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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啊！念初一看急了，上前和人商量：“帅哥，咱打个商量，能均我些么？我家今儿吃春饼，没这一口不成样子。” 那人确实挺帅的，戴着墨镜，手上是钻表，笑着：“成啊，你把你微信号给我就成。” 念初笑着摇头：“那不成，我有男朋友啦。” “哎呀不是还没结婚嘛。”人家不在意。 念初想想还是不行，刚要开口，里头阿姨爽朗：“个大老爷们欺负小姑娘算个什么事嘿，小伙子你就让一个蹄子呗！” 那哥们笑着点头：“您帮我均一个，算我请这位美女的。” 阿姨应了，手脚格外麻利。 最后两人为了付账这事争起来，念初死活不肯要，扫了店里二维码估摸着把钱付了，后面这兄弟要怎么跟店里掰扯是他的事了，反正她不占便宜。 小丫头拎着蹄子嗖嗖跑了，盘算着回家烫韭菜，烫豆芽，切大葱。虽然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回来，但春饼是可以吃凉的，也就不怕。
第116章 等宁大夫下班回家星星都快没了，连着做了两台手术，每台打底四小时，眼都花了。手机搁在更衣间里，也没时间联系小母猴儿，不知道她吃了没，是不是在他家里，下了台还不能走，得等病号退了麻药没其他问题才能离开，一开置物柜就先看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黑屏躺在那儿。 宁言书匆匆忙忙洗了澡回家，到了小区门口有一家水果店还亮着灯，正在进货，他进去问了问，问人还营业不，他想买点水果。 店员看他脸熟答应了，从箱子里翻出最最新鲜的瓜果，念初吃什么都不挑就是不爱吃苹果，说是小时候吃怕了，那个年代老太太每个月工资都紧着她，手里紧巴巴却也知道水果对女孩好，一个月里总买两回苹果，最便宜那种，是宁言书不能想象的店里卖到最后皱巴巴的那种。 他从小吃的是特供果，每年山东指定几棵树上摘下来的那种，家里的茶叶也是特供，每年清明前后福建武夷山那棵老茶树身上采的，一共就两三斤。他姥爷好这口。 所以他不懂，卖到最后的水果是什么样子。 他问，念初就回忆，告诉他，就是比新鲜苹果少了点甜味，少了点脆，少了点水分，其实还可以。 最后这句话宁言书不信。 他选了进口的红心火龙果和草莓，让店员帮忙切块装盒，水分足，紫色的果汁流到案板上，宁言书想象念初捧着食盒笑眯眯的样子，又多拿了一盒车厘子临走时发现门口有一筐卖相不好的水果，他蹲下来看，有些磕碰到了，有些如念初所说那样，皱巴巴的。 店员解释：这个不能卖了，晚点会有人来拿走。 说着就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拎着布袋子来了，也不挑，几人友好地分光这筐免费的水果，笑着和店员打声招呼离开。 宁言书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仿佛看见当年老太太也是这样，用便宜的价格买走不算新鲜的苹果，很珍惜，揣在兜里，回家给她的妞妞吃。 妞妞早吃腻了，却乖乖不说，等自个能赚钱了再没往家里买过苹果，她现在一闻味道就不行，冬天里很贵的车厘子、蓝莓，因为对老人眼睛好，她付钱从来不心疼。 以前那年代哪有这两样水果啊，老人眼睛坏得早，没见过，也不知道价钱，宁言书见过一回小丫头哄骗奶奶吃水果，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说这车厘子可便宜啦，街上十块钱三斤，跟应季的龙眼一样价。 老太太心想龙眼到了秋天上市的季节确实是这个价，也就不会疑心，还跟丫头说：这果子甜，肉也厚，算起来比龙眼还实惠。 龙眼有壳又有那么大籽，多压秤啊。 回了家，家里亮着一盏小灯，宁言书就知道她在等他，进屋把人搂进怀里拍着背，心里一时涨满柔情。 念初揉着眼睛醒过来，闻见他身上刚洗过澡好闻的味道，再摸摸他下颚，不扎手。 她呢喃：“几点了？” “快一点了，晚上吃了没？” 小丫头摇摇头，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数着：“我爸爸以前一下课就回家，从来不迟到，我们家准时六点开饭，晚一秒钟都不成，他从来不让我妈等，可顾家了。” 宁言书默不作声，心疼等了他一晚上的小丫头。 念初又嘟囔：“小宁哥你以后别让我等了，等人太难熬了。” 没人敢让小宁爷等，所以他并不是很清楚等人有多难熬，但他见过很多守在手术室外头的家属，怎么都全部走，明明知道站在外头没什么用也还是不肯走，会在走廊上打张地铺，囫囵睡一下，红着眼看着手术室的牌子，等他一出来，他们就朝他涌来，屏息等他摘了口罩宣布手术成功或者失败。 然后有人笑有人哭，各人有各人的缘发。 宁言书不是滋味，黑暗中把人抱得更紧，嗓子也发哑：“到底吃了没？” “我等你呢，晚上吃春饼不是你说的么？” 宁言书嗯了声，盘算着这个点上哪儿吃春饼切。 怀中的女孩作势要起来：“吃饭吧咱们。” 