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再洗。” “唔......行吧。”小女人扯了扯自己裙子,觉得难受,又叽呜:“桃子......” 裙子晚上被海水打湿下摆,不能穿着睡觉,赵小桃从她行李箱里找出那件黑色蕾丝睡衣,“要不要我给你换?” “没事,我,我自己,可以......”昏头晕脑的女孩坐起来,眯着眼找到拉链,拉开,脱了白色纱裙,再扯了内衣,扔垃圾一样扔掉,胡乱将睡衣换上,倒头,不起。 目睹一切的赵小桃只有两个想法:一、真醉了,二、她家音音真有料。 过一会,尤音包里的手机响起铃声,赵小桃拿出来,冲不知睡没睡着的人说话:“音音,你电话。” 被窝里传来又软又困的嗓音:“谁啊......” “你哥。” 哥? “......我没有哥哥。” “庭越哥哥。” 咕咕哝哝的声音瞬间没了,赵小桃拿着手机到她那边,“是不是问你平安啊,我给你接了?” 尤音把被子盖过头顶,闷闷说:“不接,挂断。” “噢......” 赵小桃没多想,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床头,洗澡去了。 十几分钟后,尤音抵抗不住酒精的入侵,睡着。 这个澡最终没能洗,甚至妆都没卸。 第二天早上的三亚多云,没有日出,徐游提前看过天气预报,让她们尽情睡到自然醒。 可八点不到,尤音的手机响起铃声,把熟睡的俩人都吵醒。 尤音平时没起床气,但喝过酒的脑袋很重,又睡得沉,被吵醒自然一股怒气。 她伸手抓过手机,甚至没看是谁,接通,语气埋怨:“干嘛呀一大早的。” 席庭越打的微信通话,小女人一阵乱按,切到视频,他模糊看见她的脸,很快镜头对着天花板。 席庭越沉声:“尤音。” 声线太熟悉,尤音一个咯噔,坐起来,拿起被子上的手机,她还不知道自己按了视频,于是电话那头的男人清晰看见一头乱发,妆容脏兮兮,眼神迷离,以及低到不能再低的一半肩带掉落的蕾丝睡裙。 他深吸口气,语气加重:“尤音!” 又是这种语气,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她看着小小屏幕里永远冷静的男人,不知哪里来的气,恶狠狠:“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们现在没关系了!” “啪”,挂断,丢掉手机。 不解气一样,踹了两脚被子,手机掉到地毯上,发出沉闷一声。 同样醒了的赵小桃不敢出声,电话里的男人好凶啊,向来柔软的音音第一次露出脾气。 她小心问:“音音,你跟席家吵架了啊?” “不是吵架......”尤音已经清醒,缓缓说:“桃子,我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什么决定?” 尤音闭上眼。 离开他的决定,离开席家的决定。 不再爱他的决定。 从昨天,到现在,她无论清醒还是喝醉,对于这个决定都没有后悔。 ...... 五天旅程,充实快乐。 看的风景越多,视野越宽,越觉得从前的自己思维狭窄,钻了许多牛角尖。 同学们都很有想法,赵小桃入职公司,这段时间在学习新知识,说要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张秦准备考编,立志搞个铁饭碗,徐游和许向志则是约好一起考研。 最后一天晚上的海边篝火晚会,几人围坐着闲聊,她们问起尤音的打算,尤音这回终于可以给出答案:“我应该也会考研。” 徐游眼一亮,“考今年的吗?哪个学校?” “嗯,今年。”现在六月底,离十二月还有五个多月,好好准备,来得及,至于学校......尤音诚实说:“我想考北城大学。” 徐游敛了敛眸,劝:“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考我们学校难度小些,北城大学专业虽然比我们好一点,可是老师们都不在,竞争很大。” 赵小桃也劝:“是啊音音,五个月,考北城大学有点困难的。” 尤音微笑摇头,“不了,我想好了。” 赵小桃脸色难过,过来抱她,“好吧,我会去找你玩的。” 徐游沉默,好一会才说:“回去我给你发资料,专业课英语政治都有。” “谢谢。” 一行人周六早上的飞机返程,下飞机后同学们各自坐车回家,尤音拎着行李箱,仰头看被厚重云层覆盖的天空。 她忽然有点怀念三亚的蓝天白云,那种蓝,纯粹干净,是大都市申城从没有过的蓝。 看了一会,给温姨发消息。 那天之后席庭越没再联系自己,尤音过得很轻松,玩着玩着忘记那些令人烦心的事,即便晚上偶尔想起也会被疲惫掩盖,第二天重新开始新的旅程。 温姨秒回:【先生不在,已经好几晚没回,可能出差去了。】 尤音看见消息,轻轻笑了声,出差了啊,怪不得。 她退出去,开始打车。 到家,尤音把行李箱放一楼,直接上二楼。 打开衣柜,男人常穿的衣服都在,不是出差,那对他喜欢的黑曜石袖扣也没带。 