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珂预想他一百句话、一百种行为,唯独没有这一件。 他怕她站不稳,还把手递过来,给她支撑。 粉红气泡又自主生成一些在心头,但她不能沉溺。有人只想快活不想死活,她不是。 李暮近给她穿好拖鞋,到冰箱拿出阿姨刚替换的新鲜材料,撕开塑料保鲜膜,把蔬菜放进去,按照托盘底部的调料表,放进调料。到柜子拿根人参剪进去,给她驱驱寒。 回身她还在门口站着,他走到沙发坐下来,撑着头,看她:“你要抗拒应该在我带你回来之前,现在晚点。” 让她不悦的语气,她也不吃素:“你不要以为把我带回来,我就可以受你摆布。” 李暮近没想到她这说法,“我有以为?” “现在。” 李暮近告诉她:“你顺从还是反抗都不会阻止我要做的事。” 丁珂轻咬住前牙。 李暮近看着她,装着装着就忘了装了?以前的样子动不动露出一点,是有意钓,还是穿帮了? 丁珂像尊门神,不往前,却也没后退。 挺了五分钟,她后退了。双脚从拖鞋退出,蹲下穿鞋,鞋袜全湿,就要穿,硬穿,穿上就走。 李暮近盯着她看了半天,湿的鞋袜不好穿,胳膊筋都撑显,她也不停顿一下,决意要走一般。 丁珂穿好鞋,猛然站起,低血糖,眼前一晕,又蹲了下来。 李暮近终于挪了挪脚,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能不能起?” 丁珂挣开不给牵。 李暮近举高她的手到他脖后,轻松将她抱起,一手脱了她两只鞋,放到沙发,人也压下,两人鼻尖快速轻浅地贴了一下。 丁珂嫌他重:“你起来……” “不是想我?” “我没有。”反正也没人听见,说出去也没人信,就否认。 李暮近低头吻她。 丁珂惊得一愣神。 她差点忘了,他可不管她死活。 出来时怕自己低血糖吃了几块糖,嘴里凉甜,她不想张嘴,但他吻得急又凶,唇瓣虽软,攻势却猛。 她还是不由自主张开嘴。 李暮近吻着,下身硬了,她感觉到了。 她睁大眼,蠕动一下,更明显,她不敢动了。 李暮近问她,“你是讨厌星座,还是讨厌我。” 丁珂第二次愣神。 “但发生了。”李暮近学她说话口吻。 丁珂恼羞成怒,挣扎着要起来:“放开我!滚开!” 让她动弹不能,李暮近毫不费力,“你喜欢我。” 丁珂抿嘴,不答。 “你口中,我听的恨更多,以为听错了。” “你就是听错了。”丁珂直视,像在说真话。 “那就错着。” “什么?” 李暮近又激吻她,她憋气难忍时才放开。 丁珂懂了,她说没说都不影响,他是这样的,李暮近是这样。她木然看着他,数秒,眼泪从眼角流进发里。 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暂停游戏,起身,坐到旁边,倒杯水,都端到嘴边,又停住,放在丁珂跟前,“新杯,还没喝过。”怕她嫌弃般。 丁珂不禁冷笑,嘴都亲了说杯没喝过,多此一举能让恶行有理有据? 她坐起来,挪到长沙发最左侧,想离他越远越好。 但好像真的口渴,又伸手把杯子也拉到面前,水晶洛克杯底擦过桌面隆隆一道长声。 她有点不好意思,悄悄看李暮近一眼,他没看她。 李暮近是没看,但她任何微小动作都没错过,沙发再长也只有三米,她退到角落又有多远?他任由她别扭,他觉得,挺可爱。 汤好了,李暮近去看汤,盛一碗给她端过来。 丁珂不喝。 李暮近愿意喂她,“喝完我不会再跟你说话。” 丁珂喝了。 李暮近喂完,把碗放下,开始进入正题:“喜欢但是要躲开,以前没这么怂。” 又被骗了,喝完不会再说?瞎扯,丁珂无话可说。 “如果你目的是让我上心,现在成功了,还不开心吗?”李暮近拿帕子擦擦丁珂唇边,“我不在意你的目的。让你得逞。” 丁珂躲开,退后,忍不住了,站起来说:“你别自以为是了,谁的目的是让你上心啊!是你突然出现闯入我的生活,你把我当替身不停地骚扰、折磨,你现在说我钓你,你好荒谬,人上人当久了,不知道自己也就一百多斤了吗?” “观山御景你已经承认故意靠近,微信是你给的,游艇是你上的,抱我的是你,想我的是你……”李暮近还能列举很多:“我强迫你了?” 丁珂攥拳。 “你想知道当年的案子,但真正问过我几次?”李暮近并不想扯开她的遮羞布,他可以陪她一直玩下去,但也要吃点甜的吧? 丁珂眼圈和鼻尖一瞬泛红,眼泪啪嗒掉下来。 李暮近不由沉默。 说不过就哭鼻子,她倒知道怎么拿捏他。 丁珂委屈:“你不都听到了吗?破手机,送我就为监视我吧?听到了还问什么?我为什么给微信,为什么抱你,为什么……我有病!行了吧?别搭理我了!” 李暮近默然看着。 “让我承认什么,承认明知道你那双眼睛再沉郁深情,也只是透过我看别人?你恨她所以恨我,你折磨她所以折磨我,你爱她所以好像爱我。迄今为止,一次在巷子差点让我窒息,一次在游艇差点强奸我,就算爱我,我也受不了这种爱!” 丁珂说完,渐渐低头:“可心情,是控制不了的。”