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轩点头。 “你一送一,我一送九?”小龚一脸震惊,他啥时候在老大眼里是这么靠谱的人了吗,他是该感动还是该感动呢。 “那就喊人来,这点小事自己看着办。” 姜辰轩一点没有要讨价还价的意思,在训练室的说一不二此时体现了出来,龚飞撇了下嘴,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谁让他是在座唯一没喝酒的人呢,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到了他表现的时候了!他要向所有人证明,向老大证明,虽然他是队里最小的,但也是个靠谱的成年人! 诶等等!他还没来得及嘚瑟出声呢!老大你咋就眼看着要扶着人走出门了啊喂!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老大,照顾好我女神啊!”趁着门即将关上之前,小龚赶紧收拢嘚瑟的笑,慌忙朝门口喊了句,但门随即便自动回正关上了,他也不知道老大听没听见。 再看这一屋子的人,小龚叹了口气。 —— —— “冷不冷?” 姜辰轩看着前面自己走着的宋瓷,神色有几分无奈,手里还端着一杯刚出门时找店老板要的温开水,紧紧跟在宋瓷身后。 明明走路都有些不直了,还非得是不让人扶着,说要自己走。 “不冷,热得很!” 这不问还好,一问,宋瓷就说着要把自己的衬衫外套给脱了,里面还有一件短袖,但夜里风有点凉爽,若是一件短袖肯定是会冷的。 “诶…”姜辰轩见状,赶忙上前两步,一把拽住了宋瓷作乱的手。 但宋瓷两只手都是空闲着的,而姜辰轩另一只手里还端了杯水,于是没被抓住的手还挣扎着要拽自己的衣服。 飞快把衣服提溜上去后,姜辰轩大手一抓,宋瓷两只手都被牢牢抓住,动弹不得,而某个小醉鬼手上也没多少劲,见挣扎了下挣扎不开,就随他去,放弃挣扎。 “牵着你走好不好?乖一点。” 姜辰轩一手端着水,一手牵着宋瓷的两只手,午夜无人的梧桐大道上,梧桐树叶密密匝匝的,随着夜风簌簌作响。 宋瓷点了点头,乖乖跟上。 但才安稳走了两步,被牵着的小醉鬼又不干了,停下不动。 “怎么了?” 姜辰轩回头,看着宋瓷那双比路灯还闪耀的眸子,眉眼温柔至极。
第30章 像是哄小孩一样, 他的语气温柔得过分,比面对阳阳这货真价实的小孩时说话语气还更柔和。 “有点难受……”说着,宋瓷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蹲了下去, 头低着,额头抵在膝盖上。 姜辰轩松开手, 也跟着蹲下身, 哄道:“那喝点热水好不好?再不喝就凉了。” 隔了好一会儿地上蹲着的人也没有反应,而姜辰轩就这么耐心等着,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 还轻柔拍着宋瓷的背, 动作略显笨拙。 “有感觉好点吗?” 这会儿, 宋瓷才抬起头, 暖黄的路灯下, 宋瓷的脸比之前更红了几分, 大概是酒意更上头了几分, 眼神也比刚刚还更迷糊些, 就这么直直盯着姜辰轩, 盯了十几秒。 直到姜辰轩把手里的水递到她面前,这才迟滞地转了视线。 她没伸手接过水, 而是仰头往近在眼前的水杯凑近了下,轻易便碰到了杯沿,与此同时下巴也碰到了姜辰轩的手指。 但这水稳稳握在姜辰轩手里, 她咬着杯沿微微动了下, 姜辰轩才赶忙反应过来,微微倾斜了下杯子, 喂宋瓷喝水。 “慢点喝。” 看着宋瓷半眯着眼睛喝水,看着她微微蠕动的嘴唇和吞咽水的动作, 姜辰轩觉得自己快要被小醉鬼这些无心之举给撩拨疯。 “不要了……”女生扭开脸,说不喝就不喝。 而刚刚心猿意马了片刻的姜辰轩手里握着杯子还没回正,杯子里的水便漏了些许出来,落在宋瓷的脸侧,又顺着往下滑。 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下,姜辰轩撇开眼不去看,喉结却不受控地轻轻动了下。 下一秒,再回过头去,姜辰轩却见宋瓷脸上多了两道水痕。 不是刚刚沾染上的水的痕迹,而是从眼眶突然滑落的、猝不及防的泪。 她怎么哭了。 姜辰轩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抬手想给她擦眼泪,但却是无用功,宋瓷的那双眼睛此时就好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眼泪刚刚擦去,下一瞬却又有新的冒出来。 心紧着疼,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安慰什么,不知道宋瓷到底是为何而难过。 言语无力时,肢体语言便成了优选方案。 姜辰轩一把将宋瓷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他几乎能感受到衣服前襟被沾湿,是她温热的眼泪。 许是觉得这个怀抱很有安全感,宋瓷抬手紧紧搂住了姜辰轩的腰。 她知道自己在抱着的是谁,但她也有点迷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是在哪。 哭了一会儿后,哭声平息,姜辰轩缓缓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不知道第多少次为她轻轻拭去泪痕。 “哭累了?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宋瓷点点头,乖乖被牵着站起,往前走。 但走了不过一分钟不到,又停了下来。 姜辰轩回头看她,只听宋瓷委委屈屈说:“不想走。” 不过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走了快二十分钟,而且还没走到一半。 “那我背你回去可以吗?”说着,姜辰轩就在宋瓷面前半蹲下,等着宋瓷的反应。 