厨房。”她两手背在身后,琥珀色的杏眼明亮。 说完一弯腰从他手臂下面钻进厨房,然后从里面拉开门。 他失去支撑,冷不防稍往前一倾。 “诶”她下意识张臂扶,见没事又收回,故意说:“你干嘛?投怀送抱?” “我禁不住诱惑的啊。” 他叫她,“孟羽林。” 她回敬:“凌路。” 他无奈绕过她,进去,把那盘烤肉倒进垃圾桶。 “孟羽林,凌路。”她边走边重复几次,品了品,“我们的名字可以接龙哎,不愧是我们,太搭了。” 他纠正:“一个是前鼻音,一个是后鼻音。” “哦。”她甚是满意:“那更搭了,前后鼻音都有,齐活儿了。” 凌路:“……” 他不讲话了,连孟羽林追着问他知不知道‘齐活’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理。 料理台上放着几袋社团预订的彩椒,他拿了几只出来,又从冰柜取了些鸡胸肉。 他没再睫毛低垂,眼底暗淡。 今晚的他比平时更冷淡,像是被涂上了灰色。 她回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具体的变化节点。 于是直接了当开口:“凌路,你是不是被我说得自闭了?” 他看向她。 “别回答!”孟羽林生怕听到诛心的答案,“如果你是否定答案,可以说,如果是肯定回答就别说了。” “我只是礼节性的问问,你懂吧?你这么聪明,肯定懂。” 在她哔哔哔个不停时,他推过来一盒彩椒,“没事的话,帮我把这个洗了。” 让她洗彩椒,等同于让她留下来,都让她留下来了。 况且不能算帮他洗,整个社团的人都会吃,包括她。 孟羽林弯唇:“好!” 彩椒胖嘟嘟的,比上午的富士苹果还大。 她放到水龙头下淋洗。 温水流过指尖,暖暖的。 凌路把鸡胸肉切成丁,放到透明玻璃容器里。 她想起篝火边大家的谈话,没想到很多人都被父母阻止过小时候的梦想,李群芳,还有朱娜,朱娜想当一名配音演员,但从小父母就想把她培养成一名外交官,监督她读了外国语专业。 不过大家都是一边鸡飞蛋打一边相亲相爱。 话题进行到后半段,所有的鸡飞蛋打最后都指向爱。 有几个外地的成员说到后面嚅动着嘴唇,“想家里的老baby了,从来没离家这么远过。” 孟羽林好奇说:“凌路,你怎么不跟大家一起聊天?之前在外面的时候。” 他低声:“我没什么可说的。” “也是”失策了,他这么优秀,她要是他父母,肯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别说是做什么支不支持了,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都给他摘下来。 说到这个,她好奇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能培养出凌路?首先,肯定是很帅气的人。 她想到 铱驊 就问,“凌路,你妈妈——” “去世了。” “什……” 平地一声雷,炸在她脑袋中。 “7岁的事。”他声音没什么感情,仿佛不是说自己的事,只是解释为什么没说的。 “那小川?” “是我表弟,我在他家里长大。” 和父母没发生什么事。 所以,没发生过的事,自然也说不出来。 孟羽林想起他一个人孤零零摆弄烧烤的样子,心里一个个小气泡接连破开,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凌路把彩椒切成丁状,装进玻璃容器,再依次倒进调料粉腌制。 “不好意思啊。”她挠挠手,讷讷地道歉,“提到你的伤心事。” 帮他往玻璃容器里放调料, “没事。”他制止:“不要放盐,我放过了。” “哦哦。” 料理台上摆了十多罐形状各异的调料。 她放下,换了一种粗颗粒的东西往里面放。 凌路:“那是粗盐。” “哦——”她紧急收回。 差点放进去。 一阵慌乱,她的愧疚消耗得无影无踪。 “你的手怎么回事?”他盯着她满是红点和抓痕的手。 她摊开一看,“不知道。”本就肉肉的手好像肿了,更丑了,立马背到背后。 “伸出来,我看看,”他严肃道。 他一严肃起来,锋利的眉眼凛然,带着种难言的压迫力。 她不想伸出来,最后还是乖乖伸出来。 真讨厌,早知道坚持做瘦手操了。 凌路:“很痒?” 她实话实说:“有一点。” 红点,痒,浮肿,明显的过敏症状。 “你碰了什么过敏的东西?” “过敏?”