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启从外面进来,见卫姌脸色比昨日好,开口道:“说什么呢” 空青见到是他,立刻噤声不语,石竹动作也拘谨起来。 卫姌眼皮都没抬一下,将那支桃花插入瓶中。 桓启走过去,坐在榻上,面上含着一丝笑,随口说了句花好看。卫姌脸色淡漠,空青硬着头皮说了句,是自己剪的,等会儿给正院也送两支去。桓启当然不是为了讨要花,开了个头后便又问了两句身体如何吃药没有。 卫姌只是不理,全交给两个婢女作答。 桓启脸上的笑敛了。 卫姌这时却让石竹摆饭。 桓启也不说话,留着一同用早饭。 卫姌眼中仿佛已没了他这个人,等吃完,桓启脸色也有些沉了下来。他倒是有心辩解两句,刺史府里的酒有问题,他实在气昏了头。何况当晚那个情形,是个男人也不能停下来,除非他成了圣人。 一顿饭吃的格外安静,卫姌连眼风都没扫来一下,桓启将筷子重重一搁。石竹与空青都吓了一跳。 “都下去。”桓启道。 两婢女朝卫姌看去一眼,便躬身退下。 桓启笑了一声道:“这两个婢女没有家人,身家性命都拿捏在这儿,看着也算有些机灵,日后你有什么事不便自己做的都可以叫她们。” 卫姌面无表情。 桓启皱眉,咳嗽一声又道:“司马家的老妖婆,算计我的心思不绝。那日给我的酒也与别人不同,我也觉得奇怪,往日定力不至如此不济。” 卫姌长睫微微一颤。 桓启只当她听了进去,心下一喜,立刻又道:“可惜没什么证据,还不能拿她如何,”说到这里,他倒是一顿,脸色肃杀起来,“不过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着,迟早有与她清算的一日。” 他口气阴狠,卫姌微怔一下,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桓启慢条斯理又道:“不过也算拿捏住短处,我已经与家中商量过,等司马翁主再住几日就送她走,这家里司马家的女人还不够多,再塞一个进来唱大戏再过不久就要用兵,让外人住在府里也是不便。我父亲谋划亲事不成,现在还在气头上,再过些日子,他迟早要同意你我的事。” 他将家中的事简略说了,更重要是将司马引萱的事解决,正好拿来安卫姌的心。 卫姌听了却是不以为意,心下冷笑。 桓启见她仍是毫无反应,忽然拉住她的手。 卫姌身子僵住,警惕地看向他。 作者有话说: 头疼原来是发低烧了,我先吃药,明天再买个抗原测一下,一章欠着先 看到留言说弃文,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完结了可千万来看一眼啊(哭泣)
第237章 二三六章 香囊 桓启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眉心紧紧拧起,道:“怎么还不说话,想什么直说就是。” 卫姌转了转手腕, 这才吐了冷冷两个字, “放开。” 桓启神色不悦,就在卫姌以为他快要控制不住脾气时, 他却放开了手,摸了下鼻子道:“行了,你身子不好,好好养着, 过两日天气暖和,再带你出去散散心。”说着便站起来,神情自若地走了。 桓启走到院外,脸色就黑了下来。刚才卫姌眼里的厌色如此分明,让他感觉心上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般,冻得心脏肺腑生冷。他硬压着脾气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在院中停了一停, 抬脚要外走。经过院门时, 忽然斜路里匆匆走出个女子,穿着银白缎子上衫,宝蓝色八破裙, 外罩披风,打扮得十分精心。到了近前,女子躬身行礼, “郎君见安。” 桓启方才想着事并未注意, 听见这柔软婉转的一声, 抬眼看去。 佩兰心拧成一团, 有些惴惴不安。她让婢女观察了几天,知道桓启一早去了卫姌院子,便打扮好来院子候着,果然等到桓启出来。 她性格安静内敛,不善邀宠,但到江陵整日不见桓启来一趟,到底还是着急,这才壮着胆子主动来见桓启,这时见他点了一下头,便要继续走。她不由一阵发慌。又往前两步,含羞带怯,柔声道:“天气渐暖,虫蚁增多,我为郎君做了个香囊。” 说着她就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缎绣囊,针脚精细,绣工了得。 桓启见她眉眼虽没有十分出挑,却温柔似水,一时并未说什么。 佩兰大着胆子将香囊往他腰上系。 桓启侧身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 佩兰脸色脸色微白,多了份黯然之色。 桓启微微一抬下巴,身后随从,名叫隆儿的,上前就接过佩兰手中的香囊。桓启见她神色惶惶不安,道:“我还有公事要忙,你先回去,改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正是卫姌院子方向。 佩兰听到最后一句,眼睛微亮,却听见桓启话锋骤然一转道,“香囊做的不错,赏你两匹绸缎,府里才安顿,有什么缺的和管事说。”说完抬脚带着随从侍卫就走了。 佩兰怔怔地望着,失望溢于言表。 婢女劝道:“郎君既赏赐了东西,就是领了情,这几日娘子辛苦也不算白费。” 佩兰也是极擅察言观色的,细长眉毛微蹙,心道刚才明明要说的是改日来看我,怎就突然改了主意。