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你别多想,我真没想她。” “那你发什么呆?” “我只是在想如晦为什么不愿意在秦府吃年饭?真的只是关心他舅舅一人吃年饭会寂寞?” 本来今年是如晦到秦府的第一个团圆年,昨天购物的时候还好好的人,结果夜间听闻了宁秦勤要来的事后,如晦居然说出什么‘舅舅一人吃年饭挺可怜的,我去陪他’的话。 付一笑哪可能一人吃年饭?这二十多年不都是红花社的一众社员陪他过年?热闹得狠,哪有可怜的道理? 但如晦坚持,秦琛也便随了他,今早让司机送了如晦回了世纪花城。 “秦琛,你觉没觉得,如晦是听了姑姑要来的事后才改了在这里吃年饭的主意。” 秦琛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你想说什么?” “我想,也许如晦认识姑姑。” 闻言,秦琛的眉竖起,若有所思。 连翘又说:“姑姑出访的国家多,再或者姑姑曾经到过如晦的国家也说不定。” 如晦不是y国人,但秦琛、付一笑等人看得出来如晦非常讨厌、抵触他那个有着许多妻子的父亲,所以他们也没在如晦面前打听他到底来自于哪个国家。 秦琛说:“你这样说,也有道理。” “秦琛,如晦这么避着姑姑,说明姑姑有可能认识他?可如晦那么小,又怎么可能认识姑姑呢?所以我想姑姑应该认识如晦的父亲。” 宁秦勤出访国外,见的那都是政要人物、大人物。也就是说,如晦那个一夫多妻的父亲应该是某国的政要?再不济也是个大人物? 二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惊骇。 “夫人和姑奶奶来了。” 佣人的传报惊了名园的宁静,所有人急忙迎向门口。 宁秦勤和秦叶心怡正好挽着手进了名园,似乎逢了什么喜事,两人神采俱佳。 家宴正式开始。 秦愿拉了宁秦勤的手入座。 宁秦勤、秦叶心怡坐在了秦愿的右手边。秦琛、连翘坐在了秦愿的左手边。不悔坐在了秦愿的腿上。余下的都按辈分坐下了。 “梅渍番茄、桂花蜜藕、蟹黄豆腐、鲍汁焖鹅肝、清蒸老虎斑、虾子冬笋、芦笋龙虾饺、呀,还有八宝葫芦鸭” 看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宁秦勤一迳说,声音一迳有些哽咽了。 最后,她止住心神,感叹的说:“这才是家的味道啊。” “姐,都是你喜欢的,快尝尝。”秦叶心怡说。 “是你准备的,是不是?” 秦叶心怡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柔和的说:“你难得回家一趟,快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涨进。” 宁秦勤示意一旁的佣人替她添了点八宝葫芦鸭。 看着熟悉的菜,她的眼泪又下了来,哽咽着说:“我记得妈妈在世时,最喜欢做这道菜,它要求将整只鸭剔骨,但要保持鸭子的形状。然后这鸭子的肚子里还要塞满各类海货、山珍” 听姐姐提起去世的母亲,秦愿的手不觉便紧了,抱着不悔的手亦缩紧,紧得不悔叫了声‘爷爷’,然后拍着秦愿箍着她小肥腰的手,“松松松,痛痛痛。” 秦愿回神,急忙松手,关切的问:“哪里痛?快让爷爷看看。” “不痛了。爷爷,我要吃那个鸭肚子里面的花菇。” 宁秦勤闻言,顺手将自己碗中的鸭肉连带花菇送到不悔面前,说:“来,小乖乖,你和姑奶奶的口味差不多,姑奶奶当初也最是喜欢吃这里面的花菇。” “谢谢姑奶奶。”不悔不客气的接过,然后爬下秦愿的腿,挨着秦愿身边坐下了。椅子大,爷孙两个坐一张椅子一点也不嫌挤。 因为席上有不悔叽叽喳喳的,所以用餐气氛由开始的沉闷到后来的轻松。 宁秦勤也由开始的满怀愁绪到后来的笑语盈盈,时不时举杯祝‘阖家团圆’,又时不时的举杯祝‘国泰民安’。最后,她举起酒杯,笑盈盈的看着不悔,说:“还要祝我们秦府未来的小家主身体健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就在众人都举起酒杯准备应和的时候,不悔清脆的嘟着嘴,说:“姑奶奶,我不要当家主。” 秦愿、秦叶心怡、秦琛、连翘、秦琰早就听过不悔不当家主的言论,所以不觉得奇怪。其余的人则都愣了神,宁秦勤讶异后恍过神,看着不悔,笑嘻嘻的问:“小乖乖为什么不当家主啊?” “因为我要当外交家。外交家的排场肯定相当的威风,就像姑奶奶今天的排场一样。” 这是拍宁秦勤的马屁呢还是拍马屁呢。 宁秦勤由衷的高兴,举杯说:“好,那就祝我们秦府未来的外交家身体健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悔这才笑了,笑得眼睛弯成了两汪月芽,举起了她爷爷的杯子,正准备喝呢,连翘说:“不悔,忘了你不能喝酒?” 连翘虽然千杯不醉,但这优良的传统并没有遗传到不悔的身上,相反的,不悔恨不能见酒就醉。有一次不悔好奇果酒的味道,只饮了一小杯,结果闹了大半晚。自此连翘就知道不悔的酒品不是一般的差。 不悔嘟着小樱唇,眨着她可爱的大眼睛,将手中的酒放下,拿了一旁的牛奶,说:“姑奶奶,不悔以牛奶代酒,谢谢姑奶奶。” “嗯,好。” 酒过三巡,宁秦勤看着似乎有了点醉意,乜斜着眼看着对面正在替连翘剥虾肉的秦琛。 席间,她不着痕迹的观察了秦琛、连翘好几次,连翘吃的鱼是秦琛帮忙挑的刺,连翘吃的肉是秦琛帮忙剔的骨,估计今天这道虾子冬笋入了连翘的胃口,秦琛后来几乎都在替连翘剥虾肉。 