但现在出不出都不关她事了,尤音收了几套衣服进行李箱,再去床头柜拿自己的东西,香薰机还有手办。 两年,好像真正属于她的并不多,带不走的全是他送的包包首饰衣服。 收了整个卧室小皮箱都没装满,到书房去。 温姨倒水上来,见她又在收拾行李,好奇问:“太太,你这是又去哪里玩吗?” 尤音手一顿,喉咙哽咽。 她不敢看温姨,背对着,低缓说:“没有,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温姨,谢谢你这两年的照顾。” 温姨震惊,忙走上前去,“这是怎么了?” 尤音拉出笑容,“没事,就是......温姨,我......”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可温姨好像听懂,上前抱过眼又红起来的小女孩,拍拍她:“是不是先生又让你不开心了,哎呀我就觉得先生这人木,是该给他点教训,到时候让他哄哄你。” 哄......席庭越从来没哄过她,以后也不会有了。 温姨怀抱温热,藏了五六天的情绪奔溃,尤音吸了吸鼻子,缓慢而又坚定说:“温姨,我是想跟他离婚。” 温姨身子僵住,“太太......” 尤音揩了揩眼角,松开她,笑道:“谢谢温姨,您做的饭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 “太太......” 尤音不想再多说,继续收拾书房。 但其实没什么好收,小物件玩偶枕头这些都带不走,她最后只拿了自己的平板和笔,还有几本书。 两个行李箱,是她二十二年 的全部。 叫的网约车按时停在别墅门口,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拿去后备箱,尤音站在门口,视线从墙角的月季移至书房底下的车库,再到大门。 她生活了两年的地方,她等了两年的地方,熟悉又陌生。 尤音朝温姨挥挥手,笑容温柔:“温姨,再见。” 转身,离开。 高端雅致的别墅区渐行渐远,一个拐角,彻底不见。 尤音前几天专心玩,没空找房子,找到之前先住酒店。 办好入住,联系夏仪,问她有没有认识的中介,她需要租一套能拎包入住的房子,最好靠近A大,租期半年,安全舒适为主,价钱不是问题。 夏仪是个靠谱的朋友,也有个靠谱的男朋友,半小时后直接给她推了中介微信,中介立即发来几套一居或两居室。 定下来三套,明天去看,夏仪陪她一起。 ...... 席庭越知道尤音周六回,推了晚上的饭局,提前回家。 进入玄关,白色小兔子的女士拖鞋依旧在他离开前的位置,席庭越皱起眉,看向迎过来的温姨:“尤音还没回来?” 温姨也看向那双拖鞋,难过道:“先生,太太走了。” “走了?” 席庭越一开始没明白走了是什么意思,直到进卧室,偌大空间只剩夏风拂动白纱的声音,他懂了“走了”的含义。 床头干干净净,衣柜空了一半,卫生间她常用的洗漱用品全没了。 尤音这是来真的。 他坐到床边,平复起伏的胸口,拨通电话,这次她接了,清冷一声:“喂?” 席庭越喊她:“尤音。” “嗯。” “不要任性,回来。” “你为什么老觉得我是在任性呢?” 电话传来浅浅笑声,而后冷静道:“我没任性,我想得很清楚,你周一空出来时间,九点,记得带上结婚证,我的已经在我这里。” 席庭越捏了捏眉心,放低语气,“我们谈谈。” 对面安静一会,“你说。” “回家,见面说。” “我不想回去,如果没其他事就这样,周一见。” “尤音。”席庭越无奈喊住人,“我不同意。” 从她不接电话开始席庭越心底开始莫名烦躁,她闹的脾气已经超出范围,她可以吵可以闹,除了离婚。 在她踏进席家那一刻起,她就是他的责任。 他知道爷爷独自给他交代那句话的意义,护着她到大学毕业,之后随他意愿,但他没想过离婚,他既然答应,不会半途而废。 可女孩铁了心,“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得走法律途径了,我可能打不过你,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要什么,没关系,如果法院不让我们离,那就分居两年。” 这是做了万全准备,席庭越呼吸渐沉,“尤音,你不要冲动,离婚对你一点好处没有。” “离婚才是我最大的出路。” 酒店里,尤音已经快绷不住,他为什么不能干脆点呢,她好怕再说下去她会心软啊。 她压制着情绪,保持冷静,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庭越哥哥,你知不知道,和你结婚这两年我好累啊,我不想坚持了。” “我们离婚,你爸爸妈妈妹妹都会很开心,亭晚姐也开心,你的朋友们都很开心。” “你.....你也会很开心,我也一样,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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