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暴力狂吗?你都这么大了,他还总跟你动手。”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长成他期待的样子,或者……我的出生就不是他期待的,他和我妈是事业联姻,被金钱捆绑在一起,没有感情,这十几年都是各玩各的。” 程挽月叹气,“我挺想安慰你的,但没这个经历,我家庭特别幸福,小时候我爸用尺子打完我,他自己躲在房间里哭。” 池越,“……” 他突然抬起头,含笑凝着她,“美少女,你有没有双胞胎姐姐和妹妹?” 然而下一秒就偏过头看向另一边,低声喃喃,“算了,有也没用。” 这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程挽月在接电话,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池越看着她,视线时而恍惚时而清明。 “有人来接我,我得走了,”程挽月的电话还没挂。 池越收敛神色,自然地站起身,“走吧,送你下楼。” 卿杭没让程挽月等太久,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车上了,暴雨来得快,雨水打在地面又被溅起来,他刚下车,裤腿就被淋湿了。 距离台阶不远,他停下脚步。 几米远外,程挽月和池越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都在笑。 最近几天,他早上走得走,她晚上倒头就睡,虽然住在一起,但没说几句话。 不重要么? 不重要的人为什么可以让她这么开心? 程挽月先发现卿杭,“卿杭,你来了。” 卿杭回过神,大步走上台阶,握住她带着凉意的手,“冷不冷?” “还好,”她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池越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在路上吹了冷风,他没事,但女孩子的身体娇贵,“回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我会照顾好她,”卿杭稍稍用力,把程挽月从池越身边拉到自己伞下,“上次谢谢你帮忙,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请你吃饭。” 池越两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今天没空也没心情,先欠着。” 卿杭淡声道,“一直欠着,我心里过意不去。” “是挽月请我帮忙,你其实不用放在心上。”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池越的烟瘾又上来了,他看着程挽月垫起脚凑到卿杭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卿杭眼神里的暗色才渐渐褪去。 卿杭弯腰蹲下,程挽月拿着伞,趴在他背上。 雨太大了,她离开前只匆匆跟池越挥了挥手。
第63章 我们回家吧。 下雨气温低,冷飕飕的。 程挽月没被淋湿,但卿杭膝盖以下全湿透了,在门口换鞋的时候都在滴水。 她跑着去拿毛巾,让他先擦擦。 卿杭摘掉眼镜放在鞋柜上,把毛巾盖在程挽月头上,在她看不清路的时候抱起她进浴室洗澡。 程挽月以为他要做,但他只是给她洗澡,连每一根手指都照顾到了,像是要洗掉什么。 她身上只有奶油香。 她其实不是特别爱吃甜食,偶尔馋了也就只吃那几种,在甜品店待了好几个小时,一直闻着甜腻的味道,都没什么胃口吃夜宵,洗干净后才觉得神清气爽。 卿杭煮了姜茶,给她的那杯里放了红糖。 程挽月捧着杯子几口喝完,“池越因为父母的事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一顿饭而已,等他有心情了,我们再请他。” 卿杭低着头帮她抹身体乳,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暗影,“你在替他解释?” “解释什么?”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心里想着别的事,“你明天不加班吧?” “说不准,有个病人情况很危险。” “我明天休息,等你回来吃饭,多晚都等,”程挽月把男人的手从睡衣里拽出来,“这里不用擦。” 卿杭手里粉色的乳液有淡淡的樱花味,“都挤出来了,不擦也浪费。” “涂在你腿上。” “我不用这个。” “……那你快点,摸得我太痒了。” “嗯,”他解开她睡衣的扣子,把身体乳涂在皮肤上,慢慢按摩促进乳液吸收。 粗糙的虎口时不时擦过乳尖,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般顺着神经直达大脑。 他做任何事都很认真,明明眼里没有欲色,但怎么看都不太正经,很少会脸红的程挽月这会儿都有点耳热。 她偏过头,煤球正坐在他平时看书的那把椅子上舔爪子。 他抬手关灯,屋里暗下来。 一只手从后面绕到她胸口,摸索着把睡衣扣子扣好,轻柔的吻印在颈间,很催眠,如果他扣扣子的动作稍微快一点,她可能已经进入梦乡了。 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好香。” 她迷迷糊糊地翻身往他怀里挤,额头磕到他下巴,哼哼两声就睡着了。 卿杭不敢睡得太深,不想吵醒她,把手机调了震动,听到电话声就立刻摸到手机,轻手轻脚地拿开她缠在腰上的胳膊,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 接完电话看时间,才凌晨四点。 他留了张纸条放在茶几上,匆匆出门。 程挽月早上睡醒才知道卿杭天还没亮就去了医院,她简单解决自己的早餐,又看着煤球喝完水才出门。 