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工把手里的牌给了别人,起身追上林曦,拉着她进了办公室。 “你看这个帖子。”陈工打开论坛,指给林曦看:“中午那会儿无意间刷到的。我之前总在论坛上和其他大佬交流。这不吃饭的时候无聊翻了翻,就看到了。” “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说一下的,又怕你家里有事,打扰到你。就一直等你过来了。” 林曦身子前倾,凑近电脑屏幕,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的内容。 “看着应该是徐立发的。” “你瞧,这边还爆料了你高中的事情,八成就是他了。” 帖子里写得都是林曦的一些个人资料,还算详细。 【挂个人,兄弟们一定要远离飞云科技!特别是研发部的林x,谁在这人手底下工作谁倒霉!出了名的事多,狂妄自大,还喜欢给员工穿小鞋!据说之前在学校里就被同学孤立!能被集体孤立的能是什么好人!】 “你看看,我们要不要联系人处理一下?”陈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曦的表情。 只见对方看完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表情如常。 “暂时不用管。发两句牢骚而已。” 林曦没放在眼里。 徐立被辞退后,私下也找过她,只不过都没成功。听说他收到辞退消息的那天还在同学聚会上,有人貌似也是这个圈子的,当场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害得徐立被嘲笑,丢了面子。 所以徐立当然要生气,也必须要发泄情绪。他找不到她,也就只能在论坛上做做文章了。 不过就这么两行字,对林曦来说,无关紧要。 陈工想了想,说: “我叫老高盯一下吧,要是后续万一还有什么对公司影响不好的言论呢,到时候好联系他。” “行。”林曦没意见。 陈工把电脑关了,转移了话题,“林工,你那个小助理有两把刷子啊。” “是吗?”林曦笑。 陈工点头,小声说:“今天上午小刘不是出去了吗,我就叫她跟我进实验室了。还以为和她性子一样呢,结果还挺靠谱。” “她专业成绩都不错,连续拿了三年奖学金。”林曦有认真看助理的简历,“她要是没点儿东西,我招她进来做什么。” “我看着像做慈善的嘛?” 陈工:“像。” 林曦:“……”
第158章 你是AI吗 第二天下午,程斯才落地京市。 林曦跟副总去机场接的他。 无他,这次程斯在国外就是在忙飞云的事。 “什么情况?”林曦问。 副总老高在开车,两人坐在后面。 程斯把文件递给她,“你看看,国外Deer集团想和我们合作,对我们这次的芯片很感兴趣。价格开得很高,甚至高于市场。” 林曦粗略的翻了翻,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的内容。 几分钟后,她点点头,说:“价格确实高。” “怎么,你心动了?” 程斯侧目看着她。 闻言,林曦笑了笑,“怎么可能。” 迎着程斯的目光,她问:“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心动了。你确定是我?” 这种话也就林曦敢说,前面开车的老高是不敢插话。 生怕触了霉头。 程斯把文件拿回来,随手扔到对面的桌上。“可别,我可没兴趣。” “钱是王八蛋,赚是赚不完的。多少算多?” “这个数字确实好看,但做人还是要有底线。” 林曦挑眉,“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也可以不影响和华盛的合作,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程斯当然知道她有办法,不过也知道她不会这么做,开玩笑罢了。 “你这几天,就忙这个?该不会一直在犹豫吧?” “怎么可能。”程斯坐正身体,把手机给她,“那边下周有个智能大会,邀请咱们参加。” “我觉得还不错,所以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虽然这次和Deer不能达成合作,但是也可以推销一下咱们的其他芯片啊。还有先前其他几款智能机器人。” 林曦看了看名单,“迪利会参加?” “对。国内目前只有迪利确认参加。他们还特地还打了个电话过来,叫咱们参展。” “副总去吧。”林曦把这份差事丢给老高。 “我估计不太行。”老高真不是不想去,是真去不了。“我老婆下周预产期,我那几天得在医院陪着。” “这个确实是从大事。” 林曦想了想,问程斯:“我和谁一起去?” 程斯同她商量着:“和我小侄女。你带你助理,再挑个人就差不多了。陈工得留下来吧。” “陈工得留下。”她和陈工是一部的组长,必须留一个,尽量避开一起出差。 “那我带黎工吧,回去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行。”程斯不太关心她选谁,反正研发部的事儿他不过问,都是林曦说了算。 “到时候我看看时间,有空的话就跟你们一起。” “说正事。最近和三哥怎么样啊?” 林曦嘴角轻轻抽搐,“这算哪门子正事……” “我还不是怕苏然捣乱嘛。”程斯侧过身子,知道她要面子,于是叫老高升起挡板,和她说起悄悄话来。 “你好不容易往前迈了一步,三哥总算看到了一点儿希望。可不能因为我那档子事,你又缩回去了。” “到时候,我估计只能以死谢罪了。” “……”哪有他说的这么严重。 “没什么事。”苏然的到来,别说旁的了,她连生气都谈不上,顶多是觉得无语。 “当真?” “当真。” 