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到点念初就拎着包站起来了,总编出来拍拍手,说晚上搞一下聚餐,大家欢呼,就念初为难。可她推辞的话还没说出口,总编就把手一收:“我逗你们呢,下班!” 走到念初这边格子间,冲她努努下巴:“忙你的切。” 念初听话哎了声,一溜小跑下车库。 同事们也下去取车,站在车旁和念初打招呼,关于这车又还有说头,本以为那种了不得的人物怎么也得给心头好配辆好车,太贵的咱们不说,一百多万是要的吧?可一看,也就是个沃尔沃,没什么嘛! 可他们哪里懂,这车是小宁爷特地为这小丫头得的彩头,什么车不重要,他要是高兴给她买辆玛莎拉蒂也成啊,重要的是那天晚上,他穿一身窄版皮衣,半点没医院里的样子,抓个大背头,从来没人坐过的副驾驶坐上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母猴儿,飞沙走石过弯漂移,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他觉得,这车性能好,女孩儿开挺合适的。 要知道那盘山路,那玩车的红三代富三代,彩头回回有,小宁爷十回里能赢七八回,他要是每回都把车领走得在家楼下备多少个车位啊? 人嫌碍事,以前瞧都不瞧。 也就内一回,张口让人把车送他家切。 还特地给留好了车位,钥匙一直踹兜里,就等那小母猴。 念初起先不知道里头的事,有一回下午茶小五透出来的,她鬼灵精一个,从小到大在宁言书身边什么没见过?掰开来揉碎了细细地跟她姐讲,曦曦公主也在,一旁搅着咖啡,听得一脸恍惚,这话要不是从小五嘴里说出来,她根本不会相信宁小二能那样。 念初从此开大白开得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她的男人,她的车,她握着方向盘就觉得幸福! 牛肉滑蛋粥,大米熬粥,熬出米油,一小块牛肉切片抓粉和一片姜趁粥滚时下锅,微微搅拌一下就能熟,加的调味料只有胡椒粉和盐,磕一颗鸡蛋进去用筷子打圈,最后撒一把香芹,内叫一个香! 念初是熟练手,能用筷子把鸡蛋搅成絮状,每一颗大米都裹上鸡蛋丝,锅里黄澄澄的煞是好看,她把粥打饭盒里,往上面滴两滴香油,外头再套上保温包,厨房也来不及收拾,急急忙忙穿了鞋往医院去。 初夏,少女们迫不及待换上鲜嫩的时装,把脚趾豆涂成各种惹眼的颜色,穿露趾凉鞋,裙摆要在膝盖以上,走起路来特别好看。念初低头瞧瞧自己脚上的帆布鞋,觉得最近有点儿邋遢了,等发了工资她也要把自己收拾精神点,也跟小五一块约着做回美甲。 想着想着唇角漾起笑,抱着粥进了电梯,一路向上,不知不觉她已来过许多回,过了交接班时间,病人也都吃过饭,病房走道上不再喧闹,小护士躲在护士站里自拍,美图一番发朋友圈,说说今天的收获,念初一闪而过,奔着大办公室里头的男人去,他背对着门,有宽广的肩膀,背脊永远挺直,后颈发际线剃得干干净净,微微从白大褂的衣领下露出来。 念初凑近,一般这时候他能发现她,可这回没有,他也没在看书,一个人默默盯着桌上一个老树疤愣神,念初在他身后站了许久,一直到她坐下他才知道她来了,侧过脸静静瞧着她。 “怎么了?”她把粥放下,抱着他胳膊。 他说下午做了个手术,人没救回来。 有摇摇头,说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 那应该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抢救,念初知道,唯有如此他才会如此遗憾和失落。 但穿上这身白大褂从此就会有无数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们亲眼见证,他们学着习惯,他们不是圣人,面对病患时冷静,私下里也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候。 很多大夫见多了心也就冷了,也有的会永远保持一颗赤诚之心。 譬如眼前这个男人。 无论什么时候,一份温暖的食物总能让人好起来。念初拨开保温包,打开饭盒,往他手里塞勺,哄他:“吃一口,可香了,你肯定还没吃饭吧?胃又疼了吧?” 宁大夫嗯了声,确实没吃,胃也确实疼。 垂眼瞧,碗里有翠绿,有鹅黄,点着两滴香油,隐隐露出新鲜牛肉的乖巧模样,他突然有了些胃口,拎勺吃一口,胡椒的微辣和香芹的特殊气味拉动了整锅粥,味蕾微微发颤,想要更多滋味。 宁言书一手牵着小丫头,微微弯腰就着办公桌的高度吃饭,念初让他这样牵着自己,另一手抬起来揉他后颈。不知道是在手术室站了多久,肩窝那里石头一样,她纤细的手指试图揉开,听他把粥咽下:“把你手弄疼了。” 她笑着说不会,手指亲昵地贴在他发际线下边一点儿,慢慢调皮地伸进发根,揉着他头皮,男人把一口粥堵她嘴里,情绪看着好些了。 有道影子站在护士站前,小护士手指飞快把脸推得更瘦一点,分神抬头看,这一看吓一跳,赶紧把手机藏起来,嚅嗫:“院,愿长……” 老愿长却没注意她的开小差,而是看着大办公室里甜甜蜜蜜的两人看了许久。