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演上瘾了,当众吆喝起来:“没什么事,放心,怎么能让这种流氓当街欺负女孩子呢!作为老爷们我一定出手!” 本来打算就这样离开的丁珂却又走回来,立于人群,拨打报警电话,再扭头对付知之说:“遇到危险与其把希望寄托到过路人身上,不如自救。养成自救意识,有人来帮固然感恩,没人来,好歹不会慌。沉着冷静有助于想到好办法。” 付知之没听她说什么,满心思都在她报警这件事上,那他找人来堵丁珂的事不就瞒不住了?搞不好还得被警察批评教育,赶紧求她撤销。 围观者也觉得奇怪。 丁珂皱眉,表现得无辜,“他们今天被你吓唬跑了,万一咽不下这种气又来堵我,我不还是要面对危险?还是报警,警察比你的威慑力足一些。” 付知之脸红脖子粗,赶紧说:“那什么,你,可以,你可以,找我兄弟贴身二十四小时保护!”他顺势指向李暮近:“我兄弟从小什么天上水里拳击房射击馆,就没不精的。那个,家里有钱,什么都培养,有他在,你怕什么呢是不是!” 李暮近像置身事外,不搭茬,也没反驳。 丁珂表现得很惊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保护我?喜欢我?那他要是不再喜欢了呢?那我原本可以在这段时间去练防身术的,就因为没影的承诺不练了,他要是没兑现,我不仅失去了时间,还失去信念,这不是得不偿失?” 付知之完全说不过丁珂,狼狈地求助李暮近。 李暮近突然说:“我觉得你说得对。”目不转睛看着丁珂。 丁珂看向他,眼神倒是澄澈,他不知情? 付知之傻眼,眼神询问:干吗啊疯了?我这帮你呢,我还以为我想了一好主意!谁知道她嘴皮子这么利索!你可别卖我!真别报警,警察来了我怎么说?说那俩人是我找的?帮兄弟追人? 李暮近神情冷漠、无动于衷:关我吊事。 付知之看李暮近不管,咬牙走到丁珂跟前,小声说:“珂姐,这就是个误会,能不能不报警了?” 丁珂微笑道:“要不就真的英雄救美,演出来骗人狗不狗?这么多人,要是信了,出事连自救意识都没有,你能负这个责任吗?” “不至于吧。”付知之冒冷汗,很心虚:“多少会动脑子吧?” 丁珂凑近了:“你妈天天为你们家当牛做马,吃够了苦,还不离开,是因为不动脑子吗?” 付知之没听懂,脖子一梗:“你骂谁妈呢!” 丁珂觉得浪费时间,扭头离开。 李暮近第一次以群众的视角看丁珂,她在人群中时其实比在他的枷锁下更为耀眼。 他站在原地停顿片刻,还是追上去。 那他就给她打造一副纯金枷锁、缅甸玉极料枷锁、钻石枷锁。 他会用最贵的材料来匹配她。 丁珂上了公交车,他也上了。 丁珂有市政电子卡,只用刷二维码,往里走到有座位的地方,坐下。 李暮近没卡,按照刷卡器旁边指示下载软件,绑定支付方式。 丁珂坐在座位戴上耳机,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李暮近,公交车上信号不好,下载极慢,他又性急,不悦都在眉间,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蠢笨,丁珂不由笑,伸手遮一下唇角,把脸扭向窗外。 可能因为个儿太高了吧,一米八几,堵在前门口,前排对坐的几个大娘一直盯着他的脸。 无聊。 雨突然继续,耳机突然响起—— “…… 我多想雨下不停 一直浪漫下去 ……” 她眉头一皱,匆匆切歌。 下意识瞥向公交车前门,他还没下载好,侧身有些孤独,但居然也有些温柔? 再看眼报站屏,马上到站。 不会到下车还没弄好吧?这个人有这么笨吗? 刚切的歌这时唱到高潮—— “…… 我看着你的侧脸 希望时间慢一些 ……” 她脸一热,急忙摘掉耳机,手心同时冒出汗。 莫名其妙的日推。 她正要再切一首,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干什么呢?” 抬起头,李暮近站在她座旁。 “别管。”她说。 李暮近拿走她的一只耳机,戴上,听到一句—— “…… 我时刻在想你 你是否能听清 此时此刻的情绪 我是否该逃离 才不至于彻底 ……” 丁珂把耳机抢回去,脸也扭向一边,没想到坐在旁边的大哥也扭向她这边,两人陷入莫名其妙的对视。 公交车突发颠簸,丁珂不受控地靠向旁边大哥,眼看要撞上,她惊慌失措,很抗拒却被重力挟持,无能为力。 几乎毫秒之间,李暮近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最后与大哥亲密接触的只是他的手背。 丁珂偏头就能看到李暮近搂住她胳膊的手,但她偏不看,就任由那位置滚烫,像火在灼烧。 过了会儿,她拿开他的手,发微信:“滚开。” 李暮近回复:“过河拆桥。” 丁珂不理他了。 李暮近却突然拿起她手机,搜索一首歌,帮她戴上耳机。 