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林:“……” “你自己铺了地毯睡吧,我画画娱乐一会儿,上来的时候我会轻一点。” “我会关灯。”司洛林气定神闲转了一圈笔。 郗雾抬起的屁股坐回椅子:“那你还是跟着我去画室睡吧。” 司洛林勾了勾唇:“可是画室很神圣……” “在诸葛亮没有出山前,茅庐会成为后人观光的景点吗?” 司洛林:“好吧,那我被你说服了。” 郗雾红着脸往画室跑。 真是尴尬! 关键司洛林还惯着她! 郗雾一幅画结束,已经凌晨三点了,司洛林点了夜宵。 她习惯性在油画的右下角,涂上一个阿拉伯数字——“9”。 顿了顿,拿起画框,给它转了个身,面对着沙发上戴着耳机看录播课的司洛林,“怎么样?” 司洛林拔掉耳机,托腮仔细看了一会儿,问:“有点忧伤……你这几天不开心?因为驼柿?” 郗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的? 点点头又摇摇头。 司洛林的视线还在画上,怪不得总有人说透过作品看作者呢,郗雾的画里总有她画那幅画时的心情。 视线往下,看到那个“9”字签名,顿了顿,笑了声,明知故问一句:“为什么要标个‘9’呢?” 郗雾的小心思得逞了,她状作不经意地“哦”了一声,把画转回来,放上画架,“因为我是九月生的,所以小名叫雾九。” 特地指了指画上的那个“9”看着他说:“这个9就是我的logo,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这么喊我。” “喊什么?” “喊我雾九。” 司洛林没直接答应,手里的Apple Pencil转了一圈,问:“臧老也这么喊?” “不。” “那臧彧呢?” “他也不。” “那还有谁这么喊?” “目前为止只有我妈。”郗雾看着他。 “哦。” 司洛林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手里的白色电容笔被他漫不经心地转着。 他的视线染上些笑意、染上些明亮,只是偏过来看她时,容易把她的视线撞开撞散。 不喊吗? 她想着。 那……算了。 也不是很稀罕他叫她小名的。 对,不稀罕。 郗雾转了个身,走到水池边洗手,搓着手上的油墨,不知什么时候,脚上的拖鞋又被她踢踏掉了。 司洛林看着她光溜溜的脚丫子,手撑了撑椅子沿,站起来。 往她身边走。 “雾九。” 郗雾心脏一跳,有些酥酥的,然后有些麻麻的。 被清水浇洒的指腹互相交缠在一起,摁紧缠裹,在手掌间扭来扭去的。 偏偏整个人还“一身正气”地站着,昂首挺胸收腹十分高贵冷艳的姿态,他离得越近,她站得越直,只是笔直端庄优雅的表象下,她的小腿肚子和腰都紧绷绷的有些僵硬,时间久了就稍稍酸疼。 他在她身边站定,手抄着兜,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墨蓝色的卫衣袖子质感很好,伸过来给她把水龙头的水关小,郗雾能闻到满怀的松木香。 耳朵不知怎么的就热了,她小幅度地甩头,于是原本就扎得松垮的头发稀稀拉拉的掉下来,松细蓬松的头发落到锁骨上几缕,耳朵那就被遮住些。 她欲盖弥彰的低着头。 只是他也没大看她侧脸,只低头看着她搓红的手指,淡淡的开口:“你有强迫症吗?” 郗雾的想入非非瞬间碎了个干净,猛一把水龙头给关上了。 他低头看了眼她的脚丫子,视线经停几秒,从兜里捞出手机来。 郗雾见身边的人没反应了,遂抬头看他,见他低着头,一贯面无表情地在手机上啪塔啪塔敲字。 她不解:“你很忙?” 司洛林摇摇头,仍低着脑袋并不打算多说什么:“不是,另一件正事。” “嗯?” 司洛林抬头看她,望见她眼里的疑惑,打字的手指顿了顿:“明天会有家具公司的上门。” 郗雾感到心脏轻轻跳了跳,好像猜到了他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明知故问:“为什么?” “我看你不喜欢穿鞋。” “然后?”她抿了抿嘴唇。 “所以给你换了更软一点的地毯。” “嗯。” “别客气。” “不会。” 她拉了拉他袖子 ,自觉有点得寸进尺:“不能铺画室。” 司洛林一直不解这一点:“为什么?” “画室的瓷砖是师父特意选的,光经过不同的材质漫反射后,视觉效果是不同的,而经过地毯的漫反射与经过那些瓷砖的漫反射,光线氛围相差很大,会影响调色,从而影响出画的效果。” 司洛林是区别不出那种细微差别的。 不过他明白一点,那就是专业领域的人对各自专业上的敏感和自我要求是很多非专业人士无法理解的,所以对于在美术这个不在他专业范围的领域,郗雾再多的怪癖,他不理解但他保持尊重。 所以他说:“那我以后提醒你。” 郗雾痴痴地看着他,“哦”了一声。 “饿不饿?” 郗雾戳了戳肚子,点点头。 “臧老说他这几天去医院做化疗了,让我继续负责你的饮食,确保你活着。”司洛林低头,把拖鞋放她脚边,“我让家里保姆做了夜宵送过来,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没有内脏、不会太甜也不会太酸太咸太辣太苦,炒菜放洋葱的都是有洋葱味但没有洋葱。汤里放葱放香菜但装盒的时候都挑干净了你吃不到。” “对么?” 