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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商锦瑟没有大碍后，三人又陪了商锦瑟一会这才离去。 商锦瑟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输完液，她便出了院，她直接打了一辆出租回去，没有让小简来接。 小简知道了就意味着裴政也知道了。 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商锦瑟内心莫名又增了一抹殇。 又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 而今晚，即便失眠，她也没了再给裴政打电话的勇气。 烟瘾又犯了。 记不起多久没抽烟了。 商锦瑟从抽屉摸出一包细软的女士香烟。 啪嗒一声，火苗蹿起，照亮了少女明艳精致的五官，她长发披肩，穿着一件墨绿色吊带睡裙，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肩颈处肌肤白皙滑嫩，眉目如画的容颜，眉眼笼着淡淡的殇。 细长的烟夹在骨节纤细的两指间，任由烟兀自燃着，静默无声的坐在窗台。 袅袅升腾的烟雾不一会就模糊了她精致明媚的五官，却依旧遮不住她浑身透着的悲伤气息。 望着窗外万千霓虹，璀璨迷人的夜，她的心不可避免的滋生出无限孤独。 商锦瑟不知道自己在窗台坐了多久。 窗台放着的水晶烟灰缸落满了烟头，她并没抽上几口，大部分时间都是任由香烟兀自燃着，没有焦距的盯着窗外发呆。 明天周末，不用为了早起计算着什么。 她任性的放松自己坏情绪在黑夜无限释放。 天边泛起鱼肚白，少女这才惊觉自己坐在窗台发了一夜的呆。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 商锦瑟被呛的连连咳嗽。 本来就不会抽烟，需要大半年才消化掉的一包烟一晚上就见了底。 她嗤笑，眼眸凉薄如水。 打开窗将烟味散了散，商锦瑟重新走去浴室冲了个澡。 一宿未眠，她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青圈。 洗完澡商锦瑟回床上补眠。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起床随便用了点饭她又兀自坐在窗台发着呆。 心里烦闷至极，她下意识又去摸烟，摸到空荡荡的烟盒，这才意识到一包烟昨晚被她一次性造完了。 十几分钟后，门铃声响起。 急促的门铃声昭示了门口人的急切。 商锦瑟恍惚一瞬，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黑色吊带睡裙，她起身走去衣帽间换了一身中规中矩的休闲服再去开门。 门口出现的人让商锦瑟愣怔住，其实又何尝不是情理之中。 她长睫微颤，站去一边，请人进来。 裴老面无表情睇了她一眼，然后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后面的中年管家紧随其后，一样的面无表情，高高在上。 裴老走去沙发坐下，俨然一副主人的做派。 商锦瑟也的确是没有底气的，她站在一旁，默默半垂着眸。 裴老抬起清明矍铄的双眸定定看了商锦瑟一瞬，然后直接开门见山道：“商小姐，怀清马上就要联姻的消息相信你也看到了，你们再继续纠缠下去并不合适。” 裴老话一开口，商锦瑟手就止不住微微抖着，她将手背去身后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情绪外露，然后抬眸，坦然迎上对面鹰隼般锐利眼眸的打量：“等裴政回来，我会去和他当面对质清楚。” 裴老不赞同的看着她：“不用对质，联姻的消息既然已经放了出去广而告之就是两家深思熟虑商量好的结果，怀清自然也是知道并且默许的。” “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事，他说过他不会骗我。”商锦瑟平静开口，仿佛外面放出的联姻消息一丝一毫都没影响到她。 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固执，不过是看中裴家优渥的家室妄想借机上爬的女人，裴老神情透着一抹不屑，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携着上位者的威严：“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这样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裴家不会同意你进门。怀清也只不过是在和你玩玩，如果怀清真存了娶你进门的心思，不会什么都不告诉你。” 看着少女微微颤抖的身子，裴老老谋深算的眸子划过一抹精光，他乘胜追击继续下猛药：“只要你肯离开怀清，我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我会给你一笔足够的钱，你去国外那个城市生活都比现在过得好。” 利诱过后，转而是威逼，恩威并重拿捏的极好，“如果你执迷不悟，到时候被怀清妻子找上门来，丢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脸，你父母一辈子高清亮洁，泉下有知的话，相信也不会允许他们的女儿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 第355章 单方面分手 连泉下父母都被搬出来，到底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这样被一个外人义正言辞的说教。 即便面前的人是裴政的爷爷，是长辈，她也合该抱着一份尊敬。 但商锦瑟突然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裴政出差明天也该回来了，原本商锦瑟是打算等裴政回来说清楚再走，就算分手也要分的干干净净，明明白白，而不是不留下只言片语一声不吭径直离去。 他/她们没必要闹得那么难堪，回忆曾经那么美好，即便结束，她也想给彼此一个体面的结束。 但显然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商锦瑟自问她生平所有的厚脸皮都用在了裴政身上，只是此刻她脸皮再厚也没办法继续再死赖着不走。 