他微愣，跟着进厨房，看念初拉亮点灯，一个个把压菜的盘子掀开，绿的是韭菜，白的是葱白，还有豆芽和酱肘子。他的肚子立马就饿了，突然前心贴后背那种。 两人都没端菜，就站在厨房料理台上卷饼吃，饼烙得很薄，卷上韭菜能透出颜色，宁言书连吃三个，下了肚才有工夫品一品是哪家的肘子。念初就跟他讲买肘子的趣事，她穿着他的睡裤，在那儿手脚比划，他揉揉脑袋夸她做得好，咱不能不明不白吃别人的。 还是个企图要她微信号的男人。 念初吃饱了就专门给宁言书卷饼，她手没他巧，卷得没他好看，他不嫌，还吃得很香，一个卷衔在嘴里伸过去喂她一口，想让她再吃点。她就咬了一小口，其他都推他嘴里。 吃着吃着小丫头仰起头特别认真地说：“小宁哥下回你休假咱们哪儿也不去，我就想这么跟你待一天。” 情窦初开，是想跟着那人浪迹天涯，情到浓时，只想与他厮守缠绵。 宁言书嗯了声，心里算着班，算着科里还有多少同事欠了他多少班，往前几年他几乎是住在医院里的，肯定能攒到不少休假。 到时候，就如她所愿，哪儿都不去，就跟家里呆着。
第117章 北城的春天8 “晚上在这儿睡？”宁言书抚着念初背上发出来的汗，低哑地问。 怀中的小人儿摇摇头，发丝粘在他胸口：“奶奶人不舒服，明儿一早我得给她做饭。” 老太太这回难受了有好些天，血压下不去，吃着药也不管用，可又没什么大毛病，宁言书过去瞧过，也给打了一针点滴，其他的只能慢慢静养。 “明儿跟单位请个假？晚点我过去再挂点疏通血管的水。”他这么安排着。 念初点点头，她不懂这些，从前奶奶住的几回院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账上一没钱护士就催，晚一点当天的药就全停了。她不敢让奶奶停药，只能在外头四处打零工，怕人家拖欠工资都是直接要现金，拿了钱还没捂热直接就存账户里，现在回头想想才觉得怕，怕凑不够钱，怕奶奶治不好。 可那时候，真是一点没有怕的时间，脑子里想着的都是钱。 现在她有点能力了，就希望奶奶能好好儿的，再陪陪她。 “起来穿衣服。”宁言书拍了拍脑袋，“送你回去。” “不用。”小丫头扭了扭，爬上来亲亲他眼皮，“你睡吧，我自个儿回去。” 男人蓦地一笑：“开哪辆车？” 小丫头哼了声：“开我家大白。” 虽然把卡宴平平安安开回来了，可再叫她来一回是打死不愿意的。 宁言书喜欢听她说这是我家的，那也是我家的，小霸道一个，其实透着亲昵。他试图起身，可床有巨大磁力，怎么都分不开。只感觉房间里一阵叮当响，之后一片柔软的嘴唇再次亲了亲他的眼皮，女孩低声安抚：“睡吧，我走了。” 他在下一秒陷入黑甜梦境，很深很深。 念初走到门口，唤了声：“小宁哥？” 没人应答，她笑了，知道他有多累。 她轻轻把门带上，下车库，回到家时看见老虎没在屋里陪奶奶，而是歪着脑袋在等她。那单纯的黑眼珠让念初耳朵冒烟，像做坏事被抓住的孩子。 她哼了哼：“你甭这样看我，你上回也半夜去找相好的了，你相好还给你生了一窝娃，花了我不少营养费。” 老虎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看着她。 念初败下阵来，摸出一根肉条，撕开了喂它，说着心里话：“我可喜欢他了，你也喜欢，对吧？” 老虎啃着肉条，低低地呜呜两声。 婚礼的脚步一天天逼近，小五和陆子去走流程，策划人在中间安排了一个丈夫对妻子表达爱意的环节，并且拿出平板电脑让两人观摩了一下其他新人是怎么准备这个环节的。 小五看的两眼直放光，非常满意这个创意，一定要让陆小勇在婚礼上当着大伙的面说说是怎么爱她爱到要死要活的。 陆小勇黑了脸，拿到的作业是必须写一篇两千字小作文并且在婚礼当天念出来。 当时有外人在就没多说，回家的车里他跟小五商量：“咱能不能换个玩法？” “不能。”小五眼皮都没抬。 陆小勇见她这样就不敢多说，回家闷头创作，饭都没顾得上吃，写完趿拉着拖鞋去姚家敲门，把小纸条拿给小五瞧：“喏，就这么多了。” 一片两千字作文被单方面缩减成三百字，小五看都没看甩回去：“重写。” “为啥啊？” “自己考虑！” 说完气嘟嘟上楼，觉得陆小勇敷衍，不重视。 姚家上下没人敢出大气儿，半晌大姚被媳妇推出来，搓着手叫了声：“勇啊。” “大哥。”陆小勇看着大姚。 大姚继续苍蝇搓手：“内个啥，临了临了你俩千万别吵架哈，有啥事都好好商量……” 话说到这里顿住，想想自个妹妹就不是个好商量的主儿，只好干巴巴改口：“内啥，咱大老爷们肚量大，不跟她们女同胞计较，要以大局为重，你上回跟我说从小到大就一个心愿，要娶咱家小五对吧？” 陆小勇点了点头，知道大姚担心什么，说：“大哥你放心，不会出差错，我都让着她。” 大姚觉得自己这妹夫真心不容易，拍了拍肩膀，等陆子回家继续写作业了大姚上楼敲门，小五开门瞪着他，大姚斟酌一番，也是劝：“别为难人啊。” 小五砰一声把门甩上。 大姚差点被拍成大饼，心有余悸下楼问媳妇：“怎么了这是？” 大姚媳妇比较能理解，告诉他：“估计是婚前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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