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话不说跑了过来,拿起他的手一番检查,确认没有一点划痕后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切到手了。” “没事。”许白焰抽回手,面不改色地继续片土豆丝, 仿佛只要够从容就能掩盖一分钟前的异样。 老公什么的,一定是他的错觉。 余笙哪会看不出他在琢磨什么, 一想到方才仅仅是一个称呼就让素来沉稳淡然的男人失神, 顿时玩心肆起。 她没走,就站在他身侧, 状似不经意道, “老公你这土豆丝粗细都切得一模一样!好厉害!” “……”许白焰耳朵发烫,克制着紊乱的心绪, 低低“嗯”了声。 看到他努力保持平静的样子, 余笙如同受到鼓舞, 抛开最后一点点羞耻,放任自己作乱。 “老公,为什么要把它们先泡在水里?” “老公,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我想吃肉饼蒸蛋老公,把它们直接剁成肉沫吧。” “你可以把蛋汁直接浇上去, 雨露均沾,这样也不用为了谁吃蛋黄而抢了。我是不是很聪明啊,老公?” 前后不过半分钟,整个厨房都是女生一声声娇俏的“老公”,毫不吝啬,生怕大家听不见似的。 许白焰:“……” 余主任:“……” 唯一幸免但依旧吃瓜的黄女士扶了扶额:哎~ 没眼看没眼看,早知道自家女儿粘起老公来丝毫不顾忌长辈,他们就该敬而远之选个饭店。何必在这自讨苦吃? 余主任则更心酸了。 宝贝女儿,你是不是忘了爸爸还在这呢?平时也没见你“爸爸”“爸爸”叫那么欢啊? 一声“老公”能当饭吃是吧?烧菜的可是你爸啊!他就是个切菜的!!! 余主任忿忿不平,抓着青菜的手一抖,竟是无意识间倾了不少小水滴入锅。遇上热油,噼里啪啦地爆发,像极了他此刻的内心。 余笙被油爆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蹭的一下往许白焰身上贴。 尤其是紧随而至的凄厉嗷叫,更加坐实了被油烫到的痛苦,听得她又抖了一下。 她不爱做饭的最大一个原因便是油爆声。 不管是油沸腾时滋滋的声响,还是炒菜时把食材往锅里丢时发出的爆裂声,哪一个都让她生理不适。 她抱着许白焰缓了会,才后知后觉忆起那道略显凄惨叫声的主人是谁,扭过头关心,“爸,你没事吧?” 余主任对着手背呼了会,确认只是烫出个小红疤后又重新恢复炒菜工作。 冷不防听到身后的询问,他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手,嗐了声,“没事没事,做饭哪有不被油爆的,都习惯了。” 余笙眨眨眼,“哦”了声后继续拥着男人说话。 余主任:“???” 箫箫啊,你好歹装也要装得走心点吧?你爹我这拿手术刀的手多宝贵啊!你就哦? 哦??? 然而余笙对他的内心想法并不感兴趣,满心满眼都绕着许白焰。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夸一句“好厉害”“好棒啊”,还十分捧场的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夸”父来了都要自愧不如。 老父亲默默叹了口气,一抬眼便对上黄女士的视线。 目光交织,复杂而又无奈。 这是夫妻俩离婚后第一次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并且心平气和接受。 算了吧,她开心就好。 …… 十分钟后,余主任成功对“老公”二字ptsd,骂骂咧咧地把剩余工作全部丢给女婿,转战沙发嗑瓜子去了。 耳不听为净。 许白焰哭笑不得接手。好在工程量不大,余笙也并非捣乱分子,半小时后便成功上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黄女士纵闯商场多年能说会道,余主任同家属打交道审度善辩,余笙对待自家人最会窝里横。三个话痨,一顿饭下来,哪怕许白焰不善言辞也从不冷场。 唯一扫兴的点,余主任和许白焰的工作性质都不允许饮酒,所以原先预备的红酒便进了两位女士的胃。 余笙酒量不差,但对上玩转饭局的黄女士,那点别人赞叹的酒量根本不值一提。 许白焰有意劝阻,然而面对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丈母娘,还是让人得逞一个劲地举杯。 饭局结束,黄女士热茶都不想喝,催促着余主任赶紧走,旨在给他们新婚小夫妻一点二人世界。 余笙一开始还能正常说笑行走,待送完人再进电梯,恨不得整个人都倚在许白焰身上。 楼层数字不断跳动,她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眼睛眨巴眨巴,像极了困到极致的小猫咪,哪怕支撑着四肢下一秒仿佛也能重新进入梦乡。 许白焰被她这副模样可爱到了,没忍住碰了碰她红润的小脸蛋。有点烫,但可能棉花糖预热融化,手感更软了。 他笑了下,问,“喝醉了?” 余笙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慢半拍回答,“没……就是有点晕……还有点兴奋?” 一开始的语调拖的特别长,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又如文字那般冲他挑眉一笑。 变幻莫测,一时也让人摸不准到底醉没醉。 许白焰姑且认为她是醉的,进门后把人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去切水果。