秦叶心怡说:应该就是同居。哪怕他们曾经是夫妻,但不也因性子不合而离了?如今重新住在一起,可能是想再看看性子磨不磨合得过来。磨合得过来就在一起,磨合不过来可能就分开,免得再离婚一趟。再说,不是还有一个不悔吗?你也是知道的,住在一起,对外宣称夫妻,好歹对孩子也有个交待。 秦叶心怡还说:当初二人闹得不可开交之际,秦氏的股票都跌到了最低,秦氏也差点破产。如今这两个大秀恩爱,不都是为了给秦氏的股票长势?我仔细看了的,但凡有报道说他们多恩爱,那一段时间的股票就会大涨。这段时间,股市虽然动荡不安,但我秦氏的股票却一直是稳中有升 秦叶心怡刚才在园子中说的话回荡在宁秦勤的脑中,她眉微拧,眼前二人的情景似乎并不是秦叶心怡所说的只是为了不悔,只是为了秀恩爱、涨股票! 说好听点,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宠。 但说难听点,秦琛这是一幅典型的妻奴样。 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家主摆出一幅妻奴样,不妥,太不妥。 思及此,宁秦勤轻轻的摇了摇头。 连翘嗜辣,无辣不欢。秦琛在替她剥好虾肉的同时会给她沾一些辣的酱料,吃多了,连翘的嘴都辣成了血红色,比那艳红的唇彩更诱人三分,再加上那张天生而成的娇媚的脸 宁秦勤不得不感叹连翘果然有勾人的资本。 秦叶心怡注意到了宁秦勤的眼光,自然也看到了对面儿子侍候连翘的一幕,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连翘虽然在吃东西,但多年的警觉仍旧感觉到了宁秦勤看她的眼神,所以,她在又吃了一块虾肉后,对秦琛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如果她估计得不错,宁秦勤应该有话和她说。 连翘在洗手间洗了手后,静静的等。果然,不一时,宁秦勤推门走了进来。 连翘咧嘴一笑,“姑姑,巧。” “巧啊,连翘。” 呵呵,你不就是专门来找我的咩?连翘装糊涂,说:“我已经好了,就不等姑姑了。” “连翘。” 本走到门口的连翘回头,笑问:“姑姑,有事?要我陪着?” “连翘。”说话间,宁秦勤走到连翘面前站定。 “姑姑有何吩咐?” “首先,我要感谢你五年前没有流掉不悔,为秦府生了这么可爱讨巧的一个小丫头。” “姑姑过讲了,生下不悔不是我一人的功劳,还有秦琛。”若没有那份藏在骨子中深深的爱,她有可能就真流掉不悔了。 “连翘,我想问你,秦琛做为一家之主,在家宴上却那般的侍候你,你心里怎么想?” “侍候?” “鱼肉替你挑刺,排骨替你剔骨,虾肉替你剥壳如此,种种。” 连翘‘哦’了一声,笑得颇是邪气,说:“姑姑说的是这些啊。我能怎么想?当然是幸福无限啊。” 眼见宁秦勤的眉一拧,连翘故意俏皮的说:“看秦琛这般待我,姑姑是不是想起姑父了?是不是在这种家宴上姑父也会如秦琛这般细心、贴心的待姑姑?” 宁秦勤一愣,接着心中泛起酸涩。 年青时,确实如此。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他们都为自己的政途奔走的时候,所有的所有都成了过往云烟。最要命的是他们没有孩子,没有一个可以维持夫妻间感情温度的孩子。所以,他们的婚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些凉,且越来越凉。 “连翘,我问你这些事只是想提醒你。私下,琛儿怎么宠你都无所谓。但在公众场合,你应该顾及一下琛儿的身份,予他一些颜面。” 连翘皱眉,“颜面?” “琛儿是男人。” 连翘恍然大悟,“姑姑的意思是做为女人的我应该以男人为尊?可是姑姑,如果我没有记错,姑姑可是铁娘子,是提倡男女平等的功勋人物。怎么现在倒劝我以男为尊?” “你我只是适当的提醒你,注意一下琛儿的颜面。大庭广众之下的,像那种剔骨、挑刺、剥虾的事就不要让他动手,免得以后琛儿在男人的场合中被人开玩笑,有损威严。” “威严?嗯,好的姑姑,我明白了。等会子我立马去给秦琛剔骨、挑刺、剥虾。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是我在侍候他。” 当然听得出连翘语气中的戏谑和不以为意,宁秦勤拧眉,“连翘。” 连翘脸上又泛起邪气的笑,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洗漱台上,说:“姑姑,你来洗手间应该不只是说我和秦琛那什么到底是谁该侍候谁的事的。应该还有别的教诲,说,我听着。” 讶异于连翘的聪明,宁秦勤脸上露出难得的赞赏,说:“很好,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洗耳恭听。” “我希望你离开琛儿。” “为什么?” “因为你配不上琛儿。” “配不上?” 连翘‘嘁’的一声,摇头笑道:“为了迎接姑姑的归来,昨天江州各大传媒无一不是大幅刊载姑姑说的什么门当户对要不得,众生平等的言论,怎么今天姑姑就要推翻你昨天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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