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肆这段话,她不是没有触动。 没有婆婆压着,唯一可以插手的姐姐和父亲也在京市,对沈初意来说,是绝对的好事。 梁肆取出结婚证,递过去。 陈敏也没想到,他居然还带着结婚证,不过现在一看到这证,就想到自己被瞒得紧紧的,表情又僵了下来。 客厅里安静下来。 梁肆在等她问。 沈初意主动开口:“妈,您之前介绍的孙鸿,他性格不好,我不想坐他的车,他就想上手。” 陈敏震怒:“你为什么不早说?” 沈初意摇头:“说了他,然后呢,再来一个张鸿王鸿?” 陈敏难以置信:“在你眼里,你妈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要是知道,怎么可能还答应?”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初意平静说:“我只是想告诉您,那些人,您都不了解,不更糟糕吗?” 陈敏问:“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和他领证了?” 她冷眼嗖地飞向梁肆。 不管怎么说,擅自领证这事儿在她这里都不过去。 梁肆好整以暇,悠悠道:“说句不好听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和我比的可能性。” 狂妄、势在必得,一点也不谦虚。 “……” 陈敏无言以对,这话反驳不了。 记得女儿之前说她骗的,“你俩到底谁决定的?” “我。” “我。” 异口同声的回答,默契十足,当然答案截然相反。 梁肆坦然地牵起沈初意的手,在丈母娘的怒视下,不慌不忙说:“是我想早点领证的。” 沈初意原本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梁肆挑着眉,笑说:“她一回宁城,您就安排相亲,那我可不得动作快点儿。” 闲散的语气,倒是让僵硬的气氛轻快不少。 陈敏:? “合着还是我的错了?” 梁肆一本正经:“当然不是。” 客厅里氛围一变,连沈初意都察觉到陈敏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冷漠。 梁肆让在院子里的韩磊把那个木箱送进来,好整以暇道:“总该让您看看,我比旁人的优势在哪里。” “论家庭,刚才您也知道了。” “性情,在您家住过一段时间,您也清楚。” 他一句句,云淡风轻,游刃有余。 “这是我的个人资产,包括公司、别墅、岛屿,还有车和游艇之类的……有些记不太清了,我会公证给意意。” 盒子经由他打开,里面的文件一一呈现。 沈初意张了张嘴,前两天他说她发财了,她以为只是一部分而已,所以才愿意接受。 而今他的意思—— 是全部? 陈敏也是这么想的,震得无法说出话来。就算是其中一个,也是她们平常很难获得的。 他的确是很用心。 男人都是自私的,当初她和沈初意爸爸结婚,这间老房一直是写在沈初意奶奶名下的。 她比谁都清楚,在财产这方面,他们会竭尽各种可能,不分给自己的另一半。 陈敏当然知道公证是什么意思,被他的气魄震撼,表情复杂,转向沈初意,“你知道这件事吗?” 沈初意点头:“领证的时候就说了。” 陈敏想了想,看来他没说假话,只是结婚证已领,嘴上说什么都可以,又重新看向面前的年轻男人。 “你是认真的?” 梁肆唇边勾起一点弧度:“妈,您今天早点消气,我还可以带意意去公证。” 陈敏:“……” 在这儿给她下套是吧。 但他这句话,的确是戳到了陈敏的心底,她可不管这些应不应该,既然他说给意意,那她就让意意接着。 这男人确实会说服人。 从始至终,陈敏对梁肆最不满意的便是他家的滔天富贵,如今,他给了承诺。 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样。 陈敏把结婚证丢给他,“证都领了,我又不能让你们离婚。” 梁肆气定神闲地又揣回兜里。 沈初意一听这句话,不由得松口气,眼睛弯了弯,妈妈这话就是松口的意思了。 她不反对了。 梁肆牵着她的手在手心勾了勾,光明正大地做着私底下的小动作,一如当年。 询问自然是还有的,不过那都是最普通的问题,譬如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有没有未婚妻。 梁肆想也不想:“一个。” 他顿了顿,“然后被您棒打了。” “……” 当年确实她冷血,但她既然做了,就不觉得有问题,只能说缘分如此,瞥过他这招摇的脸,“真就意意一个?” 梁肆微微一笑:“嗯。” “既然你们下午有事,就忙你们的,不过……”陈敏倏地看过来,“意意,你跟我来。” 沈初意看了眼梁肆。 陈敏恨铁不成钢:“你看他干什么,他帮不了你。” 梁肆眉宇轻抬,明知故问:“您这回不会棒打了吧?” “……” 陈敏哼了声。 沈初意抿唇笑,跟她一起进了卧室里。 陈敏心情复杂,摸了摸女儿的脸,问:“你不和我说,是不是怕我又不同意?” 沈初意嗯了声。 陈敏呵道:“你怎么知道,他不能先说服我?” “就你这性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她说:“他现在是一心想你,人最容易变了,明天又是一个心思。” 