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用手腕顶了下额头:“没事,可能太热了。” 李延时两步过去,手背在她的额头贴了贴:“头晕吗,还是想吐?” 闻声摇摇头:“都没有,就是有点热。” “带你去买水?”李延时一手还捏着她的手腕,低声问。 王启胜也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伸爪子拍李延时的手:“别摸我们小声声。” 话音刚落,几人身后响起一道急刹车的声音。 副驾驶的门被推开,袁娅的助理下车走过来。 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把手上的一个牛皮纸袋朝李延时递过来:“你父亲的最近两个月的身体情况。” 李延时手从闻声的手腕上滑下来,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牛皮纸袋,抬眸看了下后车窗。 这不是刚袁娅坐的那辆车。 “我妈去机场了?”李延时将牛皮纸袋上的线圈绕下来,问了句。 “嗯,”男人两手交叉放在身前,点点头,“在去机场的路上。” - 周六早上七点半,闻声背着包从寝室楼上下来。 刚迈出楼栋,就看到不远处等在花坛旁边的李延时。 黑色的斜挎包歪歪斜斜地吊在男生的肩膀上,扁扁的,一眼看上去就像没装几本书的样子。 不过......闻声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包,确实也没什么书好装,她书包里也都是卷子。 男生大概是余光扫到了她的身影,把正划着的手机按灭,揣进口袋,望过来。 十月末,天气转凉,闻声今早起来子啊阳台背书时连打了两个喷嚏,从衣柜里扒了个薄毛衣套在了身上。 此时她手指往袖口里缩了缩,朝李延时走过去。 闻声在李延时身前站定,左右扫了眼周围:“你怎么在这里等我?” 李延时伸手,想去提闻声肩上的书包,被闻声转了下肩膀避开。 “不然要在哪儿等?”李延时手收回来,“你寝室门口?” 闻声诧异,他怎么能把话曲解到这种程度:“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李延时笑。 闻声心下叹了口气,想着算了。 “随便吧。”她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延时总觉得闻声近来说话时的语调和以前有些差别,不再那么硬邦邦或者冷冷淡淡。 很多时候,压了声音的话,都轻得像撒娇。 幸好这想法没有被闻声知道,不然她又要觉得李延时不可理喻。 明明她就是正常说话。 真的是没办法和恋爱脑的人讲道理。 “等下去哪儿?”李延时手抄进口袋,拿了瓶草莓牛奶塞进闻声怀里,“你家还是我家?” 闻声先是对手里的牛奶抗议了一下:“没有香蕉的好喝。” 说完,像是才处理了李延时的这话一般,抬头:“什么你家我家?” “找个没人的地方,”李延时把闻声手里的瓶子拿过来,抽了吸管帮她扎开,再重新递过去,“写作业。” “算了,去你家吧。”没等闻声回答,李延时直接帮她决定,“写作业。” 李延时低头看到闻声一脸不大相信的表情,心情突然大好,难得的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安慰道:“真的,写作业。” 闻清鸿的身体暂时维持得还算不错,怕耽误闻声学习,从家里搬出来住到了闻声一个远方表叔家,离医院近,也方便定期复查。 所以最近两个月家里只有闻声一个人。 两个人回到家,从上午九点多到晚上八点,做了四五张卷子,如李延时所说,真的是一直在写作业。 尽管李延时真的想做些什么,但临近奥赛,他实在不忍心浪费闻声的时间。 况且他自己也是,最近都是晚上一两点才睡,严重缺觉。 晚上和闻声在楼下吃了点东西,本打算去曹林那儿睡一晚,但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他真的被闻声家那个门整怕了。 闻声家七八十平的面积,一共就一左一右两间卧室和一个不大的客厅。 唯一的书桌在闻声房间。 天晚了,李延时不大相信自己的自制力,思来想去还是把自己的书从闻声的房间里搬出来,丢到了外面的茶几上。 闻声身上换了在家穿的白色针织衫,薄薄的一侧,勾勒出她瘦薄的肩膀和这一年纪的少女已经初现的弧线。 此时她就站在卧室门口,一手搭在门上,眼神澄净,望着客厅里的那张矮脚茶几:“你确定真的要在那边写吗?” 李延时抬眸,一眼就落在她针织衫前襟的第二颗纽扣上。 随后视线连停都没停地偏开,抬脚,踢了下沙发前的书包:“嗯,我在外面写。” 闻声比了下李延时的腿和那茶几的高度,十足不放心地又劝了句:“不然你还是进来写,那个桌子太低了。” 李延时提了下裤腿在沙发上坐下,两秒后再抬头时发现闻声还在门口站着。 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声笑了下,哄她:“我在外面写效率还能高点。” 闻声不相信,指着那张玻璃的矮脚茶几:“你腿都放不下,怎么可能......” 李延时望着她那诧异的眼神,明白她确实没懂是什么意思。 “你进来吧。”闻声再次邀请道。 房间里闷,闻声上面穿了长袖的针织衫,下面穿的却是灰色短裤。 很软的棉布料子,长度刚刚到膝盖。 