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惊岁打开车窗,偏头打量着这座睡在雨中的小镇。 跟北安完全不同的城市。 细雨霏霏,杨柳低垂,到处可见长街石桥和古老的巷子。 车开了半小时左右,到达情人湖。 说是湖,其实就跟池塘差不多大,江惊岁站在栈桥上,对比了下手机的照片,开始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是这里吗?”江惊岁举着手机给连祈看。 连祈看了一眼,点头:“是吧,那石头上不是写着情人湖?” “但我怎么感觉跟宣传照不一样呢?” “买家秀和卖家秀,你知道的。” “……” 好,明白了。 景色是没什么看头,江惊岁沿着栈桥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桥头,也随大流地买了一把锁。 栈桥上密密麻麻地挂的都是锁,一眼扫过去,锁上面的字都是XX爱XX,XX要和XX永远在一起。 江惊岁却不打算写这些。 她落笔。 祝连祈—— 笔尖顿了顿,正在想后面的话,手里握着的笔被连祈抽走了。 她回头看他一眼,见连祈补上后面的: ——永远不会被江惊岁甩。 江惊岁:“……” 这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这句永远不会被甩,在一众“天长地久”和“白首同心”中格外清新脱俗。 江惊岁把上面的字擦掉,水笔重新塞进他手里:“你好好写。” 连祈漫不经心地转了下笔:“我就是在好好写啊。” “不许写我,要写跟你自己相关的。” “那我没什么想写的。” “那也要写,这把锁花了我八十,你要是敢给我浪费了,你就完了。”江惊岁面无表情地抬手,在颈前比划了个杀头的手势。 威胁十分有效。 连祈笔尖在锁上点了点,再落笔时谨慎很多。 ——祝我暴富,然后赚的钱都给江惊岁。 江惊岁凑过去看了一眼。 嗯,这样也行吧。 起码前半句写的是他自己,八十块钱也没白花。 在宜安待了两天。 这个镇子很小,没太多景点,他们第三天上午回的北安。 到家的时候,十一点半。 江惊岁很困,吃完午饭就在家补觉,连祈去汪子肖和闻桐那里接了宠物回来。 下午三点多,汪子肖打了电话过来。 喊连祈去市体育馆打篮球,连祈关上卧室的门,到客厅的阳台接电话。 汪子肖喂喂两声,听不清他说话,扯着嗓门:“不是,你说话能不能大点声?怎么跟做贼似的。” 连祈:“江惊岁在睡觉。” “得,是我打电话打得不是时候。”平白无故又塞一嘴狗粮,汪子肖翻了个白眼。 “那也正好啊,江惊岁现在又没空搭理你,你过来跟我们一块打球啊,小天儿他们都到了。” “知道了,这就过去。”连祈随口应一句。 午睡之前,江惊岁跟闻桐约好了,晚上要一块吃饭。 确实是没空搭理他。 连祈牵着金毛出去逛了一圈之后,就去了市体育馆。 江惊岁睡到下午五点,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跟闻桐碰面。 坐下之后,闻桐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恍悟:“你这穿的是连祈的衣服吧?” 江惊岁的穿衣风格和连祈很像,外套多是那种宽松的防风衣,又都是黑色的,这种衣服很中性风。 闻桐一开始没看出来,就觉得她这外套怎么越买越大了。 “下楼的时候拿错了。”江惊岁说。 她出门时也没细看,在玄关衣架上随手抓了件外套,就出来了。 走到楼下,抖开衣服要穿的时候,才发现是连祈的外套,但也懒得再回去换了,袖子一挽,凑合着穿了。 上了菜,闻桐先垫了垫肚子,终于有精力问她:“你们玩得怎么样。” 江惊岁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听我一句劝,假期安心在家睡觉,千万别出门。” 闻桐:“景区人很多吗?” “不止景区,车站和路上也都是人。”江惊岁实话实说,“出去一趟累得要死,还不如在家休息。” 简直比连续加半个月的班还要累。 国庆假放了七天,闻桐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去旅个游,听江惊岁这么一说,顿时打消了出门玩的心思。 “诶,怎么连祈没过来?”闻桐突然想起来,他不是喜欢走哪都跟着江惊岁吗? 居然没一起过来吃饭。 江惊岁倒了杯凉白开,放到一边晾着:“他和小王子去打球了。” “在哪?” “体育馆吧。” 闲着也是闲着,闻桐提议道:“我们等会儿要不要过去看?” “不去不去。”江惊岁拒绝得很坚决,“我一看打篮球的就困,肯定会坐着睡着的,到时候连祈又要不高兴。” “噢对。”闻桐也想起来了,“咱们高中开运动会那次,我记得你当时哄他好几天。” 十月初,三中开秋季运动会。 他们班和隔壁班打比赛,江惊岁对篮球没什么兴趣,她对篮球的认知,至今还停留在好多人追着一个球跑的阶段上。 但她答应了连祈要去看。 体育场里确实很热闹,坐满了各班各年级的学生,江惊岁去得早,特意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 但坐了没一会儿,就歪在闻桐肩膀上,睡着了。 裁判的吹哨声都没吵醒她。 最后比赛结束的时候,被人掐着脸喊醒了,睁眼就看到连祈弯着腰看她。 江惊岁立刻坐直身子,嘴巴比意识更快:“我没睡。” 连祈:“……” 你没睡,是我睡的。 