沈初意说:“我知道。” 她相信梁肆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这场婚姻,似乎得益是她,他还损失了。 陈敏叮嘱:“凡事给自己留点余地。” 沈初意乖巧地点头。 从卧室出去时,梁肆站在院子里看开的烂漫的花,午间的日光被树叶分割,零零散散地落在他身上。 他抬头,遥遥与她对视。 沈初意不知为何,心跳隐隐加速。 当初那个走进院子里的少年,一闪而过的热烈青春,竟在现在成了她的丈夫。 沈初意开口:“梁肆。” 梁肆目光扫过,收回手,“谈完了?” 陈敏转向沈初意,“我今天还没喝药,你去帮我准备一下。” 等沈初意进了屋里,她才终于开口:“我以为当年你是一时兴起。你可以恨我,别怪意意。” 梁肆应声:“您多虑了。” 如果他十八岁时的喜欢是一时兴起,那二十三岁时的爱意便是从一而终。 他说:“我能理解您为人母,要求严格,只是,我希望您以后多听意意她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不是真的,陈敏都当真的,话说得好听也是优点,而且句句不离她女儿,她是满意的。 直到又听见接下来的一句话。 “对了,我们晚上可以不回来住么?” - 沈初意端着水杯出来,看着陈敏喝了药,又不太高兴的样子,有点担忧,“妈,您没事吧?” 陈敏呵了声:“我能有什么事,女婿上门,可不得笑。” “……” 这看起来不像呢,梁肆又说什么了。 陈敏喝完药,催促道:“快去吧。” 她是个现实的人,这说出来的话不落实,她是不放心的,就算说她自私她也不反驳。 出门后,沈初意问:“你刚刚和我妈说什么了,她不太高兴。” 梁肆不紧不慢回:“问晚上不回来住的事。” “……”沈初意脸色一红,心怦怦直跳,这目的也太明显了,她都能猜到答案,妈妈肯定知道。 “你问也是白问。” 梁肆扬唇:“她同意了。” 沈初意惊讶地看着他,不可置信:“你怎么说服的?” 眼睛亮晶晶的,像漂亮的钻石,牵动人心。 “想知道?” “想。” 梁肆定眼看她半晌,眼起笑意,声调慢悠悠:“晚上再告诉你。”
第28章 晚上说就晚上说吧, 梁肆摆明了是故意吊自己胃口,沈初意知道自己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 去公证处前,她给方曼发消息。 不论是妈妈, 还是方曼, 都告诉她, 既然梁肆说公证,那她就听着,接着。 方曼:【我相信你, 但我不相信男人,11, 这世界上, 只有自己才最可信。】 沈初意知道,所以一开始拒绝, 后来没有,她回了一个“好”的表情包,又问要不要买喜糖给她。 对面没有回复了。 沈初意就猜到,可能是摸鱼被抓包了。 方曼这个上司, 她见过照片, 在方曼吐槽的时候, 有过现场直拍图, 长得蛮帅。 虽然经常抓包她摸鱼, 但工资也没有扣, 在沈初意看来, 这是非常不错的老板了。 方曼这会儿的确在办公室里。 秦世坐在办公桌后,抬眼看她, “工作重要还是玩乐重要?” 方曼认真:“工作没有我闺蜜的一辈子重要啊!” 沈初意这跌宕起伏的人生,她还得做指挥官呢。 不过方曼能伸能屈, 又夸道:“老板,您是好人,一定不会扣我工资吧。” 秦世面无表情,嗤笑声:“你说说,哪里好了?” 方曼立刻跟上话:“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虚怀若谷……” “闭嘴吧。” 秦世哂笑,挥手让她出去。 方曼大摇大摆出了办公室,也没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对劲,顺手把门带上。 - 公证处的人要比民政局的多,各种各样的关系,沈初意看向身旁的梁肆,他戴着黑色口罩,露出来的眉宇清朗不羁。 他们坐在第一排座位,与公证的柜台仅仅隔了一米多的距离,此时几个人正在办理。 正前方是一对夫妻,过程中,两个人时不时地相视一笑,看起来是新婚。 梁肆漫不经心地看了会儿,忽而看向沈初意,见她看得像上课的学生,笑了声。 沈初意转头,目露疑惑。 “没什么。”他没说,又记起来:“李婶在家里准备了喜糖,今天忘了带上。” 沈初意眨眼,“今天也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发。” 梁肆毫无顾忌:“见者有份。” “……” 今天见的人可多了,他有那么多喜糖吗,沈初意没把这句话当真,继续看别人。 公证的手续复杂,就在他们快要结束的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个老爷子,“小建!” 周围人都看过来。 梁肆眼微微眯了下,忽然说:“我们换个位置。” 沈初意还没反应过来:“哦……” 老爷子唰地停在了梁肆的右前方,又惊又怒:“你是要把我的命送掉啊!我们家不娶这种恶毒女人!” 整个厅里都安静了下来。 女生从椅子上下来,“我怎么就恶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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