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过了?”闻声翻了下册子问。 “嗯。”文越点头,“错的不多,最后两道的解题思路老师说明天上课会讲。” 李延时背靠着椅子,右手轻敲桌面,等两人把话说完。 文越说完,手虚握成拳,咳了两声。 “你也感冒了?”闻声下意识问。 也? 一旁李延时敲桌面的手顿了顿。 目光落在女生散着头发的后脑勺上。 文越点了下头,解释:“最近降温太快,衣服穿得有点薄。” 闻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身体半转回来,不期然地对上李延时的视线。 再接着,手心一热,又想到手掌下那像烫手山芋一样的感冒药。 她抿了抿唇,一咬牙,想着干脆眼不见为净,把药给文越算了。 打定主意,闻声抬了头。 “我有药,你要吗?”她把手里的药推向文越。 “什么药?” “感冒冲剂。” 等文越接了药走到后座,闻声再转回去时,看到了李延时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男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半磨着牙问她:“你那药是专门买给文越的?” 闻声一愣,摇头:“不是,是路过医务室顺便买的。” “你又没生病,顺便买什么药?” “就,随便买的。”闻声解释不清。 李延时刚中午那会儿要昏过去时头都没现在疼。 他指关节顶了顶眉心,拉着卫衣帽子罩在头上,留给闻声一个侧影,一副完全拒绝交流的样姿态。 闻声握着手里剩的半盒药,绷了绷唇。 虽然李延时平常脾气也不好,但跟他呆多了,即使不敏感如闻声,也偶尔能感觉到他什么时候是调侃,什么时候是真的不高兴。 闻声往右侧看了一眼。 侧脑抵着墙面,闭眼窝在椅子里的人,从眉眼到唇都冷得可以,貌似是真的不开心。 闻声握着药盒的手紧了紧,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李延时?”她伸手拽了拽李延时的袖子。 男生睁眼看过来,眉宇间都是煞气。 没说话也知道他是在问“干什么”。 闻声把药往李延时的方向推了推:“给你。” 那药文越只拿走了一半,现在袋子里还剩了半盒。 李延时眸光在那袋子上落了下,随后轻呵:“我凭什么要剩的。” 闻声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能还这么龟毛。 “又没人吃过,怎么能算剩的。”闻声无语,“能治病不就行了。” “不吃。”男生眉心拧得跟麻花似的,盯着那药盒的眼睛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你爱给谁给谁。” 闻声寻思自己不能跟病号一般见识,忽略李延时这呛人的语气,解释:“我没爱给谁。” 李延时冷着脸:“我看你挺爱给文越的。” 闻声道:“他不是生病了吗?” 李延时呵了一声:“我没生病?” “所以不是也给你药了吗?”闻声皱眉。 “不吃。”大少爷坚决不配合。 “.........” 事已至此。 闻声盯着李延时那冻得跟冰块一样的脸,拿起药袋子塞进了自己的抽屉。 人转过去,摊开练习册开始写题。 爱吃不吃。 闻声不吭声,李延时也不想讲话,两人这冻住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晚修。 中间周佳恒转过来问了一次,王启胜也扭过来问过一回,但两人统一口径,都说没事。 眼见问不出来,他们也没再管。
第三节 晚自习下课,文童收了东西,从后面绕过来找闻声回寝室。 闻声说想再呆二十分钟,刷完题再走。 文童怕打扰她学习,嘱咐了两句早点回去,背着包先出了门。 等花了十几分钟,研究完最后一道大题,闻声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再抬头时,才发现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除了她和她身边的李延时。 闻声捏着笔,侧眸看向身旁的人。 男生从第三节 晚修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睡到现在连姿势都没换两个。 闻声抬头看了眼表,握着笔的手动了动,犹豫着要不要叫李延时起来。 虽然开学那段时间李延时经常不来上课,但几乎从来没有在课上睡过觉。 现在想来,即使当时翻漫画,他也是认真听了课的。 闻声唇线抿紧,迟疑再三,还是抬手轻碰了碰男生的手臂。 “李延时?”她喊道。 男生没反应,像是完全睡死了过去。 闻声环顾四周,确定整间教室再没别的人后,手上力道加大了些,拽了拽李延时的袖子,再次喊了两声。 叫了三四声,男生终于被喊醒。 他枕在脸下的胳膊,手指动了动,随后按着桌子缓慢起身。 动作迟缓地仿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打眼一瞧就知道人已经睡得有些懵。 李延时用手掌的下半部分顶了下前额。 闷着声音问:“下课了?” 晚上七八点那会儿,他就开始有些发烧。 眼皮连带脖子都是烫的,约莫温度不会太低。
