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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宁看着林橘可搭在照片上隐隐发僵的手指，道：“孙浩应该没跟你说过吧，前一个月两家已经在商量结婚的事情了，从他意欲继续拖延的话语中，我大概猜到了什么，所以当他今天打电话和我说这事时，我并不意外，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接受他的不理智行为。” “林小姐，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应该清楚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孙宁顿了顿：“我并没有瞧不起你原生家庭的意思，但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应该也明了，你与我弟之间的距离，差的远不是金钱那么简单。我弟这个人我比你更了解，他可能对你兴致比其他女人久一点，但总是耗尽的那一天，而这一天，不会太久，你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拖累的只会是你。” “我知道。” 我知道她与他之间的差距，也知他的爱是汹涌的浪潮，来时卷浪热烈，退时即在猛然一瞬。 “孩子我会打掉。” 林橘可拿起其中一张合照，照片里的孙浩身着银白西装，梳起大背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高鼻梁深眼窝，狭长的眼眸里满是年少的肆意狂野，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是典型的混血模样，自信地面向镜头仰着下巴，洁白鱼尾裙晚礼服描摹出完美身线，脸上的笑容明媚而灿烂，他们身后的海洋深蓝，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晃荡着细闪，他们靠在邮轮围栏上，像一对深爱着彼此的情侣。 “林小姐是个聪明人。”孙宁把一早写好的支票递给她：“收下吧，就当是对你的补偿。” 林橘可没有推辞，接了过去。 孙宁面对林橘可的态度，微微愣了片刻，她没想到今天的谈话会这么顺利，还以为像这种贫苦出身的女孩子，定会抓着这个孩子当筹码，继而要求加价，抑或是守着自以为至死不渝的爱情作抗争，然而林橘可看也没看就接了过去，好似对上面是多少金额并不在意。 “你.....不喜欢我弟？” 林橘可的眼帘微掀，眼神恹恹：“不喜欢。” “他强迫你的？” 林橘可没说话，低着头默认了。 孙宁轻声笑了笑，饶有兴味，不禁调侃：“他可向来主张你情我愿。” 她和许京野的事让他笑话了大半年，如今可算也有把柄落她手里了。 孙浩有事没事给她发消息高调秀恩爱，原来是靠强的，甚至到最后都没能让这个女孩爱上他，这件事说出去，真是能丢死孙浩的脸。 “没什么事我先回学校了。” “等等。”孙宁叫住她：“你见过他的那些前女友吗？” 林橘可顿住脚步，转身看她。 “跟我来吧。”孙宁朝她招呼了下，然后上楼，推开书房门，环顾一圈后，最后停在实木玻璃书柜前，拨开书挨个翻看，最后将藏在第二列第九格图书后的小猪存钱罐拿了出来。 林橘可正疑惑她在做什么，就见她把存钱罐猛地掷在地上，随着一阵碎响，林橘可看到了一地碎片中躺着的金属银色的 U 盘。
第40章 求婚吧 “又藏存钱罐里。”孙宁将 U 盘捡起来，仔细打量：“孙浩这个人其实挺变态的，他喜欢收藏自己和每个女人做爱的视频，一个女人只留一个，重了他嫌占内存，有时候还会翻出来看，我发现这个 U 盘时他就是在回放视频，被我逮着了也不害臊，甚至还在自己亲姐跟前夸耀自己活好。” 孙宁将手中的 U 盘递给她：“我看到这个 U 盘的时候他刚满十八，里面就已经有十个视频了，如今他 27 了，估计又增加了不少，也许，你还能在里面看见你自己。” 林橘可的瞳孔骤然间紧缩成针孔状，眼神死死地定在 U 盘上，下颌绷紧，胃里泛起恶寒，她强忍住不适，手指僵硬地抬起接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又是如何打开电脑的，U 盘插进电脑，林橘可倒吸了一口气，又呼出，落在鼠标上的指尖不知因何而发抖。 U 盘里的视频简直不忍直视，鼠标键滑了又滑，却像是怎么也滑不到最后一个。 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洇湿了桌面的实木纹理，她看着孙浩和各种不认识的女人交缠，在熟悉的地方与不熟悉的地方，沙发上，床上，走廊，露台，浴室，办公室.......所有她与他做过的地方，其实早早就叠上了他与其他女人的身影，而在她所接触不到的地方，也都是他与别的女人的回忆。 她甚至翻到了一个四人视频，视频里的主人公除却孙浩，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许京野，他们互相交换女伴，两张床上的狼藉淫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而最后一个视频便是那夜在大厅的场景，所有错误的开端。 她知道孙浩这个人没多干净，可当亲眼目睹，才知道视觉冲击有多震撼，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胸口泛起难以言说的痉挛绞痛感，这种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搅得胃里开始绞动，她捂着嘴匆忙跑去卫生间，趴在盥洗池上吐到吐不出东西，胃酸的苦涩感侵袭着口腔的每一处，林橘可哭得浑身发抖，所有的器官像是在被无形的力道扭曲挤压，痛到快要难以呼吸。 