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秦琛说话间,一拳头擂在了齐言的脸上。 疼痛中,齐言终于回了神,他猛然回头看着冷美人,问:“你有没有用过一个名字,叫诺兰?” “没有。” “你不喜欢喝Z国茶?” “是。” “你不喜欢冬季?” “是。” “你不喜欢雪?” “不反感。” “你喜不喜欢《从开始到现在》这首歌?” “没听过。” 齐言踉跄了一步,猛然想起背上还背着人,急忙伸手去托,结果空了。他心中一慌,转身,问:“人呢?” 接着,便看到被保镖抱在怀中的春春。 他直勾勾的看着似纸片人般的她。 他从来不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心起怜惜,然,她例外。 他对自己的心说:那是因为她的人生太悲催,那是因为爱屋及乌。 他在小溪中第一次抱着她的时候,感觉有些熟悉。 他对自己的心说:是好兄弟说的话搅乱了他的心神。 他刚才背着她的时候,总感觉不对劲。 他对自己的心说:不对劲是因为怜惜她太瘦了。 不是,原来都不是! 他上前两步,瞪眼看着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人,伸手去拔她的头发,想看清楚她的容颜。 但,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陌生。 不,也不全然陌生。 又像有点熟悉。 二十年,二十年了啊,当年的女孩多少改变了一些容貌…… 他突然伸手拎住春春的衣襟,就要开撕。 连翘已然伸手,抓住,拧腕,顺势一甩,将齐言甩到一旁的树杆上。 连翘出手急,用了十成力。齐言在恍惚中不防,没有做出任何防护措施。他撞上树杆后接着被反弹回,然后还‘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这个神秘女奴好厉害! 这是一众特战队员的心声,包括冷美人。 独有秦琛,嘴角抽了抽。 疼痛中,齐言再度回过神,就那么趴在地上,就那么怔忡的看着春春的方向。 “你干什么?”连翘怒喝。万没想,她一素敬仰的大言也有这么不着调的时候,居然想当众调戏春春? 齐言缓缓的爬起来,缓缓的走到连翘身边,仍旧只是呆呆的看着春春,话却是问的连翘:“你为什么总叫她春春?” 对齐言的行为有些不能释怀,连翘不答反问:“她出过许多任务,有过许多名字。我叫她春春怎么了?” “她,有一个名字叫……诺兰,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问过话后,连翘吃了一惊,接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震惊的看着齐言。然后,又震惊的看向春春。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狗血了吧! 这一回,因为震惊,她没有刻意低头,无论是齐言、冷美人还是秦琛,都看到了她那双依旧灵动、妖娆的桃花眼。 只是此时,那双桃花眼中,盛满了不可思议。 齐言仍旧只看着春春,仍旧继续问着连翘:“我还知道,她的心脏动过手术,对不对?” “你……” “我还知道,她的心中装的是一颗人工心脏,对不对?” “你……你……” 连翘抬手指着齐言,结结巴巴问:“你……你不会就是那个Neil吧!” 果然! 果然! 齐言双目猩红,声音几近是从肺腔悲怆而出:“是,我就是那个Neil。那个要了她的心的Neil。” 剩下的路程,齐言一直抱着春春。 冷美人不笨,明白了点什么。 只是,那个一直像狗皮膏药般的粘着自己的男人,自己怎么踹都踹不走的男人突然间如珍似宝般的对待另外一个女人,她的心多少有了点异样的感觉。 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离无人区边界最多只剩下半个小时的路程,考虑春春的温度再度上升,冷美人吩咐所有人就地待命。 齐言抱着春春到小溪边,细心的拧着毛巾放在春春的额头上,为春春降温。 冷美人拿了一罐军用罐头,打开,生了火,在火上将罐头烤热了递到齐言面前。 齐言接过,说了声‘谢谢’。 他现在不知道再该怎么样面对冷美人,他觉得他自己真的非常的荒唐。他居然认错了他的爱人,认错了他的宝贝、他的诺兰。 冷美人和诺兰出自同一个特工岛,锻炼出相同的气质、姿态也就成了必然。 偏偏冷美人也经历过爆炸,受伤,整容,所以在齐言眼中,她失忆、换了容颜可以理解。 更何况,冷美人和诺兰的眼睛如出一辙。 这也是齐言在初见冷美人的时候误将冷美人当作诺兰的原因。 不,也许还有更大的原因。 二十年了,他寻了诺兰二十年,累了、倦了,更甚至于怀疑他的诺兰其实真的早就不在人世…… 所以,他躲避、逃避着那个有可能的事实。 在遇到冷美人的一瞬间,因了冷美人有着和诺兰一样的铮铮铁骨,有着一样的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硬冷静,那个时候的齐言突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认定了她就是他的诺兰。 似乎,只有这样认定,他才能像一个鸵鸟般的不去触摸事件的真相。 他只要相信他的诺兰还活着就好! 他要将一切亏欠诺兰的都补偿给冷美人。 他要将一切来不及给诺兰的爱都给冷美人。 哪怕冷美人和诺兰明明有着许多不同的禀性,但他都以爆炸后遗症来解释。 是爆炸让他的诺兰改了容颜、改了味口、改了喜好。 