郗雾一怔:“可是大晚上送过来会不会太麻烦?” “是自愿的。” 郗雾不信。 “因为我给了三倍工资。” 郗雾信了。 又感慨一通司洛林真细心,更让她喜欢了。 再对比之前南评私高遇到的闫凯,果然人类是有参差的。 郗雾是个吃不胖的身材,但其实很多吃不胖的姑娘并不是体质原因,而是饮食习惯原因,就像郗雾吃饭尤其挑食,她爱吃红烧肉,却一点点肥腻不能沾,就连闻一下都很容易反胃。 所以从小到大,如果餐桌上一顿饭的功夫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肥肉与芹菜,那么一定是郗雾同学犯了大错,惹得郗文容女士非常的不开心,骂是舍不得骂的,毕竟就这么个女儿,宠得不得了,但是罚还是要罚的。 因为这点特殊的挑食小习惯,郗文容女士非常得意的认为,以后能娶到她女儿的男人绝对的人中龙凤。 为什么呢? 因为就她宝贝女儿这挑食的坏习惯和被她惯出来的臭脾气,能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那手段必定高明,事业更是手到擒来。 郗文容女士觉得这毫无逻辑关系的逻辑非常的有逻辑性。 越看郗雾越觉得自己牛逼——她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又有才华还一身是优点的宝贝女儿呢? 郗雾怔忪半刻,愣愣地点了点头:“谢谢……” 他笑了笑,歪歪头:“走吧,吃饭去。” 郗雾这会儿还沉浸在司洛林俊死人的美色里没回过神来,怔怔地跟在他身后,抓着他衣袖的手都忘了松,他也不提醒她,任由她拉着,期间手指不经意往上动弹,轻轻碰到她手心。 他走的慢,另一只手里还提溜着她的棉拖,她跟着他的步子也小幅度迈着,哒哒哒跟在他身后,像只小企鹅。 这会儿氛围惹人醉,最易产生些错觉,郗雾看着他挺拔高挑的清俊背影,就也生出些不清醒的大胆,“学校里都传你喜欢温优度。” 郗雾撒谎了,学校没这么传,学校传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版本,就是司洛林为他白月光守身如玉十几年。 温优度是他真正的白月光这事是郗雾自己臆测出来的,她还觉得挺有道理。 总觉得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肯定是为了保护活着的、真正喜欢的人捏造出来的谎言,从而转移视线。 反正乔火小时候看的那些言情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后来又一对一教授给了郗雾。 要不然司洛林也太吃亏了。 放别人身上郗雾无所谓也不上心,但主角是司洛林的话……她倒宁愿是这种版本。 要不然,她心疼。 爱而不得,她现在正受着,第一次知道这种感觉这么难受,所以她才不要喜欢的人陷在这种情绪里十几年。 十几年啊,为了个死了的人守身如玉,还全天下都知道,鬼知道有没有表面上说他深情背地里嘲笑他傻的人啊。 她不理解把这当浪漫的女生,反正换她她得心疼得要命。 “不是,我们算兄弟。”他头也不回、顿也不顿地干脆利落。 唉,男生都喜欢拿这当借口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了。 苏绯她们不了解情况,信了。 郗雾和他相处得久,才不信。 她有自己非常清晰的判断。 郗雾难过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但松完一口气又闷闷的。 司洛林坐下的时候顿了顿,看她。 郗雾也站在原地看他。 他说:“松手。” 郗雾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还抓着他衣袖的手。 手挺美,又细又长的,和他这深蓝色的衣色真配,有股清冷的氛围感,画出来一定很带劲。 她臭美的想。 “怎么了?” 司洛林手往后一收,袖子从她手里抽回去。 郗雾看着空了的手心,眉心下意识一拧,但随后终于注意到什么。 尴尬地舔了舔嘴唇。 脚指头凑在一起上下打了个架。 司洛林打开了塑料餐盒,“我去拿盘子给你装。” “哦。”顿了顿,郗雾跟着他站起来,仍旧光着脚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的,“可是我转学来那天看到你们在一起了,她打人来着,你站在旁边看热闹。” 司洛林“嗯”了一声,拿过几个盘子,又拿了两双筷子递她:“那个校外混混尾随她很久,那天本来想好好谈的,对方犯浑,告诉她,他在外面编了好多关于他俩的黄段子。” “靠,真恶心这男的。” “是吧。” “那你怎么不动手?还让人家女生来。” “她足够应付。” 郗雾不问了,再问就是自讨没趣了,今晚该睡不着了。 “真不喜欢,你也别太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不太准。”司洛林打开桌上一个个打包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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