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觅手腕撑住后背箱底座,面无表情:“滚啊。” “不要这么冷淡嘛,” 裴斯宇笑了笑,直起身,“就是逗你一下。” 林觅很烦。 “你们在做什么?” 后边响起的男声冷硬。 短短数秒过得无比漫长,来人一身黑衣黑裤,寡冷的黑眸对上林觅的视线,看不到任何的欲望和情绪。 邬北重复一遍:“你们在做什么?” 他身形未动,定定看她。 林觅看不懂这眼神的意思,解脱,绝望,自毁。 多种复杂的感情杂糅至一处,他身上带了股病态的麻木感。 为什么会是这些情绪? 她不明白。 林觅冷静解释:“裴斯宇说他要给我补上生日礼物,到停车场后反而开始骚扰我,这就是我们在做的。” 裴斯宇摊手投降:“对对对,是我情难自已,我是骚扰狂。” 找准空档,林觅弯腰从男人腿侧溜出来,踉跄两步走到邬北那边,扬起小脸看他:“邬北,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你信不信我?” 邬北沉着眼,五官在灯光外缘显得幽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轻偏开眼。 “信。” 裴斯宇好整以暇抱臂看戏,略微吊起眉梢:“是裴某唐突了,太子爷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介意才是。” 邬北眸里勾出笑意,语气又变成了那个不正经样儿。 “裴斯宇,老子的女人只能老子惦记,握紧你手上的那点权,小心明日被别人惦记。” 话音落,裴斯宇眼微沉,显然这话对他具有一定威逼作用。 眼神抓着林觅不放,过两秒嘴皮子掀了掀:“二位慢走,不送。” - #亲觅邬见#话题的热度渐渐冷却,泞大的各位天天看着两人同进同出,感情始终如一,纷纷打趣邬神这是栽美女新生头上去了。 邬北向来索欲从心,只是有次深夜上演飙车追逐戏码过后,女孩看着他手里的烟,说戒掉烟就做他女朋友,忽然觉得克己也不是那么难。 或许世上真的有个例外,叫做林觅。 嫩划的舌尖卷入口腔。林觅被按在大G后座沙发上,被吻得有些缺氧,某些神经被男生用手粗蛮地挑动着,如浪潮席卷,一岸接一岸。 她软着骨头伸手欲推他,却被他反握住贴在身下。 炙热,坚硬。 车窗外的光线随着夜昼交替的时分,一点一点淡了。一阵风起,吹得工地街口的老槐树叶子摇摇欲坠的。 凄冷的风儿直往林觅皮肤里钻,丝丝凉意沁进心底,却轻松将里头吹得支零破碎。 良久,邬北终于停下了捻转的吻,沟壑分明的胸肌在路灯杆下反着亮色。 林觅在底下气喘吁吁地看他,头发像槐树枝一样铺散在沙发皮上:“今天怎么这么粗鲁?” 一滴水珠顺着他深邃的眉眼流下,落入她发里。 他没有直接回答,唇瓣几乎紧贴女孩的耳廓:“你是我的吗?” 林觅眼迷离说:“不是。” 邬北哑声:“那我可以是你的吗?” 林觅说:“你也不是我的。” “林觅,你没有一点情趣。” “我有点饿,带我去吃法餐好不好?” “ 好。” 泞京市内的五星级餐厅均是预约制,现在的桌号已经排到了半年后。邬北着好衣物,慢条斯理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到半分钟就成了。 林觅对高级餐厅没有太大的执念,只是不知为何,刚才突然起了吃法餐的念头,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法餐地址在商圈中环,身着燕尾服的侍应生将简装的二人带到窗景位,毕恭毕敬躬身介绍前主菜品和红酒。 点完后不久,侍应生举着放有半干红葡萄酒和高脚杯的托盘过来,海马刀开瓶,用餐巾纸将瓶颈处擦拭干净,拿起瓶身酒杯中心倒入液体。快到杯壁的三分之一时轻轻转动瓶口,液体停止流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找不出瑕疵点。 “慢用。” 林觅率先抬起酒杯抿了口,酒体顺滑甜而不涩,上等货。 邬北望向她的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成熟与锐气收放自如,浑身充满着摄人心魄的男性魅力,完美得挑不出毛病。 餐厅里没有几桌客人上座,钢琴师在正中圆弧台面上演奏意大利名曲《饮酒歌》,歌颂纯洁的爱情,热烈而欢乐。 林觅脑海中浮现些思虑过的事,低下眉眼:“自从我家出了事后,我习惯凡事都会设想一个最差的结果。” 邬北只听着,没说什么。 林觅笑:“毕竟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邬北眼睛沉沉地看着她,手插进兜已经摸到了习惯携带的打火机,却又迟迟没动。 过会儿开了口:“你想听我怎么说?” 林觅摇摇头:“我不知道。” 邬北看她眼睛:“林觅,我是个卑劣的人,一直都是,你不用对我抱有任何希望。” “那下午和牧生叔在大堂起争执的事,不打算和我讲讲?” 闻言,邬北倒也没露出难堪的表情,将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而后又拿起酒瓶自顾自倒了一杯。 不过这次是慢慢地品,将沉默拉得老长。 林觅举起高脚杯,和对面碰了碰杯,空旷里荡起微弱的脆响。