下一刻,便感觉到身上一重,后背传来温柔的触感,是宋瓷。 将人背好,姜辰轩也松了口气。 这样应该是安分下来了吧。 确实也如他所预料的,也不知道宋瓷是哭累了还是困了,之后的五分钟在背上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只是搂着他的脖子,除此以外没别的动静。 终于是看到了BQ的门,还有一小段就到了。 这一瞬间,他突然又期待这段路能变得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是没有尽头,能一直让他背着人走下去。 “睡着了吗?”姜辰轩不着痕迹放缓步子,只能听到耳边宋瓷均匀的呼吸声,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一直没动静。 “没有,我很精神,真的!” 闻言,姜辰轩笑了下,看来还是个小醉鬼,讲话都还带着酒气,但也是香香甜甜的果酒味。 “我有一个秘密……” 突然,背上的人又开口了,姜辰轩的脚步顿住,心下意识提起。 “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可是……”背后又传来呜咽声,“我好想告诉他,但是我不敢,怎么办啊……” 秘密…… 姜辰轩的下意识想到的,宋瓷口中的秘密,是她喜欢谁,或者是……阳阳的生父是谁。 是他想知道却也不敢问的事。 心里有种隐秘的期待,恨不得能赶紧得到答案,但是他的理智又在叫嚣着,这是宋瓷私人的秘密,他是不该趁人之危偷听到的。 心里天人交战,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宋瓷,别说,好不好?” “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守着秘密太累,等你清醒的时候,我可以当你的听众,分担你的痛苦,甚至……如果你想做些什么,我可以帮你。”即使是你喜欢别人,那我也愿意帮你,只要你得偿所愿便好。 “但是现在……”姜辰轩微微侧过头,对上宋瓷的泪眼,“现在…能不能别说?” 姜辰轩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喉头有种名为苦涩的东西不上不下,就卡在那,不偏不倚,他的眼眶不知何时也微微泛红。 “好……”宋瓷囔囔道,“不说,不说。” 她其实根本没听清楚姜辰轩说了些什么,她脑子晕乎乎的,感觉就耳朵边嗡嗡嗡了好久。 心里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又很开心,尤其是意识到自己被姜辰轩背着的时候。 他的背真的好有安全感啊,这是他第一次,不,是第二次背她。 上次好像还是她体育课时跑操被绊倒,姜辰轩背着她去了医务室。 此时,这张脸近在眼前,与几年前青涩又少年气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一时间神魂恍惚。 那个时候,看着姜辰轩被她的侧脸,趴在他的背上,明明膝盖疼的不行,但她脑子里想的,满满当当是一件想做但没敢做的事。 现在……好像老天又给她机会了。 石板路的人行道,路灯似是老化断路,他们头顶上的灯倏然暗灭,夜风吹过,吹响梧桐叶,也吹开了宋瓷额前胡乱的发丝。 女生一张小脸红着,视线像是麦芽糖一般黏在姜辰轩的脸上,她往前凑了凑,柔软的唇碰上了姜辰轩的。 这一瞬间,暗灭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寂静无人的街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蔓延。 突然,宋瓷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她做到了之前想做但没做成功的事情诶!她好像偷亲到姜辰轩了诶! 唇还贴着,这一瞬,他能感受到女生淡淡的果香味,能感受到到她唇上漾起笑容时每一寸的拉扯,他感受到了她的笑意…… 但他却定格在了原地,扭着头一动不动, 他不敢动,他知道自己该后退的,他知道背上的人是喝醉了才会如此,若是清醒时,怎么想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他舍不得。 甚至还想这一刻再久一些。 只是,就算他不退,这个短暂的亲吻也终究是戛然而止。 宋瓷歪着头,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姜辰轩便只得转回头,看着前方的地面,一个人心绪混乱。 而罪魁祸首小醉鬼已经没声儿了,就静静趴着,呼吸声绵长,大概是睡着了。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被微风吹走,姜辰轩重新迈开了步子,朝宿舍楼走去。 方才的那个路灯,又忽闪了一下,最终还是灭了…… —— —— “嘶——” 第二天早上,宋瓷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还有点痛。 昨天……对!他们出去聚餐,然后喝酒来着。 她好像喝了挺多那个饮料,但姜辰轩说是度数挺高的果酒,再然后…… 脑海中画面零零碎碎闪过,后面的她有些记不清了,就记得好像风挺凉快挺舒服,然后好像后背很有安全感。 等等……后背!? 好像是姜辰轩送她回来的!? 串珠成线似的,那些碎片的记忆突然就串到了一起,宋瓷想起来了七七八八。 她好像差点把秘密趁着酒劲全盘托出了,但好像是悬崖勒马了,因为……姜辰轩转过头的时候,她脑子一热直接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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