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压抑了太久,在新一个十年的开头,疯狂地解放自己,名校大学生傍富婆、当二奶、男女都下 KTV 陪酒卖笑,林希微的情况完全吻合,家境贫寒,有几分姿色,有几分学历,还有几分“自立自强”的气性用来增进情调。 虽然阿越一开始就表明林希微是他的女朋友,但少数的几次见面,钟程的确感觉不到林希微有什么特别的,如果非要说特别,那就是特别能装,不要金钱,不要珠宝,穿得土不拉几,她要学习的机会,学英语、学电脑、学扩展人脉,要出国留学,放长线钓大鱼,偏偏阿越吃这一套。 钟程自认是俗气的商人,他谈了好几次恋爱,一直都是花钱买快乐,恋爱和做生意一个性质,量化成金钱的数字,赏心悦目的同时也不必费什么精力,有钱能解决很多麻烦,当然,他第一次改观,是她提出分手。 虽然他意外得知拉达车的存在后,也开过玩笑,但七万块对他们来说,真算不得什么,她不分手,才有可能利益最大化,从这几年来看,她的确是想做一番事业的。 他也看不懂她,跟阿越结婚,肯定是她占优,但她迟迟不愿。 钟程也明白,他干预不了这种事,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十年,二十年,你一定能结上婚的。” 好恶毒的话。 陈淮越却无法反驳,他沉默了下来,无论如何,得先把工作处理完,只是一整个晚上,他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落到那个安安静静的私人手机上,林希微没有给他来电,他拿起手机,手指摁在拨号键上,停顿了许久,几乎快将屏幕盯出一个洞。 拨也不是,不拨也不是。 她肯定是在忙,就算拨通了,也只是敷衍的两句话,他也可以像从前那么多次一样,开几小时的车再去酒店等她回来,只是他不太明白,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多长时间,就像她说的,她满脑子都是工作,他想给她的帮助,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磕得满头包,也拖着他们的恋爱,如果他不主动,他们就会错过许多需要彼此的时刻。 生日那天晚上,他们其实没有吵架。 他听到“李总”的那一瞬,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假怒,尽管他清晰地听到他心碎的声音,他也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用最幼稚的方式去掩盖胸口不断泛出的酸意,任谁都不能接受自己的枕边人喊错自己的名字。 “林希微,我是谁?”他掐着她的脸。 “陈总,你是陈总。”林希微抱紧他。 “那李总呢?是你给我的昵称吗?”他语气阴测测。 林希微被逗笑了,她很认真道:“不,你是独一无二的陈淮越,你是陈总,是阿越,是我的男朋友。” “你为什么喊李总。” “我在想工作的事,最近跟他交集比较多,焦头烂额。” 他有些酸涩,忍不住加重语气:“你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了,今天是我生日,在我身边你都能想别的事,我不能有一天的独占么?” 林希微也自知愧疚:“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补偿呢?” 她只是吻他,比之前更温柔和纠缠,他凝视着她,心里的野兽在躁动,这么久以来,她知道她对李从周没有意思,可是李从周对她有想法是能看出来的,她想引进的合伙人是他们的共友,漫长的项目期长达一两年,她和李从周联系的时间比和他的时间长多了。 最无力的是,他们有个最正当的接触理由,就是工作。 像一个无解的命题。 李从周风光霁月,坦坦荡荡,而他就就会变成心眼小到极致,不愿意支持女友创业的小人,阻碍女人进步的思想落后男性。 “猪肘子好吃吗?” “什么?” “我就没见你爱吃猪肘子,不是不喜欢吃肥肉吗?李总做的特别好吃吗?” 林希微努力地回想了下:“因为便宜,廉超最多,周末聚餐就只能吃穷鬼餐,大家都很穷的,过得很苦,但是周末就可以喝酒快乐一下。” 他也委屈:“给你钱你都不要,非要把自己摸爬滚打,苦日子又不好过。” “你要是不给钱了,我怎么办?” 他稍显愣怔:“我怎么会不给钱?” “谁知道呢?享受虚荣之后意识到自己无能的痛苦。” 陈淮越接受她从前不愿信任他,可现在呢,他们的爱意已经很炽热了,他们结婚不必请律师,不用做财产公证,他会把所有资产都与她共享,他再伸手找她给钱。 他在她喘息呜咽的时候问她:“希微,先领证好不好?” “不好。”林希微撑着眼皮,简直就像走流程一样,“等不忙了再说吧,今年市场风向还不知道会如何……” 一年又一年。 他觉得林希微又仿佛是在哄情绪化的小孩,而且她还没什么耐心,因为她哄一半就睡着了,声音戛然而止。 第二天,她很早就跑了,给他留了张纸条:出差咯,爱你。 显然,他无声息的愤怒,她完全不知道。 陈淮越不擅长冷战,他也没打算冷战,但他发现林希微根本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缺了什么,将近三个月没见面,她还觉得很正常,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在各自奋斗,就是他不主动,他们就停在原地。 陈淮越在打开公寓门的时候,接到了林希微的来电,屋内是一室的黑暗,电话里是林希微的声音。 “陈总,你今天是不是也很忙?”她还来邀功了,“看,今天是我先打电话给你。” 陈淮越问:“你要回酒店了吗?” 她说:“没有,我在医院,但不是我生病,厂区有人闹事,出来时遇到一辆黑车,李从周手臂被砍伤了……”她还没讲完,那边已经有护士在喊她。 “阿越,你去忙吧,我明天给你电话。” 陈淮越进屋,把所有灯都打开了,被养得娇气的鹦鹉睡得正香,刺得它立马睁开眼,发脾气地用力挥翅膀,骂骂咧咧:“疯子,疯子。” 陈淮越没理它,他反正本来就不理智,跟疯子也差不多,他去拿了行李箱出来,鹦鹉又道:“你真忙,你真忙。” 陈淮越来气了,走到鹦鹉面前,和它对视:“我不忙。” 鹦鹉眨眨绿豆眼,沉默。 “我说我不忙。” 鹦鹉把张扬的翅膀缩了回去,乖乖地抓竿站着,偏过头,不跟他对视了。 “她到底叫我去忙什么?”