前奏好听,她记住一句“如果雨之后”,还在猜测是不是歌名,就听到副歌—— “…… 我只想说 我认真地爱过 两个相爱的人究竟犯什么错 需要爱得如此折磨 我 是深深地爱过 你在我的心中 从没有离开过 如果你要走也带我走 ……” 丁珂听得认真,忘了翻开手机看看歌名,但被震动惊醒,翻过扣放的手机,看到李暮近的消息,他从音乐软件截取了歌词分享过来—— “我们还没结束,我好不服输。” 她手指甲刮了刮手机边缘,眼神向下挪一寸,歌词卡上有歌名,原来真是“如果雨之后”。 她关了播放器,摘了耳机,放进耳机仓,却因为耳机仓的裂口,两次都没放好。但她似乎习惯了,甚至没觉得奇怪,眼也不看,盲操作了几次,总算对付。 公交车到站,她推开堵在她座位出口的李暮近,随着人流快速跑下车。 李暮近透过车窗看着丁珂粉红的耳朵,她是不知道自己很白吗?那对粉耳就像两朵小樱花。 公交车门即将关上时,李暮近作为最后一名乘客下了车。 他不像前边悠闲跟在丁珂身后,加大步子追上,牵住手,强制性改变了她的目的地,变成马路对面的商场。 丁珂都咬人了,咬他的手,他就是不放,硬是带到一家体验店,问店员要耳机。 店员很有礼貌:“您选吗?无线还是有线?” “给我女朋友。” “……”丁珂气完了。 店员立刻为丁珂服务,问她更倾向哪种。 体验店也有其他顾客,见状哼哈的觉得很滑稽。什么时候体验店的员工这么注重服务了?体验需要从旁协助吗?无非是从那个男的身上嗅到什么气息。 丁珂要走,李暮近拉住她手腕,没跟她解释,只是对店员说:“入耳式骨传导。” 店员去拿,李暮近回头看丁珂,说:“之前二十万转卡里取出,手续费是二百,正好换这个给你。” 丁珂说:“你没数吗?我给你是十九万九千八,你自己有病,凭什么手续费要我出?” “没数,我说是二十就是二十。”李暮近就像无赖。 丁珂的三观不允许她这么无耻,自然对他无言以对。 店员把耳机拿来,李暮近买单,丁珂看着这只耳机标价三万二,而她坏了没舍得换的那个也就两百,联想到他帮她完成的业绩,加一起对他来说够一件衣服的钱了吗? 可这大概是丁卯两个月的押金、护工费,也是她一年的生活费。 她家小区往南有一块空地,平时一些爷爷奶奶在那儿卖自家种的菜,占地不小,后来有人报警说他们菜有农药残留,城管一来,把他们菜摊都拉走了。爷爷奶奶被吓坏了,手足无措站在路边,豆大的汗接连掉下来。 没几天那地方建起七八排板房,招来大批蔬菜、水果贩子入驻。 不远处路口还有一个巨大标牌“爱民市场,新鲜干净绝无农残”。 李暮近回来,把包装袋连带赠品递给她。 她接过。 李暮近也没问她为什么接受了,反正这是他的目的,达到就好,不用问丁珂说服自己的心路历程。 他早说过,不是好来的钱,省着给李崇造更大的笼子给普通人? 下午三点半,丁珂终于进入图书馆大门。 图书馆冷气很足,丁珂遮不住膝盖的短裤就显得没什么功用了。 在她不记得第几次不自觉摩挲膝盖时候,一件带着温热的外套盖在她腿上,操作的人还把两只袖子系在一起。偏头看到蹲在旁边的李暮近,他蹲下时,桌平面正好跟他胳膊肘齐平,他轻松搭在桌棱,仰头跟她对视。 她第一次低头看他,意识到俯拍为什么倍受青睐,大概因为这个角度会令人产生怜惜。 她正发呆呢,李暮近突然说:“进门牌子写了,馆内不让谈情。” “……” 她多余看他,真是吃饱撑的,瞥一眼凶巴巴说:“臆想是绝症。” 李暮近也没想看着她读书,没什么意思,就到她座位对面坐下,她看她的书,他看他的珂珂。 她以前喜欢看书? 忘记了。 李暮近只记得她喜欢到东市一个豁牙漏风的老头店里买金丝饼,还写过一篇《母亲》,登上少年读库,后来收入中学语文的阅读理解选题。 稿费三千多?反正买了辆电动车给她妈,没新鲜两天就被偷了,再来学校时,粉脸煞白。 他那天没再像往常一样把作业丢给她写,反而被他看到她笔记本上别人的名,陈享。 在此之前他对这人毫无印象,认识这人的第一天,这人就给了他一个闪亮的见面礼。后面他对这人记忆逐渐模糊,却总会记得餐厅那一幕。 丁珂是他们这所国际学校唯一一个父母社会保险基数不达标的,母亲还有失信记录。 似乎是验资报告超过标准,她平均学分绩点又高,才录取进来。 李暮近半道入学,正好跟丁珂一个班,那天阳光不是很灿烂,但风很温柔,雪落下的声音都有些浪漫。 两年前。 老彭把李暮近送到国际学校,后视镜内看着后座正玩手柄游戏的人,毫无情绪地嚼着糖,想说随他去吧,但李崇的嘱咐又不能不听,提一口气,对他说:“阿暮,这所学校培养内容十分全面,自然没那么多规矩,对你来说也更适合。你爸希望你在学校开心,当然最主要还是少跟同学发生矛盾,也不要对老师出言不逊,尽量低调,你其他的卡就会给你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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