晌午的阳光照进来，打在她眉目如画的容颜上，将她五官生生割裂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碎裂感。 下一秒她已经将那抹不轻易外露的情绪收敛，她神情自若平静道：“裴老您这话就严重了，裴政真要和其他女人订婚，我自然不会再死赖在他身边不走，知三当三......” 商锦瑟嘴角划过一抹轻嘲，“我的家教当然不允许我这么做，只是我和裴政不过是谈了一场可有可无的恋爱，分个手我想我也没有必须在京市销声匿迹的必要，相信裴老您也不是这么霸道的人。” 少女姿态不卑不亢，她神情清冷，眉梢淡淡挑起，迎接着对面锋利的眸子打量。 这高帽子戴的，裴老忍不住眯眼看了商锦瑟一眼，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牙尖嘴利的。 裴政对商锦瑟的在乎裴老比谁都清楚，以往的二十七年，裴政哪一次带过女人回他住所，而且还是这种长期同居的关系，这在以往更是从来没有过。 他这个孙子一向冷心冷肺，视女人为无物，商锦瑟能得到这么高的待遇，显然是非一般的重要。 即便两人分手，商锦瑟的存在也不得不叫裴老担心。 所以为了联姻能顺利进行下去，让商锦瑟彻底离开京市是最好的选择。 数秒后，裴老继续抛出诱惑性的条件：“如果你肯离开京市，我可以送你出国留学，资金一切由我包办。据我所知，以商小姐的舞蹈功底可以走向更大的国际舞台，困在京市实在是大材小用。” 对于她们学舞蹈的人来说，京市歌舞团是许多舞者都梦寐以求的舞蹈团，将来毕业能进京市歌舞团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商锦瑟不知道怎么到了裴老这就变成困在京市了。 摸不清裴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商锦瑟漆黑的瞳孔里携着一丝迷惑，只是天上从来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也很快明白裴老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无非不就是想让她彻底消失在裴政面前。 裴政既然要订婚，她自然会退出，但凭什么要她彻底消失在京市。 商锦瑟开口就要拒绝。 却是被看出她意图的裴老制止住，裴老突然从后面管家接过一摞资料递到商锦瑟面前，精明的眸子扫了商锦瑟一眼：“商小姐不必着急拒绝，你可以先看看再做决定不迟，你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万万不必在怀清这里自毁前程。” 和资料一同搁下的还有裴老的名片，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搁下资料裴老又定定的看了商锦瑟一眼，然后起身离开。 即便是年过古稀的年纪，老人家精神头依旧极好，他脚下生风，步伐稳健，同时携着上位者的威严，端的是运筹帷幄，一点不担心商锦瑟会拒绝这么有利的条件。 换言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望着茶几上搁着的一摞资料，商锦瑟目光微怔，许久后，她拿起最上面一本看了起来，是加州艺术学院的宣传册。 潦潦翻了几页，商锦瑟又拿起下面的资料囫囵吞枣看了起来。 不仅有各个优秀学校的详细介绍，甚至还附上了白纸黑字的合同。 她离开裴政能拿到多少钱，去国外留学又会获得怎样的报酬，将来的职业规划又能助她登上什么样的国际大舞台...... 白纸黑字，一条一条罗列的清清楚楚，毫不掺假。 望着那报酬后面跟着的一串零，商锦瑟感觉自己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 无疑离开裴政的条件极其具有诱惑性。 只要商锦瑟签了，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 一名舞者，最大的期望自然是走向更大的舞台。 回顾以往的十八年人生，商锦瑟当然是生出过出国留学想法的，不然当初商家也不会按照出国留学的标准去培养她。 但后来商家发生了太多事情，别说出国留学，就是去南华上学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如今稳定下来，商锦瑟最期盼的就是在南华能学有所成，将来进入京市舞蹈团。 突然面对这样大的诱惑，很难不叫人动心。 只是面对再大的诱惑，商锦瑟都无动于衷，了解清楚都是什么资料，她索然无味的将资料收了起来，放在柜子最下层。 等着落灰。 商锦瑟起身，将整个房间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她和裴政生活的足迹。 她还记得第一次进来时，整个房间都是深色暗沉的色调，和裴政的为人一样，冷戾，阴沉... 如今，沙发上放了毛茸茸的白色玩偶，餐桌上每日一换的鲜花，座椅上的粉色靠垫，浴室里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盥洗池架子上黑色的皮筋...... 每一处，都充斥着女人生活过的足迹。 衣帽间里，挂着各式各样的精致女装，每一件都价值不菲，都是裴政为她置办的。 走到舞蹈室，商锦瑟心情更是久久无法平静，为了方便她回家练舞，舞蹈室裴政早早的就让人装修好了。 一点一滴，都是裴政对她的好。 可是商锦瑟知道，这一次她是必须要离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眼眶突然毫无征兆涌出两行清泪，沾湿了长睫，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格外惹人疼惜，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倔强的抹掉眼泪，然后起身，平静的走去卧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东西并没有多少，大部分东西都是裴政替她置办的，商锦瑟简单的收拾了点自己带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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