她一脸懵。她以为是被虫叮了之类的。 看来她自己不知道过敏源。 由于抓痕,皮肤表层存在破损,破损处泛白,可能是被水泡的,也可能是严重性过敏损伤。 但能确定的是,不及时治疗,明天会直接溃烂。 “溃烂?!”孟羽林吓死了,手丑是丑了点,但她还想要啊。 “嗯。”凌路抬眸,确定地说:“如果你继续挠的话,现在就会溃烂。” 她立刻停手,举着手不敢有任何触碰。 一想到溃烂两个字,急死了。 “那怎么办?” “你说呢?”他脱下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去医院。” 她想哭,“好。” 十分钟后,凌路和林一朝交代了事情,叫了车在山下等,打好了招呼,转头看后面的女孩子。 “过来。” 孟羽林苦巴巴地抬着手,“来了。” 下山的路是九曲十八弯的‘S’形,但并不难走,非常现代化,铺了鹅卵石,除了有些窄,大约间隔十米左右就有一盏路灯。 路灯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没人打扫,积攒了厚厚一层灰,倒不合时宜地显得有些朦胧氛围感。 道路两侧被墨绿林道浸染。 弦月细得像一枚弯针。 四下无人,万籁俱寂,空谷足音。 方才在厨房的记忆又侵袭她的头脑。凌路后来为什么在小川家长大,难道他父亲也…… 有两种可能,他爸也去世了,或者离开了,再婚了。 不管是哪种,总之是不再管他了,不然不会让他去别人家住。 如果有天,老孟不管她了,让她去别人家里住,她想都不敢想,活着都没意义了。 凌路走在前面,但步伐并不快。 偶尔微一偏头拿掉前面挡路的枝稏,也会顾及到她手不方便,等她走过再放下,但整个过程若无其事,甚至并未看她,没有一点邀功的意思。 其实,就算凌路最后没跟她在一起,也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反倒是她,真的赚了。 这么好的他。 孟羽林野马脱缰地想,年少的时候果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喜欢过他,以后看谁都会觉得差点意思。 她环顾四周,荒郊野外,四下无人,她不想当正人君子了,真想狠狠把他办了。 野马脱缰之后,看到他高大而形单形只的背影,她又只有一个想法: 希望他开心。 希望他笑。 她小步上前,走到他侧边:“凌路凌路!” 接着说了句中年男人的典型发言:“我考考你。” 他问:“什么?” “开水是多少度?” 凌路:“你要干什么?” 正常人都知道开水是一百度。 她把愈见肿得像猪蹄一样的手半握拟做话筒,一本正经保持神秘,“不能多说,这将是颠覆你观念的一个时刻。” 笑话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听到才最好笑。 他说:“一百。” “钝角是多少度?”她把话筒移到他嘴边。 “大于九十。” “所以,开水是哈哈哈哈哈哈”孟羽林忍不住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好不容易忍住,“所以哈哈哈哈” 她忍住忍住,气沉丹田深呼吸,开口:“哈哈哈哈——” ……… 凌路看着她多次尝试,最后仍是“哈哈哈哈哈哈” 唯一能合理解释她行为的是:她在做行为艺术表演。 孟羽林真的要笑死了,肚子痛得想死掉,“我腹肌好痛哈哈哈” 凌路轻叹,“孟羽林……”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她说“求你了,我这次一定能说清楚。” “所以哈哈哈哈开水是——” 眼前骤然漆黑,天地如同合璧,伸手不见五指。 “啊!”她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把自己笑瞎了。 事实上,她也真的跳了,一下蹦到他身上,紧紧抓住衣服,“凌路!” 然而几秒钟后她发现,只是路灯坏了,等到慢慢适应黑暗,借着月光还是能够看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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