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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瞳孔晃动，隐隐泛着泪意：“老子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为了养你天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结果你呢？聂佳，你他妈有没有心！” 聂佳低垂着头，哭哭啼啼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孟笙瑶指尖发僵，求证似的看向许京野。 自打男人说出那番话，许京野就猜到了是聂佳，但这件事不能被孟笙瑶知道，他有预感，他一旦承认了，他和孟笙瑶之间算是要彻底玩完了，所以从聂佳出来到走近，许京野全程展露出了影帝级的演技，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无辜。 “瑶瑶，我不认识她。” 许京野表现得多深情，在男人眼里就有多令人作呕：“要不是聂佳把聊天记录给删了，老子非得让你小女朋友看看你那副丑恶嘴脸不可。不肯承认是吧，既然这样，老子就打到你承认为止。” 一声令下，一群大汉又围了上去，重拳狠踢打得许京野只能发出吃痛闷哼。 “京野！” 男人反剪住孟笙瑶的双手，眼冒寒光：“小子，睡老子女人是吧，那老子也让你尝尝自己女人被别人睡的滋味。”说罢，男人不顾孟笙瑶挣扎，拽着人往巷子里拖。 “王也，你这是做什么？”聂佳心跳如鼓，轻轻拉住男人的手臂：“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 “怎么？只准你背叛老子，不准老子背叛你？聂佳，老子从初中起就喜欢你，一直追你到职高毕业，亲眼看着你谈了一个又一个，还以为你终于愿意收心跟我，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水性杨花的人，一辈子都是这副德行，永远也改不了。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那些男人的聊骚短信是什么心情吗？”王也腾出一只手来，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字字顿顿，剜人心脏：“聂佳，你真他妈的脏。” 说完，他不等聂佳回应，暴戾地推开她，攥着孟笙瑶拐进巷子。 “啊啊啊啊别碰我，京野！许京野！呜呜呜呜，京野救我！” 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充斥耳膜，许京野被摁在地上打得头昏脑涨，眼白的红血丝连成细密的线，犹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眼眶赤红，死死地盯着那个跪在地上仍被往里拖拽的身影，剧烈的心跳犹如密集的鼓点，濒临崩盘。 他发了疯地大吼挣扎，手背上的青筋虬结凸出，下颌紧绷成线，手腕一转，抓起一个大汉的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痛得那人趴在地上哀嚎。 一记勾拳朝他袭来，许京野迅速地侧身躲开，拳头挨着他的胸口擦过，猛地砸向了对面的大汉。一群人扭打之际，许京野敏捷地闪开身，跌跌撞撞地大喝着冲进巷子口。 王也这边刚把孟笙瑶按在角落，手还没摸到她的衣角，许京野就冲了过来，长指插进他的短发，粗暴地往后扯拽。 王也一时吃痛，眉头紧紧蹙起，本能地顺应着后退，在许京野松开他时，捂着自己的头，痛得半蹲下身来。 “瑶瑶！”许京野把人抱进怀里，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哽咽发颤，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瑶瑶不怕，我在。” “京野......”孟笙瑶的小脸吓到发白，指尖死死揪着许京野的羽绒服。 凌乱的脚步紧随其后，许京野拉着孟笙瑶往巷子另一端走，脚步快到生风，然而跑到底才知道，里头是死胡同。 逼近的脚步声犹如凌迟人的刀，当手腕被陌生的体温接触时，孟笙瑶惊恐到脊背发寒。 许京野见状，抓着那只手臂狠狠一拧，听见那人发出惨叫，迅猛地抬腿踹了过去，但他已经穷途末路了，在又一拨人围上来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孟笙瑶，死死地将人护在身下。 王也一脚狠踹了上去，咬牙切齿道：“装模作样是吧，我他妈叫你装！” 拳打脚踢的肉搏声在背后响起，孟笙瑶听到了许京野吃痛闷哼，自己的心尖也不由得发颤：“京野.......” 他的肩膀在一点点地往下垮，护着她的手臂却半分不见松，微弱的声音伴着嘈杂的谩骂踢拽在耳畔响起：“瑶瑶不哭......” 就在许京野意识模糊之际，巷子那端传来了警鸣声，后背承受的毒打停了下来，那群人开始惊慌地四散逃窜，堵在喉头的鲜血涌入口腔，滴答滴答地掉在青石砖上，随后他听到孟笙瑶哭着喊他，可他实在撑不开眼皮看她，眼皮越发地沉，整个人脱力地往地上栽。 次日。 浓重的消毒水味灌入鼻腔，耳际的呼唤声逐渐清晰，许京野的睫毛颤了颤，双眼惺忪间，他看到了那双哭得通红的荔枝眼，年轻的，漂亮的，映满了担忧。 瞳孔在骤然间缩紧，麻木死沉的心脏仿佛被人猛然砸了一拳，血液蓦地疏通开来，一下一下撞击着脉搏。 “京野......”孟笙瑶下意识地要扑上去抱他，脑海闪过什么，克制了动作，吸着鼻子抹了抹眼泪，咬着唇笑：“你终于醒了，身上还好吗？” 全身伤处的痛觉随着意识清醒开始蔓延，许京野一时适应不了痛感，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京野醒了？”