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玲眼神一颤,最终仿佛放弃一般跌坐回座位里。 “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旁边的记录员震惊钦佩的看了我一眼,我却没太多反应。 我不过是抓住了付玲的弱点罢了。 对她这种亡命之徒来说,死什么的都不可怕,她更怕的是丑陋,是变会曾经那个被人耻笑的模样。 “我的原名叫周倩倩。”只听见付玲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出生在海城旁边的千林村。” 我一下子呆住了,“你是千林村的?” “是啊。”付玲冷笑,“不过,自从十年前那件事后,我就没有再回过千林村了。” 那件事? 我突然想到什么,脸色蓦的一白,反应过来。 “等等,你是十年前那个被诅咒的女孩!?”
第163章 周倩倩的故事 十年前,海城发生过一件非常有名的绑架案。 一个被绑架的女孩出现在巡捕房门口,脸上都是红色纹路。 因为那女孩面目可怕,一时之间整个海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称那个女孩为“被诅咒的女孩”。 这个案子一直是海城出了名的悬案,但就在前阵子,通过千林镇的事,我才知道真相—— 那所谓被绑架的女孩,是和千林镇其他女孩一样,被送去做了“水神新娘”,被当做临时容器来储存死魂。 而那个“被诅咒的女孩”,其实就是无数个无辜女孩中,难得一个跑出来的受害者。 而付玲在说出自己是千林镇出生的时候,我就立刻反应过来—— 十年前,千林镇。 那不就是那个被诅咒的女孩么!? 果不其然,付玲冷笑一声,肯定了我的猜想。 “没错,我就是十年前的那个女孩。” 我心里震惊不已。 没想到,付玲就是当年那个女孩! 但仔细一想,的确有很多共同点—— 顾恒当时在千林镇就说过,他的未婚妻是鬼月出生的。而千林镇所有被送去当“水神新娘”的女孩,也都是鬼月出生的。 不仅如此,付玲当年还是周倩倩的时候,脸上布满红色纹路,也是和当年那被诅咒的女孩一样,都是被死魂夺过身子才留下的痕迹。 包括两个人的年纪也说得上。 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将这两件事给联系在一起。 “你……”我的脸色顿时复杂起来,“你还记得你当年被送去当水神新娘的事么?” 付玲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水神……” 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你就是和顾恒一起去千林村的那个女记者?” 很显然,千林村发生的一切,顾恒也告诉自己的未婚妻付玲了。 只是顾恒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也是当年的水神新娘中的一个。 顾恒肯定还提到了我,只不过付玲没有对上号而已。 “不错。”我看着付玲,“所以,你就是在被那个所谓的水神抓走之后,脸就被毁了么?那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么?” 问完这个问题的刹那,我心里头有些紧张。 原本以为,我在剥皮连环案中不过是个看客。 但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又牵扯到水神新娘的事上。 千林村那个所谓的水神,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个忌惮。 对方的目标,是要复活死魂,这些鬼月出生的鬼神新娘都不过时暂时的过渡,他的真正目的,可能还是像我这样八字犯煞的女孩。 我原本以为这条线索已经断了,但没想到竟然会又遇见付玲! 付玲很显然也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回答:“我被丢到井下之后大部分事都不记得了,只能记得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好寒冷。” 我心里略微有点失望,却也是在意料之中。 付玲当初被送过去之后,估计就直接被死魂附体了,肯定没多少神智。 但我还是不甘心的问:“那你见过那个所谓水神的真面目么?” 付玲摇摇头,“当然不记得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看从付玲这问不出别的,我只能放弃,继续问案件相关的事,“我们继续,你是在小时候被毁了容,你当时去巡捕房报了警,但这事儿不了了之,后来你去了哪里?” 付玲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当初我在巡捕房报案之后,就被我妈妈给带回家了,但村子里的人当时都恨透了我,他们甚至惩罚了我的父母,将他们给赶出了村子。” 付玲说的这些,我倒是早就猜到了。 千林村的人最恨的就是半路跑回家的水神新娘,付玲当初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千林村的人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一家人。 “我爸妈那时候还有一些家产,他们就带着我哥哥出国了。”回想起当年的一切,付玲的眼底还是闪过浓烈的怨恨,“而我,就被丢到了北方的爷爷奶奶家,我我原本以为,只要逃离了那个村子,我就解脱了,可我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我噩梦的开始……” 付玲低下头,声音止不住跟着颤抖起来。 “我脸上的那些红斑,无论怎么都去不掉,跟血一样的颜色,爷爷奶奶家的邻居都说我是恶魔,我好不容易套考上大学,可没想到学校里的人也是一样……” 付玲眼底的怨恨再次浓烈起来。 “他们一定说我是恶魔的女儿!一直折磨我,以伤害我为乐,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又不是愿意变成这个模样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每个人都这样对我,除了……除了阿恒……” 说到顾恒的刹那,付玲的眼神里终于闪过迷恋和温柔。 “只有阿恒让他们不要欺负我,只有他告诉我,无论长成什么模样都不是我的错,他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美好的让我想一辈子陪着他,做他的妻子……” 付玲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 “可很显然,阿恒虽然不想我被欺负,但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但我能怪他么?我不能,我每次看到镜子里的我自己的脸都害怕,更何况阿恒他呢?所以我当时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想办法,换掉这一身丑陋的皮囊!只有换了这一身皮,我才有资格站到阿恒身边!” 付玲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眼底闪过坚定的光。 “我先是拼了命的减肥,想要让自己变美丽。可我心里明白,只要我脸上这红纹不去掉!我永远都是个怪物!所以那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人,用尽一切方法……手术,药水,邪术,什么方法我都试了,可我身上这些红色的纹路,却好像中了诅咒一样根本去不掉!直到半年前,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苗人的草鬼婆,我给了她很多钱,她才告诉我,我这种红纹去不掉,唯一的方法,就是换皮。” 我的眉心微微一跳。 又是苗人?