今天做的蛋糕算是这几天里最好看的一个了,她自己很满意,在出租车上就开始买菜,看到什么都想买,但不会做,最后还是放弃了,选择点外卖。 饭菜都用微波炉热了三次,卿杭也还是没有回来,电话和微信都不回。 再忙也不至于一整天都没空看手机。 雨停了,程挽月穿上外套出门,到医院后先给卿杭打电话,他没接,她才去办公室。 程挽月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敲门,“你好,请问卿杭在吗?”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医生,他在卿杭的手机里见过程挽月的照片,现实生活中也见过,她不常来医院,但长了一张能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卿杭应该在楼下,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你帮他带下楼。” “谢谢,”程挽月看着搭在椅背上的那件白大褂,低声喃喃,“怎么连手机都不带……” 医生说,“他今天情绪很差。” “怎么了?” “他的病人去世了,一位六十九岁的拾荒老人,发病后被好心的路人送到我们医院,下午三点多走的,无儿无女,挺可怜的。” 拾荒老人…… 程挽月记得这个病人,卿杭第一次跟她提起,就说很像他爷爷,不是长相像,而是给他的感觉。 电梯很慢,几乎每一层楼都停。 程挽月下楼后往小花园的方向走,晚上花园里没什么人,路灯全都亮着,她不知道卿杭出门时穿的是那件衣服,但能认出他的背影。 他没有坐在路灯下,而是坐在最角落的那条长椅。 她先看到的是他指间微弱的火光,他在抽烟。 有一天他心烦,事后抽了根烟,她讨厌烟味,不准他在家里抽,他就把所有的烟都扔了。那天,她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刚开始他沉默不言,她佯装生气,他才告诉她,是爷爷病逝后才抽的。 有亲人在世,就有人管着他。 最后一个亲人离世了,他孑然一身,没人管也没人关心。 程挽月看着卿杭低着头挫败孤独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她走出医院,去了一家玩具店。 卿杭从烟盒里抽出第四根烟才回过神,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人等他回去吃饭,他闻了闻衣领,如果烟味太重,简单洗漱洗不干净。 准备起身时,看到一个穿着笨重玩偶服的人朝这边走过来。 走路步伐气势汹汹地,步子迈得大,手还插着腰,直接走到他面前,从身后拿出一盒仙女棒递给他,手舞足蹈地胡乱比划着什么。 卿杭看懂了,她是让他把仙女棒点燃。 他摸到椅子上的打火机,点燃一根,她摆摆手,意思是不够,他又点燃一根,还是不够,第一根已经灭了。 他就这样一根一根,点燃了一整盒。 最后一束光落入黑暗,她也折腾累了,卿杭摘下摇摇晃晃的头套,她汗湿的头发全贴在脸上。 他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但某种情绪很浓烈,程挽月猜到他早就知道玩偶服里的人是她。 她苦恼地叹气,“都打扮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 卿杭把她从玩偶服里拉出来,拽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程挽月,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程挽月靠在他肩上闷笑,“这话听着好像怪怪的……” 她双手抱住他的腰,在他后背轻拍了两下,“卿杭,没事了。天都黑啦,我们回家吧。”
第64章 厄里斯魔镜 程挽月体力不好,闷在厚重的玩偶服里又蹦又跳,额头汗津津的,脸颊也透出健康的血色。 路灯昏黄的光线散落,像细碎的星光落进她眼里。 卿杭很想吻她,很想。 但他嘴里有烟味,他不想被她讨厌。 烟盒几乎还是满的,卿杭抱起程挽月刚脱下的玩偶服,捡仙女棒的时候顺手把椅子上的烟和打火机拿起来。 “打火机可以留着,烟不能抽,”程挽月捏着烟盒从他手里抽走,塞进自己的包里,在他晃神时踮脚亲了他一下,“跟我在一起就不准抽烟。” 卿杭点头,“嗯。” 程挽月眉头皱起,“嗯是什么意思?” 卿杭牵起她的手往亮处走,“以后不抽了。” 她慢半步,“这个熊是我借来的,要还给老板。” “你怎么借的?”他记得附近那家玩具店老板脾气不太好,偶尔上下班都能看见老板跟人吵架。 “他不要钱,也不卖,我送了他一大袋甜橘子,再说几句好话,他就答应了。” 两人去店里还玩偶服的时候,老板还在吃橘子,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 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到家后,程挽月先进屋,饭菜香盖住了奶油味,她忘记出门前有没有用盒子把蛋糕装起来,开灯确认卿杭应该不会太快发现才往旁边站,让开位置给他换鞋。 煤球很会撒娇,刚把门打开,它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在卿杭脚边走来走去。 程挽月从包里找到打火机,悄悄藏在身后。 她说渴了,卿杭就去厨房烧水,她趁这个时间把蛋糕拿出来,插上蜡烛后点燃。 煤球差点一脚踩在蛋糕上,被她抱在怀里也不安分。 客厅动静很小,卿杭听着声就知道是程挽月在教育煤球,她自己无拘无束,但每次给猫讲道理的时候一套一套的。 等他倒好水,转身走出厨房,客厅的灯突然灭了,黑暗里只剩一闪一闪的火光。 程挽月抱着猫坐在垫子上给他唱生日歌。 小时候家里穷,在他的记忆里,每年生日这天晚上吃饭时父母会多煮一个鸡蛋,后来连鸡蛋也没有了,生日就是很普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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