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林橘可揪着胸口缓缓蹲下，哭得满脸泪痕，嘶哑的嗓音发出绝望的哭喊。 脏透了，简直是脏透了！ 他与别人做的，他看向其他女人的眼神，其实与对她别无二致，她和其他女人一样，自始至终都只是他的玩物罢了，她为什么在最开始得知孙浩想留下这个孩子时会有愧疚？她为什么会以为孙浩会为了自己学会尊重女性？她为什么还会对这个孩子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既然注定了生来就会不幸福，她又何必把这种痛苦加注在这个孩子身上...... 哭到最后，林橘可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扶着门沿站起身来，望着室内的摆设，她的眼圈红肿，目光里尽是嫌恶与冷意。 一年期快到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这痛苦而屈辱的一年。 林橘可快速收拾东西，她一秒也不愿多待，这里的空气都令她恶心不适，可当拉上书包拉链的那一刻，她的脊背开始发寒，眼神里泛起了恐惧。 摄像头...... 林橘可搭在拉链上的指尖隐隐发僵，忆起视频里的那些角度，她疯了一样地寻找对应位置，一切不出她所料，视频中的那些位置全都装有针孔摄像头。 她怔怔地看着那些藏在隐秘处的摄像头，惊恐地往后退，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帝都芙蓉园里的牡丹开得正盛，因为是旧王朝留下的遗址，没到这个季节便会有不少游客穿着汉服来此处打卡拍照。 “手可以稍微抬高一点。” “稍微看向我，好，就是这样，保持下。” 孟笙瑶看着镜头里的女子，摁下快门，举着相机的手累到发酸。 “学姐可以了吗？” “好了，过来看看吧。”孟笙瑶笑着招呼她。 女孩欢快地跑过来，凑上前去看，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好看！学姐你太会拍了！” 同行的几个女孩也凑了过来，她们都是约着一起来拍的，先拍完了她们的，于是都坐在回廊木栏上闲聊，这会儿见最后那个女孩也拍完了，围上去看成片。 “哇哇哇！这张好看！这张巨好看！” “学姐动作指导得也好专业！” “不知道的还以为学姐是摄影专业。” “学姐这个水平可以考虑开写真店了！” “学姐要是开店，我肯定年年都来光顾！” 孟笙瑶被夸得不太好意思，解释道：“目前还要考研，以后如果条件允许，应该是会开。” “她要是以后还想开的话，我会帮她开，到时候新店开业给你们折扣。” 身后传来温润的男音，孟笙瑶惊讶地回头，在女孩们的尖叫声中对上了那对清俊的凤眸。 “啊啊啊啊！见着活的将军了！” “比视频里还好看！” 温聿行温和一笑，把手里的奶茶分给她们：“昨天听瑶瑶说会来这里给学妹们拍写真，今天律所事少，就来看看了，应该没带少吧？” “没有没有，刚刚好。”女孩们接过，互相使了个眼色。 “既然学姐男朋友来啦，那我们就先走啦！” 孟笙瑶点头：“到时候修好了发你们。” “学姐学长再见！” “再见。” 目送学妹们走远，孟笙瑶转头就钻进温聿行怀里撒娇：“好累呀！赚点钱真不容易。” 温聿行回抱住孟笙瑶，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不是叫你找林橘可帮忙打下手吗？怎么还是一个人来接活？” 温聿行接过她手里的相机，娴熟地挂在脖子上，握起她的手给她轻揉关节。 “她也在忙兼职呀，我都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温聿行牵着孟笙瑶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闻言，眸色微动，问道：“家庭教师？” 孟笙瑶猛吸了一口奶茶，点了点头：“那个小孩家离学校远，她嫌来回折腾，有时候周末会住她家。” “很远吗？” “十七公里呢，来回确实麻烦。” 温聿行替她将碎发撩至耳后，略有所思：“可我怎么觉得不像？” “什么不像？”孟笙瑶歪头看他。 “她的性子，不像是喜欢麻烦别人的样子，总感觉她可能宁愿来回坐几小时公交，也不太可能寄人篱下。”温聿行顿了顿：“寄人篱下很不好受。” 孟笙瑶喝了一半给他：“你体验过？” “又喝不完？” “饱了。” 温聿行很是自然地接过来喝，吃孟笙瑶吃剩下的，都快成了他的一种惯性。 “说嘛说嘛，你体验过？”孟笙瑶抓着他的手晃荡。 温聿行摇头：“没有，但租房也是同理，总归不是自己的房子，房东一句不租了，到头来还是要奔波，让人没有安全感。” 孟笙瑶神情微变，望着温聿行半垂的眼帘，再一次体会到了他心思的敏感细腻。 “走吧，今天洋洋特意下厨，说要让你尝尝他的厨艺。”温聿行拎过孟笙瑶的包，朝她伸手。 孟笙瑶欣然地握住他的手，由着他牵自己走。 晚风拂过树梢，紫霞染了天际，空气被蒙上了朦胧橘调，时光慵懒，仿佛连吹动的发丝都随之变得温柔。 “阿聿。” 温聿行侧眸看她：“嗯？” “你想买房吗？”孟笙瑶边问他边心算起自己的小存款：“我应该有攒到小三万。” 温聿行看穿她的想法，心底流淌过暖意，他揽过她的细腰，笑得无奈又宠溺：“你那点小金库还是好好藏着吧，我这些年存的钱，买套房还是没问题的，现在就等着你考研结果出来，你录哪我就把房买到哪。” “这么喜欢我呀。”孟笙瑶捏着他的长指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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