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哭不出来,心里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块,黑黢黢的巨大怪物吞噬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绪,唯有强烈的孤独感一直停在那,一个人没有方向地漂流。 开胃菜鹅肝布蕾上桌。 林觅绷着唇,眼神就盯着他不放。 “我一定会告诉你,”邬北扯唇,“由我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 话剧形式的舞台剧《青蛇》延迟到五月份在泞京大剧院上演。教授一开始选了三名女生竞争青蛇和白蛇的名额,再从林觅和陈栀夕中淘汰一位,试妆的时候发现林觅尤其适合青蛇的扮相,于是教授思忖着劝退陈栀夕。 陈栀夕拿出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求教授让她最后试一次白蛇的戏,呈现效果竟然比另一个女生还要好。 教授一开始就敲定了那个舞蹈系的女生进团,如今反悔倒显得她不会做人,思虑再三临时加了个角儿让女生扮演,没有闹得彼此之间不愉快。 因为两人都没报名校花评选,选票第一的女生害怕“系花”头衔落到她头上,连夜找辅导员进行心理疏通,辅导员联系学生会多加了一栏匿名推选的功能,林觅和陈栀夕被学生推荐双双上榜。 林觅以高出陈栀夕45票的结果登顶。 前室友群纷纷发来贺电,恭喜系花林同学夺得桂冠,众望所归。 陈栀夕的连任记录被一举打破。 翌日林觅和陈栀夕上舞台排练,有一段白蛇和青蛇的亲密戏,陈栀夕全程冷着脸排完了,教授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让陈栀夕回家对着镜子好好练,不要影响团体进度。 许听晚当时就在观众席坐着等林觅,事后大惊小怪说,台上陈栀夕除了有点摆脸,居然没整出幺蛾子,看来真是改过自新重新投胎了。 … 到演出那天,林觅坐在后台编头发,边低头给邬北发消息。 【到了吗?】 邬北:【路上堵车】 邬北:【晚一点到】 林觅:【不会赶不及吧,发个定位我看看】 邬北发来一个地址。 林觅看了下,在二环高速的位置,整条道标红,恐怕是堵得水泄不通了。 林觅:【还有不到半小时开演,应该赶不到了吧】 邬北:【能赶到,放心交给我就行】 林觅:【鼓上安电扇】 邬北:【?】 林觅:【——吹牛皮】 林觅:【一个歇后语】 估计在对面笑了几秒。 邬北回复:【你只用演你的,我会在台下看你表演】 林觅眼皮跳了下,那条高速道预估疏通时间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再加上过来大剧院的一个小时路程,运气好的话能看见后半场。 她的确没抱太大希望。 “在和邬神聊天?”姚芝芝忽然从背后探过来问。 林觅肩膀一震,手指连忙滑出微信界面,侧眸:“你怎么进来后台了?” 姚芝芝眼底流露惊艳,那夸张的妆面搭配女孩五官丝毫不显得突兀,有种国风妖娆的质感。 唐式短黛眉,一条黑点连线截断烟绿色眼影,银白色的鳞片点缀在眼皮中间,眼线像蛇一样盘旋缠绕在眼尾。 眼尾带着锐利的刀锋,可以随时收敛,但又拥有攻击力和杀伤力,天然蛇女气场。 素颜清纯,浓妆邪魅。 林觅当系花是她百分百服气的。 姚芝芝说:“我跟着他们进来的。” 说着,她往后抬下巴。 林觅顺着望去,时柠和杨柚可正有说有笑走来,估计是有些话剧演员的家人吵着嚷着要进,工作人员索性懒得管了。 杨柚可看了一圈:“那谁没来啊?” 林觅说:“他开车上二环那条道来的,现在堵着呢。” “啊那条道疏通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忽然看到林觅的脸,杨柚可抬手捂唇,“你这个妆太美了吧。” 杨柚可是个很吝啬夸别人的性子,毒舌比好话多,能得到她的夸赞,代表这妆确实成功。 林觅说谢谢。 屋外忽然一阵熙熙攘攘的响动,忙完手头事的工作人员也纷纷跑去看热闹,昂首倒吸一口凉气。 林觅后边的造型师拍拍她肩:“发型做好了哈。” 说完也迫不及待小跑去凑热闹。 须臾,门口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嗓子。 “卧槽!哪个大佬把直升机开来剧院了?!”
第46章 第四十四次失控 林觅眨了下眼, 直白的预感牵引她起身走到门口,抬起头颈。 亮银色的机身在暮光下闪烁,巨大的机翼极速旋转, 轰隆隆带动着强劲的风,像只巨鹰悬停在草坪上方。 机舱门打开, 邬北摘下飞行护目镜,外套被风吹得鼓起,底盘扬起的灰尘让他五官轮廓都显得有些虚幻。 直升机缓缓着陆, 机器运转的嘈杂声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围观群众纷杂的议论声。 “谁啊这么大排场?” “泞大的风云人物邬神啊, 校里校外的人都晓得,是你见识少了吧。” “林觅男朋友这是多牛, 直升机都搬过来了。” 太阳西沉,男生长腿跨出机舱,踏着黑夜即将到来前的朦胧, 向西漂移的云层倏然分离, 照在他眉骨之下,光束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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