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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和现实的抉择…… 岁云抿了抿唇。 王淮辉揉了揉眉心：“医学院。” “？” 岁云蓦地瞪大眼，惊讶地盯着王淮辉。 医学院？ 每年靠附属医院都能包圆了整个院所有研究资金的医学院申请了研究补贴？！ 它是差钱的主吗？ 王淮辉补了句，“具体来说，是中医学系。” 岁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似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慕圻申下来的。” 岁云：“……” 她真不是和慕圻犯冲，或者他两就像是被迫充了电话套餐还怎么都解绑不了？ 沉默了会儿。 岁云：“所以之前你说让他当我帮手，其实是为了让双方合作，这样研究所也可以用到中医学系的研究资金？” 王淮辉的登时跟个机器人似的疯狂点头，给回答对问题看清问题实质的岁云，竖起了一个表扬的大拇指。 岁云默默不语，手指轻巧地弹在申请表上。 动作很轻，力度却又好像很重，很慢。 原本以为岁云不会回答了，可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尾漾着兴味的弧度，好像做了什么决定，用一种类似保证的语气对王淮辉道：“行，可以放心了导。” “？” 放心什么？ 王淮辉很懵。 想问问行什么，放心什么。 可一回神，岁云已经离开了，只余桌面剩下页角被风轻轻吹动的申请表，无声间仿若告诉了王淮辉答案。 有老师进来，看见王淮辉呆站着在思索什么，走到他旁边，提起刚撞见离开的岁云，问道：“校里对我们研究所的打算，你和那丫头说了？” 王淮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岁云走到门口。 走廊两边看热闹的人见当事人出来了，皆佯装路过上课的样子，匆匆离开。 有没来得及发现四周情况，正在论坛实时转播“战况”的同学，和旁边的岁云不期相望，手足无措地怔住了。 岁云扫到那条“校花竟是慕神追求者”的论坛第一热帖，眼神闪了闪。 很快，在那人想要慌张找理由解释时，岁云朝他无所谓一笑，笑容带着一惯令人新生好感的清甜笑容，随即礼貌离开。 等岁云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眼前，他才反应过来，按捺住有点扑通乱跳的心，手仿佛跟着嘴一起结巴了，颤抖着打下一行字，发送。 【我投岁云一票，就这还拿不下慕神？】 推开宿舍门，夹在门缝里的校报猝不及防掉在地上。 寝室空无一人，岁云低头看了眼手表，推测她们应该是系里有课还没回来。 岁云捡起地上的报纸，转身关门。 本想随意瞄两眼就放起来当桌垫，可在见到某处时，目光忽地滞住了。 她走到桌前，饶有兴趣地勾了下唇角。 她看着《青大校报》头条栏处，照片里，死亡像素都遮挡不住的宛然古希腊雕像的侧脸，线条清硬，一整个透着说不出的疏离感，让人禁不住浮出退怯之心的同时，又被浓烈的胜负欲席卷，反而更跃跃欲试。 岁云小指一动，勾起笔，围着照片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单手撑着下巴，笑得狡黠，瞳孔中迸发着势在必得。 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慕，圻。 投标似的把笔稳稳掷进笔筒，清脆又短促的一声动静，与开门声同时响起。 还未转头，岁云就被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徐甜甜，大手一伸，手机怼在眼前。 她看到热帖第一下，两分钟前新鲜出炉的热评。 岁云仰头一笑，肤色在明亮的灯光下，白皙脸颊上的两个酒窝宛若上帝神来之笔。 眼中的趣味越来越浓，挑战的胜负欲一瞬间让她回到了那年文理分科，几乎所有老师都告诉她女孩子很难学好理科时，她偏不服输地选择了理科。在一众不看好下，两年的理科第一垄断，两年后的省高考理科状元本硕博就读青大。 很难学好，她学好了。 两年，她给了他们一个答案。 所谓的很难，所谓的不可能，最后都归咎于现实的震耳欲聋。 她接过手机，浓密的睫毛缓缓掀起，在眼睑处投下道不深不浅的阴影，清莹眼底倒映着那条评论。 热评第一。 【医学院慕圻：眼神很好，勿扰。】 作者有话要说： 【青南大学校园论坛】 热帖第一“校花竟是慕神追求者” 15L:？？？楼上，速讲！ 16L:今天的论坛真热闹，这课不上也罢，水论坛。 17L:虽然很不合时宜，可是本农院畜牧专业学生很想问一下，猪还好吗(?????＿?????) 18L:刚去医务室取药的我告诉你，没事，就是跑累了睡着了/图片 19L:感谢感谢！二师兄还在就好??????????? 20L:17楼笑死我，你们农院的都这么卑微吗？前两天是丢菜的，今天是丢猪的。这么一说，感觉农院好像有点穷？ 21L:楼上，当然。农院都快揭不开锅了，我们经管和医学院是挺有钱的。还有，17楼的学长看看我，我对贵院爱得深沉，想询问一下转专业的事！ 22L:我投岁云一票，就这还拿不下慕神？ 23L:法学院发来祝贺，提前恭喜农院和医学院结秦晋之好。 24L:慕圻这小子，注孤生的命却又桃花旺，真是上天偏心，这个看脸的世界啊！/愤怒.jpg 25L:楼上听语气，是慕神朋友，有什么最新消息透露一下呗，譬如慕神态度如何，心动吗？ 26L:21楼的兄弟是真爱啊。24楼的哥们讲讲，兄弟们都等着喂饭呢。