程斯打量着她,再三确认后笑了,“白序一早就告诉你了吧,你听到苏然要和三哥见面的时候,什么心情?” “吃醋了吧?” 林曦抬眸,拧着眉看着他,表情无奈。 “你现在真的好八卦啊程斯。” “我可不八卦别人,就关心你。” 林曦:“……” “没有。”她冷着脸回。 “骗人。” “没有。”她还是这两个字。 “行,那你要是骗我了,华盛的项目就延期。” “……” 林曦噎住,“延期赔的可是你的钱。” “我无所谓啊。”程斯摊开手,开始耍流氓。 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他成功拿捏了林曦。 顿了顿,她闭上眼睛,咬着牙道:“有一点儿。” 见状,程斯笑得前仰后翻,“我就知道。” “现在满意了?” “妹妹妹妹。”见她生气了,程斯赶紧哄着,“诶,我不是要让你难堪,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让你直视自己的情感。” “吃醋就吃醋嘛,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小时候,你总和二哥一起玩,把二哥当成亲哥哥,我天天吃醋呢。” 林曦觉得他在胡搅蛮缠,但是没有证据。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嘛。 “喜欢,不喜欢,咱都要表达出来。干嘛藏着掖着。” 程斯觉得,林曦现在的心理状态还是存在问题的。 自从林家叔叔阿姨离开后,林曦就像是变了个人。原先她的世界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她明媚阳光,开朗自信。 就是在家里突生变故后,变得敏感,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不喜欢表达出来。 哪怕她现在看着好像和原先状态没什么两样了,可他觉得她还是有阴影的。 她像是个闷葫芦,什么感情都不善于表达。 畏畏缩缩的,好像在怕什么似的。 说实话,看到她主动迈出一步后,他很为她高兴。 只是,和当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曦宝儿,你在害怕什么啊。” “说喜欢很丢人吗?” 听到他的话,林曦沉默了一瞬。她垂着头,脸上没什么情绪。 “你看你看,又是这个样子。”程斯抬手,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手臂,“你怎么回事儿啊?AI?机器人?” 林曦一哽,“不是。我只是在思考消化你的话。” “这有什么好思考的。” 程斯发现问题的根源所在了。 他打了个响指,突兀的声响吓得林曦肩膀跟着一颤。 “干嘛?”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我终于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林曦:“……什么?” “你这个人,过于理智了。” “这样不好吗?” 林曦不觉得这样有问题。 “那你和我刚才说的AI有什么区别呢?”程斯歪着头看着她,冲她笑:“我们是人类啊,有血有肉,有自己独立的情感。” “就像你上次反驳二部的提议似的,你说机器人永远不可能比得上人类。因为人类有自己的思考,是感性的。往往感情占于上风。”
第159章 你也不单纯嘛 对,这就是林曦目前身上存在的最大的问题。 理智。 “人嘛,理性一点当然是好事。但也不能太理性,你说对吧?” “我们不能为了理智,而忽略到自身的情感。” “我们是人类啊,就是要依靠多种多样的感情而存活。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程斯有些心疼她,其实想想,完全也能理解林曦。 这么多年,她在国外身边也没什么家人和朋友,舅舅也有自己的工作。唯一长期陪伴她,对她不离不弃的,就是那些枯燥的数据,和冰冷冷的机器。 她没有对象可以宣泄自己的情绪,所以变得越来越不喜欢表达。 “你在国外有看过医生吧?”程斯指的是心理医生。 林曦唇微张,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有。舅舅给我找了一个心理医生。” “那你在国外经常会去找他聊天吗?” 林曦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有还是没有?” “我更多的时候是去他那边坐一坐,喝杯茶,经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至于聊天……微乎其微。 心理医生倒是会主动和她搭话,会用很漂亮的话术试图让她打开心扉,套出她的话。 但她很聪明,每次都有所防备,什么都不愿意说。 久而久之,后来心理医生就不再与她搭讪,只是默默给她泡好茶,给她提供一个舒服的位置和环境,让她自己坐在那里发呆。 “我……”林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早就好起来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实际上,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欺骗自己。 她问程斯,眼底一片茫然:“我是不是还在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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