第三节 课上课,实在撑不住,他便倒下睡了。 但一觉睡到现在也没感觉好点。 甚至比睡之前还要头昏脑胀几分。 “下课了,你不走吗?” “等会再走。”李延时掌心按了按前额,缓解着头痛。 这会儿太难受,实在走不了。 闻声第三次抬头看了眼表,视线再落回男生脸上时,看到了他眼下不属于正常肤色的潮红。 “你是不是发烧了?”闻声眉心皱紧,伸手去摸李延时的额头。 微凉的手背触到男生前额处的皮肤时,被烫了一下。 李延时反应慢半拍地往后避了避,抓住闻声的手腕:“你别摸我。” 滚烫的掌心,毫无阻隔地贴上闻声手腕处的肌肤。 “你发烧了。”闻声晃了晃手,想挣脱男生的桎梏去拿药,“我中午还买了退烧的。” “我不吃。”还拉住她手腕的人固执地拒绝,“还没病死。” 闻声甩了两下,终于把李延时的手甩开,手伸进抽屉里,把那揉巴在一起的塑料袋拿出来。 “等病死就不用吃药,可以直接去火化场了。”闻声难得的怼人。 “要什么火化场。”李延时少爷脾气又起来,“我要水晶棺材。” “………” 闻声真是服了。 她拆了那瓶退烧糖浆的外包装,拧开盖子,往小量杯里倒了合适的剂量,又伸手在李延时的抽屉和书包里找水。 但摸了半天没找到水杯也就算了,连矿泉水瓶都没有,只有两听易拉罐的可乐。 “………” 真是他不生病谁生病。 “没水。”闻声把药塞进李延时手里,“你凑合喝吧。” 男生背靠着身后的墙面面对闻声。 烧得脑子都不清醒的人,眼皮耸拉着,眼下微微泛红。 动作迟缓,言语温吞。 他捏着手里的小量杯,嘴上还死犟着:“我不喝。” 闻声轻拍着桌面,第一次觉得有人这么难搞。 “你喝不喝?” “我为什么要喝文越的药?” “这不是文越的药。” “那是买给谁的?”大少爷不食嗟来之食般,扬手就想把手里的药倒掉。 闻声瞪大了眼睛,单腿跪上自己的椅子,倾身想要抓住李延时的手腕。 “给你买的。”闻声急道,绷了绷唇,终究没忍住,“你是不是有病?!” 李延时手一顿,空着的那只手扶住朝他扑过来的闻声,手握在她的腰上。 “什么?” “什么什么?”闻声一急,话变得多起来,“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好好的药,不喝就算了,倒什么倒! “前一句。” “什么前一句?” “说我有病前一句。” “给你买的。” 闻声急着把李延时手上的小量杯解救出来,没注意此时两人的姿势。 男生靠墙而坐,单手扶在她的腰间。 而她则两条腿跪在自己的座椅上,一手撑在李延时斜后方的窗框,另一手拿着刚解救下来的量杯。 半跪着的姿势让她比男生高了点。 此时她垂了头,对着仅离她二十公分的这张脸嚷嚷。 “给你买的!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全世界没见过比你还……” “给我买药干什么?”李延时打断她。 闻声启唇,还没出声。 “算了,不重要。”李延时道。 男生两指抵上闻声的脸颊,往另一侧拨了点,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嗓音因生病而微哑。 “感冒呢,别理我这么近。”
第35章 3.18日的更新 男生呼吸间带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锁骨上。 和周围不知道低了多少度的空气不一样, 灼热、滚烫。 甚至带了人呼气时的轻微潮湿感。 让闻声仿佛能感受到飘坠在此时寂静空气里的细小水珠。 闻声扣着量杯的手微微松动。 锁骨处的那块皮肤像被烫到一般。 她扬手,想把身前的人推开,下一秒, 左肩却被轻撞了一下。 男生额头抵上她的肩, 声音含混:“靠一会儿。” 李延时左手还虚握在她的腰上。 闻声低头。 下巴蹭到男生有些硬的发丝,扎扎的。 她眨了下眼,下意识觉得这姿势有些奇怪。 和原先还隔了二十公分距离的样子不同, 两人此刻......这握腰抵肩,中间却留了几寸距离, 没有完全贴在一起的姿势——有些像因为某种规章制度, 隔了楚河汉界, 却情难自已的暧昧相拥。 闻声不明白自己的思维为什么会发散到这里。 她小幅度地动了下身体,抬手推李延时的肩:“李延时,你不能这么睡。” 刚要会周公的人被搅了清梦,攥着女生推他那只手的手腕锁到身后。 声音带了一丝不耐,却又因为含混的腔调, 让这丝不耐没有那么明显:“别动,难受。” 男生本就比女生的力气大很多。 更何况身高和体型都悬殊的闻声和李延时。 手腕被扣在身后,闻声动弹不得。 她转头判断了一下教室角落的监控是否还坏着, 又探头往教室外张望, 确定走廊上的监控能不能照到他们这里。 李延时被她不安分的动作再度弄醒,哑着声音问她:“你干什么?” “我看监控。”闻声身体往左侧抻着, 望向走廊监控的位置。 “看什么监控.......”男生说到一半像是反应过来, 轻笑了一声, “又没干什么, 看什么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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