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程传学怒呵一声, “要不是你什么都没搞明白, 至于发生今天的局面?” 谢敏娇无端被牵连, 面上顿时委屈起来,敢怒不敢言地哼唧了两声, 和程淼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自始至终, 程今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钻戒, 心里的震惊其实一点没比程传学他们少。 还能有哪个许先生。 刚才碰到兆阳的时候就该意识到,许西泽很可能也在这里。 这东西思来想去也就只可能是他送来的。 但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简单粗暴的土豪式作风了? 这种简单粗暴的画风, 当然不是许西泽的手笔。 走廊另一边的房间里, 听闻许兆阳刚刚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 许西泽和苏贺辞对视一眼,齐齐放下了酒杯。 有那么一瞬间,许西泽很想撬开许兆阳的小脑瓜,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 但他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问道:“程家的包厢是哪间?” “前面拐角那间302,”许兆阳说,“诶,哥你上哪去?” “收拾你捅的篓子。”许西泽无奈道。 “贺辞哥,”许西泽走后,许兆阳茫然地看向苏贺辞,“我做错了?” 苏贺辞笑了一下,朝他招手,“你哥那个人你还不了解?整天八百个心眼子,干什么都要思前想后的,你刚才不在,就追女孩这事儿,我差点和他吵起来。” “啊?”许兆阳闻言,屁股还没捂热,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我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去帮他解释一下。”许兆阳转身便要跑,被苏贺辞一把拽了回来。 “等会,”苏贺辞笑的满是深意,“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呢,我看你这招乱拳打死老师傅,比他自己那些办法管用。” * 许西泽走到302包厢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这样二话不说地闯进去,和许兆阳送鸽子蛋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站在门口简单整理了衣装,翻出手机通讯录,给程传学去了一个电话。 闭口没提鸽子蛋的事,只说了同为谭江走出来的生意人,该找个时间去拜访。 约定好的拜访时间定在周日下午。 因为鸽子蛋的事,程传学对程今意见很大,再加上怎么问也问不出来那个姓许的小子是谁,就更是不爽。 面对如今这个高危分子,周日下午到来之前,他不止一次叮嘱程今,这次一定要注意分寸,万万不可失了礼数。 比那日和古家一道吃饭要重视得多。 程今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自己和许西泽曾经是高中同学,以及当年她之所以选择相信他跟他走,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许西泽找人把他查了个底朝天这些事。 她不知道这一回,许西泽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便只好攥着那枚戒指,也等着周日的到来。 周日下午的时候,许氏兄弟准时到访。 许西泽穿了一身镶金纹理的黑色西装,从大门迈进来的时候,身量颀长,姿态优雅又端方,像从高山雪原垂眸而来的天外客。 许兆阳也将头发背梳在后,显得端正有礼。 自从许西泽从公司董事长的位置退下之后,圈子里的几次聚会,大多只见许兆阳的身影,兄弟俩同时出席的场合,已然是少之又少。 如今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程家,程传学顿时拿出了蓬荜生辉般的笑容。 趁着程传学和许西泽说话,程今在背后偷偷给许兆阳使了个眼色。 “今姐。”许兆阳跟着程今走到旁边。 “兆阳,”程今低声问道,“你给我透个底,你哥今天到底干嘛来了?” 许兆阳满脸诧异,“姐你不知道?我哥是来下婚书的啊。” “什么?!” 程今闯进客厅的时候,许西泽刚在程传学手边的沙发上坐下,男人长腿交叠,双手搭在膝盖上,矜贵的姿态。 下一秒,却见程今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程今!”程传学神经一跳,斥道,“干什么?没礼貌,快给许先生道歉。” “许先生,”程今冷笑道,“前两天不是还姓许的小子这么叫吗,怎么,当着人家的面,就改口了?” “你……”程传学气得拧起眉,随即又意识到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那个送你戒指的难道就是……” 许西泽将视线从程今身上收回来,淡笑一声,站起身,显出几分郑重,“伯父,其实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和您说这件事。” “先前是晚辈不懂事,失了礼数,不瞒您说,我仰慕程今小姐已久,希望可以正式和您提请,与程小姐订婚,如果您不放心的话,”他从黑色的商务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我也请专门的法务人员拟定了一份结婚协议……” “许西泽,”程今打断许西泽的话,“你什么意思?” “程今,”程传学上手拉她,却被程今无视过去。