可她苦想半晌也想不出缘由,只能叹着气回去了。 桓启出了府,骑马直奔刺史府,今日还要与几个军中将领讨论调兵之事,转眼他就将院子里的事抛之脑后,彻底忘了。 空青从仆从那里听说佩兰赠香囊获赏绸缎的事,绷着脸儿,偷偷与石竹说了。石竹道:“瞧今天将军走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还是不要让小郎君知道了。” 空青道:“小郎君这里总是冷落将军,倒让别人捡了好处。” “小郎君士族出身,又怎会去做这等邀宠手段,你快别说了,日后心胸气度都该开阔些,别丢了小郎君的脸面。” 卫姌站着窗边,听见两人躲在角落的只言片语,心想石竹稳重,空青活泼,两人倒是各有所长,日后可以适当用起来。 桓启忙于公务,两三日都不见人影,这日他从外面回来,直入卫姌的院子。 两个婢女正陪着卫姌说笑,桓启一露面,婢女立刻就不敢吱声,站到一旁候着。 卫姌瞥了一眼,脸色冷淡。 桓启只当没有看见,满面含笑,命婢女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一趟。石竹与空青立刻进内屋去整理衣物和一些随身所带用物。 桓启施施然喝茶。 卫姌原本不作理会,但他这样气定神闲地坐着,让她也有些不自在。 桓启等了半晌,她只垂着头,一句都没问。他心想好耐得住性子,倒要看看是不是真这么不放心上。又坐等许久,茶都喝完两杯,卫姌依旧不做声。 桓启却忍不下去,道:“你就不好奇要去哪里” 卫姌道:“你要做什么向来由心,何时问过别人。” 虽然这话说的不好听,但到底还是给了些反应,桓启半点也不恼,道:“郊外有个庄子,引了汤池,梅花开得正好,我们过去住几日散散心。”说着有意去看卫姌神情。 卫姌不置可否。 桓启又道:“为了出去这几日,这两天起早贪黑把公事全了了,着实辛苦。” 卫姌心中冷哼一声,心道公事也不为别的,全为桓家出兵,如今说的倒像是为了她一般。 桓启也不管她脸色如何冷淡,仍旧说些外面的事给她听。 卫姌本来已经想要借口去看里头收拾离开,但听到桓启说到建康的事,就没动弹。只听桓启说的详细,就知道桓家在建康设了不少耳目。桓启说到宫中的事,有意一顿。卫姌朝他看过来,乌黑明亮的眼眸里并没有其他情绪,倒让他心里一股气也顺了不少。 “皇后小产,病了大半个月才缓过来,听说性情都有些变化,对宫中几个贵人美人极为严苛。”桓启想到当初司马邳的心思,心里就有些膈应,将贵人美人特意点出来。 卫姌心下一叹,前世司马邳并无子嗣,今生又是如此。 桓启见她神色微动,轻哼一声道:“有王氏女郎为后,后宫那些女子如何能在王氏之前有孕,司马邳只怕子嗣艰难了。” 卫姌知道他看人眼光老辣犀利,听他判断精准也不觉得奇怪。 桓启又提到建康城内她认识的几人情况。听到王致之的下场,卫姌诧异看向他,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桓启漫不经心道:“就是我叫人弄得。他敢在西郊对你动手,就该料到该有此劫。” 卫姌这时才开口道:“许子期呢” 桓启道:“他还能如何,整日好弄风雅事,四处饮宴,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个小白脸。” 作者有话说:
第238章 二三七章 误会 她别的不问, 只提了许翎,桓启自然没好口气。 卫姌没有别的意思,在建康时许翎对她颇为照顾, 这才有意探听他的近况, 知道他仍如过去一般,虽说少了些进取心, 但过的逍遥自在,实在也让人羡慕。 石竹与空青很快将行礼收拾完毕,第二日,卫姌带着两婢坐上牛车, 桓启带着亲兵侍卫,足有五六十人,出发前往江陵城外。 到了庄子,管事仆从齐齐列在门前相迎。此处庄子是桓家产业,庭院占地宽阔,又开凿一个汤泉池子,依渠而建的小楼比起坞堡要精巧许多。 此时虽还是初春寒峭, 庄子里却暖意融融, 花草树木也比途中所见郊野更早催发,枝头已露出绿芽。 卫姌在庄子里走了一圈,前世她长居会稽, 听说过汤泉,如今才是头一回见着,她蹲在池边, 伸手去试了试水温。石竹空青在一旁啧啧称奇。桓启站在不远处, 刚才卫姌游园时冷着脸不让他作陪。桓启揉了揉额角, 当着婢仆的面便任由她去。 此刻见她露出些微笑脸, 他心下也一松,只觉得连着辛苦几日,挪出几日来这里散心是选对了。 等卫姌赏玩累了回屋休息。 桓启带着亲卫在庄子内外巡查,见各院子出口都看守森严,这才回到住所,正要换身衣裳,管事匆匆跑来,道:“外面来了一行人,说是翁主亲临。”说着拿眼偷偷看向桓启,荆州上下谁不知道司马翁主是和桓启议亲之人。 桓启神色如常,起身往外走去。到了门前,看见司马引萱下了车,扶着婢女的手姗姗走来。 “听说此处庄子有汤泉,我特来瞧瞧,”司马引萱满脸笑意,“桓将军怎么这般脸色,莫非我不能进去” 桓启道:“不知翁主要来,这两日我住在此处,多有不便,还是叫人送翁主回去,等过两日把庄子收拾了再请翁主过来。” 司马引萱目光往庄子里一瞟,依旧笑着道:“我出来这么久,已有些思乡,想在这儿赏玩两日就回去,若将军不让进,我只能转道回桓府再小住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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