第5章 男生寝室。 周润韩激情四射在校园论坛里开麦回贴，乍一瞧，貌似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周润韩抽空瞥了眼不远处悠哉看着菌菇专业书籍的慕圻，似乎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满不在乎，又或者说是压根不放在眼里。 周润韩也是实惨，大学一入学就和慕圻一寝室，跟这哥们当了六年室友，被完虐了六年。 学习成绩落人家一大截就算了，毕竟差距太大，他是一点反抗和嫉妒的心都提不起来。 就是吧-- 慕圻修长手指无意识抬起，轻轻摁在眉间，微侧着头，隔一会儿翻一页书，深邃黑眸紧紧盯着手上的书，看到疑惑的地方，眉骨多了几分思索之色。认真之下，书香气席卷，慵慵懒懒得让人移不开眼。 周润韩：“……” 人模狗样的，难怪骗了不少妹子对他暗生情愫。就是可惜了，一开口，形象大跌，一整个梦幻破裂。这几年，周润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见一个个漂亮又可爱的妹子，含羞带怯地跟他表白，结果人家面无表情，话语一点不迂回委婉，搞得人妹子直接心态崩了，梨花带雨地跑开，事后周润韩还得替他圆个场解释一下，试图挽回他的形象，虽然最后大多徒劳无功。 周润韩觉得慕圻应该给他发份工资，他是大明星，他就是他那一个身兼数职，累死人还半点不讨好的经纪人。 周润韩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慕圻名声都这样了，居然还有人追他。 对方还是农院的岁云？！ 这姑娘周润韩对她印象深刻，当年南霖省高考理科状元，寒门贵子，青大和晏大都开出极为诱人的条件争抢岁云，招生组老师在现场差点没打起来，结果她毫不犹豫，像是早就有了决定，选择了青大--农院食用菌工程系。 嗯，那个那年因为连续三年只接收到一位学生而刚好要被撤掉的专业。 但没办法，为了挖状元，青大大手一挥，食用菌系继续办下去，就连当时穷得叮当响的菌类研究所都到了一大批资金。 寒门贵女，高考状元放弃热门专业选择学农，一度引起热议，在热搜挂了好几天。可在当事人坚持，外加一个接一个农科院大佬的邀请和送礼物支持，岁云仍成为那届食用菌专业，唯一一位新生。 她们那一届青大新生入学代表讲话就是她，演讲内容他记不大清了，题目他记得好像是“保持热爱，奔赴山海”。当时她就觉着，这姑娘，身上有股劲儿，还有种熟悉感。 就是可惜了。 眼神不太好。 周润韩看了看贴吧，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在心里祝这位好运，如果能杀杀某人的锐气会更好。 顾忌到某人的眼刀和嘴上功夫实在厉害，他撇开头，举起手机，屏幕挡住自己的脸，背着慕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少看论坛，水贴除了能让你看起来更像一条没头脑的鱼，没什么其他作用。” 冷不丁的一句话，周润韩愣了三秒。 忽地被怼的周润韩：“……” 不是，他刚才不是在看书吗？怎么知道他在看论坛？ 难道他-- 周润韩不知乱想到什么，默默抱紧了自己，有点害怕某人图谋不轨。 慕圻扫了他一眼，转头又继续瞧着书，轻飘飘中带着点嘲讽和不屑：“你往我这看了不知道多少眼，得有多蠢才能察觉不到。” 好像在骂他蠢？ “另外，你看手机时的那副表情--”，慕圻皱了皱眉，眸间有点嫌弃，“像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论坛那叫个热闹，你一个当事人不有点表示？我作为你的室友，不得替你关注着点，以免你错过一段姻缘，孤寡到毕业？” 周润韩说得大义凛然，慕圻听到这话时微不可察地抽了下额角，脑中想到什么，神色变了变。 捏着书页的手指紧了紧，缓缓又松开。 在周润韩不知所以的注视下，慕圻从兜里掏出手机，垂下眼。 意味不明地道了句，“你说得对。” “？” 周润韩犹豫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慕圻好像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在周润韩心中浮现不好预感的一瞬，他伸长脖子去瞅慕圻手机，像极了一个长颈鹿，滑稽又搞笑。 论坛？ 周润韩不确定地看了眼自己手机，徐徐，面中露出讶异之色。 周润韩好奇慕圻跟嘴差不多废的手能打出点什么字，低头一看，他差点没把刚买的手机屏幕给摔碎，内心直呼，果然，还是他了解的那个慕圻。 他当即给慕圻的备注，从“上辈子欠了的二大爷”变成“是你果然还得是你”。 他有点同情岁云：“你可真是，不能善良一点？” 慕圻没看他，慢条斯理地道了句，“友情提示，鱼的记忆只有三秒。” “？” “别做鱼，做个人。” “……” 你小子，不觉得自己更应该做个人？ 女生宿舍。 眼神很好，勿扰？ 这是觉得她在死缠烂打，让她不要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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