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到时候把钱转给你。”朋友这么给力,念初也不推辞。 走的时候,丽莎送到楼下,很轻松地说了一句:“你手术那天我过去陪着你。” 就跟说我买了只新口红改天借你用用一样轻松。 念初却摇摇头:“别,到时候你在外头等我我不安心,手术日期定了,我看过你的行程表,那几天你要跟组去云南,你忙你的,小宁哥在呢,我什么都不用操心,等你回来,再过来,陪我说说话。” 丽莎只好点点头,这姑娘最怕给朋友添麻烦,从前她不理解,觉得念初和她总隔着一层,她委屈过,抱怨过,不知道生过多少回闷气,可念初一句都不解释。 后来,知道她得的是那种病,也就理解了她为什么会那样。 交情浅,分开时就不会太难过,她怕她难过。 她心里,是惦记着她的,是真把她当朋友的…… 没见过这么傻的! 等丽莎回了办公室,一群女孩们活也不干了,叽叽喳喳聊开:“老板,没想到念初姐有个辣么帅的男朋友哦!她不是身体不好么?男朋友还这么喜欢她,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对啊对啊,念初姐说是路边捡来的!哪条路哦?我以后下班就过去蹲守!我也要捡个这么好的男朋友回家!” “真的好难得哦,我姐姐去年都要结婚了,男方家知道她有乙肝死活不同意,那男的也不是个东西,因为这个跟我姐分了,我姐哭得好伤心的,那一阵我们家人都盯着她,生怕她想不开。” 丽莎也是感慨良多,跟姑娘们多说几句:“你们不知道吧,念初当年把人甩了,人追到这儿来的,死活要跟着她,赶都赶不走。” “哇!”姑娘们集体羡慕。 她教她们识人以后少被骗:“生病又怎么样,人家压根不在乎,就觉得她最好,这才是男人,你姐找的那是什么啊,没种!你们啊,以后就按着这种找啊,别眼瞎看歪喽,实在不行让我给掌掌眼,八成错不了。” 有个姑娘问:“那念初姐以后都不回来了?她是不是要去结婚啊?工作都辞了是做家庭主妇吗?我觉得还是得有份工作好,天天在家多无聊啊,而且念初姐出东西可快了,从我来到这里起,多半都是她拿奖金,这么走了好可惜。” 丽莎没透露念初要做手术的事,坐在椅子上想想,叹口气:“不知道……不知道她还回不回……” 还写不写…… 是可惜了。 手术这件事吧,一开始好像真的很难,仿佛是一块无法越过去的大石头,挡在眼前,走投无路。可当念初真点头决定要做以后,发现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因为她只需要点个头,然后,一切的事情都有那个男人替她安排好。 晚上,两人躺在床尚,他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清心寡欲的,没了前段时间总要折腾她的那股劲,喜欢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从上顺到下,用指腹一点一点碾过,跟揉小狗一样,一边絮絮地说自己的安排:“我给你这时间挑的好,不冷不热,手术完不容易发炎,恢复得也快,床位定下了,单间,好方便我照顾你,也提前跟科里请假,主任照顾我,年假病假事假都给了,能凑一个月,我想着在你手术前多帮同事顶几个班,到时候让他们集中还我。” “能行么?” 病房都是两套人马,他走了,这班要怎么排?念初挺担心的,觉得没他说的那么容易。 宁言书也不瞒着:“能排出来,就是他们累了点,我看情况,要是你情况好,我偶尔也能回去顶个岗,回头让霍儿给我弄几瓶好酒,也就差不多了。” 他这是事出有因,谁家没遇到个事的?都能理解,以后也都有让他还人情的时候。 “我还想跟你商量个事。”宁言书低头亲亲女孩的眉心,“你住这儿上下楼不方便,暂时先搬我那去成不成?天气好的时候我推你出门晒晒太阳遛遛狗什么的。” 念初想想也是,住他那儿回医院也方便,于是点点头。 宁言书揉揉她脑袋:“搬家的事你不用操心,收拾点衣服就成,霍儿也能来帮忙。” “小宁哥。”小丫头小小声嘟囔,玩着他的纽扣,“你会不会觉得我好麻烦啊?” “麻烦到不觉得。”宁言书认真说着,“就是有点儿被我宠坏了,这能怨谁?你要是心疼你小宁哥,就常笑笑,看你笑我比干嘛都高兴。” 小丫头又嘟囔:“跟你说正经的。” “我没不正经。”宁言书笑着,“你自己说,从头到尾给我惹多少麻烦了?小宁哥嫌过你一回没有?你摸着良心说。”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小宁哥……”念初挨着他,“我从前在病房见过一个阿姨,她老公也可好了,可我也见过很多因为这个病而被抛弃的女人,久病床前无孝子,我不担心你不要我,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累着你。” “那这样。”宁言书想想,“换成有一天我出车祸了瘫在床尚,你会不要我嘶——” 男人吃痛,揪住掐他胳膊内侧软肉一点不心疼的小手,胳膊抬起来瞧瞧,都红了。 再瞧瞧怀里的丫头,眼也红了。 “叫你胡诌!”念初忿忿,“你再敢说一个试试!” 宁言书的目光软下来,把人抱住哄:“我就是打个比方……嘶——还来!好了好了,不说了,我错了,我说错话了你别哭,哭了我心里乱……” 念初忍着泪:“小宁哥,以后你真不能说这样的话。” “那你自己说,你会不会嫌我翻嫌我拖累你?肯定不会的对不对?有些事,你换个角度去看,就能瞧明白。” 这么着还是没哄好,还介意呢,怀中的小丫头仰起脖子,鼓着脸不高兴:“你呸呸呸,快点儿。” 小宁爷只好照做,瞧着那嘟起来的小嘴巴可爱,低下头咬住亲了亲,但很快放开,摁着小脑袋让她快点儿睡。 念初眨巴眨巴眼,见没后续,也不好问。 这人突然这么正人君子她倒是不习惯了。