眼泪掉在湿透的袜面,“我心里有你了,我自己也觉得不如去死吧。” 李暮近轻轻呼气,有一种怪异的感受让他呼吸有点困难。 “我心动了。”丁珂抬起头,眼神坚毅:“但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偌大房间,只剩孤寂,还有音响传来直击人心的歌声。 “…… 也许没有人注意到我 看你被他亲吻到虚脱 还在幸福地笑着 全世界烟花为你们绽放着 看周围人全沦为配角 连鸟儿都轻唱着赞歌 他一生定比天使快乐 就算现在死都值得 ……” 歌名“一个傻子”,束睿给兆婧听的歌,半宿过去,他还在听,可能是忘了切歌,也可能是旋律好听?不过不重要。 他走到酒柜,想挑瓶酒来喝,以他掌握的品酒文化,不说出挑,但也不至于拿一瓶口感欠佳的,偏偏就被他中奖了。 他不满意,喝一口吐掉,不懂这种品质的酒为什么出现在会所。 他不觉得他学艺不精,也不觉得是他有意挑三拣四。反正就是,酒不太行。可真的是吗? 他双手撑在吧台,静静站了许久,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变这样。 歌声还在耳边萦绕着—— “…… 如果如果 我可以变成他就好了 这样的话你也就会只属于我 我就我就 再也不用像个卑微的偷窥者 你也只能心甘情愿地爱着我 ……” 沉默,已经持续很久。 李暮近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丁珂,站起来,解开让他憋闷的领扣和袖扣,说:“不谈你是不是她,你用与她如出一辙的形象来到我面前,却说不是她。觉得我危险,你也不远离,对我来回拉扯。” 他走近一步,却没冲破丁珂的安全范围,接着说:“你说的那两件事并不是你阻止了它们发生,是我停止了。你当然是一个不屈服权势的人,但你挑的这两个理由不合适。” 丁珂抬头,看着他,不说话,眼神仍有恨意。 “琴房失控那次我喝多了药,但我不辩驳,如果你是她,你可以用这个理由拒绝,但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你还要怎么说服我,你心动,却不要跟我在一起?” 丁珂抿唇,一声不吭。 她把唇抿得紧,似乎有血从唇缝沁出才罢休,李暮近便不问了。 他走过去,左手托住她的脸,拇指在她唇瓣抚摸,想抚平她的心事,但也知道有难度,并不勉强,自然掀过了这一话题:“珂珂,我不问,你也不拒绝我,这样才公平。” 丁珂突然就放松了唇。 忽而觉得这番较量好没意义。 李暮近案出来时,就有各方对他分析研究过,完美犯罪的苗子,她跟他较什么劲? 才不是没得反驳。 李暮近当她服软,突然抄起她腰。 她惊得下意识搂住他。 他轻松将她抱起腾了空,脱掉她的湿袜子,抱到浴室门口,回身拿新衣服。原本他家是没女性衣服的,她住了一宿,他什么都买了。 丁珂停顿片刻,走进淋浴间。 雾样的花洒笼罩全身,洗净身体,怎么就不能顺便清洗脑子呢? 面对他的解释,她竟无应对之技。 客观讲,如果他们是对手,她又有几成胜算呢。 洗澡出来,李暮近靠在落地窗前的钢琴,右手肘弯曲一百二十度,垂放的手握着一只高脚杯,杯口倾斜,只有杯底一点,洒不出来,只显得他有点心不在焉。 丁珂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身姿极佳,到底是谁在传他一身恶习,肾早被掏空了?他看着只是气质阴沉,性格有问题,身体应该还好吧? 他没回头,她也没理他,走向昨天睡过的房间。 却睡不着。 她呼吸那样浅,让房间更静,门外也是,一丝声音都没有,好像站在窗前的是机器人。 时间一分一秒,丁珂还是下了床。 她走出房间,李暮近已不在窗前,暗调的夜灯和星月光辉让这一层更为空旷寂寥。 不该出来。 她后悔了。 显得她欲拒还迎,有点矫情。 转身回房,却被拉住手,她心猛地一跳。 李暮近慢慢走近,从身后抱住她。 她感觉到一个厚实怀抱,怀抱的主人信赖地把重心交给她。 “我都放过你了,你还出来。” 丁珂心跳咚咚的,通过他箍住她的双臂传递到她大脑的感应区。他歪头吻住她的耳朵:“你想不想。” “不……” “不坦诚怎么如愿以偿。” 他就喜欢冠冕堂皇说这种话,他笃定她没招,只能顺从他。 小看谁呢? 丁珂从他怀里转身,面对他,仰头,踮起脚,迅速亲了他唇角:“我不用坦诚,靠自己也如愿以偿……” 话没说完,就被李暮近反攻,缠着吻了。 她紧抓着他衣服,把他拉开。 他唇贴着她的唇,忍着欲火听她。 她真的有话要说,声音极小,头还微垂:“就爱你这一次,你记好。” 李暮近微微皱眉,强势吻住,“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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