第164章 连环杀人案的真相 我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付玲继续说—— “她教给我如何剥下人皮并且穿上的方法,并且带着我杀了一个女乞丐,换上了她的皮。”想起当初第一次换皮,付玲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整整十年了啊!我终于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上没有那可怕的纹路!你们根本无法想象,那一刻的我有多高兴!” “所以你就开始不断杀人?”我冷冷道,“因为这人皮会腐烂损坏?” 付玲脸上的喜悦这才僵住。 “没错。那草鬼婆告诉我,这人皮并不是永久的。”她阴沉道,“而且随着我使用的时间越长,每一副新的人皮在我身上的保质期就越短,第一幅人皮,也就是那个女乞丐的人皮,我用了足足半年,我用这张皮,回到了海城,并且用付玲的这个新身份,重新认识了阿恒。” 说到这,付玲又露出幸福的笑容来。 “我猜的没错,只要我没了那可怕的纹路,阿恒果然爱上我了!他甚至跟我求婚!那一刻,我真的是最幸福的女人!但同事可怕的是,我身上那张女乞丐的皮,也开始慢慢腐烂了……” 付玲的眼神再一次一点点阴沉下来。 “我知道,如果我想继续留在阿恒身边,就必须要换一张新的皮,刚好那时候,我在医院,见到了一个我们大学里的同学。” 付玲嘴角勾起一抹扭曲弧度。 “真是没想到啊,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带头欺负我欺负最狠的一个!可后来竟然去当了护士?呵!就这种恶毒丑陋的人,怎么配在医院救死扶伤!于是我动手,杀了她。” 我心里微微一沉。 很显然,那是付玲第一次杀人。 对于任何人来说,杀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付玲因为有仇恨,还有对顾恒的爱,终于是打破了自己内心道德的束缚。 而这束缚一旦打破,可就没有了回头路。 果然,我看见付玲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来,继续道。 “一开始我以为杀人会很难,但真的动手之后,我发现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难,我掐晕了她,然后就用草鬼婆教我的方法,将她的皮活生生的剥下来,换到我身上。不过那一次我到底是第一次动手,手法还是很生涩,她尖叫的很厉害,差点就引来了别人。从那次以后,我就学聪明了,剥皮之前记得迷晕她们,还记得要毒哑她们。” 付玲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眼底竟然闪过了向往怀念的光来。 “虽然那女人很恶毒,但我真的很喜欢她的皮,比那个乞丐可光滑多了,阿恒都夸我那阵子变漂亮了,但可惜,那张皮,也不是永久的,才过了四个多月,那张皮又快撑不住了,我不得不动手。” 付玲眼底闪过算计。 “第一次杀人,是为了报仇,但第二次我就要谨慎了。毕竟剥皮杀人这种连环杀人案,不小心就会引起大范围的关注,所以第二次,我选择了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因为我知道,对那些大户人家来说,死一个丫鬟而已,他们肯定不愿意将事情闹大。” 不得不说,付玲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 如她所猜想,第二个死者丫鬟死之后,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可以说是无声无息。 “那第三个受害者呢?”我忍不住问,“她是学校的女学生,这个身份可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你为什么会对她下手?” “那是我运气不好。”付玲冷冷道,“我所用的每一副皮,如果想延长保质期,都是需要好好保养的,保养的过程中需要很多特殊的化学产品,市面上不好买,我只能去海城大学的化学系偷,可没想到我那次去学校偷的时候竟然被那个女学生看见了!我怕她把事情闹大,想着不如直接杀了,反正她那副皮,我也喜欢的很。” 听着付玲轻飘飘说着杀人的理由,我心里一阵恶寒,但面上还是继续追问:“那你第四个目标放在青楼女子身上,也是觉得不容易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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