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阴郁也随之消散,转变成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压抑。 他怎么都不愿意放她去别的男人身边,但是如果那才是她真实快乐的笑颜,他又怎么忍心看她在他身边的不快乐。 楼晚把勺子拿出来放在酸汤肥牛的碗里,刚要像之前一样给他一道一道介绍时,他端起碗,夹了一箸菜埋头吃起来。 涌到嗓子口的话统统咽回去,楼晚看向他。 他垂着头吃饭,只能看见打理得整齐的头发和饱满的额头,还有架在鼻梁上的那副银边眼镜。 今天的他跟之前在她面前时的完全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但是这样的氛围并不是她喜欢的,她更喜欢他在她面前时那种恨不得向全世界宣示她是他合法妻子的霸道。 之前,他们在一起时哪怕是不说话,也是很轻松的氛围,她甚至都忘记了他是手握几十亿资产、出身豪门的商业贵公子。 而不是现在这种,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压抑。 要是像之前一样就好了,大家都能轻松自在一些…… 楼晚顿住,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怔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愣愣地在椅子上坐下,毫无知觉地端起碗吃饭。 俩人谁也没说话,吃完饭,谢淮谦站起来把剩下的菜倒去,盘子和碗都收进洗碗机里。 楼晚帮不上一点忙,只能拿着抹布擦干净桌子。 等她在厨房里看着洗碗机把碗筷盘子收放好,她洗干净手转出厨房时,餐厅里已经没了人影。 楼晚抿唇,穿过流水的游廊进入到大厅,空荡荡的大厅里也没有人影,只有二楼走廊的昏暗灯光照着主卧。 楼晚轻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又或者是她哪里得罪到他了。 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昨天是他自己说的下午过来找她也没过来,把商铺买下来也不跟她说一声。 想到商铺的事,楼晚还是上楼,想再跟他道一声谢,然后把房租转给他。 二楼就一个房间亮着灯光,就是之前他们一起进去过的主卧。 楼晚走上前,房间门半关着,轻轻一推就随着风开了。 她往里面看进去,屏风双开,阳台上的躺椅里身影绰绰。 男人撇开长腿坐着,一手端着一个透明的白兰地酒杯,旁边的圆桌上放置着两瓶威士忌。 一股浓郁的酒味随着风飘进来,楼晚抿了抿唇。 几秒钟后,她敲敲房间门,出声道:“谢先生。” 谢淮谦轻摇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声音清浅冷淡:“有事儿?” 楼晚没回答,而是走进去。 今天观察一圈下来她敢肯定的是,这里也是她的卧室,因为二楼走廊上再没有其他卧室了,连一间客卧都没有。 洗手间旁边其实还单独给她做了一个梳妆间,一切不都是说明了他在布置时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那她可就明目张胆进去了。 谢淮谦没听到声音,刚要扭头,清浅的香味自旁边传过来,他一怔,扭头看去。 楼晚站在小圆桌的旁边,垂首看着他,见他掀起目光,她从兜里摸出手机,说:“谢先生,小楼你买下来了,那你就是我的房东,按照之前签合同的时间,我应该今天给你转房租的。” 谢淮谦转回头,目光觑着远处在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池塘,声音清冷:“我不是你房东。” 楼晚正在往转账上输数字的手指一顿,看向他的侧颜,“什么……意思?” 谢淮谦把白兰地酒杯放在藤木小桌上,冷静陈述事实:“茶间遇在昨天就已经转到你名下了。” 楼晚心尖倏地一颤,“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谢淮谦缓慢侧开头,银边镜片闪过一丝清冷的光,他问:“告诉你有什么用?” 楼晚说:“有用的,最起码让我知道一下。” “然后好让你不收别人的钱?”他掀起眼皮冷冷觑着她。 楼晚愣了一下,“我没收别人的钱。” “所以我才是那个别人……” 谢淮谦说着舌尖使劲顶了顶上颚嗤笑一声,坐直身体,提起酒瓶再倒了一杯酒。 楼晚蹲下,伸手握住他端着酒杯的手,“谢先生,我早就想说了,你胃不好不能过度饮酒。” “别人的胃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呢?”他反问,垂下的眼皮皱成两层,沉沉的目光盯着她。 他真的是喝多了,说话夹枪带棒,一股子阴阳怪气的。 既然喝多了,那楼晚就有勇气了。 她把手机丢在一边的躺椅上,双手上去剥夺下他捏着的酒杯。 谢淮谦皱了皱眉,前倾身体去够,“谢也谢完了,饭也吃了,你该回去了。” 楼晚蹲着不好后退,单手挡住他,“可这也是我的家。” 眼看着他的长手就快要碰到杯子,她一时间没多想,端起杯子就往嘴巴里灌。 一大杯火辣辣辛烈的清酒下肚,楼晚险些没被辣出眼泪。 谢淮谦怔住,直起身体,手放她背上握了握拳又松开,片刻,见她弓着背咳了两声,这才放轻力度拍了拍。 楼晚缓过那口气,擦擦嘴巴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垂着头,脑海里滑过刚刚他说的话。 她收别人的钱? 她连他的钱都没收,怎么可能…… 楼晚忽然想起昨天她确实是收了姐夫给的银行卡的。 