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那里待到第二天中午,救援队找到我的。” “你不觉得可笑吗?她想要我消失也就算了,我的爸爸我的妈妈,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我不见了,就那样回了家。” “我回到家,立刻挨了我妈两记耳光,她怪我乱跑。” “……所以你才要欺负方念念?” 闻之宴眸色暗极,手一直在揉着她的掌心,没停过。 “对呀,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明明知道她那时候年纪也小,不应该跟她计较。可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无法释怀,所以一直对她态度恶劣。” 事实上,这么多年,她内心一直饱受煎熬。 长大了的方念念一定也非常非常后悔,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试图讨好她,而她,每次态度恶劣之后,却也同时伤害了自己。 念念已经那么可怜了,还那么温柔可人,她何苦要揪着这件往事不放呢? 她心疼方念念,同时也憎恨方念念。 在这烈火烹油中,她一颗心逐渐变得麻木。 闻之宴眼睫垂着。 一切都有迹可循……所以她怕黑,睡觉也要开着小夜灯。 大概率也是怕再度被抛弃,所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依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幅随时要抽身离去的模样。 他沉默了好久,哑声开口,“……方慈,”他定定凝着她的眼,在婚礼上发誓一样的低沉笃定嗓音,“我闻之宴,向你保证,永远不会放开你。所以,最起码在我这儿,放松下来,好吗?” 方慈瞳孔都放大了几秒,而后展颜一笑,“真的吗?” 大概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样明亮耀眼。 “当然。” 方慈还是笑着,那笑容逐渐显得落寞,夹杂着薄情。 像是想到什么,她从食指上取下那枚鸢尾花戒指,攥成拳头,说,“我食指上有个纹身,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蛇?” 方慈摇头,抬手覆住他眼睛,“这样呢?能猜到吗?” 闻之宴倚靠着枕头和靠枕,头深深仰起,喉结上下滚了滚,“猜不到。” 一直这样抱着,她刚洗过澡的身体散发着蓬蓬的热度,早就烧灼到了他。 “展翅的灰鸽。” 她轻声说,“象征着自由。” 在这话语里,闻之宴感觉到,她覆在他眼睛上的手,好像真是灰鸽里层柔嫩的绒毛,轻柔地拂着他的眼睫。 她倾身更紧地贴向他,掌心下滑,抚上他喉结上方的水墨蛇形纹身,“你呢?为什么纹这个?” 闻之宴微蹙了眉,难言的涌动一瞬间便灼断了他的神志。 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体温相贴,不知是谁点燃了谁。 他缓缓张开眼,眸底翻涌,危险的意味昭然若揭。 他凶狠地吻上她的唇,汲走了所有的氧气,唇舌交.缠,呼吸粗重乱了节奏。 一只手臂抱紧了她,另一手骨节修.长的两指并着,在被子之下触到了湿意。 闻之宴低哑地笑了声,“……这么快?” 方慈还搂着他的脖子,几乎有些失措地,咬着唇莹莹地望进他的眼。 他一边吻着她的下颌、她高高仰起的修长脖颈,被子之下手指缓慢地动着,还没忘了慢条斯理地对她解释,“因为蛇象征着欲.望,世人总说欲.望是可耻的,总把它跟灾难联系在一起,可我不这么觉得,” “我觉得,正是因为欲.望,才让我们活在这里。” “人,总要对一些东西上瘾,热烈地活着,才好玩儿,不是吗。”
第24章 「对一些东西上瘾」 「热烈地活着」 远方峡谷深处一阵绵延的低颤。 方慈埋首在闻之宴颈侧, 微蹙眉平复呼吸时,脑海里浮现他刚刚说的这句话。 这话像他。 他是如此野性不羁,带着灼人的生命力。 就像他此刻的体温。 方慈缓缓张开眼,目之所及, 是开了两颗扣子的白衬衫下, 他冷白凸出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床头灯昏暗的光线透过一层衬衫布料, 在其上落下柔和的光。 她抬手, 指.尖沿着领口钻进去,抚上他的颈侧他的肩。 闻之宴偏过头来吻她,温存的吻, 压着一股明显的躁动。 他的掌心之下是真丝睡裙包裹的柔软。 热度难以消弭。 他的呼吸一直很重, 喉结时不时难耐地一滚。 方慈的掌心滑到那喉结之上, 手指慢慢收紧。他哑声笑,“……要谋杀我?” 我们都死在今晚。 那么今晚将成为永夜。 她心里如是荒唐地想。 “……我希望今晚永远不要结束。” 就停留在此刻。 闻之宴将她放进被窝里,指腹蹭蹭她脸颊,低笑说, “这就够了?” 他俯下来吻她的脖子、她的锁骨, 他的低语伴随着灼热的呼吸喷洒,“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 掌心带着力道揉捏,而后停下, 他说,“睡吧,我洗个澡, 然后过来陪你。” - 第二天一早。 方慈醒来时, 床另一边已经没有了闻之宴的影子。 昨夜他温暖的怀抱像一场梦。 