宁言书眼尾瞥见,摁着念初的头跟她闹,不让她回头,念初在桌下捏他的腿,嘻嘻笑出声,她不知道身后站了人,宁言书这护犊子的样儿让老愿长没敢进去,摆摆手,又下去了。 宁言书松开手,低低说她:“再闹对你不客气。” 这情人间的悄悄话让人面红耳赤,念初却是个顽皮的,迎着他的目光,哼了哼,就是认定他拿她没法子。 男人也不语,吃完了粥自己去洗,然后坐下来很认真地看书,念初打开笔记本电脑写东西,就在他身边陪着他。宁言书歪了歪,过去瞧她写什么,没想到小丫头猛地把屏幕遮住不让他看。 那这就不是工作上的事了,小宁爷一哂,揉揉脸,问她:“写小说呢?” “你怎么一猜就知道?”小母猴儿委屈巴巴,她不好意思让他瞧,她想有点成绩以后再给他看她写的故事。 宁言书很高兴,从他送她笔记本都多久了?终于开始写了。 她有自己的梦想,他很高兴她终于启航。 皮是皮,乖也是真的乖,宁大夫揉揉脸又揉揉脑袋,四处瞧瞧,想在这里亲她一口。念初抱着电脑四处躲,差点跌到椅子下头,小小声:“不合适!” 也确实,工作岗位上被人看见不好。 宁大夫呼啦一下站起来,牵着小母猴儿往外走,目标是值班休息室。小护士从护士站里探出头,就只瞧见宁大夫一片衣角。 轻轻带上门,将念初压门后,宁言书飞快地吻住了她,念初肩膀一缩,仰头承受。顾不上开灯,不知是谁关了窗户,房中不通风,念初背后起了一层汗,揪着他的袍子既害怕又刺激,娇声笑起来,踮起脚亲了亲他唇角。 男人气息一凛,抱得更紧,把人整个提上来坐在小桌上,默不作声用手指一下下刮着她嘴唇。念初坐在桌上晃着脚,张口把他长指叼在齿间,男人身上滚烫声音却凉:“撒开,脏。” 当大夫的多多少少有点洁癖。 念初乖乖松开,他又低头亲了亲她,喜欢那片糅软。 也不敢在里头待太久,只片刻温存就出来,两人看着都挺正常,头发不乱,衣服不皱。并排坐下来忙各自的事情。 小护士又探头看,可好奇了。
第145章 晚上十点多,护士准备锁门,扒在门边问:“宁大夫,这个……” 宁言书推推身边小丫头:“起来,送你下去。” 念初问他:“我不能一直在这陪你么?” 在这儿多累啊,一夜也睡不到个囫囵觉,值班室的小床又窄又硬,哪有家里舒服?而且她陪着,他不忍落。 摇摇头,拉起来,低声道:“回去。” 念初只好把文档保存,依依不舍跟着他出去,路过护士站跟小护士点头打个招呼,深夜小护士在护士群里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宁小书他女朋友真的好漂亮!】 夜猫子们迅速出现,开始询问两人相处细节。 小护士想了半天回答:【就是觉得他们超配的!】 超配的两人拉着手,宁言书不好离开太久,只能送到电梯口,电梯从一楼上来还要几十秒,念初扒拉着男人的袍子哼哼撒娇:“你不在我不敢睡。” 宁大夫明显很愉悦,拍拍脑袋:“有老虎在怕什么。” 小丫头仰着脑袋:“小宁锅锅比老虎腻害!宝宝喜欢小宁锅锅抱着睡!” 啧。 小宁爷心道一声麻烦。 从前一个人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有个牵挂值夜班都不安心,这小麻烦还一个劲闹,迟早有一天得闹上天切。 “听话。”他唇角明显有一个笑,微挑的眼梢变得弯弯的。 “那好吧。”小母猴撒开手,乖乖站好,准备下去。 电梯门打开,本该今晚值班的同事回来了,哟了声:“怎么跟这站着?” 再瞧瞧一旁姑娘,和气地打招呼:“来陪宁大夫值班啊?” 这种情况很常见,住院部的单身狗们常常眼巴巴看着有对象的同事有人陪班,羡慕嫉妒咬床单,咬着咬着就很习惯了。 “我给他送饭。”念初笑得格外漂亮,抬了抬手里的饭盒。 “怎么回来了?”宁言书问。 “哦,孩子烧退了,家里也有人照顾,我想着还是回来,多谢,下回还你班。”同事笑着,“那你俩正好一起走,赶紧的。” 念初瞧着宁言书,见他微微点了下头,立刻高兴起来,宁言书让她等在这儿,脱了白袍准备明天送洗,念初拉住他,说:“我给你洗。” 大夫的袍子专门有人洗,也不指望洗多干净,图个省事,就连宁言书这样爱干净的也没自己拿回家洗过。他心念一动,嗯了声,袍子拎在手里,牵着她进了电梯。 月光皎洁,楼下小花园里不知种了什么花,一阵小风吹来阵阵花香,路过小超市念初进去买了根冰棍,她吃冰棍不舔着吃,而是咬下一大口嘴里含着,还不算热到要吃冷饮的天气,冰棍冻牙,她龇牙咧嘴皱起脸,宁言书如世外高人瞧凡间尘世般瞧着她,觉得她也是真能折腾。 小丫头举着冰棍:“小宁锅锅咬一口。” 他偏过头,她一这么说话他就想笑,淡淡道:“不吃。” 也就是这么个小母猴了,敢逼着小宁爷:“小宁锅锅咬一口嘛咬一口!” 太冰了,她自己吃不完。 只见家楼下,高大的男人低下头,漂亮的女孩举着手,可他临到前头偏了偏,避过那根冒寒气的冰棍衔住了女孩的嘴唇,嘴唇上有甜味,他吮了吮,咬一咬,就当吃过了。 小母猴安静几秒,又啃了一口冰棍,再抬头时踮起脚拉下他的脖子亲上去,随即分开,狡黠地笑着。 宁言书满嘴食用香精的甜味,微微蹙着眉,长臂把人搂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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