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走进厨房时发现不知何时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见他望过来,还无声眨了眨眼睛,眼里遍布无辜的水色。 许白焰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副单纯又认真的表情,笑开的同时没忍住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粘人精。”他点评。 余笙没说话,注意力停留在他过于出色的容貌上。尤其是扬唇失笑的神情,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尽是笑意,像是夜空中的星辰,又亮又好看。 她不由地想起第一次见到许白焰时的那天,满是少年气的他也是这般坐在消防车里冲她笑,把她平息静养二十三年的小心脏掀起剧烈跳动。 这一掀,至今也未蒙尘。 她看得心痒,凑上前亲了下那薄红的唇瓣。 软软的,凉凉的,很好亲。然而酥痒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清晰,敦促着她又亲了会,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想要撬开坚硬的牙关。 许白焰向后仰了下头,躲开进攻的同时眯起双眼将因为亲了空气而满腹疑惑的人好好审视了一番。 似乎被她的举止惊到,他又确认一遍,微蹙的剑眉透出几分怀疑,“真没喝醉?” 这一次,余笙没有摇头否认,而是用手指比了个小宽度,一本正经说,“可能有一点吧……” “但我的大脑真的是清醒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像抱抱亲亲这种会比平时更主动,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就想粘着你贴贴。”她笑容灿烂,强调,“真的!” 许白焰被她笑得晃了晃眼,蹙紧的眉慢慢舒展,却又陷入另一种愁容。 直到此刻,他才对自己的丈母娘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难怪余主任会和他统一战线极力劝酒,若不是拗不过黄女士的口才,压根不至于喝这么多。 事实是,不仅灌了,还灌得很有水平。 黄女士知晓新婚之夜不易把人灌太醉以免错失良宵所以稍稍手下留情。然后颇有心机地正好把握度,让余笙既醉既不醉,介于酒精上头情绪高涨的阶段,处于明知故犯但无法掌控的地步。 不得不说,有点刺激。 余笙也是这么想的,她想要用各种各样的刺激来填满被扩大兴奋程度的身体。 比如说拥抱、比如说接吻、比如说更亲密的行为。 所以当她一股脑迎上去的时候,心里最后一点理智也在化为乌有,只剩酒精引领下趋于本能的欲望。 许白焰被第二次强吻时,已经可以波澜不惊的应对。 他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睑,半睁着眼睛,将余笙沉醉于亲吻中情动又青涩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在看她闹,并且乐在其中。 这份享乐,在腰间的小手伸向他的皮带时戛然而止。 许白焰呼吸一重,刹那夺回主动权压着她的后脑深入。气息交缠,谁也没有率先退缩。 干柴遇烈火,一触即燃。 …… 说实话,许白焰很喜欢主动的余笙。 见惯了害羞热爱逃避于被褥中的她,他突然觉得家里有酒柜存在的必要。生活需要美酒的热烈润色。 暧昧/靡.丽的气息却是随着酒精的挥发越来越浓,弥漫在偌大的空间内,如同浸润花香。 沙发上的抱枕凌乱地丢弃在地毯上,余笙小脸枕在许白焰的肩上,眼睁睁看着方才唯一幸存的抱枕被无情丢远。 “啪”的一声。 如同拨动着她的心弦,狠狠一颤。 她的鼻尖微红,沾了湿意的睫毛有些重,每一下摆动都变得十分疲乏。红肿的唇瓣微微张着,溢出发颤的啜泣成了灯火中的唯一动静。 许白焰今日是真的有点失控。 被醉意支配的女生学会迎合,学会挽留,学会与他旗鼓相当。软若无骨,张扬肆意。 这让人如何招架? 他就像那捣药的玉兔,在捣取花汁的间隙,因为花瓣娇艳欲滴的向他绽放而想要榨取更多。 汁水饱满,浸染了捣药的杵臼,时而溅出器皿,好不狼狈。 余笙泪眼朦胧,趴在他的肩上娇滴滴的哭。或许是哭累了,视线开始飘忽不定,最后随着不经意间的横扫,落在书架上的那两本结婚证上。 她和许白焰结婚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除夕前。 明天,她可以完成与高队的约定,名正言顺地以家属身份参加年夜饭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挑在今天领证,是她的私心。 从赵悠悠说“往年许队都是一个人,还把名额让给队里其他人”时,她就有了私心。 起初她不解凭什么他要把名额让给其他人啊,明明他们也没有老婆。可后来转念一想,他们没有老婆却还有父母。 而许白焰……没有父母了。 他一定是想到这些才会认为名额留着也是浪费,索性成人之美让给有需要的人。 余笙心疼死了。 她吸了吸鼻子,望着那两个红本本,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底气,并且肩负国家给予的责任感,一字一句地在他耳边嘀咕: “许白焰,以后有我陪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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