转在李延时右手的笔停了停,两秒后,透明的按动水笔再度转起时,李延时轻咽了一下嗓子,看着闻声道:“你穿件衣服我再进去。” 闻声揪着自己的袖子看了看身上,不明白李延时为什么让自己穿衣服,明明并不冷...... “我不冷。”闻声说。 李延时站起身,开始收自己的东西,嘴上道:“晚上温度低。” 闻声盯着他认真的表情看了两眼,又调出手机里的天气预报确认了一下温度,最后还是妥协般的在衣柜里扒了件带宽大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两人并排挤在闻声的小书桌上写卷子,等时针往后走了两个小时,闻声换第三张卷子时。 李延时往后靠了靠,笔点桌面上:“第三张了?” 闻声点头,紧接着,目光落在李延时的卷子上,有些惊讶:“你怎么正面还没写完?。” 不应该啊,李延时一个小时前换的卷子,怎么算也该写到背面了。 “嗯,”李延时从她身上撇开视线,晃荡着点了下头,“有点分神。” 闻声仰头看了眼表:“是困了吗,你可以睡我的床。” 李延时手里的笔倒着,笔尾再次在自己卷子上戳了戳,两秒后抬头,把闻声快凑到自己眼前的脸拨开。 笑得无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 闻声有些茫然:“我怎么了……” 李延时把椅子往后推,从座位里挤出来,他站在闻声身后,弯腰,左手压上闻声的卷子,右手握着她的笔在她面前的卷子上打了一个占满整张纸的红色对勾。 闻声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轻声:“你干什么?” 李延时两臂收紧了点,把闻声完全拢在怀里。 握着闻声的手在她卷子的右上方写了个硕大的150。 闻声惊呼:“我还没对答案。” 李延时在她的发顶亲了一下,语气略带骄傲:“这种难度的卷子,你怎么可能拿不了满分?” 闻声打他的手:“那你也不能瞎写啊。” 李延时没听她的话,换了黑色的笔,手拉着闻声的卷子往右侧拽了点,在密封线里写上闻声的名字。 夜深人静,人的情绪被无限放大,会很容易就表现出不同于白天的那面。 闻声捏着卷子的一角,拎到台灯下。 对着李延时写的字仔仔细细看了两眼,小声嘀咕:“你把我名字写得好丑。” “这还丑?”李延时用笔敲了下晃荡在空中的卷子,笑着嗤了下,“你什么审美?” 说着,李延时扬手欲从闻声右手边的一摞书里抽她的本子:“给你欣赏一下草书。” “什么啊?”闻声试图阻拦他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写自己的名字,李延时手指在闻声那摞本子上上下划了下,问道:“哪个本子里写的东西最重要?” 闻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在数学笔记上点了下:“这个吧。” 李延时捏着本子的边缘,把它从最下层抽了出来。 翻开,顺着装订线找到最中间的那页,扬手在左侧的空白处龙飞凤舞地写了个自己的名字。 完事颇有成就感地点了点那三个字:“草书。” 李延时说这话的时候,左臂还撑在闻声的桌子上。 闻声往左侧歪了歪,靠在李延时的胳膊上,轻声笑着:“好丑。” 她伸手捡过李延时的演草本,学着男生的样子顺着装订线翻到最中间,用墨蓝色的签字笔在右下角工工整整地写了个“闻声”。 两个本子并排摊在桌子上,一左一右,被写下对方的名字。 闻声盯着那两个名字看了几秒,心下恍然一跳。 白净的纸页上写下的名字,像是属于谁的,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用手拍了拍那本子:“楷书,是不是比你写的好看?” 女生说这话时,尾音微微上翘,难得的带了些小女孩儿的娇嗔。 在深夜里印了台灯影子的瞳仁,又黑又亮。 李延时把桌子上的两个本子合起来,没忍住,撑在桌子上的手抬起,托住闻声的后颈,唇从她的太阳穴往下,一直碰到她的侧颊。 他半阖着眼,嗓音微微沙哑。 像是怕她不答应般,再次确定着:“那说好了,我们一起去北京?”
第77章 5.18日的更新 闻声被碰得有些痒, 往后躲了躲,还未张口,便被李延时的手机铃声打断。 后来, 再回想这些时, 突兀地发现,其实很多事一开始就是有预兆的。 比如那段差几步就能走完的银杏路,以及这个李延时问了两遍, 闻声都没有来得及回答的问题。 电话接起,男生大喇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你在哪儿呢?打你家电话没人接, 曹林说你也不在他那儿。” 两句话说到最后, 男生的语调里已经带了贱兮兮的味道。 李延时的手还托在闻声的下颚骨, 直起身时格外留恋地用指腹擦了擦她滑腻的皮肤。 他声音微哑:“在同学家。” 闻声两腿蜷起,交叉踩在自己的座椅上,环抱着腿仰头看向身后的人,听到李延时这个回答时,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动作幅度很轻,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但李延时看见了,他靠在闻声的椅子后, 抬手摸了摸她的下巴。 闻声往后躲, 他就捞着她的后脑把人在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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