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院子里陪狗玩也是因为这点。 和他待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会有些说不明白的尴尬,而且空间里只有一张床。 不过晚上进屋后,她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张旧沙发,上面铺着被褥。 祁星牧让颂颂先洗澡,自己坐在门外玩游戏。 一小时后,他进屋。 颂颂已经吹好头发了,他随便去浴室冲了冲就出来了。 他湿漉漉的头发上顶着白毛巾,走到沙发面前,对躺在上面的颂颂说:“滚下去。” “真的吗?”颂颂确认,“我可以睡床?” “女人睡床这是基本的常识吧?”祁星牧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问,“还是说,你想跟我一起睡?” 颂颂立马跳下沙发钻到床上了。 祁星牧把干净的T恤当成了睡衣。 他躺在沙发上,被子里残留着她的余温,在寒冷的夜晚裹住了他潮湿的皮肤。 客栈简朴,没有空调,电热毯只有床上才铺着。 卓嘎在他们的房间里准备了一个电烤炉,祁星牧把它转朝颂颂的方向。 虽然才刚过十点,但两人都没有玩手机的打算。 房间漆黑,只能依稀从窗帘的缝隙里看见外面飘落的雪花。 “明早去看日照金山吧。”祁星牧说,“七点半。” 颂颂望着缝隙里的飘雪:“明天会出太阳吗?” 祁星牧:“传说看见日照金山的人会幸运一整年。” “这跟出不出太阳有什么关系?” 他淡淡地说:“因为我想要这份幸运,所以太阳一定会出来。” 看个日出也要犯病。 太阳怎么不干脆晒死他? 颂颂慢吞吞地说:“好。” 她支起身看向沙发上的他:“你头发还是湿的,吹干再睡。” “麻烦死了。”他懒散地说,“不吹。” “会感冒的。” “那也不吹。” 祁星牧把被子拉得很高。 被沿遮住了下巴和鼻尖,只要呼吸就能闻到女孩残留的气息。 浴室的沐浴乳明明是廉价的一块一包的旅行装,但她躺过的地方却有葡萄的气味,一旦去吹头发再回来,会消失的吧? 颂颂只好放弃劝说他。 颠簸了一天,晚上又喝了酒,他却不困,朝着床的方向回头:“喂。” “第一,我不叫喂。” 祁星牧:“……言颂颂。” 颂颂立刻回道:“在,怎么了吗?” “今晚听了我那么多糗事,你也要说。” “……我又不是非要听的,是丹增要讲啊!” “那也要说,互相握有对方的把柄才比较公平,不然万一以后我爆红了,你去到处散播怎么办?” 颂颂心想,就你现在的行事作风和臭脾气,下辈子也没有爆红的可能。 颂颂搜肠刮肚:“以前我去发小家玩,结果头被卡住……” “这个听过了。” “……小时候我住在外婆家,乡下养了许多大鹅,有天我路过鹅圈,手欠丢了块西瓜皮去砸鹅脑袋,结果被三只鹅追了半个村子。” 黑暗中,祁星牧弯了弯唇角:“不够糗。” 颂颂只好又说:“我不小心把泡泡糖吞下去了,外婆说泡泡糖会把我的肚子黏在一起,我就哭了一下午,边哭边写遗书,分配我六块五毛钱的巨额财产,两块留给爸妈,两块留给外婆,两块留给奶奶,还有五毛留给杨珩……” 他唇角的弧度越发大了:“还不够。” “这还不够糗吗?”颂颂突然灵光一闪,“噢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究极无敌糗的事情,和你有关。” 祁星牧:“?” “知道我幼儿园时的男神是谁吗?野原新之助!” “记得他吗?和你大战三天三夜争夺魔卡少女樱的那位。” “说起来真的很惭愧,少不更事的我曾经还说过要和新之助结婚之类的话,那这样算下来,冥冥之中我和你在十几年前就产生了命运般的关联,知道是什么吗?”颂颂问。 祁星牧:“……” “四角恋啊!放到台剧里能拍三百集!”她说道。 “好了。”祁星牧拉上被子,合上眼睛,“我不想听了,闭嘴。” 颂颂说:“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 “问。” “关于丹增要的沈懿签名,你真的拉得下脸来去找沈懿要吗?” 颂颂的小心思活跃起来,“如果实在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也可以代为……” 祁星牧冷笑:“拼多多十五块一张,我已经下单了。” 颂颂:“……那是假的吧?” “我只说会想办法,又没说办法一定是真的。”祁星牧反问,“不可以吗?” 颂颂:“……” 殿下入睡很快,颂颂却睡不着。 可能是在飞机上睡多了,她今夜异常清醒,枕着手臂透过床帘的缝隙看雪。 窗外,昏暗的云压着远处的雪山,荒僻的镇上路灯不亮。 细碎的雪粉碾过空中的积云,飘忽在天地之间,夜更冷了一分。 房间里,祁星牧的呼吸声趋于平稳。 颂颂翻过身,借着一点微光凝视着他安静的睡颜。 漆黑的房间,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神、且正大光明。 只是房间里有一点冷。 她穿着毛绒睡袜的脚尖偷偷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地踹了脚地上的电烤炉,把发热的那面踢到了他的方向。 