这话出来,江惊岁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在欲盖弥彰,顿时闭上了嘴巴。 比赛刚散场,观众席的学生都还没走,江惊岁四周坐着的基本上都是本班的同学。 班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站在一边带头往他俩这边看。 班里学生也跟着一块看热闹。 江惊岁咳了一声,底气不太足地补充道:“我真没睡,我一直在看你呢。” 连祈冷淡地垂下眼帘:“你看到什么了?” 江惊岁眨了眨眼,以一种极其真挚的语气说:“看到你运球投篮,身姿挺拔,特别帅。” 连祈点了点头,平心静气地问她:“我是几号?” “……”江惊岁噎住了。 已经打完比赛了,连祈的校服外套穿在身上,拉链拉到锁骨的位置。 看不见里面的球衣。 连祈没什么表情地睨她一眼:“不是说特别帅?” “……” 江惊岁求救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往他身后一落。 站在后面的汪子肖,悄悄地朝她比划了个“8”的手势。 江惊岁立刻说:“8号,我看得清清楚楚,全程我就在盯着八号看,特别特别特别帅。” “挺好。”连祈冷淡地笑了一下,“那你去找你八号的帅哥吧。” 随后捏着手里的矿泉水,往体育场外面走。 江惊岁转头看向汪子肖。 汪子肖比她还疑惑:“我说的是十一啊,你怎么说八号?” 江惊岁头顶一个问号冒出来,睁大眼睛反问他:“这怎么就十一了,明明是八啊。” “两根手指头,竖着看。”汪子肖连说带比划的,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挨到一起,“这不就是十一吗?” 江惊岁:“……” 下次你说十一的时候,用两只手的食指并到一起,好吗? 自那之后,江惊岁就再也没进过体育场。 吃完饭,从餐馆出来。 闻桐拉着江惊岁去逛街,见江惊岁有点心不在焉的,闻桐问她:“同桌,你有心事啊?” “也不算是心事。”江惊岁晃了晃手里的果茶,飘远的思绪收了回来,“就是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什么事啊?”闻桐问,“说来听听,我给你出出主意?”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惊岁老实地说,“就是连祈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我就在想该怎么哄哄他。” 哄人这种事,闻桐也不太擅长。 她想了想,还是问江惊岁一句:“如果是你,你不开心了,你希望别人怎么哄你?” “打钱。”江惊岁毫不犹豫地说。 钱能让人心情愉悦。 多么简单又有效的方式啊。 “但是他又不财迷。”江惊岁有点困恼地又说,“这个方法对他没用。” “那色呢?”闻桐托着下巴。 “要不你细说?”江惊岁拿出上专业课的态度,洗耳恭听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要细说的,就很简单。”闻桐纸上谈兵地高谈阔论起来,“他喜欢什么,你给他什么嘛。” 江惊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考虑考虑。” 晚上,连祈回来。 江惊岁正窝在沙发里看平板,听到玄关传来的动静,她放下平板转头看了过去。 连祈走过来,还没开口跟她说话,就见江惊岁伸出一根手指,朝他勾了勾,然后说:“过来。” 白净纤细的手指一转,又指了指自己脚下:“跪下。” 连祈:“……?” 连祈身形一顿,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停在原地,眸子抬了起来:“什么?” “过来,跪下。” 江惊岁耐心地重复一遍。 连祈:“……” 空气沉寂半晌,连祈笑了,慢条斯理地垂眸,指骨抵着她下巴让她抬起脸来,语气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宝贝,你再说一遍。” 出于某种直觉,江惊岁没敢再重复,而是缩了缩脖子,有点迟疑地问:“你……不是抖m吗?” 连祈:“?” 这谁造的谣??? “你自己说的。”江惊岁看着他的表情,“你忘了?就是之前在小区门口,不是有一个女生跟你说话,然后你说你是抖m。” 连祈:“……” 他真的只是随口扯了一句而已。 但江惊岁当真了,她勾着他腰带的手还没松,浅色的眸子抬了起来,语气认真地问:“如果我用这个抽你的话,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
第73章 她不听73 江惊岁其实挺喜欢上班的。 假期闲在家里, 她也没什么事要做,上班不但能带薪摸鱼,还能听八卦, 看策划部和建模组拍桌子吵架。 最重要的是, 公司有下午茶。 秦免是个很大方的老板, 批给运营部的经费充足, 公司的下午茶极其丰盛。 咖啡奶茶冰淇淋,蛋糕甜点小酥饼—— 就冲这员工待遇, 大家都是心甘情愿地给大老板打工。 跟连祈说起这个的时候,连祈神来一句点评:“属于双向奔赴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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