第334章 放在心里的事15 搬家那天,霍青领着汤老师一块来的,干活的事男人来,汤老师就负责陪着念初说说话,坐着指挥指挥。 汤静娴怀里抱着一罐开心果,给念初剥果仁,她是弹琴的手,蓄不了指甲,剥壳忒费劲,好几次果壳刺进肉里,她忍着没嚎,倒是那边忙着的霍霍爷发现了,进厨房又出来,递给她一把小刀,这刀好使,一撬壳就开了,汤静娴的速度快起来,存了一捧开心果果仁,塞念初手里:“你吃,你快吃。” 从头到尾念初都看着呢,心想霍霍哥真懂心疼人。 被她这么瞧着,汤老师脸红起来,扒拉扒拉头发遮住半张脸,脑袋垂得低低,假装很认真在剥壳,哼哼:“你瞧什么瞧。” 念初笑着,把开心果扔嘴里:“你俩在一起啦?” “没有的事!” “那你脸红什么?” “我没脸红,你乱说。” “没脸红?那我喊霍霍哥过来看看,问问他你有没有脸红成不?” “哎你这人——”汤老师急了,抬起头拉住念初生怕她真喊人。 那脸上,桃花开,煞是好看。 念初见好就收,没再打趣,心想要是小五在,那两人一搭一唱的,肯定要让汤老师再多红红脸的。 “你还笑!不给你剥了!”汤老师把罐子一扔。 念初忙又塞她怀里:“我哪儿笑你了?别是你自个心虚又怨我,我想小五呢。” 说起小五,汤老师抱怨:“你俩都一样,坏,总笑我,小五见天儿打视频烦我,我还不能还嘴,就知道拿她肚子里的宝贝威胁我,哼,不跟你俩好了,忒讨厌!” “是么?”念初笑起来,视频电话打过去,小五反正没事闲着,都是秒接秒回。 “姐!”小家伙面色红润,人稍稍胖了一点,撒娇,“姐我想你了!” 汤静娴露出个头,小五嘿一声:“你俩一块呢?” 念初不能让小五瞧出半点不好,最近跟她联系得勤,想着等住院了就把这事推给小宁哥,反正小宁哥也能暂时压压这丫头,等她出院了,收拾好了,再接着跟小五视频,也就半年,这丫头发现不了什么,等她能站起来,小五差不多也要生了,到时候,她回去陪她,手术这事从头到尾能全瞒住,不叫她小五操心。 仨丫头,呱里呱啦说起来,小嘴巴嘚吧嘚,闹哄哄的。 相比之下,旁边俩男人默默无语地整理东西,都想叫人给胸前挂朵大红花。 念初的卧室霍青不好进去,是宁言书独自收拾的,衣柜里收罗完,总共也没两件值钱的衣服,临走前他心细,往床头柜摸了摸,没想到真摸出来点东西,小丫头藏得严,如果不是这次搬家,这辈子他可能都不会知道。 宁言书那么高的个头,蹲在床边,手里是一个钱包,从前她偶尔用用的那个,打开来,放照片的地方是他陪她穿着校服在猫咪咖啡馆里拍的相片,他低头撸着猫,那天阳光正好,相片有些曝光,在他鼻尖绽开一个光点,模糊了眉眼,但能看清一抹笑,和扁脸猫撒娇的模样。 这张相片被小心地塑封起来。 霍青在外头也和小五闹起来,小五问:“你们一起玩什么呢?” 很急,恨不得自己立刻能飞过来一起胡天胡地。 霍青逗她:“略略略,不告儿你!” 小五告状:“姐,你看看霍青哥!” 她也不客气:“小娴,你是我的好姐妹,为姐妹两肋插刀,以后甭搭理霍青哥了,他不好,改明儿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就我舅妈娘家的侄子,我跟你说,可帅可帅了,海龟!” 汤老师觉得自己是无辜被波及,红着脸摆摆手:“你俩吵架甭拉上我。” 小霍爷莫名其妙顶上一句:“我也是海龟,有啥了不起?丫做饭有我好吃么?” 这还真较上劲了?汤老师瞪小霍爷,小霍爷一脸赖皮:“小娴你自个说,哥做饭怎么样?是不是特棒!” 外头的闹与里头的靜形成鲜明的对比,宁言书翻开钱包的隔层,拿出一张红纸——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诗咏关雎,雅歌麟趾。 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 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此证! 这是民国结婚证书上的词,被他用小楷写在这张红纸之上,曾在订婚那天晚上,交给她。她走后,他有一回生气,想找出来撕了,可翻遍了家里,却没找着。 原来在这里。 男人依旧记得他是怎样一个字一个字,怀着虔诚写下,仍旧记得找不着念初那天,他有多无助害怕。茫茫人海,若是缘分耗尽,再也见不到,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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