七点,颂颂被祁星牧从床上薅起来。 昨晚失眠了半宿,好不容易才睡上一会儿,颂颂起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不停地搓眼睛。 祁星牧拍掉她的手:“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手上有细菌。” 颂颂只好眯着眼睛去洗漱。 出来时,祁星牧拿着她的外套在烤炉上空烤暖,他递给颂颂:“穿上。” 烤过的衣服暖乎乎的,颂颂像被裹在了电热毯里一样。 祁星牧低头看着烤炉:“今早我起来的时候,它……” 颂颂:“可能是我半夜不小心踢到的。” 祁星牧端详她:“我还没说它怎么了,你着急解释什么?” 颂颂挠头:“没有啊,只是在诉说事实。” 客栈的观景台就可以看见雪山的全貌。 两人上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客人上来占据了最好的观景视角。 祁星牧要去把人挤开,颂颂拉住他:“别这么霸道,我们找个边边站着就行了。” 她怕冷,把自己裹得像只熊,只从棉服的帽檐下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和冻红的鼻尖。 颂颂拿手帕纸擦鼻子,她的鼻炎很容易随气温变化受到刺激,直接表现为打喷嚏、流鼻涕。 她的手帕纸用完了。 祁星牧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新的给她。 “谢谢。” “你的鼻炎看过医生没有?” 颂颂点头,吸了吸鼻子:“没用,鼻炎不容易好。” 今天仍是阴天。 别说日照金山了,连一道微弱的阳光都看不见。 临近七点半,乌云压着大地,雪山藏在云后,不少人失望地回去睡觉了。 “你不是说一定会出太阳?”颂颂揶揄他,“太阳似乎不给你面子,要不把它炸了吧。” 祁星牧:“正有此意。” 颂颂忽然问:“殿下就没有可以展现您实力的东西吗?” 祁星牧不解。 “人家的王子都能呼风唤雨,虽然我不太了解科学界,但是找几架直升机来,像人工降雨一样人工驱散山顶的乌云,应该可以做到吧?你可是出演过天帝赘婿的男人,拿出你的实力来!” “谢谢你的信任,但我演的是奸夫。”他实事求是地说道,“而且那是卡瓦格博。” 颂颂不了解:“卡瓦格博怎么了?” “藏区八大神山之首,从未有人登顶,也永远被禁止攀登的一座山。”他望着乌云的深处,不知是不是错觉,云层似乎薄了很多,“小时候奶奶说过,卡瓦格博有山神存在,要有礼貌,听话的小孩会获得山神的礼物。” 颂颂问:“你收到过山神的礼物吗?” 祁星牧:“你看我长得像听话的小孩?” 颂颂笑了笑,又随着一阵风的吹过打起了哆嗦。 天真的太冷了,才站了十几分钟,被烤过的外套就不暖了,裸露在外的手背也被风吹红了。 她棉服的口袋里装了护手霜,拿出来挤在手背上,问祁星牧:“你也来一点?” 他点头。 颂颂又掏了一只乌木柑橘味的给他。 祁星牧对她手里的葡萄味护手霜比较感兴趣:“我要这个。” 葡萄的见底了,最后一点挤在了颂颂的手上,但他坚持要。 颂颂只好拿过他的手握在掌心,两人的手交叠,她将自己手上已经抹开的护手霜一点点蹭到他的掌心和手背。 淡淡的香味弥漫,很快,两人身上就染了同样的气味。 颂颂:“回去吧,今天看不到了。” 两人并肩走向下去的楼梯,一道灿烂的金光突然冲破云层投落在露台的木地板上。 颂颂回头,被眼前一刹那的景象震撼到了。 乌云顷刻间消融于阳光,阴翳了两天的卡瓦格博终于露出它的全貌。 灿金、绚烂又干净的阳光笼罩了洁白无暇的雪山。 这一刻,天地之间,没有什么比那座雪山更加圣洁与耀眼。 云翳散去,天光大亮。 离去的人们纷纷回到屋顶,举起齐全的长枪短炮,找最合适的位置拍摄等待已久的日照金山。 颂颂混在人群里,也掏出了自己的小相机走到围栏边。 数不清的人从祁星牧身畔擦过。 他站在原地,日照金山的颜色从余光里泄去,他的视线只落在了一处。 头顶的熊耳朵帽子随风摆荡,柔软极了,颂颂回头喊他:“过来啊。” 祁星牧屈指放到鼻尖,淡淡的青葡萄味游荡于嗅觉的角落里。 幼年时奶奶的言语还响在耳畔。 那天,她穿着黑色藏袍,带着长长的绿松石项链,牵他的手去看雪山。 在日照金山的光芒里,她弯腰,温柔地摸他的头:“小牧,要做个礼貌的小孩,听话的孩子会得到山神的礼物。” “我似乎收到了。” 他嗓音温柔,融荡在风中:“山神的礼物,是葡萄味。”
第40章 祁星牧要去寺庙为奶奶供灯,就没有多留。 按原计划,丹增送他们回香格里拉。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早饭后,卓嘎突然宫缩——要生了,丹增顾不上他们,开车送老婆去了医院,家里乱做一团。 两人就没有再打扰,自己想办法回香格里拉。 A计划是租车。 德钦的租车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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