只要她的那份铮铮铁骨没改就好。 只要她的那份冷硬冷静没改就好。 所以,他像块狗皮膏药般的腻在冷美人身边。 哪怕冷美人对他冷酷无情,他想这是他该得的,谁叫他拿走了她的心。 哪怕冷美人对他素来不屑一提,他想这也是他该得的,谁叫他欠了她那么多。 哪怕冷美人从来不许他靠近她,他想这仍旧是他该得的,谁叫他将她那颗火热的心换成了铁铸的心。 在这种冥冥的自我安慰中,他越发认定冷美人就是他的诺兰。 她越是虐他,他就越是开心。 只有冷美人将他虐得体无完肤,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减轻了些许过往的罪孽。 他甚至于想着,尽管虐吧,哪怕用尽所有余生,他也会乐此不疲的受着。 可如今…… 遇到了真正的诺兰,他居然唤了她一声‘吴前辈’。 原来…… 哪怕用尽所有余生,他都不可能赎完自己曾经造下的孽。 她的脸颊因为高烧的原因,通红通红的,红得似天边的火烧云。 无论他怎么用冷毛巾给她降温,她仍旧没有一点知觉。 他知道,她非常的痛苦。 但哪怕是在无知觉中,她仍旧咬着牙忍着那份噬体的痛苦。 这才是他的诺兰,那个有着铮铮铁骨的诺兰,哪怕被囚禁了十六年,仍旧有着傲骨的诺兰。 “诺兰!” “诺兰!” “醒醒!” “醒醒昂,不能再睡了。” 齐言一边轻轻的摇晃着春春,一边柔声说着话。 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连翘,突然就有些红了眼睛。 一旁的秦琛见了,给了阿良一个眼光,阿良马上明白了,从背包中翻了些压缩饼干和水递到了连翘面前,说:“女侠,吃点吧。等会好有体力赶路。” 能救出吴兰。 能用火神炮。 能一巴掌将齐言给拍飞…… 不是女侠是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女奴! 连翘看着饼干和水,如果推脱,拉扯中倒会露馅。她果断的说了声‘谢谢’后接过,转手将饼干和水递到了安相手中。 阿良的嘴角抽了抽:总裁示好拍马屁上了。 秦琛心中禁不住的冷哼一声。 全然不知个中行情的安相最是无忧无虑,接过后细心的撤了饼干的包装,从中抽了一块饼干递给了连翘,连翘没有多想,随手接过放进了嘴中。 接着,安相又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将水又递到了连翘手中。连翘抓过,喝水。 秦琛心中突然就有了怒火,上前一步。 偏偏此时,春春的眼睛睁开了。 连翘大喜,蹲下,叫道:“春春。” 由于高烧,春春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她看不真切。但她感知得到,有人抱着她。小凤在一边。 “诺兰,你醒了?”齐言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带了丝喜极而泣,眼中不觉漫起浅湿。 是,这是他的诺兰。 哪怕她瘦得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但眼中仍旧一片清明,孤傲中带着点倔强,倔强中又藏着一丝柔和…… 他真是蠢得可以。 和他的诺兰相遇了这么久,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认出他的诺兰。 如果不是主动的要背她,如果…… 那他此生是不是都要和她错过? 念及此,齐言的身子有点抖,复又说:“诺兰,来,吃点东西。你得补充热量了。” “诺兰!” 在这声声的‘诺兰’的叫唤声中,春春眼前的景物从模糊到清晰,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齐言,她眼中有讶异一闪而过。 “诺兰,来,吃点东西。我喂你。”齐言柔声说。 春春定定的看着齐言。 二十年了。 若不是那日和连翘谈及少时的青涩恋情,Neil在她的心中,永远只会存在心里的某个角落,落满灰尘。 偏偏的,提及了,那灰尘就拂去了一些。 然后,他居然又出现了,那灰尘就彻底的扫去了。 他对她本就熟极。 先前她认出她,刻意的避着他,他暂时认不出她可以理解。 但现在她在他怀中,想必是认出来了吧。 否则,他怎么口口声声喊她‘诺兰’。 如果她没记错,他曾经唤那冷组长为诺兰。 莫非…… 是了,是了,难怪看冷清秋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眼熟。不论是眼睛还是气质再抑或是身材,冷清秋和原来的她是那么的像。 他,一定是误将冷清秋当成她了! 春春闭上眼,脑中千回百转…… 见春春又闭上了眼睛,齐言只当她是又难受了,急忙问:“诺兰,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有不舒服?” 春春再度睁眼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问:“你为什么喊我诺兰?” 齐言的心‘咯噔’一响,心慌的看着春春,问:“诺兰,你,你不记得我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齐言心一松,脸上有了笑容,“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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