病房门被人推开，许京瑗拎着两个保温盒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她把手里一个分给孟笙瑶：“你先吃吧，我来喂他。” “谢谢。” 孟笙瑶腼腆接过：“那我先出去吃了，你们聊。” 许京瑗点头，回以微笑。 “还活着，真好。”许京野仰靠着床头，长叹了一声。 “就你这贱骨头能上到哪去？”许京瑗在许京野的病床前站定，扫了眼他的木乃伊形象，露出了揶揄的笑容：“行啊你小子，还挺 man，你姐还以为你就是个窝囊废。得亏你没一个人跑，不然你姐这辈子都看不起你。” “那您对自家弟弟的认知还挺肤浅，那种情况你弟怎么可能一个人走？” 许京瑗拧保温盒的动作微顿，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他：“是，你是不会一个人走，但绝对不是会为了别人去拼命的性子。” “不啊，她不是别人，是我女朋友。”许京野舔了舔干燥的唇，冲床头柜扬了扬下巴：“姐，水。” 许京瑗给他倒水，单手叉腰，听他咕噜咕噜喝水：“许京野，别在这装傻，你知道你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12章 不是 “饿了。”许京野避开话题，瞥了眼冒着热气的保温盒：“煲的什么汤啊？” “排骨汤。” 许京野一听就蹙起了眉头，张嘴就要撒泼，被许京瑗提前预判，强行打断他施法：“别叫，医生叫你忌口，要不是笙瑶交代，我都想直接在楼下给你打包一份皮蛋瘦肉粥上来。” “笙瑶笙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很熟。” “提前熟悉一下，指不定过几年就进咱家门了。”许京瑗给他勺了满满一勺浓汤。 许京野一口灌了，瞥了眼紧闭的病房门，边指挥许京瑗夹排骨边说道：“你有这闲情打听我的事，还不如想想自己，反正近十年你是别指望了，我还没玩够呢，不到三十岁不考虑结婚的事。” “你还想怎么玩？昨晚闹出来的事还不嫌丢人？” 许京野薄唇轻启，还没等说出口，许京瑗睨了他一眼：“你别狡辩，你什么德行我还能不清楚？” 许京野看了许京瑗一眼，没再辩驳：“昨晚那帮人呢？” “局子里蹲着呢。”许京瑗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 许京野挑眼：“要给谁打电话？” “把王也叫来医院。” 许京野微愠：“你叫他来干嘛？” 许京瑗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道：“打消你女朋友的疑心。” 许京野愣了愣，明白了她说的“疑心”，胸腔一颤，轻笑道：“没必要，瑶瑶会信我。” “听你说这话我就想扇你。”许京瑗气得揪他耳朵。 许京野痛呼：“疼啊！许京瑗你给我撒手！” “你要是不想失去这个女朋友，就听姐的，叫王也来演演戏。” “行行行，叫他来。” 许京瑗对他这副态度感到无语，一通电话打完后，她绕过床尾回来，警告道：“这次要是真心的就好好珍惜，别等失去了再来后悔。” “许京瑗你少说教我，我都多大的人了。” 许京瑗舀起汤继续喂他，真心烦他这股子自大的脾气，但是该教弟弟这些道理的母亲走了，那个父亲又天天忙得不见人影，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而然地肩起了教育他的重任，只不过许京瑗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真正能顾上许京野的时间并不多，好在许京野自己也争气，学业方面从来没让她操过心，唯一棘手的一点，大概就是许京野这副对待感情玩世不恭的态度。 其实这一点在他们的圈子里很常见，他们的父亲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可是许京瑗不希望弟弟长大后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那顶多得到肉欲的满足，却得不到慰藉心灵的爱。 “得，你自己注意分寸就是。快点喝，我还赶着回去上班呢。” 听她催，许京野索性不喝了，他的手被绷带裹成粽子，懒懒地指向病房门：“上你的班去，我要瑶瑶喂。” 许京瑗可不是孟笙瑶，她从不惯着他，撂下勺说走就走，临到门口，她叮嘱道：“爸这几天在 C 市出差，估计后天会回来来看你，记得别跟他起冲突，他说什么你顺着点就行。” 许京野咬碎嘴里的白萝卜，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也没起波澜，淡淡地“哦”了声以示回应。 许京瑗走后没多久，王也就来了，他一改昨晚的猖狂态度，进门就给许京野跪下了。 孟笙瑶下楼接周城和林橘可，走到病房门口时恰巧听见二人对话。 “对不起。”王也跪在地上干巴巴地道歉，短发茬挡住了饱含屈辱倔强的眼神。 许京野微微扬着下巴，高傲地睨着他：“对不起什么？” 王也的十指死死地陷入大腿肉里，一身粗野气息强制压抑着：“我不知道你是许总的儿子，如果我早知道......” “我是问你对不起什么？”许京野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那只鞋头，质问王也：“我是你老婆的奸夫？” 王也的眼眸微动，余光瞥到了身后方的一抹衣角，内心忍不住轻嗤，抬头直视病床上的许京野，生硬地否认：“不是，对不起，昨晚天太黑了，是我认错了人。” 孟笙瑶蜷起的指尖渐渐松开，身后二人的神情也随之微变。 “我今天是特意来赔罪的，您大人有大量，无论是让我赔钱还是揍回来都可以，但能不能别让我坐牢？我家里还有个两岁大的女儿需要照顾，求您，私下和解了吧。” “和解？认错人了？” 孟笙瑶红了眼，冷冷地盯着王也，扬手扇偏了王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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