这还是头一次, 被他拥着入睡。 那温度已经让她开始贪恋,无意识地伸出手, 在他睡过的枕头上抚.摸。 洗漱过后,听到门外隐有谈话声。 像是李佑贤。 方慈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头出去。 门外两人同时回头。 闻之宴眸底化开一抹笑意,“醒了?下来吃点早餐。” 她还穿着睡裙,锁骨上方有明显的红痕。 李佑贤敏锐地察觉到这俩人间不寻常的气氛流动,默默别开眼,“我先下楼。” 闻之宴已经走过来,挤入门缝,拥住她,“我们需要聊聊。” “……关于我姐姐?” “嗯,”闻之宴道,“她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为什么?” “这是我和你的地方,除了偶尔来汇报的李佑贤,我不希望其他任何人造访。” “昨晚事出紧急,只有这里比较隐蔽,才选择把她带到这儿。” “她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下午先把她送到医院。” 方慈沉默。 闻之宴指腹抚着她颈上的痕迹,眼睫低垂着,“关于这件事儿,我有一个主意,要不要听听看?” - 为了防止事态扩大,谭医生独自带方念念去了医院,方慈并没有跟去。 周末那两天,方慈就待在旧别墅,很少走动。 许是周五晚上那一波浅浅的操作造成她浑身紧绷,伤口因而有所开裂。周六那晚,闻之宴就只又抱着她睡了一晚。 只不过周日早上,依旧是他先起床离开。 上午,伤口终于结痂,创面产生痒意。 绵长难忍,钻心。 晚上,一行三人前往方家别墅。 昨天上午接到闻之宴的电话,曲映秋和方鸿提前结束国外的行程,回了国。 远远望到那栋建筑,方慈心下已经浮现紧张情绪。 闻之宴握着她的手,“不要怕,我在。” “就按你说的去讲,会没问题么?”方慈抬眼望他,“我妈会不会更加忌恨我?” “不会的。”闻之宴静静看她,“即使忌恨又怎样?” 他说,“你不是为了取悦她而活着的,你是你自己。” 方慈无意识地用左手抚着右手食指上的展翅灰鸽,戒指已经取下,换到了左手上。 她不再需要掩饰。 她的叛逆,她的刺,她对自由的渴望。 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 她点点头。 - 曲映秋和方鸿站在门口迎接,脸上统一挂着得体又亲热的笑容。 “闻少爷,李先生,快请进。” 五个人在客厅沙发上坐定。 闻之宴坐在长沙发中央,长腿闲闲叠着。 方慈与他之间大约空了两个人的宽度。 佣人上了茶水之后,方鸿先开了口,“不管怎么说,谢谢闻少爷照顾到我们念念,还请医生来瞧,又把她送到医院,真是麻烦您了,这幸好是您的助理过来,要不然,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不麻烦,顺手而已,”闻之宴淡淡地,“此事因为我的助理李佑贤追求您家二小姐而起,佑贤明知道二小姐和宋裕泽马上要订婚,还放任自己的情感进行追求,这事儿确实是他不对。” “我今天过来,也是代替李佑贤,向两位长辈道个歉。” 曲映秋和方鸿都面露难色。 在电话里,闻少爷已经与他们说明,周五晚上,李佑贤送方慈回家拿东西,正巧碰上方禹意图对方念念不轨,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此前,宋裕泽在闻少的场子出言不逊继而被教训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也是有了闻之宴的这通电话,方家父母才知道,原来,之前宋裕泽闹那一出,正是因为李佑贤。 “……使不得使不得,闻少爷,您不必道歉,您的助理也是年轻人嘛,正常的正常的。” 闻之宴淡笑了下,“……心理医生说,短时间内,方家大小姐最好不要再回到事发地,这还得您二位想想办法。” 曲映秋和方鸿点点头,“我们明白了,多谢闻少爷帮我们念念留心。” 闻之宴一只手臂搭上沙发靠背,那一圈洁白的衬衫袖口和腕表正好落在方慈背后。 他转头看过来。 方慈有个不太明显的吞咽动作,手指攥紧了裙摆,轻声道,“我跟姐姐聊过了,她想在外面租个房子,跟我一起住。” 曲映秋和方鸿还没反应过来,闻之宴就点点头,“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方慈偏头看他一眼,接触到他漆黑专注的眼眸,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力量般,又接着道,“而且,可以请一位心理治疗师住家,时刻帮姐姐调节心情。” “我可以推荐一位。” 闻之宴道。 这几乎是不加掩饰的一唱一和。 曲映秋和方鸿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隐隐觉得怪异。 闻之宴拧了拧领带,“那就这么办吧?” 他一幅事已至此话我已说明的架势。 曲映秋方鸿只得点头答应,又奉上几句美言。 闻之宴转头看方慈,“二小姐是不是也要回学校了?顺路送你。” “好,谢谢。” 两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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