第64章 展信舒颜 陈淮越原本是想去找林希微的,但他车才从小区开出去,又看见了那只脏兮兮的小狗,上回它在小区花坛里,这一回它缩在了路边一辆金杯面包车旁,冲着他的车“汪”了几声,见他的车子停下,它又吓得立马钻进了车底。 陈淮越降下车窗,招手问保安:“这是只流浪小狗吗,怎么又在这里?这辆车是我们业主的吗?” “附近工头的车。”保安明白陈总的意思,连忙道,“流浪有一段时间了,我马上去赶走它。” 陈淮越把车停在路边,不知道要怎么把小狗引出来,保安拿了根火腿肠过来,但陈淮越自己没养过狗,微微皱眉:“狗能吃火腿肠的吗?” 保安咧嘴笑,有钱人就是讲究:“土狗有的吃就行。” 陈淮越接过两根火腿肠,掰了一小段,扔在保险杠前,但是小狗很谨慎,他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就又扔了一小截过去,过了一会,小狗终于慢慢地探出了头,蹲在火腿肠前,鼻尖耸动地嗅了嗅,还是很戒备。 陈淮越让保安先离开,他也蹲下来,对着它伸出剩余的火腿肠,另一只手朝着它曲了曲手指,小狗咬了截火腿,又快速地躲回车下,陈淮越慢慢地等它,又给它扔了一些火腿,引诱它出来。 保安躲在大门旁,探出了个头,小声道:“陈总,你要嘬嘬嘬。”他把嘴撅得很长。 陈淮越面无表情,原本是要学的,撅了几次嘴,还是放不下脸,就一直半蹲着,等小狗小心翼翼地过来吃他手上的火腿肠,吃的时候,还要背对着他咀嚼。 陈淮越试探着摸了下小狗的头,它立马躲开了,还龇牙咧嘴地叫了好几声,但只打雷不下雨,光喊叫,尾巴却快速地摇了起来。 陈淮越笑了笑,又觉得心酸,同病相怜,他也生气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还要摇尾巴开车两百多公里去见她。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他问小狗,“我们也要养狗的。” 小狗歪了歪头,耳朵可爱地耷拉着,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下一秒又回了车底,看得保安急死了,变成富家狗公子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他都想给陈总“汪”几声了。 陈淮越也以为小狗不愿意,他起身,缓了下蹲麻的腿,对保安道:“等他出来,你先把它带到保安室里。” 结果,他才离开了几步,小狗就屁颠屁颠地朝他跑来了。 于是,陈淮越连夜让蔡秘书帮忙联系一家德国人开的宠物医院,他打开车门,把小狗放到后座上,带它去检查身体。 陈淮越在想,要给小狗取什么名字好,算了等林希微回来,让她取个名字,他从后视镜看了眼,小狗正在车座上乖乖地趴着,底下垫着的是他的西装。 陈淮越道:“你妈不在,先委屈你一段时间,没有名字。” 等他带着小狗从宠物医院出来,德国医生笑眯眯地把狗窝、狗粮都放进后车厢,白土松洗得毛发蓬松,打了第一针疫苗,医生没让它穿衣服,说是对狗狗不好,又告诉陈淮越要如何喂养小狗。 陈淮越重新回了家,打开灯,鹦鹉是真的生气了,结果,扑棱的翅膀倏然顿住,它看见了主人有了新宠。 陈淮越摸了摸小狗的头,过去先把鹦鹉笼子的门关上,关住了傻鸟,要请个住家保姆在家照顾、陪伴这两只了。 他也没想到,原本想好的狗都没养,养了只小土狗,他又想到了林希微,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医院照顾李从周,恋爱心不够强大的他,胸口涩然。 小狗蹭着他的手,他自言自语:“希宝……” 小狗:“汪!” 陈淮越:“这不是你的名字,希宝是你妈……” 小狗歪了下头:“汪汪!” 陈淮越没品地笑了:“行吧,那你叫希宝。” 小狗:“汪汪汪!” 等林希微回家气死她。 …… 今年全国工业库存总产值超过三万亿元,产品积压严重,本就不景气的钢铁产品更是如此,而省钢本是一个处于改革中的僵化企业,一年多的时间要将它转变成现代股份制企业,再推进它的上市发行,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刀子刺过来的时候,李从周和林希微正从轧钢厂出来,他们今日重新参观了生产线,看了产品,再次核对了省钢的现有资产和物产状况的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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