这么说来昨天他应该是有去找过她的,只是恰好看到了那一幕。 难怪呢,她就说昨天那会儿她有那种他来了的第六感,很强很强。 她的第六感果然没错,他确实去了,只是走得也很快,而她没看见而已。 楼晚有些好气又好笑,他当时怎么不像之前一样了呢。 按他一贯霸道的行事风格,应该上前去跟姐夫强调,她是他老婆才对。 他要是那样做了,她其实也不会说他什么的,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居然在吃姐夫的醋,还这么阴阳怪气。 不知道为什么,楼晚心底就一阵泛潮,湿乎乎的,为这个男人身上那难得一见的醋意。 肠胃里都是烈酒烧灼的火辣,连带着身体都跟着燥热起来,她还从来没这么猛地喝过酒,更何况是这种烈酒。 她抬起头,发现俩人这会儿离得特别近,他呼出的气体里带着淡淡的酒精味,像是催化关系的缓解剂。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肘,紧实的臂肌勾得心迷意乱,忽然就有些头晕。 “谢先生。”楼晚喊了一声,脚下没力,滑着坐下。 谢淮谦原本轻拍她的手快速成圈环住她,他弯下腰,双手穿过她的腰间把她半抱起来,随后他往侧边挪开一点,让她在躺椅上坐下。 整个过程楼晚都是歪着脑袋看他,他抬她的手她就配合,乖得不行。 她好喜欢现在这种氛围。 之前他在她旁边那种,她说不上来的、很舒服的氛围又回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靠过去,头搭在他肩膀上。 阴阳怪气的谢总她还见到过呢,好想亲亲哦。
第46章 谢淮谦被她突然靠近的动作弄得一怔, 手虚虚地搭在她身后,抱也不是,不抱又有些忍不住。 楼晚贴近他脖颈, 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 清冷的果木质香混着他身上特有的荷尔蒙,勾得她迷乱不已。 “谢先生。”她的声音很轻。 谢淮谦握紧拳头强忍住了紧紧拥抱她的冲动,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 每一次都是他在求欢。 是想起来对不起他了,给他一点甜头了? 谢淮谦沉下脸色,一声不应,将她放好, 往后要让开时, 楼晚突然伸手把他的眼镜给取了下来。 他一时间停住动作,眉间皱了皱, 声音沉静:“楼晚。” 不叫她晚晚了呢。 楼晚侧目看向他, 眨了眨眼,把眼镜放在旁边的圆桌上。 察觉他又要推开她,楼晚什么都没想抬起腿就压在他的大腿上,随后仰起头看着他, 也不说话。 谢淮谦看着她的动作,没戴眼镜,他习惯性地眯起眼, “你该走了。” 楼晚歪了下头,“为什么要走?手续办好之后这里就是我的房子了。”说话间, 手指摸到他的大腿肌肉上。 谢淮谦顶着牙笑一声, 点点头,“是, 是你的房子。” “该我走的。”他要拉开她的腿。 楼晚手下用力,一把擒紧他腿部上的肌肉,紧紧扯着不让他走。 腿部的痛感传到大脑,谢淮谦深吸一口气,拉住她的手,“你现在,是又想做什么?” 楼晚抬起眼,清澈的眼里满是无辜,“我们是夫妻,都抱在一起了还能做什么?” “……”踏马的。 谢淮谦在脑海中爆了句粗口,说不清心底和身体的双重挣扎有多煎熬。 身体的反应告诉他就应该顺着她,难得她主动。 心底却在告诉他,她不爱你的,她只是拿你当解决需求工具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种。 他还在沉默间,楼晚别开他的手,重新放回他的腿面上,温柔地揉了揉刚刚揪他的地方。 片刻,她伸手探进衬衣下摆,点点紧实的腹肌,重新靠在他肩头上,轻声问:“谢先生,你不想么?” 谢淮谦一把抓住她的手,手背上青筋根根冒起,脖间凸起的喉结在一瞬间里滑动了无数次。 楼晚被抓住手也不介意,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单手环腰抱紧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身体可比你嘴巴诚实多了。” 谢淮谦挫败地咬了咬牙,“楼晚,我真他妈是欠你的!” 双手箍着她的腰一把提起来抱在身前,他站起来绕开躺椅,回到室内的大床边,双手一松将她丢在床铺上。 床垫很软,楼晚躺下去的瞬间还被弹起来两弹。 谢淮谦单手垫在她脑袋下面,等床垫不弹了,他抽出手,直起身体,单膝跪在床边,一个纽扣一个纽扣解开衬衣。 没戴着眼镜的狭长眼眸微眯着,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楼晚挪动身体侧躺着,看向床边的人,从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到泛着微红的上挑眼尾,再到冷着的脸色。 好像被她威胁了一般,不情愿中的情愿。 真是矛盾。 她双手撑着床坐起来,靠近他,伸手给他解开衬衣衣摆处的纽扣,顺带摸了一把腹肌。 谢淮谦身体一颤,紧实的肌肉一点点鼓起。 他眯了眯眼紧盯着她,神情冷厉,“楼晚,你今晚不要哭着求我。” 楼晚手一顿,心底毛刺刺的、酥酥痒痒的。 谢淮谦手拽住衬衣一把扯开,随手丢在地上,站直身体解开西装裤暗扣。 冷着脸做这种事情的他有种不一样的反差,格外Man且格外有诱惑力。 脱完他自己的,他掀起眼皮看她,语调清冷,“自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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