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近乎眼含怒火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程今,”许西泽便也看向她,他站起来的时候要比程今高,看过来的视线却没有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我说过,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会负责。” 事实上,今天的拜访,并不完全是因为许兆阳那次误打误撞的相送。 找人调查程淼之后,他得到了不少关于程家内部的消息。 程淼和谢敏娇这对母女,看似热情心善,其实一肚子坏水,从程今回国开始,就不断在想办法给她介绍不靠谱的结婚对象。 他不能让程今整天生活在这种不确定性当中,唯一能想到又快又好的办法,便是由他来先行截胡。 但他不能直说。 “让我娶你,好吗?” “娶我?”程今看着他,觉得可笑极了。 七年前,她便结结实实地上过一次当,他以为她还会相信他的什么承诺吗? “我也说过,我不需要,那你是听不懂吗?” “程今!”程传学终于忍无可忍,在旁边吼了她一声,“怎么能这么对许先生说话!” “你只知道吼我!”程今转头看向程传学,那双标志的狐狸眼已经因为激动染上血丝,“你怎么不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鼎鼎大名的许大公子,随随便便就上门要娶你的女儿,你就不怕他心怀鬼胎?” 程今说着,眼神冷下来,像一道冰刃,刺向对面的许西泽,“小心被人骗了,还蒙在鼓里。” “胡说什么呢!”程传学道,“许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随你,”程今冷冷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日的鸽子蛋,“要嫁你嫁。” 说完,她将鸽子蛋连盒子一起丢在了文件上,丝绒质地的小盒子落在纸面,轻滚了两圈,堪堪停在桌沿。 然后不待几人反应过来,便转身从大门跑了出去。 “程今!”程传学猛地站了起来,“这孩子!” “伯父,”许西泽抬手安抚他,“没事,我去追。” * 京市不比谭江,一时间没抓住的人,转瞬就会默入人海。 许西泽在程家周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程今的踪迹。 被总裁办秘书找到面前的时候,严沫正在公司加班。 最近这段时间,宣传口的工作有点忙,每个人手里都有好几篇稿子排着队,办公区好几个工位上都坐着人。 总裁秘书一出现,原本埋头苦干的同事们都抬起了好奇的视线。 “许总的电话,”不想秘书的话一级赛过一级,“说想请您帮个忙。” 严沫就很尴尬。 “什么事啊?”她问。 她和许西泽是高中同学这事儿,公司里没有人知道,一方面是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程今,她后来再也没把许西泽当朋友。 心里的抵触情绪逐渐攀上蹙起的眉,便听秘书道:“许总说,程小姐不见了,想请您……” “我跟他说,”严沫顿时接过秘书手里的手机,“什么情况?什么叫不见了?” 严沫最终是在西城区的一间酒吧里找到的程今。 女孩喝的烂醉,严沫怀疑她都没看清自己是谁,就跟着走了。 听到第五遍“许西泽”的名字的时候,她实在没忍住,晃着程今的肩膀说:“今姐,你清醒一点,我是严沫,不是那个姓许的!” 程今愣了两秒,一摆手,浓重的酒气从笑声里溢出来,“我知道,沫,你是沫。” 看着程今路都走不直的脚步,严沫叹气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沫!沫,你别担心,我有分寸,”程今笑嘻嘻,“我是,故意喝这么多的。” “故意?”严沫更奇怪了,她把程今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故的哪门子意啊?” 程今垂着脑袋走了两步,又抬起头,“这样!我就能,远离许西泽了,他不会要,一个半夜耍酒疯的,酒鬼的。” “你……”看到程今这个样子,严沫原本想好的教训的话忽然堵在了嗓子眼。 一肚子的语言揉吧揉吧,只剩了一声叹息。 酒吧街灯烧如昼,驻唱歌手的嗓音沙哑,像是给夜色加了一层有韵味的噪点。 这地方不好打车,两人沉默着朝路口走了一截,就在严沫以为程今大概是睡着了,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那个垂着脑袋的女孩却又断断续续地嘟囔起来。 严沫凑近去听,她说的是: “我只是不想再被骗了。” “不想被骗了。” “可我还是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鸽子蛋是许小弟送的! 其实如果小许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也会采取措施来捣乱,但是小许心眼比他弟多很多,不会干出这么浮夸的事情滴~
第46章 别趁人之危,知道不? 晚上十点, 严沫在租的房子楼下转了两圈,便看见远远地驶来一辆黑色卡宴。 这座小区里住的大多是普通的上班族,没人开得起这么昂贵的座驾。 格格不入的豪车在她面前停下后,车灯熄灭, 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 算起来, 严沫和许西泽也有将近五六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程今是高三那年离开的, 她走之后,高考的倒计时正式拉响, 已经被训练出学习意识的20班同学大部分都没再懈怠,有些人的学习热情高涨起来,甚至还会特地去高二找许西泽他们请教。 因为程今的缘故,这些人里从来都没包括严沫。 就算是后来进了许氏集团工作,她也有意无意地回避着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办。 尽管当年谁也没有说过,但严沫就是觉得,程今之所以那么果断地选择出国, 里面一定有许西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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